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你知曉的,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陸航
慈居庵裏邊。
孟靜姝一早起來就給合宜梳了一對雙丫髻,合宜見着鏡中的自個兒,抱着孟靜姝道:“娘親梳的頭髮就是好看。”
孟靜姝摸了摸合宜的髮髻道:“是合宜本來就長得好看。”
母女兩人互相誇獎着,孟靜姝對着合宜道:“這大年初一山下會有廟會,等會娘親帶着你去逛逛,可好?”
“主子,外邊華盈公主求見。”
孟靜姝聽聞華盈公主求見,連道:“讓她進來吧。”
華盈公主進了慈居庵,見着清凈的庵堂,心中感慨萬千,進了孟靜姝的房中,華盈公主道:“孟姐姐。”
孟靜姝聽着華盈公主的稱呼,淺淺一笑道:“坐吧,要喝什麼茶?”
“姑姑!”合宜見着華盈公主,福身行禮。
華盈見着跟前的合宜道:“小合宜,我有話想要和你娘親說,你先自個兒到外邊玩。”
合宜看了一眼孟靜姝,見孟靜姝點頭才到了外邊去。
孟靜姝取了一旁的溫着的茶給華盈斟上道:“山野處的茶沒有宮中的好,公主莫要見怪。”
華盈取過了茶杯,手微顫了顫道:“孟姐姐,我與陸航要和離了。”
孟靜姝微怔。
華盈緩緩道:“我知曉你們之間還有情愫,是皇兄與我不對,你與陸航逃離長安去過你們的幸福日子去吧,我會幫你們兩個離開大盛的,去暹羅,倭國,還是吳哥南詔都可以……”
孟靜姝對着華盈道:“這事陸航可知曉?”
“他知曉的。”華盈道,“孟姐姐,您不該在此處青燈古佛了卻餘生,你可以與陸航再續前緣……”
孟靜姝輕笑了一聲道:“華盈,陸航不是這樣的人。”
華盈看着孟靜姝道:“孟姐姐?”
孟靜姝緩緩道:“華盈,陸航會是一個好夫婿的,我不管你為何要這麼說,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陸航。”
華盈道:“這真的是陸航的意思,你寧願放棄皇子妃的榮華富貴,來庵堂之中出家,不正是因為心中還有陸航嗎?你完全可以與陸航再續前緣的,孟姐姐,您不用怕皇兄知曉震怒,我會幫你們……”
孟靜姝輕抿了一口茶道:“華盈,我出家並非是為了陸航。”
華盈看着孟靜姝平淡的神情,她道:“可是你們以前如此相愛,愛到陸航願意為了你一直不娶,愛到你得知真相之後,寧願出家……”
孟靜姝道:“華盈,你回去吧,好好和陸航過日子,我與陸航今生今世早已無緣了。”
“合宜,你姑姑可在裏邊?”
外邊響起了陸航的聲音。
合宜道:“在裏邊呢,陸姑父,您要進去嗎?”
孟靜姝將門打開,見着跟前的陸航,坦然道:“新年好,陸航。”
陸航看着裏邊坐着的華盈,對着孟靜姝道:“華盈可有在你跟前說什麼胡話?你就當她年紀小,不要在意她的胡說。”
孟靜姝道:“陸航,我們去後山單獨聊一聊吧。”
陸航隨着孟靜姝去了後山。
孟靜姝道:“華盈她接連受了不少打擊,喪子,母弟雙亡,最好的姐妹玉月也身亡,她如今正是需要你給她呵護之時。”
陸航嘆氣道:“我又何嘗不想去呵護她呢?只是她一味覺得你出家是因為忘不了我們的感情,以為是她的原因,才讓我們不能再續前緣。”
孟靜姝看着山間只有兩片枯葉的枯樹道:“我沒想到我出家,會讓華盈如此認為,我出家與你無乾的。”
陸航道:“她太多心思了。”
“小女兒家的心思本就多,我看得出來她還是很愛你的,愛到情願放手都要讓你幸福。”孟靜姝緩緩道,“你好好珍惜她吧。”
陸航應下道:“嗯,那你真要一輩子待在這裏嗎?華盈有句話說的對,你不該青燈古佛一生的,靜姝,你若願意離開,我可以幫你……”
孟靜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趙珏至今都不知他錯在何處,我走了,難免又要牽連無辜,又是何必了呢?如今這樣,折磨着趙珏倒也挺好的。”
陸航道:“你折磨着殿下,何嘗又不是在折磨着你自己呢?”
