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話:破夢訣竅
諸葛琳是族中最小的孩子,在三個哥哥的照料下,還算有個不錯的童年,至少不像大哥那樣從小被各種各樣的規矩束縛,也不像二哥從小就被灌輸各種權謀策略,從某種角度來說,諸葛鴻與諸葛明活的更像是倆小老頭,她的三哥更不用說,為了成為族中最強的奇門造物術士,諸葛鑫犧牲了多少,失去了什麼,都看在這個小妹妹的眼裏,是的,相比四個哥哥,諸葛琳真的算是最幸運的。
諸葛琳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是在四歲那年,當家中的長輩中排行老四的四爺爺將左手掌紋中代表着六個馬前課卦象的指節展示給小琳看告訴其分別代表啥意思時,天賦異稟的諸葛琳就已經初步能懂的掐算的步驟,起初,諸葛琳的卦象並不准,這讓族中眾人懷疑,是不是諸葛琳所繼承的天賦是不是並非馬前課,而是諸葛家別的什麼東西時,諸葛琳的卜算,開始越來越准,以至於到後來,從起卦的指節開始,心念一動,中間的掐算步驟都能節省,手指不自覺的就到了落卦的指節上。
從此諸葛琳的天賦開始展現,得到了族中的認可,族中的人開始找她算將行之事的吉凶,從小在追捧和尊敬中長大的諸葛琳其實並不像幾個哥哥都有着自己的心結,反而她才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兒,除了那件事......
那時的諸葛琳已經上小學了,族中最年長的大爺爺將大哥諸葛鴻叫到祠堂跟前,告訴諸葛鴻:“阿鴻,家中大小事與族中傳承的事情就要落在你的頭上了,我們這幫老人和你們的父母們不在家中,你能否管理好這一切?”
諸葛鴻點點頭,看了看祠堂外站着的跟自己同齡的人,其中最小的就是諸葛琳,其餘的都是一群同齡人,而自己則是他們中最年長的,雖然除了阿鑫、阿明和阿琳,其餘的人都算是堂親和表親,但是族中的大人們一離開,按道理來說,也應該是諸葛鴻來掌事的,諸葛鴻雖然點着頭,但是還是對大爺爺道:“大爺爺,我不理解,你們要去那兒呢?”祠堂里的眾人都是自己叔叔阿姨輩分的成年人,其中自然也有四兄妹的父母,大爺爺自然是沒有回答諸葛鴻,只是嘆了口氣,諸葛琳在祠堂外看着這一切,她記得當時諸葛鴻從大爺爺手中接過一個木盒子,然後諸葛鴻跪在了父母面前,母親含淚的抽泣着,而父親只是把手按在了諸葛鴻的肩膀上,只聽祠堂內的諸葛鴻喊了一句:“阿明、阿鑫、阿琳,你們三個進來。”
那天族中長老們,從那木盒子裏取出了四塊雕刻着俯身應龍的吊墜,將其掛在了四人的脖子上,從此諸葛鴻四人,成為了諸葛家中的當家的,也是那天,族中的成人、老人,不論男女紛紛前往了山東的威海、煙台、青島、日照、濰坊五座臨海的城市,再後來,這些諸葛家的大人們,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回來過.......
從此之後,族中的年輕人們雖然也會來找諸葛琳算馬前課,可是大哥給她的命令是,除了幫族中人卜算吉凶外,盡量用馬前課卜算出族中大人們的下落,其實諸葛鴻這要求他自己也知道有點為難小妹了,畢竟馬前課這種卜算方法,只能是算小不算大,算事不算命,尋人、問事的卜算還是得看那些真正懂六爻、梅花、紫微斗數的高人,可是如今這世界上,這類人真的還存在嗎?諸葛鴻不是沒有試過,去找那些所謂的高人幫忙,但是請回來的都是些江湖騙子,往往一開口便被諸葛鴻看穿,諸葛鴻也試過讓自己去學學那些別的卜算方法,可是從書本上自學,根本行不通,不說如今這些彙編成冊的書籍,到底能不能完全的解答這些高深卜算的知識,甚至可能記載的還不完全,就算有完整的古籍,沒有真正會這些東西的師父傳承,也是學的十分吃力的,就連他們祖先諸葛孔明在參悟卜算之道時,也只悟到了馬前課這層只能算眼前之事的方法,更別說他一個晚輩了。
就這樣尋找家中長輩的事兒一直成為了諸葛琳這個馬前課傳人的重任,不久前諸葛鴻得知了蜀地德陽白馬關正要召開天賜法會的消息,這讓諸葛琳眼前一亮,一是因為諸葛琳年齡較小,想去見見世面,二是他想到了參加法會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們四兄妹能在法會上大展身手的話,必然是給諸葛家做了一次響亮的廣告,同時又能結實他們修行中人這個圈子裏更多的高手,這些高手裏面,萬一有人會尋人看事的本領呢?
