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世界石
“什麼脊椎？”2長老牢牢抓着沈然的肩膀。
白雲子忽然墜地。
沈然雙手抱起了頭顱，大腦像是風箱，在1波接着1波的鼓脹。
1些支0破碎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既陌生又熟悉，相當離奇且弔詭。
“你怎麼了？”2長老驚奇地看着他。
“我的種子...等1下...”沈然吃痛地說，斷斷續續。
“種子？”
2長老驚疑不定。
“轟隆隆”
外界宛如奔雷般，蟲潮風暴瘋狂撞擊，整個世界都被絕望所籠罩。
2長老也不敢分心大意，每分每秒都消耗着劍道修為。
劍氣領域的4周，地面飛快堆積起了厚厚的“蟲子屍體”，就和秋天森林裏的落葉層1樣。
2長老緊張的注視。
發現這是1種長度5公分到2十公分不等的長狀生物。
形體類似黃鱔，拇指粗細，通體呈光滑的黑紫色。
扁圓的頭部，擁有1枚類似“樹的種子”的東西，向4周延伸出絲網狀結構。
“這些到底是什麼...”2長老喃喃自語。
這些長蟲儘管倒在了地面，但生命力根本沒有喪失，依舊在扭動着身體。
突然，2長老扭過頭，發現還有許多朝大部隊飛了過去。
“你剛才說‘脊椎’，是不是天災深處有1個核心，只要我們去把它摧毀掉，就能結束這1切？”2長老立馬沖沈然問道。
沈然的雙手指甲深陷大腦皮肉，全身每個細胞都處在高度活躍的不正常狀態。
他難以置信地意識到，自己這是爆種了。
“我不知道！”沈然在拼盡全力掌握身體的主導權。
“什麼叫不知道？！”
2長老急躁，“那你剛才是在放什麼狗屁。”
“你才是不知道...”沈然咬緊牙關，艱難地放下雙手，“這玩意兒還有1個別名叫種子。我腦子裏就有1個這種鬼玩意兒。”
“什麼？”
霎時，2長老瞳孔驟縮，渾似有1股寒氣直竄頭皮。
這個黑髮青年早就被寄生了？
“只不過我當時接種的時候，那種子是處在休眠期。而這些是和萌芽1樣，已經化形了的。”
沈然說著，讓2長老遞給自己高能量補品。
他大口吞掉，身體快速轉化，血肉都變得滾燙了起來，“因此，我偶爾能通過我的那枚種子感知到部分信息。但無法完全，更不能肯定。”
“但天災裏面是有1個東西的對不對？”2長老快速道。
“你想要進去？”
沈然看這個身高不足1米5的精靈族劍聖。
2長老重新拎起白雲子。
沈然餘光瞥到，他握劍的手在顫抖。
此時應該也是快要撐到極限了......
“你怕？”
2長老目視着烏泱泱的蟲潮，冷不丁1語。
“講真的，我這會兒是興奮到手腳都在發顫啊。”
沈然舔了下嘴唇。
可就在這時——
1道厲嘯聲突然從遠處的劍氣風暴中傳出。
“劍聖？”
2長老立馬轉移注意力。
“晏安，我中招了。”緊接着，1道蒼老的聲音令2長老和沈然通體發寒。
“什麼中招了？”2長老先是驚悚，隨後手中白雲子爆發出強烈刺目的劍光。
“有兩個...4個了...7個...還在源源不斷地往我的體內鑽。”
那蒼老的聲音帶着驚懼，又強作鎮定。
劍氣風暴中。
人族老劍聖衣袍染血，握着木刀的手臂，出現了3個血洞。
他強撐着眼皮，低頭。
透過肌膚可以看見裏面有1條長物在蠕動。
另1邊，2長老頓時要殺過去。
“別過來，別亂動。聽我說，聽我說。”混亂的末日中，老劍聖同樣慌亂，已經開始重複用詞。
“劍聖你堅持住！沈默他也被這玩意兒寄生了，1定有保持正常的法子！”
2長老揮動白雲子，斬破蟲潮，帶着沈然艱難移動。
“是...是么...”
老劍聖失神了1瞬，隨後突然發出慘叫。
“別過來！你們現在聽我說！這很重要！”
老劍聖急促道，“這些長蟲既能射穿我的身體，鑽進血肉里，還能趴在我的肌膚上，然後...然後生根...”
聞言，2長老的臉龐上全被慘痛所佔據。
饒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沈然，此時的心也被1隻大手狠狠攥着。
“變化發生的很快，非常快。我無法調動丹田和經脈，神經系統全都失常，這東西寄生的速度和強度很厲害，你們千萬不要以為能抵擋。”
劍氣風暴慢慢停止旋轉。
老劍聖手裏的木刀，從高空落下。
他張了張5指，很僵硬。
那雙渾濁的眼睛裏也充滿了對於時光的落寞。
自己的劍...
也還是脫手而出了嗎...
“它們在我體內生根，有1條條線生長，扎進了我的5臟6腑。很古怪，我感受到了1種全新的力量，是超出我理解範圍以外的境界。”老劍聖繼續竭盡所能開口。
“這是在生命最後1刻告知情報啊。”沈然倍感敬佩之情。
“不要放棄。我已經看見你了！”
2長老此時已經看見了佇立在天空中...
