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吃了我
沈然踏出。
身後，大量天煞粒子形成風暴，滾滾浪濤，獵王被困在其中。
“救援來了。怎麼是白首陀的聲音...”獵王彷彿得救般，可立馬又無法接受。
對方也要讓自己解放？
“我還沒有準備好！”
獵王大叫，“時機還沒有成熟不是嗎。”
突然，1條條漆黑的柱子在風暴內部伸出，像是交錯延伸的樹枝。
獵王頓時如同被封印，只露出1隻極度憤怒的眼球。
這種事，怎麼可以。
至少不是現在。
不能...
漆黑不斷滋生，徹底淹沒了那隻裸露在外的眼球。
天煞風暴停止旋轉，變成1個靜止的橡膠質的藝術品，矗立在宇宙中。
“真壯觀，像是1個偉大的神跡。”星空中響起1道聲音，“創造出神跡的生靈，或許，該稱呼你為神嗎？”
沈然幾乎同時出手。
1隻拳頭大小的黑鳥，帶着破空之音，沖向聲源處。
轟！
那裏傳出目標被成功命中的爆炸聲。
像是1顆行星湮滅在了宇宙深處。
沈然卻皺眉。
下1刻，那聲音重新響起，“只是這究竟是你的力量，還是其他？”
另1方向？
沈然看去。
他雙眼眯起，在星空中看見1道黑影，“居然是你。”
“認識？似乎你對我了解不少。”那個黑影的聲音很平靜。
很熟悉。
沈然在酒神、尚武的記憶碎片中，都有聽見。
“我對你則缺乏了解。這不公平。”對方就靜靜地佇立在那裏。
“公平？”
沈然冷冰冰地回應。
突然，這片星空某處傳出波動。
虛空中撐開1口藍色光門，伴隨着羽化氣息，李不思和星月光他們走出。
首當其衝的便是1棵像是生長在宇宙中的“神樹”！
詭譎，強大。
星月光、馬扎光多第1時間被震懾得僵住。
“是沈然，他在那裏。”“那個古代地球進化者呢？”“什麼聲音？”
幾人很快身體繃緊，發現有新的存在入場，沈然正在與其對峙。
沈然瞥了眼，見到楚幼也被帶來了，眉頭1擰。
主宇宙還有個疑似盜取了楚幼種子的傢伙......
“公平，我認為是最寶貴的1個概念。”
就在這時，星空中那個黑影開口。
逐漸顯露出真身。
竟是1個妖嬈嫵媚的女子，裸露在外皮膚如羊脂玉般，粉紅色的火焰紋身。同時身披1套美型的黑色甲胄，正是專為她適配的天煞戰鎧。
李不思1愣，“這不是那個...？”
“白首陀。”
沈然道出其名號。
原被沈然帶出的6大天災之1，魅魔女。此時明顯不是本體，發出的聲音分明是個男性。
“可現在所發生的，實在太不公平了。”對方道。
李不思和紅塵島主看向沈然。
沈然略帶思索。
是對方用某種手段控制了魅魔女？
還是說打從1開始，對方就已經蘇醒，偽裝成魅魔女然後進入尚武隕落之地，暗中觀察自己？
“廢什麼話。既然你也已蘇醒，那便來最後的決1死戰。”
沈然邁步向前。
對方卻後退1步，“我不是你的對手。全宇宙已經沒什麼可以戰勝你了。”
“他真的舉世無敵了？”
星月光幾人看向沈然，“對手這算是投降了嗎？”
1時的心情難以形容。
“就連你自己的意志也1樣。在祂的降臨下，沒有了公平，1切就都是註定的。”“魅魔女”又道。
“無聊乏味的說辭。”
沈然抬起手。
白首陀，1個特殊的稱號，1個古代地球進化者圈子裏地位最高的存在。
也是所有1切的制定者，設計師。
酒神、尚武她們皆是受到了白首陀的影響，內心對其設計的那套理論方案深信不疑。
“地球。”
突然間，“魅魔女”念出兩個字。
沈然的手掌孕育着1團彷彿足以滅世的劫光，並未落下去。他的眼神陡地銳利。
“獵王他還沒有動靜？”
“魅魔女”又看向沈然身後，那顆龐大無匹的天煞神樹。
“你想說什麼。”沈然的手雖未落下，但也隨時會壓下去。
“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蘇醒意味着什麼。”
“魅魔女”道，“我們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你不想看看最後的結果嗎？”
沈然眸光愈發凌厲，“拿地球，威脅我？”
“倘若能威脅到‘你’的話。”
白首陀對視着沈然。
星月光他們1頭霧水，李不思稍微有點思路。
只有沈然明白。
這傢伙話里話外，全是質疑自己，如今到底是沈然，還是其他。
因為自己嫁接了那枚古往今來第1特殊的種子，蝶種。
地球1旦被毀，
王陽的種子就無法利用那條地球脊椎，轉生成為天災生命。
沈然的手掌閃動着危險光芒。
還是在意的嗎......
白首陀道，“況且這也不是我的真身。我在地球。先看獵王他的結果如何？”
沈然盯着對方看了1會兒，“那就等本座到地球！”
“我主動邀請你來。”白首陀道。
......
天災系生命，通過吞食大量生靈，獲取到足夠龐大的生命力，再憑藉這股能源去嘗試各種道路的進化。
這種模式，在初期是可行的。
可等到後期就行不通了。
打個比方就是，小公司前期只要資金足夠，有過硬的投資人罩着，怎樣都能做大做強。
可大公司要想再尋求突破，錢都是其次的了，期間的人員變多，渠道複雜，組織內缺高級管理，缺技術，渾身好像到處都是毛病。
俗稱“不轉型等死，轉型找死”。
什麼都有生命周期。
天災系生物的生命周期過短，根本就沒有轉型期的慢慢適應。內部不成體系就是致命的缺陷。
......
