第五章
第五章
再次微笑着拒絕了幸村老爺子要求下山和他們一起住的好意,見月收拾好背簍,見天色不早了,便決定回山裡去。
既然尚且摸不清對方來意,她還有牽挂的人在這,躲得了村子躲不了廟,就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先按兵不動。
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快速提升實力。
只要有橫掃一切的實力,就能少動點腦子揣摩他人的意圖。
念能力的開啟沒法速成,在沒有強大念能力者幫助的情況下,自然開念就是這麼水磨工夫,需要不斷的積累,以量變引起質變。
既然如此,就只能先從其他地方想辦法提升實力。
鬼使神差的,竹之內見月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一招,熟悉又陌生的能量,從人的身體裏挖掘出來的,超越認知的強大力量。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合,在無跡可尋的命運的指引下,竹之內見月和黑死牟首次達成了共識。
一個想看看她的天資是否值得他繞過一命,一個迫切的渴求力量來保護自己。
再次站在昨晚六眼大佬站着的地方,竹之內見月雙手握緊那把竹刀,緊閉雙眼。
在腦中不斷回想昨晚六眼大佬握刀的姿勢,出刀的神韻,回想樹木倒下的幅度,刀軌的痕迹,回想連風都被斬斷的那一剎那寂靜。月輝下一切朦朧又清楚。
見月在那站了許久,直到夕陽西下,新一輪月亮自東邊的樹梢上悄悄升起,直到連蟲鳴都漸消,萬物歸於沉寂。
此時,月已上中天。
見月睜眼了,位於身側的竹刀被她單手拔出,將竹刀水平橫於身前後,兩隻手迅速地握住刀柄,微微屈膝,然後快速發力,將竹刀斜斬於身前。
剎那,無形的刀軌出現在空氣中,一彎彎圓月刃像綻開的櫻花般綻放在斬擊軌道上,昨晚慘遭腰斬的小樹林又被腰斬了一次。
(小樹林表示:我謝謝你們啊微笑.jpg)
見月利落的將刀收回,眉開眼笑,學成了!
砍柴神技,get√
見月演練了數百次,在腦海中不斷回憶,從動作模仿到出刀的小習慣,仍不解其意,無法使出月之呼吸的壹之型。
直到電光火石之間的靈光乍現,她模仿了對方的呼吸。
出刀前的屏息凝神,再在短時間內將大量的氧氣綿長不絕地吸入肺部,調動全身血液汲取氧氣,做到在極短的時間內大幅度提高身體素質。
接着通過武器將這種特質具現化,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華麗特效化攻擊。
成功斬出月之呼吸·壹之型的見月並沒有急着繼續訓練下去,反而直接在原地盤膝坐下,思考這種力量的來源。
和念能力不同,這種通過呼吸來提升體能的方法,是不斷地挖掘人體的潛能,通過極致的追求身體的力量,展現出遠遠超過普通人的實力。
而念能力是不一樣的,雖然在前期積累氣的階段可以通過不斷地鍛煉肉身來提升實力。
然而正式打開精孔,步入念能力的修行階段后,則更加專註對於人類意志層面的修行。
簡單扼要的來說,就是呼吸法的力量主要來自於人體本身,而念能力的力量來源主要在於人虛無縹緲的精神力量。
就像她上輩子認識的某個紅髮果農,通過不斷挑戰他看好的蘋果,總結出的一套性格判定氣場分析原理。
“吶嗯~強化系的人頭腦簡單,放出系的人性格急躁......Balabala”,紅髮的美男子衣着奇特,一隻手撐着臉,歪歪斜斜地向她靠近,一副沒有骨頭的樣子。
“至於我們變化系呀~都是反覆無常,謊話連篇的小騙子吶~★??`●”
雖然對他這種像在罵她騙子的行為感覺不爽,彩虹屁這種事能叫撒謊嗎!她只是希望大家都和平一點,怎麼算是謊話連篇啦!
但不得不說,西索的這套理論有一定的道理。
這也更加證實了念能力在靈魂特質上的偏向性。
然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莊子將求知作為無涯的界限,她卻認為人的意志是無涯的。
她相信,等到她成功開了念,汲取了上輩子念能力修行的經驗,好好積累幾年,總有一天,她能夠打敗昨晚那位六隻眼睛的大佬。
這是她作為,曾經念能力強者的信心。
之後的十餘天,除了每天基本的鍛煉和狩獵,見月加強了對呼吸法的訓練。
既然是通過呼吸增強體質,那對肺活量的要求就很高了。
除了必要的長跑,游泳等訓練外。她還會特意拿着竹刀在瀑布下閉氣持刀,不僅可以通過水流等外力隔絕氧氣,還能夠通過水壓不斷地捶打肉身,一舉兩得。
瀑布真是修鍊的一大好地方啊,枯燥艱苦的訓練依舊沒能阻止竹之內見月活躍的腦內吐槽。
君不見縱觀各平台王道熱血漫,哪家主角修鍊時不帶個瀑布。
四捨五入一下,她也算是熱血漫主角了!
時間就在她苦中作樂,通過精神勝利法,自我代入主角刻苦訓練中過去了。
竹之內見月本以為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還要繼續下去,直到某一天揮刀時,那把由黑死牟手作,歷經十餘年滄桑變化的老竹刀,終於接受不了生活的苦難和主人的折騰。
在某一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裏,“嘎吱”一聲,斷掉了。
見月試圖挽留過的!
