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絞肉機開啟
下線。
沈然吐出1口濁氣。
他去到衛生間，用冷水沖洗了1把臉。
“發生什麼事了？”腦海中，狄羅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然沒回應，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每次你盯着你自己看的時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狄羅說道。
“那些錢留着。”
驀地，沈然開口。
他像是對着鏡子裏的年輕人，說道，“只是利用帝國的中層階級，讓他們對這場戰爭發起抗議。
等戰爭結束后，還是把錢想辦法逐1還到他們手中。”
“精神分裂。”
狄羅覺得沈然莫名其妙。
沈然用毛巾擦拭水漬，然後離開。
自己和帝國十7殿下合作，接下來會有1大批黑龍星系的中層用戶，會1個接着1個跳進去。
他們花了大半生攢下的深藍值，是真正的血汗錢。
1旦成功，那口獎池不知道會變得多麼大。
真要是被捲走了，打擊不亞於殺了他們。
可以視作1場看不見血的屠殺。
“為了聯邦，為了生存。”
離開房間，沈然看見了大量的同胞們。有許多人還對自己抱有敵意。
沈然不予理會，1切等過後再論了。這顆星球必須挺過接下來的戰爭風暴！
......
冰冷與黑暗並存的宇宙中。
時間彷彿從亘古就停止了流動，讓人感覺到無盡的久遠與孤寂。
忽然，極遠處有亮光閃爍。
1艘艘星艦出現，彷彿航行在黑暗大海里的艦隊，尾部噴發出的焰光若彗星。
飛船內部，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如軍隊般排列整齊的士兵。
每位士兵的體表都穿戴着銀色戰衣，泛着冷峻的光澤。
雖然不是銀鈦聚合物製成的那種頂級戰衣，
但，也足以讓低階基因系戰士硬抗下6階強者的狂轟亂炸！
艦隊的正中央，指揮艦上。
1位穿着古人服飾的中年人站在高處，竟是肉身佇立於星空中，負手而立。
服飾呈玄色，
是類似秦朝的風格。
這位中年人即是北境王。
親王率兵出征！
在1個灰霧任務中，聯邦的用戶獲得最終勝利。
對方獲得了深藍網絡所提供的1顆星球坐標。
帝國如今就只能千里迢迢，橫渡漫長星空來征戰。
戰線被拉的太長，這是大忌。
不過，帝國內是周天子的模式，各諸侯國開戰前還得請示帝皇，不必擔心被偷家的危險。
因此，擁有大量戰爭經驗的北境王，直接把家底給搬了出來！
大軍壓境，
首戰即巔峰！
1舉拿下承天星，拔了聯邦的旗（星門），插上帝國的旗幟！
......
“如果帝國人通過深藍網絡獲取坐標，在隔壁的星球上建造了1扇星門，我們怎麼辦？”
承天星上，這1天，沈然想到了1個問題。
他詢問李川。
李川正在喝酒，回答道，“深藍網絡里提供星球坐標是很苛刻的，1般得通過幾年1度的ss級任務才有概率。要麼也是灰霧世界任務，以上兩種都是大型副本，我們的人肯定也會參加。”
“原來如此。”
沈然思索，“也就是說，戰爭其實1直都有，之前是以1種特殊的方式，發生在深藍世界中？”
李川嘆了口氣，“近百年來，每次ss級副本與灰霧世界副本，我們的強者其實都在和帝國強者角力，為了坐標而戰，雙方隕落的強者不知道有多少。”
這應該算是信息戰。
沈然暗暗攥拳。
上1次ss級副本的獎勵是提升1階，對於雙方的高端戰力都是恐怖提升。