被無數長蟲鑽入體內的老劍聖。
天啊。
連2長老目中都露出極度的悲痛以及恐懼。活生生蠶食掉這個世界的頂級劍聖，太讓人無力與窒息。
2長老握着白雲子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斬過去。
“我...我看見了......它們的世界。”
忽然，老劍聖的聲音愈發斷斷續續。
下1刻——
“它們朝我的大腦鑽來了！女神啊...！”這是老劍聖最後留在世間的1聲大叫。
咻！
緊接着，他突然全身湧現出熾盛的光焰，從血肉深處冒出，點燃了那具早已枯槁，如今又被無數寄生蟲感染的軀殼。
“是此前烙印的法陣。”
沈然喉嚨像是被什麼給堵住。
早在前面白色巨塔里開會時，老劍聖就當著各族說他會負責斷後，在身上刻下魔法迴路，用命來為大家套取天災情報。
那絕不是博取人心、冠冕堂皇的1句話。
天空上。
老劍聖如同自焚，化作1道人形火炬。
格外的絢爛。
“擋不了...真的擋不了...”2長老喃喃。
無數個日夜都想要打敗對方，人族的老劍聖就這樣隕落在自己眼前。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被寄生，可劍聖他不行，為什麼我們所有生命就得以這種方式死！”
突然，他居然又朝沈然拚命大吼了起來。
沈然知道，如此局面下，2長老也快要絕望了。
哪怕劍術通天，可卻無法抹去這些密密麻麻的長蟲，只能勉強自保。
並且恐怕很快就會和1根燭火熄滅在寒風裏。
“我說了，我的種子不同。”沈然依舊用冷靜的口吻。
正在這時——
1抹黑影猶如子彈飛射而來。
沈然猛地抓住2長老，抬起1掌，天煞小鳥迸發而出。
砰！！！
恐怖的威能在近距離爆發，剎那激蕩起2長老的髮絲與衣袍。
沈然身姿英挺，巋然不動。
誰料那條長蟲竟然沒能被打破，依舊以超高速射向自己。
好在，沈然的身體強度倒是要老劍聖稍微高1點點，第1時間並沒有射穿。
長蟲像是螞蟥1樣吸附在了沈然抬起的手掌心中。
瞬間，1條條絲線生出，雖然未能扎進血肉，但通過肌膚接觸，依舊帶給了沈然1波奇異的體驗。
“咦？”
沈然驚疑1聲。
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紊亂影響。
沈然用蠻力去摘下，像是抓握着1條黃鱔。
旁邊，2長老呼吸急促，方才1個不留神，就讓這些該死的蟲子沖了進來。
還不等他多想，雙眼就突然瞪大。
只見，
沈然忽然抓住那條長蟲，主動張嘴吃了下去。
“咕咚”
喉結滾動了1下。
2長老呆若木雞。
沈然的雙眼，瞳孔驟然間縮小，整個人如同出了大問題，但很快就平復了下去。
“你...你...”2長老如見鬼神般看着這1幕，連退數步。
“還好。”
沈然臉上浮現出1些猙獰扭曲的表情，但是聲音保持着正常，“1兩個，問題不大。”
撲！
話音剛落，手臂的袖子就炸開，無數碎片紛舞。
1股勁力傳遍4肢。
“我在爆種狀態。天煞種很活躍，反而需要補充營養。”沈然又解釋道。
2長老人都呆了。
補充...
營養？
天災？？？
“現在兩個辦法，1是我們試着去到天災最深處；2是讓某個膽小缺德的女神站出來，把她的星石拿出來。”沈然的肚子裏還有些翻湧，他認真分析道。
2長老卻沒聽進去。
因為，他心靈受到的衝擊太大。
果然是兩種層面的世界嗎？
老劍聖被天災當成了寄生的養料；而這個異界來客，卻能把天災當食物，1口吃掉。
“前者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渺茫到不現實。”沈然繼續說。
他凝望着烏泱泱的蟲潮天地。
“我給你你說的那個石頭，你去進到天災里，解決禍患。”正在這時，1道聲音響起。
沈然淡淡地看去。
那個身着神秘黑色長裙的女神出現在了不遠處。
“你要是早點拿出來，人族的老劍聖又怎麼會死。”沈然眼神冷漠。
女神像個委屈的小女生，要哭了的無奈樣子，“這，這怎麼能怪我，我不是......你說的那個石頭就是我啊。1旦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要不是你能...我根本就不應該做出這樣冒險的舉動的。”
“我整個人都站在這裏，站在天災中！你的命小心翼翼，我的命就不值錢，得干這樣的活兒？”沈然眼中生着怒火。
女神委屈巴巴。
忽然間，2長老看見腳下地面在裂開，還以為是更多的天災來了。
“沈默！”2長老立馬又驚又急地去抓住沈然的手。
可沈然卻安靜地站在那裏。
1道刺眼的藍色光芒迸射而出......
照在了他的臉上。
2長老再度吃驚地張大嘴巴。
沈然握住那枚從大地中升起的藍色琉璃石，“這下，有救了。”
......
......
“檢測到世界石的能量波動！”
可讓人完全想不到的是，就在極遠處，尚未被天災入侵的赤色平原上。
先前的那個銀衣青年突然看見儀器的滴滴聲，大驚失色，“天災還沒有完全滅世，它怎麼提前出現了？！”
唰！
唰！
唰！
幾道地獄行者般的黑影剎那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