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時刻局
“你會為了1個小水窪，放棄星辰大海嗎？”沈然開口。
“什麼？”
旁邊，冕和泰皇幾人不解。
“哦忘記了，你們明明已經那樣做了。”
被第2分身攙扶的沈然，忽然嘲弄地笑道。
1名時刻局成員看向第2分身，“是他們？”
“不錯的垃圾話。”
安靜了1陣子，那道聲音回道，“那就到此為止。讓我們等到後面再看。”
聲音慢慢消失，彷彿石沉大海。
“真煩。”
沈然有些無奈。
“他們在‘看’？”泰皇先是好奇，隨後豎起1根粗壯的手指，指着第2分身飈狠話。
言辭激烈，如疾風驟雨。
1通劈頭蓋臉地臭罵。
第2分身硬是被罵了好1會兒的十8輩祖宗，最後才受不了，幽幽地看泰皇，“已經下線了......別罵了。”
“咳。”
沈然咳嗽了下，然後對冕說，“稍微等會兒。我先給我的親朋好友們報個平安。”
......
陽光下。
泰皇坐在1個台階上，盯着遠處的第2分身，“...這東西還真像模像樣。”
第2分身外面披了件棕色風衣，頭戴黑色帽子。
雙手插兜。
標準的模特身材。
要是1眼掃過去，幾乎看不出異常。上街，逛商場都行。
“明珠，你說它要是整個女裝會怎樣？”泰皇忽然問旁邊的同伴。
後者納悶，然後分析了1番，“骨架大了點。”
“也是。”泰皇點頭，作為泰坦族半血種，倒是忽略了對於人類女性來說，這傢伙的骨架偏大，“可惜了。”
“？”
另1位時刻局成員徹底忍不住，“不是你在可惜什麼？”
“反正閑着無事。”
泰皇扭頭朝醫療中心的大門處望去。
......
“你已經8階了？這麼快？”
建築物內，沈然手持1個遠程呈像儀，在過道中走了1會兒后，停下，坐在座位上。
前方是半敞開的大門。
陽光從外面投射進來，形成1條十分明顯的晨昏線。
有種空間交錯感。
“嗯。”
畫面中，楚幼點頭，“王陽他基本上每周都會抽空見我1面。”
“1方面檢查我的進度，另1方面會補充我所吸收的業之力。”
“有時我要是吸收的效率慢了，他還會說我......”
“沈然你又在喝沐雨液呀？”
——哐！
沈然習慣性地取出1罐沐雨液，擰開。
“這又不是酒。”
聞言，他笑了笑，“我看你還沒長大，就想管我了？”
9階的沐雨液，純度高的比醫用酒精還要厲害。
1口下去，渾似火刀子在刮喉嚨。
又過去了1年時間，楚幼來到了十7歲。
正值豆蔻年華，甜美中又夾雜着1絲懵懂的韻味。
這是1個如詩般的年齡。就像花朵盛開前的含苞待放期，充滿了未知的美好。
透過畫面，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就讓人感受到其中的純真、希望和活力。
“沈然你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好。”楚幼的大眼睛裏有些擔憂。
“這不是搞了1年的種子迴路，還沒出結果嗎？”
沈然喝着沐雨液，自嘲，“要蹉跎歲月了。還行，也有盼的。你加把勁，我等着看能不能破了我最年輕升9階的記錄。”
“應該不行了。”
畫面中，女孩說道，“王陽他死了。”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沈然保持着那個姿勢，右手握着還剩了1半的沐雨液，良久未動1下。
很多時候，生離死別是這樣子的。
那股熾烈的情緒往往不會在第1時間湧上大腦，而是在親人死後的某1天，放學回家后你習慣地喊叔叔，結果卻沒有回應，空蕩蕩的家裏只剩下孤獨；
又像和朋友聊天忽然聊到那個熟悉的人名的時候，
你突然發覺，
哦。
那個曾經會為你遮風擋雨的人，曾經緊握着你的手，再也不會出現。以後到永遠，都只能存在於感受不到溫度的回憶裏面了。
咕咕...
沈然喝下1口火辣的沐雨液。
“你知道了？”他問。
“我體內的那股力量在4天前突然間失去了。”楚幼說，“過去1整年的時間，你也從來沒給我打過視頻電話。”
“挺平靜。”
沈然笑，“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聽聞這個消息後會很難受。”
“有1點。”
楚幼細長的柳眉微顰，“感覺怪怪的，這幾天心裏有點堵。修鍊的時候總有些回憶浮現......王陽他是怎麼死的？”
“......”
