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荼蘼終開眼中的你
7o.
暗金色的繡花在深藍色的布匹上鋪散開來,原本這布料應是襯的人華貴此刻卻反而讓這位曾經手握高權的老人更顯滄桑。
日光自大開的窗戶照進來打亮了均是一臉嚴肅的兩人的側臉，沉重的氣氛在不大的空間裏無聲蔓延,直到那老人將雙手在胸前交握嘆了口氣。
“是,我確實是知道這些秘密，牆壁也好、巨人的起源也好、又能夠巨人化的人類存在的事情也好。”
即便現在被軟禁在高塔之中這位曾經在王身邊的行政總裁還是秉持着自己的姿態，蒼老的容顏上灰色的眸子倔強與睿智不減,微微揚着下巴看向桌子對面翹着二郎腿的韓吉。
“但那又怎麼樣？當年造牆的時候確實是我們過河拆橋,最後將知道這些事的人統統趕到了城牆之外,但如果是為了絕大多數的人的利益這又怎麼了？你們倆怎麼看也不過三十左右吧,別忘了你們能出生可都是因為這個決定！”
說到激動之處此時處於弱勢的老人抬手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茶水晃了幾下濺出幾滴在桌上，韓吉帶笑的看着對方有些癲狂的樣子,憐憫的搖了搖頭。
“你是不相信人類可以戰勝巨人的吧,但是不相信又怎麼樣？那就一定不可能了嗎？天黑了躲到房間裏關上門拉上窗帘開了燈就可以欺騙自己外面還是陽光普照嗎？苟延殘喘改變不了什麼！去面對才可能迎來下一個日出。”
莫布里特吃驚的看着一臉認真字字用力的韓吉一時間說不上話來，韓吉說著就從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近老人。
“蒙上眼不代表看不到，捂上耳朵不代表聽不到，請好好保重身體，我要你用着雙短淺的雙眼去看到我們的勝利，人類真正自由的那天。”
這下老人的渾身都開始發顫，雙唇微微的泛白可見他是有多麼憤怒，想要抬起手去推開彎腰低語的韓吉卻使不上力。
“啊啊～火焰之山，冰川之河，開滿了薰衣草的草原……我已經可以想像那時候的畫面是多麼美麗了。”
韓吉一個側身躲開對方的手，對着滿目擔憂的莫布里特搖了搖頭，逕自走向門口。
“再見了。”
瀟洒的對着身後只能努力用眼神洞穿他的老人揮揮手，韓吉和莫布里特一前一後走在空蕩蕩的高塔螺旋形階梯上。
“韓吉分隊長這樣真的好嗎？而且艾倫父親被暗殺的事情要告訴他嗎？”
“只說了曾有派了人去暗殺，然後就沒有消息了，就艾倫的機靈樣子，他的父親也能逢凶化吉也說不定呢。”
韓吉經過這次交談后心裏其實也是翻騰的難受，“不過也多虧了這塊又老又硬的骨頭，我終於把很多事情搞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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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終開盡看透，浮生皆覆水東流。
在連續出勤不知砍到了多少頭巨人之後的某一個瞬間尤尼婭腦中突然浮現了這麼一行字，但隨即就自嘲的搖搖頭，甩去手上被濺到濃稠又冒氣的鮮血轉身落地。
這種時候還想到這種文藝的發酸的詞句還真是連自己都受不了，卻又隱隱的覺得那麼貼切。
“繼續跟進，就快到牆附近了，今天結束有一天的休息日，最後一口氣了！”
見所有人都因為連續的高度緊張和勞累有些萎靡的樣子，出於鼓勵尤尼婭說到，翻身上馬安撫的摸了摸自家愛馬菠蘿。
放眼望去彷彿無盡的草原盡頭已經可以看到城牆的頂部，這項工程確實是枯燥得讓人抓狂，但一切都是為了奪回人類的領土，甚至是戰勝巨人。
“我本來還以為艾倫控制巨人化的自己越來越穩定了，我本來以為格里沙醫生的事情他會需要休息一下。”
臨近回城，採集組和掩護組慢慢拉近了距離，看着在殘陽下扛着巨木一步步前行的艾倫佩托拉感嘆。
“格里沙醫生能夠在牆外度過這麼久是怎麼做到的還是個謎，不過就關於巨人的事情他把所知道的和我們所知道的和在一起正如那本日記上寫的一樣。”
日記的主人之後因為死亡便沒有了後文，但就現在了解到的情況其實很簡單，就只是人類根本無法去掌控這麼大的力量卻自不量力的去投入實驗，釀成的慘劇。雖然政府之後不斷的在補救，也來不及了。哪怕那時候人類的手上確實有各種現在的資源無法做到的高科技術也無力力挽狂瀾。
而這三堵有巨人之身築起的城牆，便是政府被逼到極致后最後的奮力一搏，也多虧了這一拼人類才得以存活。
“最近你好像都沒和利威爾兵長好好說上幾句話啊。”
佩托拉也不想再去談論那些沉重的話題，轉了個方向對着尤尼婭曖昧的眨了眨眼。
