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第63章 第 63 章

林飄既然知道了他們在牽牛巷有座素未謀面的房子,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先和沈鴻去了牽牛巷看他們的新房子。

“他們越不讓我們住牽牛巷,我們就越要住牽牛巷,看誰氣得死誰。”

“事情因我而起,嫂嫂不用太放在心上,氣壞了身子。”沈鴻看林飄一筆一筆認真記仇的摸樣就覺得好笑。

“就是因你而起我才得放在心上啊,反正現在梁子已經結下了,也不是放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了,他們不是要和咱們較勁嗎,在縣府住着的日子還長呢,咱們慢慢來。”

沈鴻看林飄在這樣的事情上是真的一點都不犯憷:“嫂嫂當真不怕。”

“怕什麼?”

“我去了書院不常能回來,若是他們為難你……”

“怕有什麼用,難不成我回村子裏去?那人還能叫怕死嗎?只要他們不對我進行謀財害命,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拿我怎麼著。”林飄何止不怕,他簡直想先發育一段時間再找個機會和孫家碰一碰,他就不信自己鬥不過孫家,不過這個念頭只能藏在心裏,要是讓沈鴻知道了,恐怕去了書院還得擔心他和孫家打起來。

兩人順着巷子一路的走,走到了巷子深處,這邊是那天林飄沒來過的地方,在外面瞧着比那天看的那些房子顯得還要寬敞,瞧着還有一顆樹,正從牆頭冒了些綠出來,一片生機盎然的樣子。

林飄拿出鑰匙,一大把鑰匙一個一個懟上去,在幾個大鑰匙里終於找到了大門鑰匙,擰動了門鎖。

沉重的木門從中間緩緩打開,嘎吱的響着露出了門后的風景。

映入眼帘的是寬闊而荒涼的院子,這裏看着長期沒人居住,院子裏空蕩蕩的,連個常年使用的桶或者盆都沒有,而優點就是大,相當的大,在縣府這樣地價不知道比鄉下金貴多少倍的地方,這個院子都要抵得上他們鄉下堂屋前的院子了,環顧四周一看,硬山頂的樣式,前左右都有屋子和一道滴水廊,看着簡單又古樸。

林飄興奮的拉着沈鴻跑進跑去,把所有的屋子都看了一遍:“有六個屋子,兩個大的,四個小的。”

“嫂嫂喜歡就好。”沈鴻目光也看向這間院子,同鄉間的環境比起來的確好很多,但若說多好他也並不覺得,尤其是在見過了鹿洞書院的古樸精美之後,只是林飄用讚歎的語氣誇獎過之後,他又覺得看着還是挺可取的。

至少嫂嫂喜歡。

“我當然喜歡,這就是以後我們的新家了,你看這三年一考,你今年恰恰好一年不多一年不少的三年,等你三年後才開始考舉人,我們至少得在這裏住上三年,寬敞些住着舒服。”

林飄一落腳,想着沈鴻要去鹿洞書院上學,自己得孤零零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屋子,馬不停蹄的回村把自己的家當以及二嬸子二柱一起運過來了。

林飄順帶還問了一下秋叔有沒有搬家加合住的意思,秋叔自然表示很心動,但是家裏的一切以石磨為重。

他搬得走,那個沉重龐大的石磨卻搬不走,他現在靠石磨吃飯,石磨在哪裏,他就得在哪裏。

秋叔說著眼角有些閃爍淚光,他當然想和林飄二嬸子住一起去,大傢伙在一起生活日子多快活多熱鬧啊,平時遇着了事情也總有人說,他拿着一大包豆皮塞到林飄手裏。

“你拿去吃,我要是到了縣府,我就去找你們看你們,豆子要是磨完了,我就不做這個了,看能不能到縣府去做些活計。”

二嬸子已經把他攢的錢袋子都還給了他,囑託他好好收好,秋叔說什麼也要拿一些錢給他們,說是貼補新家的禮金,林飄推脫不過,想着要是拒絕了,秋叔以後也不會好意思來他們這邊住了。

