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瘋狂的酒蒙子
“就這,就這?”
“有點讓人失望啊。”
“詩歌會詩歌會,只有現代詩和歌么?”
“咋和宣傳的不大一樣呢?”
進行了二十分鐘,直播彈幕里漸漸變了味。
《相聚月夕,以詩會友》,這八個字,是本期的主題,規模是歷史以來最大的一次。
迄今為止,上台了六個人,其中,兩位是現代詩,一個詩歌朗誦,還有個唱歌的。
也不是說這麼不好。
月夕佳節,大夥聚在一塊,辦個晚會同樂,可以!
只是,宣傳的有些掛羊頭的意思。
“古井獨酌醉紅顏,
流光透窗萬千言,
闌珊燈火無去處,
一輪明月照歸途。”
終於,一首《月明》上台後,現場的氣氛變的熱烈不少,作者下台之後,更是連飲了三杯。
“好一句一輪明月照歸途,月夕節,團圓節,許多遊子為了生活工作,此時此刻,不能陪伴在家人身邊,相信明月,能寄託他們的思念。
接下來,有請靜海電台的參賽者...董磊。”
“董老師,到你了。”
“哎,誰來管管他。”
“不是,咋回事啊,他幹啥呢?”
主持人介紹之後,並沒有人上台,一連喊了兩遍,不管是觀眾,還是現場人員,開始四處張望。
卧槽,發生了啥?
角落的那桌亂糟糟的,其中一位穿着長衫的年輕人步履蹣跚,手裏拿着個酒瓶,好像...喝醉了!
“不會吧。”觀眾大驚:“還真有人在這個場合把自己喝醉?”
“太沒有分寸了吧?”
“哈哈哈,趕緊錄下來,有意思了。”
“肯定是節目效果啦!”
台長面色鐵青,他怎麼都想不到,忽然成了全場的焦點。
老於滿頭大汗,想不通啊,為什麼一直都很穩重的寧不語,突然變成這樣。
只見他晃晃悠悠,臉上帶着迷離的笑容,嘴裏念叨着:好酒,好酒。
事情還得從二十分鐘前說起。
桌上忘了是誰,將白酒打開,這本來沒啥,準備了,就是給你喝的。
說難聽些,今天是晚會,稍稍喝一點點,氣氛好些。
沒曾想,寧不語忽然來了一句:“這是何酒,甚香...”
老於還打趣:“咋了,穿上古裝,也要學古人言?”
噸噸噸!
只見他拿起酒瓶就干。
一開始,大夥還不在意,哪怕噸噸噸,白酒瓶口的特殊設計,也倒不出多少。
可是,時間一長,有些不對勁。
老於連忙上前去搶:“悠着點,這麼些人呢。”
結果沒搶過。
台長那都露出不悅的表情,整啥玩意呢,帶你們來丟臉的么?
於是,輕聲呵斥了幾句。
寧不語根本不鳥他,面色逐漸變紅,眼神渙散,心情似乎極度愉快。
“世上,居然有如此好酒...”
董磊忍不住吐槽,真是沒見過世面,52度,二百來塊錢的酒也配稱好酒?
只是誰都不知道,急的,是寧不語。
他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自從聞到白酒味之後,便被地球人李白佔據了身體。
變得特別瘋狂。
“難道,附身了個酒蒙子,這可咋辦啊!”
身後的觀眾在看着熱鬧,同桌的領導們露出嫌棄的表情。
咋辦,咋辦啊?
寧不語欲哭無淚,台長都不高興了,要是捅出簍子,自己轉正的事,估計得黃。
可是,不管如何努力,他都沒法搶回控制權。
“白哥,白哥你悠着點。”
“白哥,你千萬別亂來。”
“白哥,你要去哪?”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這兒唐磊因為寧不語的關係,根本沒聽見舞台上說什麼。
可寧不語呢,仗着身強體壯,又喝了酒,居然一路走向了舞台。
此時,上邊的主持人心裏有點慌。
沒遇見過啊,咋來了個醉漢呢?
台下的其他人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人穿着古裝,手裏拎着酒壺,難道是刻意的設計不成?
“董磊先生,你準備好詩詞了么?”
“他,他不是董磊...”
隨後趕到的老於頭都快炸了,身體微微發抖,今晚的事大了。
誰曾想,寧不語直接掙脫了老於的手,徑直走上了舞台。
“這是何處...”
雖然步伐不穩,聲音卻很洪亮。
老於要哭了,可圍觀群眾不知道啊,以為是故意設置的橋段。
“有點意思啊。”
“這人還挺帥的,就不知道詩做的怎麼樣。”
“終於有點不一樣的東西了。”
甚至,省市的領導,也都被影響,認為是刻意而為。
“靜海!”
台下有人回答道。
“靜海?”寧不語舉起酒壺,又懟了一口:“未曾聽聞,爾等在此作甚?”
“吟詩作對,”主持人知道出了問題,但只能硬着頭皮接下去,期待着聊幾句,然後結束:“要是你喝多了,可先行休息。”
“吟詩?”
“對,關於月夕之詩。”
寧不語抬頭,晴空萬里,一輪圓月高掛在天空。
“我倒是做過幾首。”
這話一說,邊上的人開始拍手叫好,果然是節目效果,會玩。
老於則是歪着腦袋,啥,你會作詩?
確定不是喝醉了說胡話么?
“請!”
主持人現在也搞不清楚真假。
噸噸噸,寧不語仰頭,酒水滑落,配上青衫,倒是有些瀟洒。
“完了完了,這咋辦啊,老於可壞大事了。”
董磊邊說,邊用眼角撇了眼邊上的台長,心裏暗喜,估計要炸。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台下原本還熱熱鬧鬧,這麼年輕一個小夥子,你就算作首打油詩,衝著剛才的效果,也會給你掌聲。
有意思嘛。
可是,當他念出第一句時,一些真正有文化沉澱的大佬們,瞬間變臉。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葯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還沒等他們回味,台上之人越念越快,隨着一甩衣袖,全詩畢。
眾臉懵,太快了,有些聽不清,更別提聽明白。
“那句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意境也太牛了吧。”
“好傢夥,這是王炸?”
“好!”
省領導站起身,鼓掌。
主持人鬆了口氣,有安排早點和我說呀,嚇死個人。
老於張大嘴,說不出話。
董磊掐着大腿,不敢相信。
台長有些身體發軟,哥們,你玩這麼大?
“請問,這首詩的名字是...”
寧不語根本不理她,不知幾度拿起酒壺,動作說不出的瀟洒。
他,走下舞台,來到一塊空地之中,雙手背過身去。
再度在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