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自白信
盛況持槍之事,激發了余強心頭最後的警察榮譽!
受害者家屬的到來,讓余強久違地感覺到了作為一名好警察是什麼樣的感覺。
兩者交織在一起,余強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攻破了。
“安書記,我保證,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的,但是請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下一刻,余強抬起頭,祈求的看着安江道。
“可以。”安江點了點頭,向余強平和一句后,繼續道:“不過,你最好抓緊點兒時間,不然的話,我怕你說出一切的時候,我已經全都調查出來的。”
余強苦笑點頭,道:“相信我,很快的。”
安江沒再說話,向聶虎生使了個眼色。
聶虎生便帶着余強回了審訊室。
就在這時,齊亮成疾步匆匆的走了過來,臉上滿是詭異之色,靠近安江后,壓低聲音道:“安書記,剛剛高盧縣常務副縣長孟德海聯繫我了,說他在招待所外面,有重要情況彙報。”
安江聞言,眉頭不由得微皺。
孟德海主動來訪的情況,着實是他所沒有預料到的。
【孟德海就是那隻替罪羊!】
下一刻,安江目光一凜,立刻意識到了孟德海前來此處的原因。
“讓他進來。”安江定定神后,向齊亮成沉聲道。
齊亮成立即恭敬稱是,然後便通知大門附近的聯合調查組成員將孟德海帶過來。
很快,孟德海便來到了安江和齊亮成所在的會客室內。
看到孟德海那失魂落魄,仿若丟了魂般行屍走肉般的神情之後,安江心中瞬間更加確定此前的想法。
“德海同志,坐,有什麼事嗎?”安江指了指沙發,示意孟德海落座后,微笑道。
“安書記,齊檢……”孟德海聽到這一聲,才回過神來,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后,手顫抖着伸進了褲兜里,然後從裏面摸出來一封皺巴巴的信,雙手遞到安江和齊亮成的面前,顫聲道:“我來坦白,我來自首,我是罪魁禍首。”
安江向著信封掃了一眼,目光所及,立刻看到信封上赫然兩行字——【自白信!孟德海!】
安江接過信封,撕開封口,快速的掃視起來。
果然如他猜測的一樣,孟德海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他的頭上,按照自白信裏面所寫的內容,孟德海為了儘快推進高盧縣第二高鐵站的拆征地進度,授意盛況建設集團對原化肥廠宿舍片區進行強制拆除,因為拆遷過程中遭受到了楚天闊的攔阻,所以他就授意王帥強制拆除房屋,導致楚天闊死在了拆遷過程中。
而在楚天闊死亡之後,孟德海還利用自身擔任高盧縣主要領導的身份,協調各方,同時遙控指揮王帥等人偽造現場,做成了楚天闊自殺身亡的假象。
不僅如此,孟德海在自白書中也寫了一些他充當盛況建設集團保護傘,向盛況建設集團輸送利益,收受盛況建設集團財物以及違規宴請,搞權財、權色交易。
自白書的內容寫的很詳細,具體到了時間地址地點,方方面面的人名,還有孟德海收受楚天闊的財物之後所存放的地點以及銀行卡號。
“安書記,齊檢,自從聯合調查組來了高盧縣之後,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一把一把的掉頭髮,尤其是盛況的出逃,更讓我感覺到了聯合調查組調查的力度和決心!我再也扛不住了,願意供述一切罪行!我有罪,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願意接受組織給予的一切處罰!”
而在這時,孟德海向著安江和齊亮成深深的鞠了一躬,痛心疾首道。
安江和齊亮成相視一眼后,將自白信放到了茶几上,看着孟德海淡淡道:“孟德海,你願意主動站出來承認自己的過錯是好的,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故意與他人串供,幫助他人隱瞞事實真相,也屬於對黨不忠誠不老實,對抗組織審查!”
“安書記,我保證,我沒有跟任何人串供,也沒有替任何人隱瞞事實真相,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一切罪責,全都在我!”孟德海慌忙道。
安江看着孟德海那坦誠的樣子,心中冷笑連連,知曉應該是魏躍輝完全拿捏住了孟德海的把柄,逼迫這傢伙不得不就範,替他扛起了一切責任。
而這,也讓安江心中連連暗道僥倖。
得虧他提前攻破了余強的心理防線,讓余強願意說出事實真相,若不然的話,孟德海這一跳出來,還真的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聯合調查組沒有理由再繼續往下深入調查。
“齊檢,你通知下虎生同志,對他採取留置措施,進行進一步調查,相關事宜,我會通知市委領導。”當即,安江轉頭看着齊亮成,微笑道。
齊亮成當即點頭稱是,便帶着孟德海離開了房間。
孟德海看着安江淡漠的神情,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來。
他感覺,安江對他前來自首的態度,有些平靜的過頭了,簡直就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會發生一樣;甚至,好像對他前來自首,阻攔聯合調查組開展調查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者低落的情緒。
這讓他忍不住都在想,難道,安江早已經料到了魏躍輝會找人出來頂罪,而且,已經找到了破解這種頂罪之局的辦法不成?
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意味着,魏躍輝找他站出來頂罪的計劃都要落空了?
這一刻,孟德海忍不住有些慌張。
但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
他現在不必心慌了,他已經落地了,雖然說,是用這種一頭扎進土裏的墜機的方式落地的,可是,不必再提心弔膽,而且,就算之後安江破局了,對他來說,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大不了坦白交代,就說是受到了脅迫。
現在該心慌的人,該是魏躍輝才對!
可是,安江能有這麼神通廣大嗎?
這才來高盧縣多久,就找到了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