秋叔從袋子了抓了一大把,一袋子去了大半給林飄嚇一跳,接過來又還回去一小半才收下:“秋叔給的這份錢我就不推脫了,秋叔你也別再勸我多收,你要是有心意,多來我家裏住,暖暖房是正經事。”

秋叔被他說得開心,知道他是真的想讓他去住:“嗯,好!過幾日天氣暖和了,有空就去。”

“對了,我和沈鴻在村子裏的那個屋子,孩子們要是還想找個地方聚着讀書,都可以到這邊來,反正東西都搬空了,只是幾間空屋子,先前沈鴻給大盛寫了一封信,我已經給大盛了,說的就是這件事。”

沈鴻之前大概是在觀察學生們的秉性,發現沒人看着便有人不好好讀書的毛病之後,讓大盛幫忙組織一下那些自願自覺參加的人,依然按照大小班來分,聚在一起每日讀誦背誦,互相檢查,若是有不願意參加的也就算了。

秋叔一聽大喜過望,沒想到停擺的讀書班有要再次啟動的意思,雖然沒有先生了,但總歸又有個聚着讀書的地方了。

把事情說完了,東西也全都裝上了車,幾人坐上驢車,開始向著縣府出發。

鄰里看着他們逐漸遠去消失在村道上的背影,說不難受是假的。

“咋這麼快就在縣府紮根了,還把二嬸子接了過去,早知道這樣,當初我也和他好了,不就是做飯嗎……”

“他們這一下就去縣府里享福了,可就剩咱們在村子裏了。”

“可別這麼說,他和沈鴻不定在縣府里過的什麼日子呢,你想想,縣府又不比咱們鄉下,吃的都是自己地里種的,一年到頭花不着什麼錢,他們去了可得處處花錢,連吃顆白菜都要花錢買。”

“天吶?那大白菜滿地都是,花這冤枉錢?”

“就是,指不定日子多辛苦呢,不然你說他還和那些學生家長籠絡關係做什麼?不就是想着他們能繼續幫他家打理田地,到了秋收好給他們送糧食去嗎,縣府是真的掙錢,但縣府也是真的花錢啊。”

“那還真是,成了縣府人過得也不快活,也就表面風光,還不如咱們在村子裏呢。”

他們一番議論,心裏舒坦了許多,想着什麼時候去縣府的時候看看林飄和沈鴻在縣府的新家,瞧瞧他們到底過的什麼日子,看他們在村子裏還怎麼風光。

他們各有盤算,林飄和二嬸子已經在小驢車上剝起了花生米。

二嬸子笑聲爽朗,拍了拍手邊的鐵爐子:“你不知道,現在鐵匠給這個東西取了個名字叫秀才爐,說是你親自想出來的樣式,有它家裏能出秀才,在村子裏賣得可好了。”

“是嗎?向前不是都還說我這個爐子費料子一個個都不稀罕的嗎,我當時都懶得和他們多說,就想着反正我們自己用,我們自己知道好使就成。”

“就是,後來放在我那邊的那個,不知道多少人來的時候見着了都說喜歡。”

“對了二嬸子。”林飄和她說起娟兒娘囑託給他的事情:“我想着這事挺好的,不止是娟兒,要是別的孩子不適合讀書,要往縣府去學學別的手藝,咱們要是熟門熟路了,都可以幫着牽牽線。”

林飄一邊說不適合讀書,一邊暗暗踢了二柱一腳,二柱立馬反應過來:“對啊娘,給我在縣府找門手藝學學吧,我看那練武場就很不錯,我去練武場還包吃住呢。”

二嬸子沒聽出二柱內心深深的渴望,而是看向二柱:“二柱啊,你不要怕讀書花錢,這都是該花的錢,花了又怎麼了?去了縣府娘自然會想法子掙!”