後來的故事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諸葛家在白馬寺一戰中果然是讓各門各派的高手們對四兄妹們留下了難以忘記的印象,也結識了很多朋友,但是讓諸葛琳失望的是,結識的人中雖然不乏有各種本事的人,但是並沒有找到那些能掐會算有尋人看事的高手,鬧了一圈,最能掐會算的人還是自己。
白馬寺事件結束后,他們在成都住下,三位哥哥們接了一個活兒,處理這個公寓裏一種入夢殺人的髒東西,三位哥哥在各自房間睡覺,進入夢中和那東西戰鬥,諸葛鴻留了個心眼,讓諸葛琳留在客廳別睡覺,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沒事兒干可以繼續算馬前課,試着算出家中大人們的下落,如果房間內大家情況不對勁,就由諸葛琳進屋叫醒他們。
諸葛琳很聽話的照做了,也不知道三位哥哥在夢境中會經歷啥,不過他們仨應該能搞定的吧,想到這裏,諸葛琳開始心中想着:“家中大人們都去哪兒了?”一邊左手上便開始起卦,如果是以往卜算家中大人下落這事兒,卦象都會落在流連之上,這已經讓諸葛琳習慣了,前文說過流連代表:‘所算之事要很久后才能有結果’但是如今這一卦,讓諸葛琳震驚了,因為這一次落卦的卦象不是流連!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左手,赫然看到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壓在左手中指的上指節上面。
“速喜!?”她驚訝的喊出聲來!!!但是這個速喜代表着什麼意思呢?速喜事馬上有好事發生,她自己算的這個事兒,能有啥好事?父母和其他大人們已經有消息了?那五座臨海城市那邊已經有了這些人的下落?隨機而來的問題,讓諸葛琳再次陷入了迷惘,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客廳茶几上的小靈通響了,
諸葛琳拿起自己的小靈通接了起來,對面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家中的族人們打來的,一個年輕的男聲傳來:“琳妹,告訴族長一聲,家裏的大人們都找到了!!!”
什麼?諸葛琳心中咯噔一聲,不止是因為這是他們四人以及整個諸葛家後輩們所盼望已久的好消息,也還是這麼些年來,她作為諸葛家卜算傳承人的執念,她興奮的站起身來,轉身就想往三個哥哥的卧室跑去,可是就在要敲開諸葛鴻的房門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這種喜悅的背後為什麼透露着某種未知的不安呢?自己的卜算本事自己是知道的,馬前課絕對無法算這麼大的事兒,僅僅一個速喜卦象后,毫無因果的就接到了族中族人們的電話,這讓諸葛琳開始自我懷疑起來,難道剛才那通電話是假的,想着她又看向三個哥哥的卧室,他們正在對付的妖怪,貌似就是一個玩夢的高手,如今看來,難道自己也陷入了夢境,但是從剛才開始自己就一直在客廳裏面算着馬前課,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進入夢境呢?
諸葛琳看向了客廳的穿衣鏡,鏡中的自己和平時沒什麼差別,夢境裏面應該是感覺不到疼的吧,她對着鏡子掐了掐自己的臉,“啊!”諸葛琳被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刺激了一下,沒錯能感覺到疼,這能說明這裏不是夢境嗎?如果着妖物的道行足夠深,連人世間的五感都能在夢境模擬的話,也就是說還是無法判斷自己是否還是在夢境中,但是諸葛琳着孩子脾氣,從來都不會被這種場面嚇倒,她要去證實的事情,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於是諸葛琳心一橫,衝著眼前的穿衣鏡就撞了上去,隨着一聲玻璃破碎聲,再一睜眼的諸葛琳,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原來自己剛才卜算家中長輩下落的時候,算着算着就睡著了,好險自己不按那妖怪設定的套路來,自己無意間找到了破解的辦法,但是此時三個哥哥的卻傳來了十分煎熬的呻吟聲,諸葛琳才意識到,這三位兄長被夢境困住了!
我聽到這裏忙問道:“你是怎麼察覺到的呢,總有個思路吧,直接撞擊自己未免太狠了吧,萬一不是做夢你不就頭破血流了嗎?”
