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觸即發
“看魏將軍這氣勢洶洶的，莫非秦天來攻了？”王懷坐在踏上，烤着小火，品着小酒。
“秦天倒是沒來，天王來了。”魏無病甩手大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噢？天王又是哪國人物，本將軍怎麼從未聽說過？”王懷示意小明，替魏無病倒上一杯小酒，笑道：
“來來來，咱們兩位主將也喝一杯，天氣冷了，以後沒事少出門走動，這要是一着涼，凍了生了病，那這仗還怎麼打。”
“小明，倒酒呀，還磨蹭個甚。”
小明端了起一杯酒，笑嘻嘻地朝魏無病走去，恭敬的遞上去，笑道：“魏將軍，這大冷天的，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還暖他娘個頭，老夫還有心情喝酒，這下面的士兵都炸開了鍋了，你倒是好，任由着軍旗上王字飄搖，自己卻在軍帳內喝酒度日，這天王做的未免也太舒服了吧。”魏無病一手把酒杯甩倒在地，起身在軍帳內走過來走過去。
“我說我的大將軍啊，您到底想弄哪樣，這仗到底還打不打，寒蒼江都凍住十幾天了，將士們還等着回去過年呢。”魏無病見王懷依舊笑着個臉，心中怒氣一時間不知道往哪出。
王懷沒有生氣，自己拿起酒樽重新倒滿一杯酒，笑臉上前，說道：“將軍別急，你我同為國君欽點的主將，自然要把戰事放在第一位，來，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魏無病看着王懷嬉皮笑臉的樣子，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那臉色，看上去跟死了媽一樣，王懷看在心中，憋着笑。
“來來，將軍請坐，容我細細跟將軍講來。”
“細細個鎚子，有話快說。”
王懷說著又倒了一杯酒，問道：“將軍莫急，我問將軍，士兵是回家過年好，還是保住性命好？”
“廢話，當然性命好。”魏無病欲再次坐起，王懷一手放在他肩上，只好重新坐下。
“那就是了，我再問將軍，如果此時出擊，秦軍肯定有所防備，兩軍交戰，殺敵一千，可我軍也得死傷八百，即使贏了，意義何在？”
“再者，秦軍兵馬本來弱於我大魏國，且糧草不足，如果熬上一段時間，餓他們個三五天之後再出兵，將軍覺得，殺敵一千，我軍會死多少？”
魏無病喝了一口酒後，想了想，回道：“理是這麼個理，可是你怎麼能確認他們的糧草什麼時候用完？”
“哎呀我的將軍，你想呀，我軍的糧食還能用上十天半個月，他們的糧食肯定比我們的用的快，我現在只有一個點把握不準，就是擔心他們悄無聲息地撤軍了。”
“所以我們要趁早出戰。”魏無病還是沒忍住，站了起來。
“不急，再等上幾日。等我軍還剩七八天左右的軍糧時，他們應該剛好餓了兩三天，那時出擊，我軍必勝。”
“行，就這樣，但是你不能拿士兵開玩笑，這都聚集了十來天，士兵們都覺得我們把他們當猴耍。”魏無病一生戎馬，士兵的性命，遠比他自己的性命重。
“他們的怒氣，不應該爆發在你我身上，應該發泄在秦軍身上。本將軍之所以這樣做，是以防秦天在我軍安排了眼線。”
“噢噢，末將明白了，大將軍這是在麻痹秦軍。”
“正是，所以，為了我大魏國士兵的性命，還請將軍現在就去安撫好帳外的諸位將士吧。”
如此解釋一番后，魏無病才放心出營。
王懷之所以不把具體時間告訴魏無病，是擔心他說漏了嘴，上回他死的消息，就是魏無病酒後吐言傳出的。
這日，雪越發下大了。
十幾萬士兵躲在邊城內的城牆下，用木棍搭着一排，上面積滿了厚厚白雪。
天還未亮，莫子云帶人，沒敢點火把，開始在城牆下輕輕地喊着。
軍人的素養，喊的人不敢大聲說話，他們就只能靜悄悄的起身聽令。
沒一會，所有士兵分為三部分聚集，一部分是王懷跟趙文宣帶領的先頭部隊，另外兩部分是魏無病跟華先為帶領的側翼部隊。
而莫子云依舊帶着他的人守好邊城。
一切準備就緒，天開始微亮。
王懷站在大雪紛飛的台上，用內力喊道：“將士們，我們糧草已盡，只有最後一天的糧食了，現在分發給你們，從現在開始，我們只有前進，沒有後路，想回家過年的，就好生打好這一戰。”
“因為這可能是你們的最後一戰，作為戰士，我們應該感到驕傲，因為我們守護了後方的妻兒，守護了我們的國土。”
“想想你們死去的兄弟，想想你們身後的父母妻兒，此番出兵，本將軍當親自率先開路，以我之身軀，換身後之凈土。”
“以我之身軀，換身後之凈土。”
“以我之身軀，換身後之凈土。”
“以我之身軀，換身後之凈土。”
士兵們每喊一聲，長矛就在地上用力一擊。
數萬士兵，其聲滔天。
“出發。”
咔擦
咔擦
咔擦
厚厚地城門緩緩而開。
王懷騎着黑馬，身穿戰甲，披着紅色戰袍，手持玄鐵神筆，頭頂混元玄書，率先奔出城，朝寒蒼江去。
許一思站在城牆上，望着那個冰冷的背影。
趙文宣停了幾秒，沒有回頭，拍馬而去。
前面就是冰凍的寒蒼江了。
靜，一切都靜了下來，彷彿能聽到雪花掉落的聲音。
前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發現一個秦兵，一切靜地可怕。
“你們都後退幾步，我上前看看。”王懷跟趙文宣下馬，輕輕地踩在寒蒼江上。
“大將軍，你不可冒險，還是讓我去吧。”小明也下馬，從後面快速跑了過來，一下子悄無聲息地衝到了王懷身前。
“小明，不錯呀，看來《武學之道》很適合你。”王懷身影一閃，將小明拉住，讓其躲在自己身後。
沒一會，三人來到寒蒼江中間位置，此時，前方似有異動。
“小心。”
趙文宣話音剛落，忽然前面傳來冰裂的聲響，接着，天空中無數弓箭從天而降。
王懷拉着小明，快速祭出家字符，兩人站在符文上，頭頂着斬字符，無數弓箭敲打着符文，發出砰砰砰地聲響。
趙文宣則一人擋在前面，一道黑色的煙霧將其包裹着。
“快，快退回岸上，冰塊要破裂了。”
砰的一聲巨響，冰塊自對岸快速崩塌，下面是冒着熱氣的寒蒼江。
一時間，江上熱氣瀰漫，只有無數的弓箭穿行其間。
趙文宣周身的黑色煙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將所有的弓箭都吸入了黑色之中。
“文宣，別硬來，先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