“娘……讀不出來這不是浪費錢嗎?”

“你都還沒讀上個幾年,怎麼知道讀不出來!除非你不想讀!”

二柱哪裏還敢吭聲,縮回角落去了。

林飄捂住了臉,沒想到自己安慰二嬸子的話療效這麼厲害,林飄指縫的餘光看了看旁邊的健壯少年,二柱,是我對不起你,你再多讀兩年書吧,反正多背點書在這個世界也不算什麼損失。

他們三人坐在驢車上,一路晃晃悠悠的進了牽牛巷,路上賣混沌的老闆娘見着他和另外兩個陌生人笑了笑。

“林飄,你家親戚啊?”

“對,我二嬸和我二嬸的兒子,之後要和我們一起住。”

“哦,那還挺好,挺熱鬧的呀。”賣餛飩的老闆娘是個溫溫柔柔的女子,頭髮濃密,眼睛大,頗清秀的長相,看着也不顯老,一點都看不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驢車向裏面晃悠,二嬸子和二柱看着四周,只覺得新鮮,等到了家門口,大門正開着的,林飄跳下驢車往裏一看,沈鴻正在院子裏洒掃,把掃出的灰塵都攏在了院子一角。

二嬸子跟了下來,看見沈鴻在幹家務活這怎麼得了,忙上去接力。

二柱負責把驢車上的東西一趟一趟的往乾淨的屋子裏搬,沒一會就歸置得整整齊齊,林飄在乾淨的屋子和床上鋪上被褥,他們在一起一人搭把手,一會子就把整個院子收拾出來了。

“哎喲我的天,這可真寬敞,瞧着真敞亮。”二嬸子站在院子裏四處打量,本來她還擔心林飄找的房子還不夠他和沈鴻自己住,林飄來接他,再三保證說屋子很寬敞,她想着寬敞應該是有多的屋子給他們住,就叫寬敞了。

沒想到了一看,何止有多的屋子給他們住的,屋子簡直不要太多哦,她和二柱住進來了都還有閑着的屋子。

他連選了兩間挨在一起的小屋子,把帶來的被褥一鋪,感覺就是家了。

二嬸子想着也貼點錢,這麼大個房子,不能全叫林飄和沈鴻出了錢,他們只白住客不行。

林飄卻告訴她:“二嬸子,不瞞你說,這屋子也沒花着我什麼錢,我沈鴻想法子弄來的,一開始我本來倒是想花這個錢的,可惜沒花出去。”

林飄把前因後果給二嬸子說了一遍,聽得二嬸子直咬牙:“怎麼還有這樣可恨的人?你多大點年紀來和你為難?你還是個哥兒,他們還算不算男人了?”

“我看他們不算。”

“就是。”

“嬸子,我打算把最小的那間當做柴房和雜物間,剩下的都可以住人,還有間就先放着,到時候要是有人來住也方便。”

“成,就是現在這裏還什麼都沒有,也就我們帶來的米面有點,連柴禾都沒有,我想着煮點麵條給你們吃也弄不成。”

“我們出去吃餛飩吧。”

“不成,二柱你也不是第一次來縣府了,出去找個地方揀點柴禾過來,我在家裏擀麵,擀好面之前我要見着柴禾。”

“這他要想撿到柴禾就遠了,二柱,我拿幾文錢給你,你先去鄰居家買些柴禾過來,之後閑着了再去撿吧。”

二嬸子一聽見用柴禾都得花錢,頓時肉疼得不成,但想到新家的第一頓麵條還是得做,就當聽不見算了。

“飄兒你不知道,這到了新家就得用灶,要在家吃飯,這樣以後日子才會紅火,才會熱鬧。”

