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平地驚雷虛偽幕布
63.
‘變天’這個詞定然在無數個瞬間曾從對內地統治不滿意的人心中閃過,但空有一腔熱血反抗之心就想去與命運抗爭無疑是螳臂擋車，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幾個人會想像到這個詞,有一天會從身為調查兵團的團長埃爾文口中說出。
那口口聲聲的誓言為人類獻上心臟客觀來說與變天並沒有衝突,若是將一切洗牌重來好過眼前的現狀，又有何不可呢？
在某個午後認識到巨人很可能就是來源於人類的埃爾文突然意識到了這點。
與其讓人們被那些只顧自己玩樂守住財富的權利者矇騙，倒不如由他來將一切的美麗包裝撕下,在美夢中墮入黑暗,還不如睜大雙眼切實的感受到絕望來的激起靈魂中的吶喊。
一味的仁慈在這個世界是沒有意義的,每一段歷史進程都需要犧牲與重生,如果一切就止步於眼前，拉鋸的結果便是人類這個物種的消失。
所有事情直入核心也不過是觀念不同，出發的切入點有所差距……以及人類安於現狀罷了。
“可能會背上至死都無法洗刷的罵名,哪怕你之前做出再多的豐功偉績也會被全部抹去,這一次踏上的可是一條不歸路。”
埃爾文的話受到了利威爾不屑的一瞥，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利威爾收回了踏在椅子上的腿，冷笑一聲。
“都到這一步了還說這種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既然走進這個門自然是沒有留後路的打算了，要是都像你這樣婆婆媽媽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利威爾。”
埃爾文目光灼灼的看着利威爾無所謂的樣子，收緊在桌上交疊的雙手看向房間裏願意跟隨自己的屬下們，一一掠過他們的臉隨即露出一個笑容。
“那麼我們就開始正題了，首先在這裏我不允許背叛。”
埃爾文此言一放幾個分隊長都面面相覷起來，隨即像是一起達到了某種共識舉起自己的右手握拳放於心臟處。
利威爾瞥了眼66續續全都表示忠誠的分隊長們，輕輕哼了聲。
“利威爾你就不必了。”埃爾文像是看穿了利威爾的心思，隨即又半開玩笑的繼續說道，“被你這樣表示忠誠的話，我有種會折壽的錯覺呢。”
“埃爾文，你什麼時候怕死過了？”
挑眉，利威爾很明顯不相信埃爾文這個老狐狸說的每一句話。
“好了，我已經感受到諸君的誠意了，首先有一點大家應該多少心裏是知道的，內地的那些高官們從很早就有廢除我們調查兵團的想法了。浪費人力資源，巨大的開支……都是他們想要將我們除之後快的理由，不過最近我明白了其中還有更深的原因。”
說到這裏埃爾文故意放緩了語速，注意着所有人的表情變化后才背過身雙手一揚將沉重的窗帘打開。
棕色的窗帘外是一片矮房的屋頂，從屋頂之上一路望過去是一直保衛着人類的高大牆壁。
“牆壁里的巨人不用說就是一直被隱藏的秘密，還有能夠巨人化這件事，以及……巨人的來歷。”
說道最後那句‘巨人的來歷’埃爾文若有所指的看向了韓吉和利威爾，他們兩從艾倫家的地下室帶回來的消息，起初讓他也稍稍震驚了一下，但隨即就釋然了。
因為沒錯，這就是最好的解釋了。
自作自受，這才是埃爾文所認為的人類最大威脅的最好由來。
毀於自己的手上，才能夠真正的捨棄一切不需要的部分，獲得新生。
而現在，他想的就是從那些個**的人手中將人類未來的希望奪回。
“當年我上任團長之前，就有聽到風聲要將調查兵團廢除，但是我竭力反對了，但這次一旦上面下定了心要除掉我們，一定會用更大的壓力來施加在我們身上，輿論以及經濟是兩條最直接的路。”
“埃爾文團長，我們的部下可要比你想像的要意志堅定的多，不會因為區區輿論就倒下的。”
某個分隊長笑了聲自豪的說道。
“是啊，每一次牆外調查回來，面對失望和鄙夷，沒有人當過逃兵。”
埃爾文似乎也想到了那個畫面，勾起苦澀的笑容連連點頭。
一時間一種滄桑而悲傷的氣氛在房中蔓延，對於調查兵團這些常年用着血肉之軀，用生命在戰鬥的人，城內人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傷害。