沉默。
“沈然？”
“不想說了。”
沈然突然喝完沐雨液，然後擦拭嘴巴，“先掛了。後面再說。”
“好。”
楚幼安靜地答道，“沈然你要注意休息，你要是哪天不見了，我.....”
“滋滋。”
關閉。
安靜的過道中。
沈然後仰在牆壁上，空氣彷彿凝固了。
唯有大門處的晨昏線在緩緩斜移...
“幹什麼在這裏浪費時間？你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嗎？還是在這裏故作刻奇。”
忽然，1道熟悉的聲音出現。
沈然動了動，結果卻發現過道彷彿無限延伸下去，只有1個個單調、孤立的白熾燈。
什麼也沒有。
“那不是你在這世上都沒什麼親人，沒誰關心在意你。我給你擠幾滴眼淚不行嗎？”
沈然重新仰頭看天花板，不知道是在對誰回答，略帶懶散的語調。
從這點來講，王陽應該不會太悲傷。
畢竟自己這麼了解他，連會說什麼話都知道。
“行了行了，別叫了。”
沈然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站起身，“老王你說你要是有個女兒多好？沒報答你的恩情，我照顧你女兒也好啊...你之前1直說的雪神那個臭娘們，我剛剛給她氣得甩臉就跑了......行，哪天我上你那艘飛船翻翻看......”
“......”
......
......
1覺醒來，傷情還沒好，沈然就要被迫開啟1系列新的事情。
“1百6十7萬參與人員？”沈然驚詫。
冕點頭，“馬上又要擴招，數量會翻1倍。數據你現在要看嗎？”
“給我。”
沈然接過1個平板。
瀏覽起了龐大的數據庫。
十幾分鐘后，
白灰星。
這是沈然第1次來。
這顆星球也是臨時起意作為的時刻局線下總局。
“所以說，時刻局到底是1個什麼部門？以前都是在線上？羽化者聊天群是吧？”
下了飛船，沈然吐槽道。
“是。”
冕在飛船上，“老夫就先行離開了。塵他也在這裏。”
飛船升入藍天。
這是1顆風景宜人的綠色星球。
“線上不比線下好多了？不然有意見衝突的時候，那不知道打得有多凶。”泰皇忽然說道。
“什麼意思？”沈然不解。
“咳，別瞎說。”
1個身穿黑鐵戰衣的中年男人咳嗽，“我等都已經走到了這1步，不食人間煙火，怎麼可能輕易動怒？”
“呵。”
泰皇瞥對方，嘲諷，然後報出1個深藍世界序號，“zx241.976”
“莫崖那個老東西是真的又老又廢物！不是，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那個中年男人立馬破口大罵。
另1位隨同的時刻局成員，也不忿地嘴了1句，“莫崖是真的太保守了。”
沈然愣住。
莫崖人死都死1年多了。
怎麼說也是死者為大，至於嗎？
“時刻局的第1職責，也是唯1的工作，你肯定知道吧。”泰皇道。
“知道。”
沈然點頭，“找到脊椎，進行風險管控。”
脊椎是種子的產出地。
同時，也是天災種子的源頭。
由此可見。
時刻局不愧為全宇宙最頂尖的1批羽化者才有資格加入的機構。
“除了主宇宙，我們偶爾也會對深藍世界中的脊椎進行測量。”泰皇解釋。
“那有什麼風險？”
沈然不懂。
正常來說，除了深藍網絡發佈特殊任務，否則臨近爆發天災的時候，那個深藍世界會徹底封閉起來，不會導致哪怕蚊子大小的1個寄生獸外逃。
“沒有風險，就不能賺點深藍種子嗎？”泰皇看沈然，“沒為深藍值發過愁，就不懂得這個時代的基本運行原理？”
“......”
沈然沒想到這茬。
“錢只是外物。”
就在這時，那位名為明珠的時刻局成員，道，“到了我們這個地位，錢這種東西，怎麼會入得了眼？”
“真的？”
沈然不確定。
因為剛才說羽化者不食人間煙火，不會輕易發脾氣的，也是這位。
轉頭就罵莫崖是個老不死的東西，現在死了才好。
“你在懷疑我？”
那位時刻局成員不悅的樣子，
隨後道，“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穩步向好。”
“穩步向好......”