二柱一臉躊躇的拿着那幾文錢,出去后沒一會提着一小捆柴回來了。

燒上灶,燒上爐子,爐子上放上水壺,沈鴻提了條小凳,又能在爐子旁烤着火看書了。

他往爐子旁一坐,天光一照,新家在這一瞬落成的感覺非常強烈。

二柱自己找了個角落把柴劈成細條,順便琢磨着自己明天能去哪裏砍柴。

二嬸子在擀麵條,林飄琢磨着用雞蛋和瘦肉吊個高湯。

雞鴨小豬仔兔子還全都擠在那幾個大竹籠里,嘰嘰喳喳嘎嘎嘎的叫,以前聽習慣了還沒什麼,現在耳朵邊清凈了兩天,附近也都十分安靜,突然叫個不停聽林飄有點頭疼:“這條巷子裏似乎沒聽見哪家有養雞鴨的聲音,不知道這些雞鴨這麼吵,鄰里會不會找上門來說。”

“不成咱們就都宰來吃了,頂多留個下蛋的母雞收雞蛋吃”

“成。”

他們這邊落了腳,孫管家徹底跳了腳:“不是說誰都不給鑰匙不給地契的嗎?他們怎麼住進牽牛巷的?我向老爺少爺拍着胸脯保證的絕對不會讓他們住進牽牛巷,現在要我怎麼去和老爺少爺交差?!”

“孫管家……牽牛巷確實很多屋子都是咱們在管的,但有牽牛巷屋子的人也不是只有咱們孫家啊,我查了,是姓陳的給的屋子,給的還是牽牛巷裏一套很大格局很方正的,他上趕着要巴結沈鴻,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啊。”

“那也得想法子把他們從牽牛巷趕出去!”孫管家站起身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這事可不能讓老爺和少爺知道,得儘早解決。”

但他說破了天也是個管家,他想要儘早解決也得手裏有足夠的權利,何況那個房子確實不是他們孫家的。

想來想去孫管家一拍大腿:“有了,那位洛都來的貴客可還在?”

“自然還在。”

孫管家一拍掌心,眯起了雙眼:“太好了,那就好辦了。”

林飄那邊吃過了麵條,家裏該收拾的也收拾好了,二嬸子也來了家中陪林飄,沈鴻便沒什麼再擔心的,收拾收拾東西,帶上自己需要的書籍,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提着燈,準備要開始自己的上山求學了。

林飄和二嬸子二柱一路送他送出了巷子口,看着他的身影:“不然明天一早再去吧。”

“不耽擱了,現在上山,傍晚前便能安置下來,若是閑暇時我便會回來的。”

“山路滑你多小心。”

“嫂嫂也是,多注意身體,天涼不要再生病了。”

“山上山下有人送信嗎?有事回不來寫信就成,遇着了事沒地方說也可以寫信給我,你記得別被同學欺負了。”

“嫂嫂放心,不會的。”

林飄看着沈鴻走遠,才忽然驚覺自己其實這快要一年的日子根本沒和沈鴻真正意義上分開過,雖然他們各自呆在各自的房間裏做着各自的事情,但彼此心裏都很安心的知道,對方就在不遠處。

林飄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分離焦慮的一天,看着沈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

二嬸子安慰他道:“孩子長大了就是這樣,不可能總在身邊的,你瞧他多懂事心裏多顧着你,等我們來了才走的。”

林飄搖了搖頭:“唉,也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東西。”

想到此一去,分別的從來不是路途和他們的選擇,分別的是人生,一個註定長大,註定漸行漸遠的家人,他心裏最不想失去的家人。

林飄一邊想一邊在腦袋裏叫打住打住,腳剎。

年紀輕輕腦袋裏真的應該少冒點這些老人家的專屬想法,先想法子搞錢,然後邦邦給孫家兩拳才是正經事。

下午大家各自閑不住,林飄陪着二嬸子去了清風書院,二柱則去找哪裏能撿柴,到傍晚撿回來兩大捆柴。

從清風書院回來之後二嬸子真是愁容滿面,先不提清風書院束侑的問題,人家是有入學考試的,雖然不說要童生水準以上的,但對基礎水平要求頗有點高,二嬸子又躍躍欲試,又怕二柱過不了。

