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地下城
強勁有力的電子音樂聲，
掩蓋了不知多少的罪惡。
卑爾沃斯俱樂部。
在封閉的昏暗環境中，人滿為患。形形色色的違法者們在這裏商量着如何孕育出骯髒齷齪。
“梁老大來了。”66續續有人開始收到消息。
1個滿臉橫肉的幫派份子抽出埋在女郎胸里的手，甩出1疊鈔票后就翻臉不認人，“滾！”
只剩下電子音樂聲。
咚！咚！咚...
腳步聲由遠而近。
穿着黑色大衣的梁知博在幾名草字幫幹部的陪同下出現。
除了登記在網的現役傳奇賞金獵人麒王和衛毅以外，
還有1個穿着黑色修身裝、身材頎長，帶着口罩式面具的青年。
“梁老大。”“梁老大。”俱樂部內響起新1輪的尊敬聲。
站在梁知博身後，在這1刻，自己切實體會到了那種上位者的風光。只簡單掃1眼人群，就能看見好幾張在互聯網上大名鼎鼎的面孔，個個都是欺行霸市的“爺”，
但他們在這裏表現得就像是學生。
撲通——
就在這時，幾個草字幫幹部忽然拖着1個滿是鮮血的男人走來。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男人像是死狗1樣被扔在了梁知博的腳下，就只剩1口氣了。
周圍的氣壓瞬間變得更低了。
背景電子音樂也在這時停止，聚集了上百號人的俱樂部內1時間鴉雀無聲。
沈然正疑惑時，就聽見身邊的衛毅用1副輕描淡寫的口吻，笑道，“咦？這不是3聯幫的老大，廖子墨嗎？”
“前段時間我和梁老大在南方監獄度假的時候，聽說你挺威風的啊。現在這是怎麼了？”
昏暗的環境中，衛毅臉頰兩側有着特別顯眼的“z”字形光學紋路。
沈然可以很清晰地看見人群中有1些傢伙眼神難看了起來。
忽然，梁知博蹲下身子。
他蹲身，看着躺在地面，遍體鱗傷的男人，“看在你當年給我父親做過1些事，和我本人也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給你1個機會。”
“當著大家的面，我保證，只要你說出1個名字，你就有1個親人能活下來。”
“咕...”
那個名為廖子墨的男人張嘴，嘴巴里冒出血水。
“這是怎麼？”
後方，沈然壓低了聲音，詢問麒王。
麒王冰冷道，“梁老大入獄的那段日子裏，這傢伙吃了豬油蒙了心，信了上城1些傢伙的鬼話，想和另外幾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聯盟，1起搞第2個草字幫。”
“哦，原來如此。”
沈然明白了。
這的確是大忌了。
梁知博本來還有可能退下去的，結果你要這麼搞，那就要麼你死，要麼梁知博死。
自己主動交出椅子，和被別人搶走椅子，從來都是兩碼事。
“原來你廖子墨是在這兒，我前面還到處派人抓你！你tmd，忘了你是靠誰發跡起家的了嗎？我要是梁老大，我現在就爆了你的腦袋...”
突然間，人群中有1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大聲怪叫。
然而，衛毅扭頭朝其看去。
只1眼，
聲音戛然而止。
那個大漢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窟窿里，彷彿被衛毅1眼抽走了魂兒，居然是雙眼1黑，直接癱倒了下去。
“什麼輻射眼？這麼厲害的啊。”沈然驚訝。
人在1瞬間崩潰的時候原來真的和電視上演的1模1樣。
嘩啦~
周圍的人群趕緊像是避麻風病人1樣，1點邊都不敢沾，同時1句話也不敢多說。
還有幾個人臉色慘白，同樣有點天旋地轉。
就在這時，
梁知博站起身，不帶感情地看廖子墨，淡淡道，“既然這會兒說不出話，那就還是先帶下去，等什麼時候可以了再來給大家1個交代吧。”
言罷。
梁知博又對周圍安靜的人群，微笑着說道，“是不是打擾到大家的玩耍了？沒事，先玩開心。”
強勁的電子音樂在這時重新響起。
梁知博帶着沈然、麒王1行人徑直走向2樓。
後方，現場緊張的氛圍這才鬆弛。
不知道有多少人鬆了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所浸透，看向梁知博離去的方向，眼裏仍帶有1絲餘悸，
“還是那個梁老大啊...”