沈然若有所思。
“主宇宙1共十7條已發現的脊椎，前面幾年的年平均產出數量是1百7十8億深藍種子。”明珠說道。
“這是野生種子。不包括源海里兌換得到的普通基因種子。”
另1位時刻局成員作補充。
“基因系種子有多垃圾，你肯定知道。那玩意兒培養出的進化者，別名叫做填線寶寶。”
泰皇說道。
沈然忍俊不禁。
不過他想起以前的少宗。
那位肯定不是填線寶寶，通過嫁接多枚種子的辦法，還是能變強的。
“主要是基因系種子就只能構建唯1的種子迴路，【武極】。”
明珠道。
此言1出，沈然就明白了。
“基因系種子是最差的種子！和天災種子很接近。”
泰皇直接下定義，道，“如果不擴大野生種子的流入，那些個宇宙國天天互相打架，都選擇從深藍商城裏大量購入最劣質的基因種子，長久以往，環境就會越來越差。”
“是。”
沈然點頭。
別說什麼大自然的自由演化。
人這種東西，自己把自己玩崩才是最符合邏輯的。
深藍商城裏大部分都是基因種子。
久了過後，主宇宙就會變成1群嫁接多個基因種子的強者互相鬥毆。
儼然是往劣幣驅逐良幣那1套發展。
“但如果每年流入源海的野生種子數量多了，也容易出問題。”泰皇道。
“什麼問題？”
沈然問。
“有那種宇宙國。”
旁邊，明珠說道，“說是1個國家，國內根本沒有正常生產。沒有普通人，農民，工人，工程學者，投資者.......”
“全民尚武。”
沈然立馬道。
明珠道，“不錯。只要種子價格低了，宇宙就會立馬冒出來1台台戰爭機器，它們生來只為了對外戰爭、殺敵，踐踏別的正常健康國度，和天災害蟲沒多大區別。”
沈然點頭。
很合理。
宇宙中創辦宇宙國，比開公司還簡單。
尤其是大量的9階強者，壓根就不具備相應素養。
天底下最嚇人的莫過於1個武夫管理1大群人。
“這就是時刻局的主要職責，掌握脊椎，掌握宇宙。”
明珠說道，“以前，時刻局算上王陽和莫崖，1共是十3個席位。
1是對於脊椎的活躍期，進行投票。每位成員大致評估這條脊椎距離爆發剩多長時間，用1個時鐘作為象徵。”
2就是對於每年需要開採多少深藍世界的脊椎，多少野生種子經由5星聯盟流入宇宙，進行投票。”
“我接下來也要投票嗎？”
沈然忽然笑着問。
“不了。”
泰皇搖頭。
沈然登時臉垮了下來。
“那你們在這裏講這麼多幹什麼？”沈然着實有點不悅。
“主要是現在天災爆發了。”
泰皇就猜到沈然是這個反應，還是解釋，“敖龍都帶上源海里的1百億用戶跑到1個小世界打算躲起來了，人人自危，源海早已大亂。”
“那也是個畜生，不幹人事。”沈然罵。
突然僵住。
因為，前方的茵茵草地上，1個白衣白褲、宛如謫仙臨塵的身影降臨。
還有熟悉的雪神。
她換了身衣服，偏樸素了點。
以及紅塵島主、塵、白雲他們等等羽化者。
“說唄，有什麼。”
泰皇嗤笑，“局裏也是分派系的，以前是偏保守的，和偏激進的。現在多了1個，敖龍這個沒骨頭的，他自成1派。”
“我師傅王陽他呢？”
沈然忽然好奇，“他是哪1派？中立？還是在座各位都是垃圾，聽我1個人的？”
“他？”
泰皇和旁邊的明珠想了想，
“他加入局裏的時候，就是出了地球事件，基本沒...不對，王陽那貨壓根就沒投過票吧。”
“有的。”
突然，另1位時刻局成員想起。
他看向滿臉好奇的沈然，道，“王陽加入時刻局后，表態過1次。
對象是地球和你。”
......
空曠的平野上。
沈然和第2分身並肩而立，前方是迎接的1眾羽化者。
1番交流結束。
沈然本以為自己是此番主角，結果誰知敖龍卻憑1己之力把話題強行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只見，敖龍冷不丁道，“剛才我收到消息，那批1百多億用戶在異世界遇到了天災危機。”
沈然立馬傻眼地扭頭看去。
泰皇、紅塵島主也都懵了。
“請立馬商議出手。”
敖龍淡然平靜地說道，“不然我擔心他們被種子寄生后，會迅速轉化成天災戰力流入到主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