人類如果還不能統一在一起，互相信任，總有一天希望會在每個人心中黯淡下去。
那個時候，即使巨人消失了，人類也遲早會被其他物種吞沒。
人類，曾經是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啊！
“那麼我們就跳過輿論，說經濟，我們腰間的立體機動裝置需要氣體，而氣體的製作是一項非常消耗金錢和人力的事情，更不用說糧食，馬匹，一些設備的保養和運作了，就連我們現在腳下的這棟房子也是分配而得的，說白了，我們調查兵團本身並沒有任何的產生收入的地方。”
埃爾文說著將這個月的財政報告交給大家看。
“是不是比你們想像的還要高了很多？”
埃爾文見大家都默不作聲的樣子笑了笑，很隨意的攤開手掌將財政報告揉成團放在手心。
“我私下有接觸伐木場那邊的領導，他願意給我們一定的資助，但是比起這張紙上的維持數額還是遠遠不夠的……不過因為在上任時我就知道調查兵團一直處於岌岌可危的情況，所以每個月上面的撥款我都有所保留。”
“啊……也就是說埃爾文！你每次在我研究的時候說預算不夠了其實都是騙人的？？！”
韓吉一聽立馬懂了裏面的意思，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滿，更多的是對埃爾文老謀深算的敬佩。
“別這麼說，我對韓吉你的研究還是從來沒有虧待過的。”
被韓吉這麼一說埃爾文連連否認，氣氛也因為韓吉的激動有些緩和下來，不少人都偷偷的笑了。
要知道韓吉曾經每次經費不夠了就急的滿頭大汗的樣子也是調查兵團的一大特色。
“那麼，埃爾文可以持續多久？和內地完全決裂的話。”
三毛之前一直沒有出聲保持思考狀態，聽聞之後抿了抿嘴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最多……五個月。”埃爾文嚴肅的回答，“這些年來的儲存加上伐木場給與的幫助，最多五個月。”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內憂外患不過如此了吧。
外面是巨人，而裏面人類還要鬧內訌。
沉重的談話后，待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利威爾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有離去，埃爾文也不催促直到所有人走完才詢問的看向他。
“你說最多五個月應該不止吧。”
埃爾文是多麼喜歡留一手的人，利威爾自認算是很了解了。
“呵，其實這一次我也沒有留很多，半年，到了半年還沒有結束的話，調查兵團的所有人都要成為‘烈士’了。”
埃爾文想將話題變得輕鬆一點，但很明顯沒有成功。
“這件事你有幾成把握？”
“最多……三成。”
“好。”
利威爾聽完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便點了頭轉身要走，卻被埃爾文叫住。
“一旦上面有風聲說要廢除調查兵團，我就會召開會議將這件事告訴所有的人，所以如果你不希望誰參加這件事的話，可以讓她到時候退出。”
埃爾文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利威爾不想讓尤尼婭參合你進來他表示默許。
“不會，我想她也不願意，而且這麼好的士兵，你真的想放棄嗎？”
想到那張就算是熟睡時也倔強的臉，死死地抱住他還不願意放手的樣子，利威爾就深深地吐了口氣。
“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埃爾文看着利威爾的身影被關上的門擋住輕聲說道。
隨即在只留下他一人的辦公室里望着窗外的風景，目光彷彿已經穿透了有着層層霧霾的未來，至達結局。
無法去選擇開始的方式，那麼唯獨如何終結一切他想控制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