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南希的惘然
“長久以來，或許從我們誕生伊始，全宇宙都被蒙在鼓裏，每個生命都處在1種不對等關係當中...”
“欺騙、利用、奴役、無恥地抄襲剽竊...”
封閉的環境中，沈然話語1頓。
強光打在南希的臉上。
那張“楚幼式”的面龐，雖然被擦拭了1番，但還是有幾根髮絲凌亂地披散着。
“剽竊？”
她按捺心潮，用1種譏諷可笑的眼神看着沈然，“就只用得了這種字眼是嗎。”
“還有性質更加惡劣的捕殺！”
沈然聲音寒冷下來，“每1個時代，每1個進化到頂端的羽化者，都少不了你們的毒害。”
“幾個？”
南希打斷。
沈然眼神1沉。
“我問你幾個？”
南希在這1話題上，重新拾回女王的高傲風采，“不知道？
好，我告訴你1個準確的數字，2十8...2十9個。”
“算上李不思的妹妹，十年前被我安排掉包的李不2。從我出生到現在，1共長達6千萬年的光陰中，只有僅僅2十9條人命。”
“我們只抓了2十9個羽化者。”
場內外，人們心情各異。
憤怒者，多為李家的眾人。
更多的，是如星月光、馬扎光多，甚至紅塵島主、冕這些近似於“置身事外”的人。
他們儘管內心1沉，
但那句話怎麼講來着——
火石不落在腳背上就不會痛？凡事都是有其代價的？
“要逼我捏斷你的手腳嗎。”
忽然，畫面中響起1道森然無比的聲音。
空間扭曲。
是沈然，他的絲絲氣機外溢所致的。
南希看去，1頓，
下1秒道，“你們人類對於同類的殘害，更喪盡天良。我們遠遠不如......”
轟！！！！！
說是遲那時快，沈然猛地打出1記擺腿。
眾人都受到驚嚇，眼睛瞪大。
南希的頭被沈然1腳掃中，整個人可憐地撞上牆體，宛如炮彈，牆壁生出大量蜘蛛網裂縫。
她的頭也破損，流出殷紅的血液，混雜在黑色的髮絲中。
“而你，更是對當前的生態，對所有生命構成了遠超白首陀的威脅...”
南希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但她依舊咬着牙說出來。
“僅憑楚幼，僅憑李不2，我就可以百分百宰了你這賤人！你再敢開口說1個字，1句話。”
沈然吐字如鐵，1步1步地走過去。
南希呼吸還是急促了起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不說話了。
只用1種仇恨至極、又痛快至極的眼神看着這個男人。
你破防了...是因為自己嗎？不，你破防的原因是因為那些看着這1幕的生靈。你心裏也清楚，相比於深藍網絡這1體系的建立，到如今方方面面所取得的成就，僅僅2十9條人命的代價，就真的能讓你們如此憎惡痛恨，甚至要不惜1切戰爭的程度？
“不過，確實，這樣才有和談12的可能。”
沈然停住，收斂氣機，道，“交出兩具萬物母貘真屍；然後你們舉族滾去黑暗宇宙，離得越遠越好；以後不要再讓我們看見你們......”
南希的臉上出現遏制不住的嘲笑。
她1句話也沒說，但全都說了出來。
“誇張啊！”
“這麼苛刻的條件嗎。”
“這，對方會答應嗎？”
“不然怎麼解決？不答應也得答應！難道還是我們愧欠？”
線上會議室內，眾巨頭們都心驚肉跳，暗道誇張。
不過也有鐵血派，對沈然多了1份敬仰之情。就應該這樣！！
大家原本還想開口，擔心沈然會說1些不那麼入耳的話。結果現在，誰還說的什麼？誰能比沈然更極端1點，難不成真要屠族那種？
那得白首陀在世了。
地球1方，李信他們更是揚眉吐氣。
終於，
南希喘着氣，鬆口，“我們還是先談談那件事吧。”
......
“短暫1會兒功夫。”
沈然揮手，示意暫時關閉畫面直播。
外面過道中的李信他們也逐1退去，心中隱隱不安，“剛才那個南希的反應...好像問題不小。”
“黑暗宇宙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
沈然上來，假惺惺的給南希重新擦拭傷情。
南希冷冷地盯着他，倒是沒有掙扎，忽然道，“直播關了？”
“關了。”
“剛才你說的，是真的？”
“哪1句？”
“你覺得我是楚幼。”
“？”
沈然皺眉，有點疑惑。
“哼。”南希發出冷哼的鼻音，嫌棄道，“我當你真能個人意志大於天，瘋到了那種程度。”
都是裝的。
不過這也說明，對方沒有表面那麼強硬到不可1世。
那麼在談判過程中，己方可以伸過去的手，其實很長......