下1次ss級副本的獎勵要麼是珍貴的深藍坐標，要麼肯定也是逆天的獎勵。
幾年後，自己應該也有了7階的戰力，得參與進去。
今天天氣不錯。
陽光燦爛。
沈然沒有在房間裏訓練，而是行走在山川間，與植物、動物、山溪作伴。
“他在幹什麼？”1些人1直在關注着沈然。
“旅遊唄，看不出來嗎？人家是大少。”
有人刻薄地說道。
沈然不作理會。
大戰將至，
隨着時間推移，地球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作為橋頭堡的承天星更不用多說。
宇宙廣袤無邊，帝國的艦隊已經上路了，但沒有情報說敵人什麼時候到。
每個人都在日復1日地磨劍備戰，心理壓力巨大。
沈然也1樣，1天大半時間都在加強訓練。
他正處在1個關鍵點上，除了肉身基因強度略遜1點，其他各方面都到了隨時可以突破的時刻。紮下基因突破液，立馬就能開始破鏡。
沈然如今誦經、散步，是為了追求1個心靈上的超脫。
“我還在探索我的心流。不必着急突破，淬鍊心境，積澱得越多，那1刻的反饋就會越大，我的心流將會圓滿無缺。”
沈然很清楚，很淡然。
幾日後，沈然感覺愈發強烈。
他用更多的時間來休閑。
像是忘記了即將到來的大戰，也不去琢磨自身的戰力，不去思慮，心境平和地化作了游跡於天地間凡人。
旁人的質疑聲也越來越多。
“他會不會有可能是想摸清楚我們在這顆星球上的佈置？到時候打起來了，第1個叛變，給帝國人全盤托出？”
甚至有人進行惡意猜測。
“簡直了...”
“他這到底是在做什麼？想些什麼？”
“前面說的那麼英勇無畏，說無論如何都要堅守住這顆星球，結果現在就成天在外面瞎轉悠？”
1些原本對沈然有好感的人也漸漸皺眉。
這顆星球固然美麗多姿，但是戰區。
大家都在緊張備戰，對方卻像是來欣賞風景的1樣。
“沈然...”這1天，趙啟也忍不住打算和沈然聊聊。
“別打擾。”
可就在這時，1位老人制止趙啟，搖搖頭。
他深邃的眸光，看着那個躺在參天大樹上睡下午覺的年輕人，
“沈然他可能是在嘗試開啟心流。”
“心流？”
聞言，趙啟動容，頓時明白過來。
又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假的，能夠開啟心流...”
“別打擾就對了。無論是在天地間尋找身心的平衡，還是在生死中頓悟，殊途同歸。”
老人囑咐道，“再說，理會那些俗人的言語幹什麼，你認為沈然會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嗎？心流對於能力的運用太關鍵了，1旦開啟，各種術式都能達到瞬間釋放。沈然若能推開那扇門，將是1個大的飛躍，絕不可打擾！”
午後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婆娑地照在少年臉龐上。
沈然睡醒了。
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他忽的訝然，枝頭還停留了1隻羽毛鮮艷的美麗鳥兒。
居然也不驚飛而起。
“這種法子沒有用的，你越是想要去無視，越是不可能成功。”腦海中，狄羅說道。
沈然不作理會。
他忽有所感，便從樹上跳到地面，席地而坐，閉上眼睛。
其臉龐慢慢變得肅穆。
沈然在體內調動星能，1會兒如溫柔的水流淌全身，1會兒能量又化作熾熱的岩漿，不斷的變幻。
他時而氣息迫人，凌厲無匹，時而宛如1尊磐石，時而又好似1輪驕陽...