“嗯……利威爾很忙，最近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單單埃爾文召開的隊長會議大大小小的就數不清。”
“埃爾文團長真的好厲害啊……簡直就是鐵人！我聽半夜換崗的士兵說看到團長辦公室的燈亮着好幾個通宵了。”
另一個士兵用着崇拜的表情說道，他的話引來一片的贊同點頭，可見在兵團里埃爾文一直很受士兵愛戴。
“其實我也特別佩服利威爾兵長，雖然兵長聽說特別凶但是對部下還是很好的，有那麼厲害……吶，尤尼婭組長之前我就很想問了，聽說你和利威爾兵長是……情侶？”
被除了一臉淡漠的阿尼和偷笑的佩托拉以外所有的人用熱切的眼神盯着，尤尼婭不自覺的抖了抖，正想着該怎麼措辭回答，就注意到阿尼的表情不對，還沒開口詢問對方就先一步看了過來。
“有巨人過來了。”阿尼抓緊韁繩皺眉。
“不是吧！這種時候真是的……”“這裏可是連棵樹都看不到的草原，立體機動裝置不能很好地發揮啊……”
“阿尼根據你的看法如果全組全速前進能避免戰鬥嗎？”
尤尼婭也嚴肅起來，認真的看向在巨人認知方面比這裏所有人都要全面的阿尼。
“可以確實是可以，但是恐怕採集組會被牽連進來。”
“因為那邊還有艾倫他們是吧。”
尤尼婭點頭表示了解情況了，率先拔刀扯住韁繩轉身。
“這是今天最後一戰了，可不要功虧一簣。”
“是！”所有人都迅速調整好心態迎接戰鬥。
“我會變成巨人加速戰局進度，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利用我的身體發揮立體機動裝置，我會儘力放小動作幅度。”
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巨人群，阿尼偏頭說道鬆開韁繩輕輕撥動了一下手上的特質戒指，隨即便是晴空雷響，剎那間塵土飛揚，待到能夠看清時之間女巨人一個箭步揮拳將一頭巨人打倒在地，幾步上前對着巨人的頭顱就是一腳。
另一邊，身後傳來的巨大響聲也讓採集組的人紛紛回頭，原本以為今天的工作能圓滿結束了，到頭來就快要回城了巨人們還要來騷擾一番。
對於掩護組還是很放心的奧魯歐他們也沒多在意，畢竟也沒有信號彈什麼的應該沒多久掩護組的人就會解決了巨人趕上來在城牆那邊匯合了。
“利威爾兵長？”
不知是不是格達的錯覺，他總覺得利威爾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從身後傳來巨人變身的雷鳴就開始了，現在越發明顯。
“太陽就要落山了，行夜路很麻煩，我去看看他們情況戰鬥拖延太久就麻煩了。”
“誒？兵長？”
艾魯多還沒把話說完就見利威爾一夾馬肚就轉身向後趕去，滿腹的疑問寫在臉上一時間有些怔住。
“艾魯多你這就不懂了，兵長一定是心疼了。”
“哈？”奧魯歐一聽格達這麼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原來如此，幾天都沒好好相處，見對方還要整天被那群無腦巨人糾纏……哎，我懂我懂，兵長也是男人啊。”
反觀艾魯多倒是被格達一說就懂，立馬配合的搖了搖頭，而後知后覺的奧魯歐鬱悶的嘖了聲也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來。
而一旁聽着利威爾班成員們對兵長的調侃紛紛是滿臉黑線。
用力到簡直感覺雙臂不再是自己的狠狠揮下，在磨礪中不知不覺尤尼婭也漸漸可以獨當一面不需配合就能遊走在巨人間僅靠一人之力將其斬殺。
沒有人是天生的劊子手，一切都只是生存所需的逼迫。
“啊啊！真是還有五頭啊！去死吧！！巨人們！！”
看着咆哮着向巨人衝去的那個新兵，尤尼婭有些無力，心想着現在的孩子果然都是膽大豁得出去，也不知道該感到欣慰還是無奈。
“喂，小鬼別只會用力氣吼，要用力氣砍。”
快的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利威爾從巨人的脖頸之後一閃而過將其放到，踩在另外一頭巨人的頭頂上，他眯着眼看着險些被剛才那頭巨人抓住的新兵提醒了一句。
“利威爾兵長？”“利威爾？！”
對於眼前出現的人尤尼婭說不驚喜是不可能的，但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對方為什麼會出現。
“還有……搖搖晃晃的我可就不能好好地切下你的肉了。”
目光在與尤尼婭對上的一瞬間微微一軟，隨即用力跺了下腳下巨人的腦袋，雙刀凌厲一個後空翻完美斬殺。
幾日的難以相見都在這一刻化為虛無，有這般凌厲的男子在自己身旁，尤尼婭還能有什麼可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