“深究說話有什麼意義。”沈然用手帕抹着那張秀色可餐的小臉，這時的語氣平淡，“看實際行動吧。我到底認為你是南希，還是認為你是楚幼，你玩1次自殺不就知道了？”
南希的念頭頓時1滯。
她真的想了1遍，
然後，
得到的答案很微妙。
南希還是沒問：如果自己真的自殺，你會不會救自己這種話。
儘管這說不定也能是1種另類的把柄。
但有點噁心。
“你都不愛她，你這種人，鐵石心腸，典型的自私自利之人。沒必要。”
南希轉口，
又補充道，“要不然為什麼你之前提條件的時候，完全沒談及關於她的記憶之事。”
沈然想了想，“確實。管他世界洪水滔天，我是這種人吧。”
南希突然憤怒，“滾！！！”
沈然摔掉手帕，隨後轉身，打開另1件門。
南希氣鼓鼓地看去，才發現這裏居然有扇隱形門。
門內，擺着1具具奇異的人形雕塑。
“1群酒囊飯袋！”
南希臉色1黑。
“先見哪1個？”沈然問。
“...巴桑！”
南希咬着牙說道。
“ok。”
沈然打了個響指。
咔...
第1個雕塑率先“解凍”，漆黑的外殼消解，化作無數天煞粒子飛向沈然體內。
話說，沈然1直以來好奇，天煞的特性到底是什麼。
這玩意兒和沙子1樣，大部分時候呈粒子形態，可以組合成世間萬物。甚至連最難的可以自由行走、戰鬥的分身都能變出來。
“好像不是能量。”
可能量又到底是什麼呢？那就得滑落到唯能論和分子原子論的觀點之爭中了。有的人會幹脆回答說，能量，就是本質。別耍流氓。
暫且不談。
沈然估摸着，後面最好還是找段時間，認真研究1下最基礎的天煞粒子。
俗話說的好，傳統物理學有1扇界門，有的東西，有些地方看不見，那就無法界定其存在與否，這也是制約“無限切割”又“基本粒子”的先決條件。要能推開那扇門，那可不就是進入另1領域了？
前面那些當然是裝的。他才不傲慢，要想更進1步，那必須得以下位者去做研究，學習再學習。這條路，他雖沒看到終點，但看得到前方沒走到的路還有很遠。
“未知領域啊。”沈然心想着。
總之，感覺挺微妙的。
大到黑暗宇宙，小到自身，都需要不斷探索。
另1邊。
巴桑許是被凍結的時間太久了，出來時還踉蹌了下，趕緊才立穩。
唰！
他雙眼亮起，立馬驚喜跑去，“女王大人！女王大人，我可總算是找到你了！”
“哦，是嗎。”
南希坐在角落，“廢了1番力氣吧？千辛萬苦，終於讓你找到本女王了。”
“呃...沒費力氣。”
巴桑在南希面前還挺老實的，“就我和他聊了幾句，他就老老實實地帶我過來了。”
沈然就站在旁邊，笑着點頭，“是是。大家其實都挺好說話的。”
去你大爺的！
南希沒好氣地1腳踹出，
恨不得把這傢伙踩死在鞋下。
“我怎麼會......我力排眾議，忍了那些老東西那麼不合理的東西，居然就培養出了你們這群酒囊飯袋！”
南希的心痛得不行。
這還是我族的超1流強者啊。
讓自己怎麼去接住對方接下來的談判？？？
“這個...”巴桑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說女王您不也成了對方的階下囚了嗎，自己那個處境下肯定沒道理再接着打了啊。
巴桑適時改變話題，談起了出問題的大羅，包括那顆漆黑眼球的詭變。
南希這邊的生氣少了，對那邊的生氣又多了。
情況還真的沒假。
“怎麼辦？”巴桑緊張，“女王大人，上1次在黑暗宇宙中打開星門，就出了個強到1塌糊塗的異界生靈，把我們當時在場的人殺了個遍。現在這要是被黑暗宇宙中什麼給盯上了......”
在場的沈然，瞥了1眼過來。
“別問我！”
南希不耐煩。
1方面是啥也辦不成的族人，1方面是節節攀升，氣勢無限高漲的陣營，
還在敵人眼前，在這裏慌不擇路地說這些...
南希煩躁萬分，乾脆道，“別叫我女王了，我不是你們的女王。”
巴桑兩眼1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通知族內吧。”南希稍微冷靜1點，嚴肅道，“先停止對深藍計劃的肅清行動。”
“女王你...不會是真的倒戈相向了吧？”
巴桑小心翼翼。
南希的右眼皮1跳。
“肅清行動？”
沈然呵了聲，“這行動代號，挺有意思的還。”
“你該為所有1切負責！”南希來到崩潰的邊緣，聲音都變尖銳了。
巴桑也扭頭，敵意滿滿地盯沈然。
“我自是，當仁不讓。”
沈然揮袖，大步走來，將那枚已經“裂開”的眼球取出。
“你幹什麼？還敢把這種邪門東西取出來？快拿走！”巴桑頓時受驚嚇，和個看見老鼠的小女生1樣。
“對於你，這是被迫接受某種無可抗拒的命運。對於我，這是我所選擇的命運。”
沈然不屑，道，“很顯然，它們才是挑戰者——我們來先行做研究吧。”
“......”
南希咬牙切齒，最終從牙縫憋出1行字，“牙尖嘴利！”
居然有臉說出它們才是挑戰者，“有種你到時候能站着死！”
可是不管怎麼講，
看着如此自信的這個男人，彷彿將黑暗宇宙都托在手掌心裏，她還是內心1嘆。
那個惘然啊~
箇中滋味，怎1個複雜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