比如用漿糊黏上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老竹刀呵呵一笑,表示你在想peach。
無奈之下,她只能揮淚厚葬這把老竹刀,打算重新做一把新的竹刀。
但是生活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的腦子告訴你首先應該這樣做,然後再那樣做,接着一把竹刀就完成啦。
可是你的手說:“放棄吧哥們兒,這不合適。”
第三次將手中坑坑窪窪的木棍丟進灶台的火坑裏,竹之內見月陷入了沉思。
三秒的短暫自省后,她再一次接受了自己是個手工廢的殘忍事實。並決定動身前往鎮子裏,重新淘一把竹刀。
村子太小了,啥都沒得賣。
竹之內見月只去過鎮子裏兩三次,還是跟着幸村家的人去探望在鎮子的工廠里工作的幸村叔。
即便如此,她良好的記憶已經深深記住了去城鎮的道路。
眼看着天色已晚,她還是決定明早再出發,順利的話能夠當天來回,就不用浪費錢在鎮子裏住旅館了。
雖然她此世只有八歲,深感自己內在是個成年人的竹之內見月完全不打算拜託幸村家陪她一起去鎮子裏。
笑話,一個成年人出趟門還不行了嗎。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剛出熹微之時,見月便起身了。
她打着哈欠揣上兩個昨晚做好的飯糰,將全部家當都用油紙裹好,小心地放在貼在心口的暗袋裏。
利落的穿好方便行動的短打和黑色馬乘袴,隨手將滿頭濃密的黑髮用髮帶系起一個馬尾。
準備出發!進城!
一路上很是順利,通過利索的腳程,不到正午,她就抵達了荏原郡。
鄉下人一臉好奇的四處張望着,明治維新以來,日本積極引進西方的思想和技術,新思想與傳統相碰撞,大街上呈現出一種古樸和現代交匯的奇異美感。
馬車與有軌電車橫行,和服共洋裝並現。
隨着禁刀令地推行,原本隨處可見的道場,武器店受到打壓。
無奈之下,見月只能到處鑽小巷子,看看能不能碰運氣找到一家賣竹刀的店鋪。
可惜她實在是沒來過幾次城裏,怎麼也找不到想找的店面。
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早上吃的幾個飯糰早就消化完了。見月決定先去吃午飯,吃完飯和老闆聊會兒天看能不能問出附近有沒有武器店。
循着香味和老饕客的直覺,她選擇了一家看着不起眼的小飯館。
老闆娘是一個穿着素色和服的和藹老奶奶,看着見月一個小孩出來吃飯,更加慈祥的向她推薦了店裏的招牌便當—鹽燒鯛魚配番薯飯。
見月還是第一次吃這道菜,略有些好奇的打算下嘴時,身後忽然傳出了兩聲“好吃!”
包含情感,情緒豐滿,彷彿吃的不是鹽燒鯛魚番薯飯,而是王母娘娘的蟠桃。
見月一邊暗自嘀咕莫非是穿越到“中華小當家”的片場了,一邊帶着點驚奇地轉過頭,她倒要看看是哪位食客如此激動。
隨後,她震驚了。
貓,貓頭鷹!
貓頭鷹一家出來覓食了!
只見她身後的桌子上,赫然坐着一家四口。
除了那位紅眸黑髮的清冷溫柔母親外,另外三人簡直像是共用一張臉的烈火貓頭鷹老中幼組合。
三人都有着一頭明黃色的頭髮,發尾跳躍着鮮亮的火焰色澤,濃眉大眼,目光炯炯,眼睛也和頭髮一般,金紅相交,神采奕奕。
那兩聲“好吃!”正是來自於其中的成年男子版貓頭鷹和小少年版貓頭鷹,至於最小的那隻,大概還不是太能跟得上父親兄長的節奏,只是在母親溫柔的微笑鼓勵下,搖頭晃腦地憋出一句,“好次!”
伴隨着一聲聲“好吃!”而來的是,極具增多的空盤。
兩隻貓頭鷹彷彿食物粉碎機一般,幾分鐘便能吃完一份便當,轉眼之間,兩人壘起的空盤就堆得老高。
竹之內見月——瞳孔震顫!
雖然已經明白這是個不科學的世界,還打趣自己是王道熱血漫主角。
但面前這幾人的發色瞳色,還是讓她發出了“果然如此”的喟嘆。這麼亮瞎人眼的頭髮和眼睛,這麼驚人的食量,這果然是部王道熱血漫吧!!!
可能是她盯的太久了,引起了注意。
那位沒怎麼動過筷子的清冷溫柔婦人向她看了過來,見她一副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的表情,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勾起一個溫和的微笑,向她點了點頭。
見月老臉一紅,她最遭不住這種亞撒西美人了,溫柔一刀,最為致命。
罕見的回以一個靦腆的微笑,她轉過了頭決定加快速度吃完飯,她還要找武器店然後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去呢,可不能看別人看得浪費時間。
加緊速度用完飯,見月抹了把嘴感嘆味道是真的不錯,便打算起身去結賬。
巧的是身後那一家人也正好用餐完畢,跟在她身後找老闆娘。
一排三隻貓頭鷹神采奕奕,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視前方——也就是她的後腦勺,見月只感覺頭皮發麻,貌似被圈進不得了的氣場裏了呢。
飛快的從袖口掏出備用的零錢結完賬,見月利索地轉身,告辭走人。
哪知路過等在最末尾那位太太之時,對方忽然身子一斜,向她倒了過來。
聽到動靜的父子三人轉過頭來,就看見親親老婆/母親倒在一個小少年身上,眼睛緊閉,彷彿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