孟靜姝低頭道:“他比我更痛苦就夠了。”
陸航看到了遠處樹旁的衣袂,對着孟靜姝道:“殿下來了。”
孟靜姝見狀,便輕輕地抱了抱陸航,又緩緩放開,“對不起了。”
陸航平靜地道:“沒事,我只要一日是駙馬,想必他也奈何不了我。”
孟靜姝朝着陸航輕輕一笑。
這一笑,在趙珏眼中可謂是刺眼至極,孟靜姝已經一年不曾對他這般笑過了。
趙珏蹙眉上前,拉過了孟靜姝的手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忘卻紅塵?”
孟靜姝抬眸看着趙珏道:“你知曉的,我從未忘記過陸航的。”
“孟靜姝,你信不信我這會兒就能殺了陸航!”
孟靜姝怒視着趙珏道:“我信,你是堂堂大皇子殿下,要殺了陸航就如同螞蟻一般簡單,只是你日後如何去面對群臣百姓?如何去面對趙珩?面對華盈?”
趙珏緊扣着孟靜姝的手腕道:“你!”
孟靜姝冷然道:“你也可以殺了我,只要我活着一日,我的心中就只有陸航一人!”
陸航在一旁聽着孟靜姝之言,很是清楚這就是孟靜姝的氣話,可惜趙珏當局者迷。
華盈過來時,聽到了孟靜姝此言跪在了趙珏跟前道:“皇兄,您就放過孟姐姐吧!您能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麼用?倒不如放她離開,這才是愛她!”
趙珏見着跪在地上的華盈,對着陸航道:“你倒是好本事!”
陸航道:“不如殿下的本事好。”
華盈不住地磕首道:“皇兄,孟姐姐心中根本就沒有你,你再如何逼她,只會讓她更痛苦,更恨你,倒不如放她離開。”
趙珏對着孟靜姝道:“你休想。”
孟靜姝掙脫開了趙珏的手,往庵堂里走去,趙珏跟了上去。
陸航才扶起了地上的華盈道:“起來吧。”
華盈對着陸航道:“你剛剛聽到了,孟靜姝心中還是有你的,陸航,你不能辜負孟靜姝……”
陸航無奈道:“你好好想想,要是孟靜姝心中真的在乎我的話,她會這麼無所顧忌地說?她就不怕殿下真的殺了我嗎?她不過是拿我在氣殿下而已。”
華盈道:“我……”
陸航道:“華盈,你真的不必有太多的顧慮,我與孟靜姝早就已經釋懷了,我們或許不會忘記年少時的感情,那段感情是少年之時最為美好的,先前忘不了是執念,是捨不得年少時候的美好。
都已經快十年了,如今,我們都已各自成親,我與她今生可能會是知己是好友,卻再無可能心生愛戀了,她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另一個人,而我,在娶你的那一刻,也早已放下了她。”
華盈道:“你的意思是孟姐姐喜歡皇兄?怎麼可能呢?她要是喜歡皇兄,又為何放着大皇子妃不做,來出家呢?”
陸航道:“孟靜姝的脾氣就是這樣的,別看她表面上溫溫柔柔的,卻是性格強硬之人,殿下如此玩弄她不尊重她,她恨着殿下的欺騙,恨着殿下的不尊重,恨着殿下至今不知悔改,殿下根本就不知曉孟靜姝是吃軟不吃硬的。”
華盈抬眸看着陸航,“你與孟姐姐真的不可能了嗎?你們明明互相都了解彼此,孟姐姐對你也是瞭若指掌,你也是對她的心思無所不知,陸航,你真的不用為了責任而放棄孟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