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好士兵要舍臉皮陪上司
5.
城牆內的人們在最初都是來自不同地區，不同國家，甚至說著不同語言的人，到最後所有人的生活因巨人被捆綁到了一起，彼此之間的文化也隨時間大流相融相依，所以所謂的夏日祭並不是某種有着特別意義的節日，而更像是一年之中所有壓力的一個宣洩口，只是為了放鬆與快樂而存在。
燈光如螢火搖曳，光影人流這便是站在城牆之上一臉怨念的尤尼婭所看見的畫面，晚風吹動着她隨意紮起的棕色長發，身上穿着着嚴謹的調查兵團一貫裝備。
本來的休息因為國王害怕上次的超大巨人事件重演，而變成了城牆站崗。
兩年前發生的超大巨人事件讓城牆內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驟然失守的領地，讓另外兩座城牆內的人口急劇上升，失業人口不斷上升，就在夏日祭的今天還從上層得知了一個消息，要實行瑪利亞之城奪還作戰。
“簡單說來就是流放吧，讓那些城內已經無法負荷的人口作為巨人的口糧，真是現實又可怕的政府。”艾魯多氣憤的跺跺腳，看着下面一片祥和的樣子雙手握緊成拳。
“而且還是夏日祭的第二天，難道說人類只有在同伴死的基礎上，才能繼續存活下去了嗎？”溫柔善良的佩托拉收緊交握與胸前的手喃喃的自問。
“吶佩托拉，我記得曾有一個著名的編曲家他自從躲進城牆內之後他就再沒有任何創作了，最後他死的時候說‘所有的歷史進程都需要某些巨大的犧牲，所有勝利需要冷酷，而所有的創作來源於自由’。”
“還真看不出啊，尤尼婭你竟然還知道這種句子。”奧魯歐嗤笑了一聲，故意做出很吃驚的樣子，迎頭便遭到尤尼婭反擊的白眼一下。
“好了，既然團長和兵長都沒有說什麼，我們也就少說幾句就好了。”
老好人格達見四人越聊越起勁的樣子上前來勸道，那句‘上面的人’代表的是調查兵團的背後經濟來源，就算知道在這裏說不會有人知道，可說閑話多少也不好。
“利威爾兵長！你為什麼都不說話，你就真的對那些拿上就要去送死的人無動於衷嗎？”
沉不住氣的奧魯歐大聲的問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利威爾，那時利威爾灰黑色的雙眼不知道在注視着天空的哪裏，雙唇抿成一條線。
“既然你這麼為他們抱不平，不如奧魯歐你代替他們去死，剩下你的一份糧食讓他們留下來，你覺得怎麼樣？”
利威爾轉過身深深地看向奧魯歐，見他咬牙不甘的低下頭后才移開視線。利威爾幾步走到城牆的邊緣看着那燈火流動的地方，伸出墨綠色袍子下的手指着那裏。
“他們的犧牲是給你們繼續活下去的動力，為什麼不是你們去死而是他們，你們自己去好好想想吧。”
隨着利威爾這句話最後的一個尾音落下，遠方響起了幾聲響聲，隨着一聲不大的爆炸聲，深藍如幕布的天空上綻放出了一朵明黃色的花火。
“是煙花……”
尤尼婭仰着頭被眼前的美景所擄獲，這是她第一次在高高的城牆上看煙花，這種近距離的觀賞確實是美到讓人窒息。
瞬間的美麗轉瞬即逝，如飛蛾撲火一秒后便洋洋洒洒的落下。
“這簡直是看煙花的特等席啊！！”
“奧魯歐，你太吵了。”
“佩托拉你自己不也是一個勁的歡呼個不停！”
“閉嘴。”
“是……利威爾兵長。”
互相吵鬧不服，卻只要利威爾的一句話就立馬服從消停下來，這就是利威爾的日常無厘頭而又溫馨。
—————【再次向利威爾班致敬，最新一集作者已哭成渣渣】—————
只有在十指觸碰上小提琴的時候尤尼婭才覺得自己能回到過去，十歲那年無法靠着小提琴維持生計的父親參加了調查兵團。父親離去的背影留下的琴，和母親日日盼着父親歸來卻等來一件血衣的場景永遠盤旋在她的腦中。
“這邊是連弓啊，又錯了……”
連續出錯尤尼婭有些惱了的放下弓子，她從未覺得自己的過去是否不幸，這大概是很多城牆內家庭的照影吧，為家人蔘軍去的父親和被留下只能守望的自己，佩托拉的父親也是非常掛心唯一的女兒，每一次回城總是伸長了脖子張望着佩托拉的身影。
“要給新兵做特別指導啊……感覺像是輪迴一樣呢。”
次日。
再次來到闊別一年的新賓訓練營尤尼婭都有些不習慣了，為了鍛鍊出新兵的意志訓練兵團的設施條件真的是很差，只能在木屋裏擠在一起吃飯，下雨潮濕的日子甚至會從木板凳上長出蘑菇，床板也會有破損的地方連翻身都不能……
