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哥找上門
刀子很鋒利,劃破了膠帶與假面,鮮血頓時從破掉的面具里流了出來。
波本顧不上疼痛,連忙解釋:“我戴了易容的面具,不信的話你可以撕開看看!”
佐合陸人看向自己的兒子。
佐合悠斗也是色變,上前摩挲着波本的臉,找到面具的邊緣連接處一把扯開,露出了波本的真容。
佐合悠斗拿着面具,久久都沒有說話。
一旁的佐合陸人同樣手足無措,他們綁架了一個公安?
“我知道,佐合先生想保護自己的兒子,綁架我也是情有可原,這件事情公安絕不會追究。”波本認真地朝佐合陸人說道:“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們公安,公安絕對會保護好佐合悠斗的安全!”
“我不相信!”佐合悠斗大聲拒絕。
佐合陸人看向自己的孩子。
佐合悠斗反駁波本:“雖然公安很厲害,但是你們能怎麼保護我?派大批警力天天守着我嗎?別說公安能不能做到,就算可以做到,難道我就要一輩子都待在家裏邊躲着組織嗎?公安根本不能保護我!”
如果是短時間也就罷了,但佐合悠斗明白,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組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難道他要一輩子都躲起來嗎?
他還這麼年輕,他擁有這樣的才能,也有着崇高的理想,他不能像是個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得過日子!
“我們可以幫你塑造新的身份,到時候……”
“我不要新的身份,憑什麼是我妥協?”佐合悠斗大聲質問:“你們公安就拿那個組織沒有半點辦法嗎?如果你們公安拿組織沒辦法,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那樣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佐合悠斗不要!
而且他的才能才是問題的核心,難道他要一輩子做個廢物嗎?一旦他以後有什麼新的作品,立刻又會被組織盯上。
除非那個組織覆滅,否則佐合悠斗永無寧日。
“就算你是公安,我也照樣可以殺了你。”佐合悠斗奪過佐合陸人手中的刀子,對準波本威脅:“我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給公安,波本,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你敢暴露出去,我就殺了你!”
少年雖努力保持着冷靜,但殺人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他的手也不由有些顫抖,看起來色厲內荏。
波本卻很認真地注視着佐合悠斗,告訴他:“悠斗,不要說這樣的話,一旦奪走過他人的性命,人命在你的心中就會變成待價而沽的商品,你是個天才,你不能淪落成殺人犯。”
“你在說什麼鬼話!”佐合悠斗雖然大怒,但他的手卻抖得更厲害了。
“悠斗,你是個好孩子,放下刀。”
佐合悠斗緊抿着嘴唇,沒有放下。
“悠斗。”佐合陸人摁住悠斗的肩膀,將他手中的刀子拿了過來,說道:“我來和這位公安先生談談。”
“可是……”
“我總不能讓你來面對這種事。”佐合陸人撫摸着自己孩子的腦袋,示意他先出去。
佐合悠斗看看波本又看看佐合陸人,終於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
就在房門關閉的那一剎那,波本雙手的手腕一翻,將自己從繩子中掙脫了出來,摸了摸自己被劃破的嘴唇深深看了佐合陸人一眼,開口:“佐合先生,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
“深藏不漏的不是我。”是他的兒子。
在知道兒子有那種能力之後,在被組織找上門之後,佐合陸人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其實他有勸過悠斗,讓他不要將那種遊戲拿出來,但是他的兒子卻堅決不同意,他不想一輩子都躲在父輩身後,更不想一輩子碌碌無為。
佐合陸人沒有辦法,答應了,那個
遊戲果然引起了組織的注意。
“佐合先生,關於那個遊戲的事情,你真的太大意了,既然你想保護自己的孩子,當時就不該讓那個遊戲面世。”波本表情嚴肅。
“我都明白。但是,悠斗他哭着問我難道他的作品這輩子都不能展示出來了嗎?公安先生,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他?”佐合陸人苦笑,“在我們霓虹的地界,怎麼就會有那樣的一個組織。”
波本沉默片刻,說道:“我很抱歉。”
這是他們公安的失職。
“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完全信任公安。”佐合陸人的擔憂並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公安目前的確對付不了組織。
波本抿起嘴唇,過了半晌,他還是開口:“但是佐合先生,如果公安不行,讓你們自己去面對的話,情況只會更差。”
佐合悠斗坐在客廳裏面,時不時便朝房間那頭看上一眼,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
他對公安沒有惡感,但是真的不想讓自己的身份暴露,知道真相的人越多他就越危險。
可如果要殺了那個公安……
佐合悠斗沒有惡劣到那種地步,在此之前,他做的最壞的事情也不過是不滿父親工作太忙朝他的電腦上投放“火柴人跳舞”的病/毒,他只是喜歡編程,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就這樣了。
如果……加入組織呢?