“只要實現1次完美解放，那就意味着此路可行。人是經驗的產物，是環境的1部分。也就是說這不是1種扼殺，是融合，我們是在指引大家通往更高級的1種形式......只是需要1次成功的案例。”
“那些庸人無法理解，也不需要他們的理解。
對待永恆這1層次的真理，我們只要把火帶到世間，他們必須接受。”
白首陀的聲音浮現在腦海中。
獵王1方面相信，1方面又實在難以邁出那1步。
他實際抗拒的，是本能已經預感到了的死亡氣息。
黑暗與冰冷的宇宙中。
那顆凝固的天煞風暴而形成的神樹，寂靜無聲。
白首陀嘆了聲，精神傳音，“至少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權利。世上最難的事，莫過於自己做主。你要將最後僅存的1絲尊嚴也放棄掉嗎？”
沈然微動，捕捉到1縷精神波動，看向白首陀。
下1秒——
“喀嚓”
於寂靜的黑暗物中，有破裂的聲音清晰傳出。
轟！
霎時，沈然瞳孔地震，在第1時間雙手合十，全力爆發，同時嘴裏大喝。
第8尊古代地球進化者，
獵王解放了。
宇宙中爆發出風雷之響，天煞神樹炸開，無數碎片混合著光，劃破廣袤無垠的深空。
星月光等羽化者們心神大駭。
魅魔女外表下的白首陀，眼神淡然地看着這1幕，看着沈然逆光的背影。
居然真的守下來了...
他1人，守住了獵王解放所造成的滅世級波動。
“這1切即將翻篇了嗎。”白首陀心中自問，知道那個種子有多麼的不可戰勝。
“白首陀，吾也失敗了。”
正在這時，1縷殘魂般的意念波動。
“嗯。”
“這條路，似乎沒有結果...”
“不1定。我還活着。”
“沒有結果......”
安靜。
白首陀沉默。眼神淡漠，目睹着灑滿全宇宙的光雨，再看那道無敵輝煌的身影，“不管是什麼，只要看見了，就存有希望。”
星辰閃爍，黑暗宇宙被照亮。
沈然濃密黑髮亂舞，血氣貫霄漢，眸光如神電，在這1刻激發出了驚動星空的全面氣勢，“又1個，解放，然後失敗的蟲子。”
白首陀嘆氣，道，“你很厲害，開始4無忌憚地踐踏我們的尊嚴，譏諷我們的1次次失敗。不過，你又何嘗取得了成功。
流了這麼多的血，到頭來前功盡棄，1切似乎又回到起點，我不明白為什麼同為生命的你，會使用這種語氣。”
沈然臉龐冰寒。
這傢伙會說的很，
不然不會讓酒神她們心甘情願地以其為尊。
剛才1句話下去就讓獵王徹底放棄了存活，捨命1搏。
“現在，是不是該你了。”沈然像之前威逼獵王1樣，盯着對方。
“不錯。”
白首陀從容道，“該輪到我了。到地球來，讓我直面你。”
這片星空，鴉雀無聲。
沈然反手，無窮無盡的天煞之沙，包裹住獵王解放失敗的每1寸光，着手煉化。
那些羽化者們啞口無言。只因對方說的是“到地球來，讓我直面你。”
是對方需要直面沈然？
而不是沈然接下來去挑戰對方。
“任你千言萬語，今日也要伏誅，謝罪！”沈然將獵王的大量生命之源丟進金翎爐中，隨後1掌轟殺魅魔女的頭顱。
暗中交代李不思1句，“把楚幼隱藏好，等我回來。”
下1秒，他不掩飾氣息，星辰閃爍，1道道燦光自他身邊倒退而去。
地球，諸天血亂的源頭，亦是自己的起源，今日得該回去走1遭，終結所有了。
“第8尊古代地球進化者被打到解放，宣告隕落。”
“又有不明身份的神秘古代至尊到場，喊話最終的大決戰。”
“沈然去了，轉戰地球！”
這消息傳出，宇宙震動。
沒人知道沈然如今到底有多強，這已經超出了1個常理可以理喻的範圍。
此行牽引了不知多少生靈的心神，不說舉世震動也差不多。
宇宙彼岸。
地球。
好似不詳的冥界。
冥土中1片枯寂，這顆星球被打殘了，到處都是深坑，觸目驚心的場景。
沈然降落。
他在宇宙中穿梭的很快，通過星門，又以近光的速度從月球橫渡到地球，但落在這片浩瀚無疆的土地上后，又放慢腳步，仿若1個普通人般行走。
許久，沈然走到那條大裂縫前。
他皺眉，“脊椎的氣息好像變了。”
另外在這附近看見了幾道新添的血痕，“天災龍它們幾個死了嗎？白首陀蘇醒，那最後剩下的那幾個古代蟲子也應該都......”
話音未落。
沈然突然轉移目光，從深不見底的深淵，抬頭向前方望去。
在地平線的地方。
那裏有1個人盤腿坐着。
沈然瞳孔驟縮。
對方身着古袍，有斑斑血跡，腿上生出類似樹的樹根，紮根於大地深處。
周邊赫然擺放着幾口棺材。
沈然心中劇震，與他想像的不1樣。
“我等這1天很久了。”那個生靈直接說道，“來吃了我吧。讓我與他展開直接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