之後二嬸子帶着二柱去見了清風書院的先生。

很不幸,二柱落選了,林飄託人打聽了好幾次到底二柱是哪裏答得不好,對方給出的答案很殘酷,二柱哪裏都答得不好。

這個消息讓二嬸子很難受,讓二柱很開心,二柱決定去練武場先混混日子,二嬸子沒有別的去處給他,於是對他去練武場的事情視而不見,打算先讓他去玩幾天放鬆心情。

他們在家裏閑了好幾天恢復精神,林飄正昏昏欲睡的躺在家裏曬太陽當鹹魚,由於這樣的鹹魚日子太舒適太安寧,林飄已經這樣躺上好幾天了,春困的感覺最近幾天格外強烈,本來想着創業的事情,林飄心裏莫名有種這事不急辦的悠閑感,於是打算順從自己的感覺,先休息幾天養養神。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

林飄還沒站起身去開門,門已經從外面被強行推開了,林飄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下一刻已經被套了麻布袋。

眼前一黑的林飄:????

“操!你們誰啊。”

下一刻林飄被打暈了過去,隱隱約約聽見二嬸子撕心裂肺的在叫他。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片黑暗,林飄心裏想來想去,除了孫家也不會有別人綁票他了,綁他也撈不着多少錢,只能是為了泄憤或是取他性命。

想到這裏林飄在黑暗中縮成了一團,心說自己不會這麼烏鴉嘴吧,孫家真要對他謀財害命了?

他忍不住抖了抖,想到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點,好不容易有了很重要的家人,又要失去這一切……

過了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是門被打開的聲音,林飄依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他們是舉着燈籠或者火把進來的,擋在面前的麻布袋隱約透進來一些光暈。

突然兩個男人走上來,一左一右的將他架了起來,林飄手腳都被綁着,只能跟着他們走,一路上心跳得像擂鼓。

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的,一定能逢凶化吉。

林飄不斷在心裏安慰着自己,然後明顯感覺到自己進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房間,左右架着他的人將他往地上一扔,摔得林飄眼冒金星。

突然頭上的麻布袋被一把扯了下來,四周燭火明亮,晃得林飄一下沒睜開眼。

“你就是林飄?你知道出爾反爾會付出什麼嗎?”

那人聲音悠閑淡雅,彷彿看他不過螻蟻一般。

林飄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看向他,不太確定,再看一眼。

是個很漂亮的哥兒,成熟款,用雍容華貴來形容也不為過,尤其是頭上和手上帶着的翡翠和身上的衣料,在燭火光線下簡直流光溢彩。

“看着我幹什麼,回話。”這個哥兒目光也在看向林飄,他看林飄年齡不大的樣子,穿着素凈,膚色雪白眼眸晶亮,麻布袋弄亂了他的髮絲,神情卻是很漂亮,他曲坐在地上,簡直是我見猶憐。

“我本來還以為是什麼歹人把我綁來,結果是這麼漂亮的哥兒,綁我做什麼?想不通,我們又不認識。”

這個哥兒被他說得還算愉悅:“怎麼又不認識了,你不是放話瞧不上我們嗎。”

“我嗎?你確定?我是一個寡婦哥兒唉?我放話瞧不起你這樣又漂亮出生又好的哥兒?而且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放話瞧不起你啊?你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我說說嗎,我懷疑中間有什麼誤會。”林飄一邊說一邊盯着這個哥兒的表情,想要從他的臉上觀察出什麼,看得出來,他真心的覺得兩人之間有仇怨。

但林飄真的不認識他,林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開始鬆動了,自己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你是寡夫?”

比較在意這個?

“對,我是個可憐的寡夫,十六歲!我才十六歲就沒了丈夫!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帶着我那瘦弱可憐的小叔子!”林飄試圖抹抹眼淚,但是發現手被綁着,就放棄了這一表演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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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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