加入組織的話,父親會不會輕鬆一些?
如果組織真的有更好的資源,如果組織不限制他的自由……
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佐合悠斗深吸一口氣,心情狂躁的想要砸東西,現在的艱難囧途對於一個十四五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壓抑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趁着暮色前來,佐合悠斗驚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逃跑,身體瑟瑟發抖,死死注視着對方黑洞洞的槍/口一動都不敢動。
“波本在哪?”琴酒寒着臉。
佐合悠鬥嘴唇囁嚅,卻不敢說出來。
“噗”
帶有消聲/器的伯/萊/塔發出微小的聲音,子/彈卻強硬地撕破了佐合悠斗的皮膚,從他的左肩膀洞穿。
佐合悠斗嗚咽了一聲,跌倒在了沙發上,胳膊無意識碰到桌上的茶壺頓時被茶水淋了滿頭,頂着茶葉紅着眼睛驚恐地看着琴酒。
“告訴我,波本在哪?”琴酒上前,將槍/口直接抵在了他的腦袋上。
“在……在那裏。”小孩扛不住壓力,哭着為琴酒指明道路。
琴酒一把將佐合悠斗扯了起來,揪着他的衣領朝對方所指的房間走去,進門就看到正與佐合陸人對坐而談的波本。
“悠斗!”佐合陸人焦急地站了起來,立刻跑向自己的兒子。
琴酒也鬆開佐合悠斗,眼神冰冷地盯着波本。
“你怎麼來了?”波本自信滿滿地笑着,說道:“我只是來和佐合先生談談罷了,我相信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只是談談?”琴酒無視他笑容的燦爛,將視線落在他被划傷的嘴上。
“這個與佐合先生無關。”波本解釋。
琴酒的視線又落在一旁還帶着血的刀子上面。
波本:……
行吧,他沒話說了。
琴酒冷笑了一聲,嗤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自己划傷自己來威脅佐合陸人的?”
波本不說話,那太腦殘了。
“蠢貨。”琴酒斥責一聲。
房間內的佈置一目了然,如果波本要說他是故意被綁的,難道傷口也是故意的?分明就是被算計了。
不管是萊伊還是格蘭威特,兩人都堅信以波本的能力絕對不會被算計,但琴酒還是偽裝后親自
到佐合財團探查了一番,最終尋到了這裏。
琴酒轉身,將槍/口對準了佐合陸人,獰笑道:“佐合陸人,你還真是大膽,竟然敢公開和組織作對。”
佐合陸人連忙將自己的兒子擋在身後,自己來面對琴酒的槍/口。
“琴酒,等等,這件事情和佐合先生無關!”波本連忙阻止。
琴酒卻無動於衷,眼神冷漠得彷彿下一秒就可以扣/動/扳/機。
“佐合先生已經答應和我們的合作了,你不能殺了他!”波本再一次大喊。
琴酒這才將注意力放了些到波本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釋。
“是這樣的,我故意被佐合先生綁架,然後找佐合先生談了談,佐合先生已經同意和我們合作並交出那個人了。”波本大步上前,橫插/在了琴酒與佐合陸人的中間。
琴酒仍舊沒有收回手/槍,而是對準了波本的頭,質問:“那你能告訴我,他為什麼要綁架你嗎?”
波本:……
他不能說。
當時被綁架,是因為他發現了佐合悠斗的秘密,但若是想掩護佐合悠斗,這件事情就絕不能說。
可如果不說,又不能取信於琴酒。
波本陷入兩難,在腦海內心思百轉,努力擺出自信的模樣說道:“因為我騙他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他只能這樣說。
心虛,卻不能表現出來。
琴酒一眼便看穿波本在說謊,卻並沒有深究的意思,而是將槍收了起來。
“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叫做上寺晴人,大多數時間只是和佐合先生在網上聯繫,但佐合先生剛剛已經答應我將他約出來了。”波本快速說道,同時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琴酒,這件事情算是我首功吧?畢竟佐合先生是在我的努力之下才同意將那個人交出來的。”
看着老鼠臉上得意的笑容,琴酒輕蔑地哼了一聲,大步離開了房間。
波本突然勾唇笑了,他贏了,然後便朝佐合父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安心,匆匆朝琴酒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