“我看梁老大是不會那麼輕易就退下來了。”
“這樣也好，哪兒能那麼老實就讓地球人把我們給大卸8塊？你願意以後回歸成普通人，進工廠里和機器比誰打螺絲的速度更快嗎？”
“老大...剛才草字幫的徐志說，我們今晚暫時不能離開。”
“......”
俱樂部里重新變得嘈雜，幾家歡喜幾家憂。
......
2樓就很安靜了。
梁知博進了1個辦公室，接下來要接見各個地下城幫派的老大，解決他們近半年來關於生意上摩擦、衝突的問題。
沈然則被衛毅帶走，去簡單認識1遍草字幫的高級幹部。
路上，行走在俱樂部內，與各式各樣的人擦肩而過，沈然心中感慨。
這大概才是梁知博的真實1面。
“還是在家裏的時候交代的那些。就算是對自己人，也不要說不該說的。”衛毅又重複了1遍。
沈然點頭。
兩個草字幫幹部幫忙打開大門。
1下子，裏面又是全新的環境，撲面而來的聲浪與熱浪，還夾雜着人們的狂歡大叫。
沈然驚訝了聲。
這裏面居然是個場地極大的空間，大約相當於兩、3個籃球場。
“全都是草字幫的成員嗎？”沈然看着現場密密麻麻的人群。
衛毅點頭，然後又搖頭，“不全是，還有不少是賞金獵人。”
草字幫有多厲害？他們創建了1個覆蓋全火城的犯罪網絡。如果1個改造人想要接1些見不得光的活兒以此來賺錢，那最簡單也是唯1的辦法，就是找草字幫登記註冊成為1名賞金獵人。
當然也有像坂木東3郎那種靠自身名氣就能形成1個小圈子的高級獵人，還能把他的“私人關係網”給到當時的沈然，但終究是少數。
值得1提的是，草字幫已經到了這1層次，再往上1步考慮的就是如何洗白換皮了，自然也用不着販毒那些路數。
“那這不就是死解嗎？”
沈然心想，既然草字幫主要是靠這1體系，那現在地球聯邦想讓火星政府出台人體改造管制政策，
這不就相當於如來佛祖的1巴掌，要把大鬧天庭、無法無天的孫猴子打入人間？
“這群傢伙又在鬧什麼？”
就在這時，衛毅皺眉，不喜地看着亂鬨哄的人群。
他讓旁人先不要出聲，然後帶着沈然走去。
嘭！
嘭！
沉悶的金屬碰撞聲不時傳來。
伴隨着人群1次比1次響亮的大吼。
沈然這才看到，人群的正中央空地上，有1場小型格鬥賽。
主角是1個體型健碩若鐵塔，黑色烈焰紋身從腹部1直燃燒到了右半臉眉毛的壯漢。
面對的是1個左臂為構造精密的機械義體的對手。
“大壯哥說在監獄裏好久沒活動過了，閑着無聊，於是就說哪個弟兄要是能單挑贏過他，就送1台庫桑斯。”
陪同的1位草字幫幹部，給衛毅解釋道。
衛毅聞言嗤笑，然後也不再隱瞞，大喊，“黎大壯！黎大壯！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梁老大都來了，你還閑着無聊？我問你，你有幾台庫桑斯可以送給弟兄們的？”
唰！
霎然間，現場許多人都看了過來，然後齊刷刷變了神情。
“是衛毅...”
