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來拯救你
這一刻，寧冬夏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不斷的手起棍落。
小黑狗被丟在地上。
它再也爬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旁鄭天成道：“哎我突然想起來今天看的電影，把狗嘴塞進排氣管里它能吐出來一個個煙圈，怎麼樣，你們沒見過吧。”
“我草，這麼牛逼嗎？！”
“還真沒見過！試試啊！”
“試試試試！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狗吐煙圈呢！”
“用我的！用我的！我車排量大！”
眾人拽着小黑狗四肢和頭部來到一輛黑色機車前，直接撬開它的嘴巴想要塞進比胳膊還粗的排氣管里。
但小黑狗不斷掙扎，眾人試了兩次都沒成功。
李傑大怒道：“媽的！它的牙礙事！給拔了！”
說完快步走到自己車前拿出一個老虎鉗。
然後。
深巷中響起陣陣凄慘狗叫。
十分鐘后。
被鮮血包裹住的一顆顆牙齒被扔在地上，觸目驚心。
隨後眾人扒開它的嘴硬塞進了排氣管里。
“我來我來！”
郁磊自告奮勇，上了車一腳油門轟到底。
小黑狗直接痙攣起來，瞬間變燙的排氣管灼燒着它嘴中暴露在外的傷口。
“咦，也沒有煙圈啊，是不是騙人的啊？”
“這才哪兒到哪兒，繼續繼續！”
一陣陣轟鳴再次響起……
半個小時后。
眾人丟了小黑狗。
小黑狗倒在了血泊中，身體直抽搐。
“去尼瑪的，這肉不能吃了！都是尾氣！”
“那這狗咋辦？”
寧冬夏左右望了望，指着巷口外馬路，臉上閃過一絲狠毒：“這條路我來過，晚上大貨車多，直接丟出去給車壓死。”
“哈哈哈！寧哥真心善，早死少受罪！”
眾人拎起狗腿朝巷口走去……
不多時，一輛貨車疾馳而過……
隨後，是高亢着、鬼叫着的七人左右搖擺駛離馬路，車后紅色尾燈漸漸消失……
空曠寂靜的馬路上。
小黑狗靜靜的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大量的鮮血從它的身下流出，慢慢向四周擴散。
看到這裏的鎮妖司眾人表情都有些獃滯。
地上的李傑大幅度顫抖着，驚恐的盯着馬路上小黑狗的屍體。
然後，他忽然大聲哭了出來。
是害怕。
是懊悔。
是心悸。
他們親手殺了一個人。
隨後又殘忍殺害了一條狗。
本來今晚他是準備在家跟朋友打遊戲的，誰知郁磊一個電話把他叫了出來。
隨後他開着豪車到了老城區。
卻不想看見了鎮妖司的人。
寧冬夏三人的死一直讓他坐立不安，但他又回想不起來到底幾人做了什麼事情。
那晚大家都喝多了，第二天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件事。
就當是一場夢。
過去，也就過去了。
但當他今晚再次看見鎮妖司柳無熙等人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便悄悄跟隨，來到了這裏。
然後，當他看見地上小黑狗那一瞬間，如遭雷擊，潮水般的記憶湧上心頭。
就像是一隻手撥開了厚重雲霧，露出裏面真實面目。
他記起來了。
那晚，他們親手殺死了一個老奶奶。
然後抓住了她的狗，殘忍的打斷了他的兩隻腳，活生生拔掉它一顆顆牙，塞進排氣管里轟鳴。
最後，丟到馬路上被疾馳的大貨車碾壓而過。
鎮妖司眾人回頭看看李傑，沒有任何人有一絲的憐憫。
畫面還在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
地上的血液凝固。
氣溫已然下降。
橘黃色路燈光線下，小黑狗的屍體開始凝結一層水汽。
就在這時，柳無熙忽然抬起頭，顰眉緊皺。
李淵也看見了此刻道路盡頭出現的黑影。
那黑影披着寬大的黑風衣，看不清面容。
但能從輪廓看出很是高大威猛。
他每往前走一步，黑色衣袂便漂浮而起。
可明明周圍一絲風也沒有。
不僅如此，柳無熙還注意到一個細節。
這人走過一盞盞路燈……腳下卻沒有影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這人慢慢走近。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地下已經變得冰涼的小黑狗。
他站在血液停止的邊界處，蹲下身，撫摸着小黑狗的腦袋。
即便這樣會染臟他的手。
他絲毫不在意。
“看，這就是人族。”
這人對小黑狗說道：“他們暴躁、易怒、沒有人性，自以為站在食物鏈頂端而藐視萬物。”
“你死了，可他們還活的好好的。”
“甚至明天起來他們都會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情。”
“即便記得，他們也不會有愧，在他們眼中我們都是低等動物，都是路邊野草，想殺就殺，想吃便吃。”
“你憤怒、悲傷、痛嚎，他們聽不到，這世界也聽不到。”
“但，我聽到了。”
“所以，我來拯救你。”
這人一翻手腕，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藥丸出現在手心。
“你甘心就這樣看着他們繼續狂妄的生活下去嗎？”
“你甘心看着你的主人就這樣死去嗎？”
“吃了它，去復仇，為你的主人，為你自己。”
陰影中，小黑狗的狗腿微微抽搐了一下。
黑色斗篷里傳出來一聲輕笑：“這就對了，去吧，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把所有擋你的人殺光！”
那人抬起小黑頭的嘴巴，將藥丸塞了進去。
幾秒鐘后，死去的小黑狗忽然顫了一下。
黑衣人緩緩起身，轉身離開。
就在他剛跨出去不到兩步。
忽然，他停住了。
旋即轉過身。
靜靜望着不遠處鎮妖司眾人。
即便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時間，不在同一維度。
黑衣人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站着。
但眾人就能清楚的感覺到這黑衣人就是在盯着自己看。
忽然，黑衣人開口了。
“不是人也不是妖，有趣，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吧。”
這一刻，賀英瞳孔猛然收縮。
柳無熙的眼神也變幻出異常神色。
她扭過頭看向一旁的賀英。
她知道這句話說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年。
“可惜，你快死了。”
賀英眉頭皺起。
“想要活下去嗎？來找我，我等你。”
說完，黑衣人一轉身，瞬間消失。
到了這裏，畫面全部結束。
金色的光又如捲軸般慢慢收縮。
最後聚攏進小黑狗身體裏，回到賀英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