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掙扎
“胡佛當時在競選總統時，宣稱那時候我們離夢可是如此之近，歷史上任何一個國家在這方面都無法與我們相比。大選獲勝后，他又信誓旦旦地對人說，要讓每個家庭的‘車庫裏都有兩輛車’。我很懷念那個時代，雖然我並沒有在那個時間段出生。但黃金時代，已經隨着胡佛遠去了。”
默多克輕輕吐出一段話，看着牆上的海報，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這話沒錯。
“我想我們可以省去互相了解的環節了，你背後還有人。”亞德里安看着默多克的眼鏡。
但如果是面對向默多克這樣的人呢？
大晚上戴墨鏡的人，除了阿諾德施瓦辛格，也就只有盲人吧。
縱使是深紅色的鏡片。
但還是像故意彰顯自己的弱勢一樣。
“圖姆斯先生，我就知道你會準時赴約的。彼得？”
“哦，不好意思，默多克先生。”
彼得聽到這句話后，帶着案板，直接走到了吧枱的另一邊。
默多克朝彼得微微笑。
亞德里安只是看着他。
那天被電擊槍麻痹后，亞德里安被隨意地拋到門前的磚地上。周圍的員工急忙避開他所在的位置。
亞德里安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麻痹感還沒有褪去，他感覺四肢有些陌生。
一隻手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有些發愣，但還是自己硬撐着，最終站了起來。
對方並沒有在意，只是從內側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亞德里安。
“圖姆斯先生，我們已經在幾分鐘前了解到你的具體情況，不用擔心，只要你同意合作的話，你的一切，都會在我們的幫助下，如願以償。”
亞德里安看着紅色名片上面的字，似乎很是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馬特默多克
法律代理人
“你所熟知的惡魔...”
matt@murdock.com
電話2126669999]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情況的？”亞德里安抬起頭，想要透過鏡片看到默多克的神情。
“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圖姆斯先生。請您4月30日7點半來位於哈林區的無名酒吧。咱們到時候再詳細談。”
默多克拄着手裏的木杖，慢慢走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林肯旁邊。
他打開門，鑽了進去。
直到車漸漸開遠，他才反應過來，默多克的眼睛是瞎的。
但這種麻利的手腳，和當時想要扶起自己的動作，該怎麼解釋？
“我想知道，為什麼是我？”
默多克將手裏那根暗金色的拐杖放到一邊，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打開金屬扣，在裏面摸索一陣，拿出了一份合同。
“這並不重要，不是嗎？請看看對裏面那些詳細的條款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吧。”
亞德里安接過來翻了翻。
片刻后。
亞德里安把合同放到了一邊，將啤酒倒在了兩個小玻璃杯里，其中一個擺在了默多克面前。
酒吧里的顧客這時候才慢慢冒出聲。
“你要知道，我只是想借筆錢。”
清洗槽那邊發出的綿延水聲中，默多克準確地抓起了酒杯。
“很抱歉，圖姆斯先生，我們的業務中並不包括提供次級貸款。”
“...那我只能感到抱歉了。”
“諾曼奧斯本已經將你告上了法庭，他的律師團隊會將你的刑期能推多久就推多久，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圖姆斯先生。這意味着他們想把你往死里搞。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可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
“...按照你們的協議來，我擺脫諾曼的控告能有多少把握？”
亞德里安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看着不遠處的彼得擦乾案板，重新給默多克和自己接滿。
“恕我直言，圖姆斯先生，你不用因為你的飛行設備而擔心官司和資金問題，上面已經寫的很詳細了，我們會幫你完全搞定的。”默多克的身子傾前，抓了一塊三明治，塞進了嘴裏。“......不得不說，三明治非常好吃，你也應該試試.......”
默多克從兜里抽出手帕，擦乾淨指尖的碎屑。
“上面我要進行商業協助，我不是很能理解。”
“關於商業協助？哦，對。是這樣的，商業協助是你需要幫我們做一些事情。例如，幫助我們回收一些空置、但被非法霸佔的房屋。”
聽到這裏，亞德里安有些瞭然。
去年新上任的總統宣佈對銀行業開徵新稅種，以回收危機期間政府投入的救助資金。雖然圍繞銀行業改革的辯論或許將延續到今年甚至更長時間。在經濟沸騰、土木泡沫膨脹時期建的許多房屋現在成了空置的“鬼屋”，甚至有不少沒有完工的爛尾項目。
議員、規劃部門、開發商和所有者的貪婪和盲目，導致各地出現了許多沒人想要，而現在又誰都負擔不起的房子。
大都市尤為明顯。
紐約。
“是要用到我的設備嗎？”
“對，我相信，利用裝備，你將會很擅長做這些事，不是嗎？想想你的家庭吧。”
默多克將合同推到亞德里安面前，遞過來一支筆。
亞德里安長嘆一口氣。
啪—
筆帽被打開，筆尖和紙張的摩擦聲被店裏的音樂聲淹沒。
“合作愉快，圖姆斯。單兵飛行裝備三天內你就能拿到。”
默多克接過合同，收回到了公文包里。
他整理上衣，站起身，拍了拍亞德里安。
“彼得，費用算到我這裏。”
默多克喝了一口酒，拿上一個三明治，拄着拐杖，往門口走去。
“好的，默多克先生。”彼得冒出頭。
亞德里安目送默多克離開。
酒吧里喧鬧的聲音比起之前更大了一些。
“彼得，別忘了聚餐。”
彼得看着默多克離開后，靠近了亞德里安。
“我不會忘的，圖姆斯先生，但是哈利說他不會來的。”
“沒事，我強行要求他來的話，也只會讓哈利在他父親面前難堪的。順便問一句，彼得，你認識馬特默多克？”
“默多克先生最近經常來這裏談生意，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彼得將案板放好，支着吧枱，回答道。
亞德里安點點頭，伸手往嘴裏塞了一塊三明治。
[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會因為你的願望而改變......設計圖已經成為了公司的專利，如果你再以個人身份使用的話，可是會有違約金的......]
亞德里安想起了辦公室里的那段對話。
好像被當作做慈善了啊......
嘴中咀嚼着的同時，他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嗯，三明治的味道倒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