在火鍋店中的常婉婷以及孔淵也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於是趕緊阻止我繼續問下去,想聽諸葛琳的答覆,諸葛琳則是嘆了口氣:“哎,你們沒發現嗎,這東西對付我們四兄妹的規律,大哥、二哥、三哥夢裏遇見的都是自己擅長的東西,被變的不頂用了,大哥對陣法的絕對自信,導致他遇到了無規則的八門,就會因為執念一頭栽進去,二哥,更是為了一場我家老祖宗孔明的一場敗仗,想着改寫雪恥,也是一頭栽進去,三哥則是為了那個他藏在心裏多年的愧疚,不停嘗試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研究,而我,是我們四個裏面最不自信的那個,沒有拿的出手的手段,我的馬前課算別的事情是很厲害,但是一旦涉及到算家人下落,就毫無進展,所以那東西想用這種喜悅來迷惑我,我當然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啦!所以這就是我發現這裏面是夢境的方法,然後你們聽到我剛才給你們講的內容,大概也知道想從構夢隴客的夢裏醒來,得用什麼方法了吧。”
“鏡子吧?你剛才提到鏡子。”孔淵思考着剛才諸葛琳的話說道,常婉婷點了點頭補充道:“準確說應該是一切可以反光的東西吧,不止是鏡子。”
諸葛琳點點頭對這個猜測表示了肯定,我對諸葛琳道:“那你這仨哥哥,你是怎麼在他們夢境裏通知到他們反光的物品是出來的方法的呢?你總不能也會進入對面的夢裏去吧?”
“什麼反光的東西,哪兒要這麼麻煩,打了三盆水往下淋下去,齊活兒!”
“我靠!就這麼簡單?”我目瞪口呆道
“就是這麼簡單。”
我撓撓後腦勺道:“哎呀,我還說著構夢隴客對你們來說多棘手呢,結果一盆涼水就能醒過來,這你們還找我們幹嘛?讓一個人隨時準備潑水不就得了。”
“沒這麼簡單吧,宏虓老弟,你能保證每一次諸葛琳妹妹都能在夢裏找到反光的物品讓自己醒過來嗎?”孔淵分析道
“他永遠都不會往深了想的,孔淵姐你習慣就好,這事兒我看,用涼水潑醒對方,也只是讓夢境消失,人醒過來,構夢隴客還是會纏着對方,而且你們兄妹四人,只是第一輪跟構夢隴客交手,誰都無法保證,這東西會不會在往後的交手中,他繼續加強夢境,讓人更難找到夢裏的反光東西,所以還是不能冒險,潑水的辦法治標不治本,最重要的還是要徹底解決這個臭鸚鵡才行。”常婉婷說著將手掌拖着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照你這麼說,如果今晚我們要再次和構夢隴客交手,諸葛四兄妹,就最好別再入夢了,因為昨天已經進了一次,在進入夢境層數只能更深更不容易起來,那就得找一個完全沒被這臭鸚鵡的夢境迷惑過的人去入夢引那臭鸚鵡出來,找誰呢?總不能找居民樓里那些無辜的居民吧?”我一邊想着着一邊說道,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瞬間感覺到了氛圍不對啊,咋感覺那麼多眼神都看向了我呢?
我抬頭一看,靠!啥情況諸葛四兄妹和常婉婷以及孔淵都看着我壞笑着,這種表情我見過,天賜法會前,老裴和常婉婷想讓我用童子尿敷臉使用換目法術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況且諸葛鴻這龜兒子已經開始放下酒杯站,站起來準備說什麼了!!
我一拍桌子道:“諸葛鴻,你個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又想那我當餌是吧!?白馬寺那次坑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又來是吧?”
我話還沒說完,就讓常婉婷一把按住道:“你咋這麼沒眼力見呢,你說你現在身上不帶法器就是只騾子,也幫不上忙,還不如貢獻一下,總要做點啥不是嗎,放心,我在外面呢,不會讓你被構夢隴客幹掉的!”
“哇!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我誇張的大叫道,我是沒想到啊,跟常婉婷熟絡了之後,她坑起我來是一點不帶心理障礙的啊,一點都不會臉紅的啊,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啊!!
常婉婷沒有在意我的抗議對諸葛鴻道:“鴻哥,對付構夢隴客還需考慮一下細節,你腦子好,你來說說”
“首先,留人守夜是肯定還是要繼續的,守夜的人不能睡着,但是構夢隴客拉人入夢的方法有點太悄無聲息了,琳妹的遭遇證實了這一點,所以我們一定要落實的就是找一個讓人提起精神無法入睡的辦法,宏虓先睡先入夢,第一次入夢夢境淺,實在鬥不過,我們還能拉他回來。”諸葛鴻搖着羽扇道,然後諸葛明接話道:“大哥分析過,我們第一次失敗是因為被分割到各自的夢裏面,單獨作戰我們肯定會被構夢隴客牽着鼻子走,結合之前公寓樓里那些居民和那對夫妻的遭遇,其實構夢隴客的夢境是可以拉入其他人進入同一個夢境的,如果能有辦法,讓婉婷妹子和我家老三帶着木甲衛士進王宏虓的夢裏,你們三打一,勝算能大的多。”
常婉婷聽后一搖手道:“二打一,王宏虓不算,他沒法器的話,相當於沒有戰鬥力,也就是說,我們如果要徹底的消滅構夢隴客......”
諸葛鴻豎起兩根手指道:“就要解決守夜人保持精神不睡着,以及怎麼傳送其他人進王宏虓的夢裏的兩個問題!”
究竟眾人能想到辦法來對付構夢隴客嗎?我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