“利威爾兵長要比我早很多屆了吧，那個時候訓練兵團的設備就這樣子了嗎？”
具尤尼婭所知現在兵長約是三十齣頭，而她再過不久便是二十歲的生日，相差了整整十年自然期數也差了不少了。
“也就是這個樣子，髒的永遠打掃不幹凈。”
原來利威爾從早就一直低氣壓的原因在這裏，訓練兵團長年塵土飛揚，訓練很累的訓練兵們也沒有心情再去打掃。
“哈哈哈，還記得利威爾你在的那年是訓練兵團最乾淨的一年啊。”
帶過很多期新兵的基斯夏迪斯迎上來打趣的說。
“誒？利威爾兵長只在訓練兵團待了一年？”
艾魯多立馬抓住了重點追問，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想到了兵長精湛的技術，理所應當的想到大概是類似於破格晉陞的那種。
“是啊，利威爾算是插班生，在最後的一年由埃爾文推薦才進來的，但只是一年的時間卻比任何一個完成了全部課業的新兵都優秀啊，”基斯平日裏嚴肅的臉上此刻慢慢的都是對利威爾的讚賞，“說起來以前利威爾非常擅長控制刀刃的投擲，操場上到現在還有兩個洞呢！”
尤尼婭聽着點頭，確實啊，那兩手一揮刀身就沒入巨人雙眼的技術不管看幾次她都不禁稱絕。
利威爾兵長竟然是個插班生這絕對是一個大爆料，加上之前和佩托拉一起聽說利威爾原來是個小混混的事情連在一起有了個大概。就是說曾經是小混混的利威爾遇到了埃爾文團長，然後經過團長的推薦加入了調查兵團的一個過程吧。
“基斯一段時間不見你似乎話多不少，新進的小鬼們在哪裏？你應該又告訴他們今天要把自己整理乾淨再出來訓練吧？”
利威爾堵上基斯被打開的話匣子，現行一步向著新兵們集合的操場走去。
“通知是通知了，但是至於那幫不經事的小鬼們的成果可能就……呵呵。”
基斯想到前幾屆同樣是利威爾來做特別指導的新兵第一天的下場，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這對年輕人也是個很好的磨礪啊。
明白並且曾經遭受過利威爾指導的餘下利威爾班的五人，同時回憶起了不怎麼美好的事情。
“不會今天我們也要一起……”
尤尼婭想到了利威爾早上特別關照帶上的一袋子東西，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一定逃不掉的……除非……”
“後頸被削了是吧……”
五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踏着沉重的步伐追趕利威爾的腳步。
反正上司都不管形象了，他們就不要臉皮這種東西了。
“你們這群從豬圈裏爬出來的人就打算直接訓練了？喂！第一排第三個，小鬼你的鞋子是不是打從發到你手上就沒洗過了？”
一走近尤尼婭就聽到利威爾明顯暴怒的聲音，咽下一口口水放慢着步子靠近。
“算了，我不指望用訓話就能讓你們這群小鬼明白，今天訓練之前你們先把環境都打掃了，把自己都弄成人樣子！”
“是！！！”
回應的，是整齊的不敢有一絲拖泥帶水的回答。
利威爾打結的眉毛下面一雙灰黑色的眸子掃過所有的新兵都老老實實的樣子，才哼出口氣點頭。
“尤尼婭，把那袋東西拿過來。”
咯噔一下，尤尼婭知道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那袋子東西正是打掃用的清潔裝備。
於是十分鐘后……
頭上綁着白手帕，帶着白布口罩的利威爾兵長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打掃衛生的兵長總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啊……尤尼婭此刻也是和利威爾一樣的裝扮，只是相比之下她實在是太沒有激情了。
其實尤尼婭一直很想說利威爾兵長這樣裝扮實在是太毀形象了……這多少少年少女心中人類最強的兵長形象就這樣轟然倒塌了。
“如果我檢查不通過的話，就全部重做！”
左手拿着掃帚的利威爾警告那些新兵們，那表情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是！！！！！！！！！！”
新兵的回答響破天際，遠處悠悠的看着這一幕的基斯抿了口茶，目光放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