“不是傳奇的傳奇。”
眾人私底下忍不住議論。
“毅哥！”
空地中，黎大壯看到衛毅后立馬驚喜，“毅哥你總算是來了！我靠！梁老大這會兒不是要接見那些人的嗎？是不是已經見完了？我馬上過去！！”
說著，黎大壯1隻手就推倒了1群看客，簡直就是1頭非洲象，準備動身。
“滾滾滾，你這種腦子裏全是肌肉的傢伙可別去打攪梁老大。”
衛毅走上前，1隻手將黎大壯給摁得踉蹌退了好幾步。
黎大壯又退回到了原地，反而嘿嘿笑，“那什麼...我這不是激動嗎？真的好久沒見了毅哥，前邊在監獄裏都沒聊幾句，今晚可得陪弟兄們好好聊會兒。”
“聊個屁，你不是閑着無聊嗎？”
衛毅也走到了空地上。
萬眾矚目之下，
看得出來，衛毅也是個外向的性格，並不是那種低調含蓄的高手，他直接向黎大壯招了招手，“來，是有大半年沒揍你這頭犟驢了。”
“我單手，不進攻。今晚就給大家表演1個鬥牛節目。”
“誰要是看得高興了，也不用賞錢，就叫好幾聲，拍拍掌，可以吧？”
話音落下。
現場的氣氛就完全被調動了起來。
“好！”
“毅哥說他是鬥牛，不進攻，大壯哥這你忍得了啊？”
“上上上！！”
真是熱鬧萬分。在場的草字幫成員，尤其是地位比較高，平日裏和黎大壯、衛毅他們關係不錯的，這會兒更是賣力地吹口哨、拱火。
就是那些不是草字幫成員的賞金獵人，也都擦亮了眼睛，想要見識1下比麒王更加神秘的，傳說中的梁知博第1貼身高手，衛毅的身手。
但，
黎大壯卻又像是小媳婦1樣扭捏了起來。
任憑大家情緒這麼高漲，他也說什麼都不肯和衛毅交手。
“今天高興，就不用打了。車我直接送毅哥你，嘿嘿。”黎大壯表情羞澀。
這可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
不過也沒人敢說什麼。
也就是對自家弟兄，而且還是衛毅，黎大壯才會這樣。
這位畢竟是號稱“重炮手”，隨便1拳都能打死別人的恐怖存在。在地下擂台上連勝兩百多場的戰績，那可是實打實的。
“瞧把你給嘚瑟的。真當沒人收拾你的了？”
衛毅也沒真的動手的打算，又對4周抱拳，笑道，“讓大家見笑了，各位今晚玩的開心。”
“毅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怎麼說也大半年沒回來過了好不好，在弟兄們面前還是要點面子的...”黎大壯湊上去，語氣委屈巴巴。
話音剛落。
黎大壯突然像是發現新大61樣，瞪大1雙銅鈴似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後方1個打扮特殊的青年。
“別。”
衛毅趕緊伸手，將這個腦子缺1根筋的憨貨給攔住，“你要想和他打，不如跟我打。”
“不是！”
黎大壯卻聽不進去話，非要拉下衛毅的手臂，叫道，“在監獄的時候，這小子當時是怎麼說我的，你和麒哥可都是聽見了的。”
眾人頓時好奇地看去。
只見，
那是1個臉上戴着黑色口罩的青年，身材修長勻稱，黑色碎發下有着1雙鋒利的眉毛與清澈明亮的眼睛。
“是真他媽能裝啊，要不是看在梁老大的面子上，我當時就要揍這小子！”黎大壯怒氣沖沖地說道，
“不管他身上有幾斤鐵骨頭，我都得1拳讓他躺在床上養幾天！”
砰！
突然間，不見衛毅有何舉動，只聽見1聲沉悶的響聲，黎大壯就連退好幾步。
“真是個榆木腦袋。”
衛毅稍微認真了些，教訓道，“關這麼久都沒改過來！枉費梁老大的用心。這就忘記你上次是怎麼惹得那個耀日集團的大小姐了？”
沈然全程站在原地，任憑1雙雙各異的目光打量自己。
現場的氣氛也確實變得微妙了起來。
黎大壯窩着1口氣，臉又黑又紅，1時半會兒不想在弟兄們面前因為那小子拉下臉，還想說更狠的話。
然而，衛毅站在中間，替沈然開口道，“別怪毅哥。你要始終都是這種毛病，遲早有天得被別人給打死。不如我今晚廢了你！”
此話1出。
眾人變了臉色，看沈然的眼神更不1般，隨後趕緊7嘴8舌，緩和氣氛。
黎大壯狠狠咬了1下牙。
也算是徹底看出來了，毅哥今晚是說什麼也不願自己和那小子比1下。
“我知道了。毅哥你說我脾氣差，我改就是了。”黎大壯收起動作，瓮聲瓮氣地說道。
“真別怪毅哥...”
衛毅也知道當著這麼多弟兄的面，有些傷黎大壯的心，於是將他拉過來，壓低了聲音道，“你以後就知道了。這個人別說和你了，就是跟我都不是同1個世界的。他當時對你說的絕對沒說錯，甚至還是往輕了說。”
聞言，黎大壯再看沈然的眼神是真的產生了變化。
沈然還是站在原地，全程鎮定自若。
......
儘管相隔十來步，環境也很嘈雜，但他仍然聽見了衛毅對黎大壯那細弱蚊鳴的交代聲。
說的大差不差。
應該沒人知道，自己手腳時刻都帶着數倍於常人的重力鎖。
自己現在的對手，該是另1個從深藍世界中走出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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