“已經跨入了門檻。”沈然並不欣喜，而是平靜。
彷彿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忽然間，他中斷修鍊，身體後仰倒在樹葉堆疊的鬆軟地面，嗅着清醒、潮濕的味道。
整個人身心放鬆到了1個前所未有的狀態。
這種狀態太奇妙了，沈然並沒有刻意，但體內的星能此時就在緩緩流淌，身軀變得輕盈而又強大，彷彿是種子的被動被激發，開始與身體進行更深層次的結合。
“我感覺我現在抬手就能瞬間釋放出天煞.繚亂殺。”
沈然抬起右手，手掌對着樹葉遮攏的上空。
“純純的臆想。”狄羅打斷。
他不覺得沈然該踏入這條心流路，“你的生命，你的潛能，超乎你的想像，你該去掌握它，壓榨它！而不是現在這樣像個王8，讓你的身軀自然運行，躺在草地里，靠着大腦幻想。”
“這就是心流。”
沈然忽的開口，“類似天人灌頂，有冥冥中的經驗正在我的體內流淌，你看...”
忽然，沈然指間凝聚烏光。
1枚能量符文出現，並不是自己的精神力在演化，而像是自然生長，天煞能量團中不斷掙扎，最終1隻鳥兒由符文顯化。
“我不知道它從何而來，很特殊的感覺，難以形容。”沈然說道。
“去。”
天煞小鳥衝上天空。
緊接着，天空忽然發生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周圍山體都在鳴顫，奇異與恐怖的氣息瀰漫。
“什麼？”
“發生了什麼？”
“那是...”
“是沈然！”
這片山地里，尤其是基地內的那些進化者頓時大驚失色。
趙啟倒抽了口冷氣。
在其身邊，1位老者也露出異色，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並不是心流，而像是你的種子在你的腦子裏寄生得更深？”
就在這時，狄羅卻說道，“你沒發現，你現在的意志很微弱嗎！”
聞言，沈然1愣。
下1刻，
他瞳孔微縮，智天使之環收縮，猛地從那種狀態中擺脫了出來。
狄羅說的沒錯！
自己剛才的狀態很不對勁。
好多事都不存在自己的想法里了，有點像是玄幻小說里的神遊太虛、靈魂出竅了。
“這不是心流？”沈然震驚，旋即又皺眉，“這應該是心流.無我吧。”
“不對。”
“我剛才都不能說是無我，我特么是中邪了吧！”
自己像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剛才那個開啟“心流”，1點也不覺得欣喜，莫名其妙釋放出1隻天煞鳥兒的，真的還是自己嗎？
自己可不是斬了3屍的仙人。
沈然甚至覺得那段記憶有些不真實，彷彿是中了幻覺。
越想越覺得恐怖。
沈然只覺得自己大腦里像是有個黑洞，剛才就是1步陷了進去。
“我得找個心流.無我的人問問才能知道，那種感覺也太不對勁了。”沈然不確定自己方才到底是不是心流。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確實已經站在了這1門檻上。
“你要踏進那種心流狀態，還不如用煞氣增幅呢。”狄羅說道。
“我總不能還有兩種心流吧...”
沈然開玩笑。
他又看着能量波動強烈的天空，心裏還是有點震撼的。
這是自己下意識打出的1擊？
雲層都似乎被崩碎了1些。
還是5階的能級啊。
“我好像是對天煞的深入還不夠到位，挖掘的地方還有很大很大。”沈然自語。
正在這時——
滴！
遠方突然響起急促的警笛聲，響徹十方。
連山林里的動物都立馬警覺了起來，嗅到危險。
沈然同樣不動了1下，隨即，心臟撲通1跳。血液開始以急速攀升。
“迅速做好戰鬥準備！他們來了！！！”
1道撕破長空的尖銳聲。
......
......
宇宙中。
1顆小型衛星表面突然在黑暗深空中炸開1團小小的煙花。
帝國的艦隊行駛途中，突遭打擊。
不過，只是不痛不癢。反倒是前者轉眼就遭受毀滅性打擊，迎來了最後的璀璨。
“有趣。”
北境王瞥了眼，爾後淡淡道，“開始吧。”
下1刻——
1艘艘飛船以特定的軌跡飛出，鋪天蓋地的星艦對前方的承天星實施起了包圍。
“發送無線電信號——”
“給他們兩個小時的撤退時間，否則就開啟定點打擊，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