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天賜法會
我和常婉婷到達了芙蓉市DC區的一個步行街，這會兒正是下午三點多，不是飯點，街上除了去逛服裝店路過的遊客們，幾乎沒有人在餐飲這條街里逛，我們站在一個嶄新的店面門口，抬頭看着一張古樸的招牌，上面赫然寫着：“麻辣惹火火鍋店”幾個字。
“麻辣惹火？這啥名字？”我不禁的問道
“問你兄弟去啊，或許是他特有的愛好也不一定。”
這時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店裏沖了出來：“哎喲，我就說九虎肯定成天和婉婷妹子膩在一起吧，你還不信。”
聽這個稱呼我就知道是來人是陸小薇，因為九虎這個外號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聽到了，因為現在身邊的人，常婉婷叫我宏虓，老裴叫我老王，寢室里那幫傢伙，章海平叫我老虓，劉鵬叫我虓哥，只有高中的那幫人會叫我九虎。
隨後老裴走了出來，阻止陸小薇道：“別瞎說！是我讓常家妹子去找的老王，我自己找不到他寢室。”
“還說我呢男人婆，你不也成天和我們家老裴黏在一起嗎？”我不服氣的反駁道，陸小薇自然是不搭理我的，回敬了我一個中指后，轉身回店裏，幫老裴的店員搬運餐桌和椅子了。
“咋這麼早就來了？”老裴遞給我一支香煙問道。
我剛打算摸出火機點上，轉頭看了一眼正用如刀鋒般犀利的眼神看着我的常婉婷，忙收起了火機，把煙夾在了耳朵後面對老裴說道：“這不這位大小姐，讓我來幫你張羅開張的事兒嗎？”
“不用，店裏的夥計都張羅的差不多了，走吧，上後院，後院的雅間是我們仨的專用，別的客人不開放的。”
“喲，還搞個專用，是不是還有尊貴會員啊”我笑道
“搞專用雅間就是為了隱蔽，談話方便，你知道咱們所說的事兒大多關乎鬼神，常人聽去多有不便嘛。”
“周到嘿，那走吧。”
走過了擺滿火鍋桌的大廳以及穿過兩旁全是雅間的走廊，我們來到一個庭院，院子裏坐落了一座小假山以及一個水榭，我們繞到水榭後面的一個房間，這裏的房間挺大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雅間，老裴指了指房間道：“那，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臨時據點了。”
我感到驚訝的不是他單獨拿了一個房間來作為我們這幫人專用的屋子，而是他剛技校畢業，家裏就有錢給他盤下這麼大的店子，我驚訝道：“老裴，你家裏做啥的啊？”
“我爸跟我叔公在芙蓉市郊縣老家那邊開礦場啊，怎麼了？”
“呃呃呃，沒什麼”好傢夥啊，沒想到平日裏弔兒郎當，乘個三輪車都要為了一毛兩毛降價的老裴家裏居然是土豪啊，我好奇道：“你家不是祖傳的梅山教的師公嗎？”
“誰說當師公的家裏不能有礦呢？”
我竟無言以對！我們坐下一起張羅上鍋子，服務員上來了四川涮火鍋的三個必點菜，也就是黃喉、毛肚、鴨腸，以及一些別的食材，我們就開始吃喝起來，這吃着喝着我便開始說出了我今天的疑問了：“老裴，你讓婉婷來找我，究竟是啥事兒啊？聽說你除了新開的火鍋店開張，還有別的事兒要宣佈，對嗎？”
裴磊一邊嚼着剛燙好的毛肚一邊說道：“嗯嗯嗯！是的，上次的事兒我和你不都讓那個魏雲凡盯上了嗎？我倒無所謂，聽那個餘勇說的，貌似我在之前和你一起在自貢就被那損賊盯上了，這次他發現了你身邊還有常婉婷，我覺得吧，報復我們仨是遲早的事兒。”
“那你的意思是？”一旁往鍋里下着貢菜的常婉婷問道，裴磊又夾了片毛肚伸向鍋里：“是那天那個叫餘勇的男人給我的靈感，他不是說想讓我們加入他那個啥組織嗎？我心說那人有點不靠譜，但是方法是正確的，我們也應該有個組織，能夠相互信任，相互照應的組織。”
“組織？就我們仨？不是老裴，我不信魏雲凡那小子敢對我怎樣，首先法律社會就不允許他那麼做啊。”
“不是，老王，他不明着搞你，總有方法暗地裏搞吧，拋開道門和佛門的方法，光是民間的術法，你們玄門，我們梅山腳，湘西、嶗山、茅山、薩滿、巫教，多少方法能整死你了？”
“你覺得魏雲凡會這麼多門派的術法？”
“不敢說誰家的都會吧，但是你上次跟我講的那個養雨菩薩的法術，總不是你們玄門的吧？指不定他祖上和他這一脈傳承了多少歪門邪道呢。”
一直在聽我和老裴爭論的常婉婷將裝着香油和蒜泥的碗遞到我跟前說了句：“幫我加點香菜。”說罷又繼續道：“我覺得老裴說的有道理，總之還是該預防着點。”轉而轉頭對老裴說道：“來吧，說說組織的事兒，宏虓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僅靠三人，是不行的，估計你已經有辦法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辦法，畢竟誰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咱，是這樣，德陽附近的白馬關，那裏的山裏有一座古廟，叫做白馬寺，當然啊不是洛陽那個啊，那裏的三天後會舉行一場天賜法會。”
“天賜法會？那是什麼？”我不由地問道
“就是類似於羅天大醮一樣的法會，不過羅天大醮只是道門弟子的法會，而天賜法會則是所有修行正道的弟子都可參加，參加人員包含佛道巫三家以及不少民間流派的弟子。”
“你的意思是？”常婉婷思索着然後答道：“我們仨也去湊個熱鬧？”
“沒錯，一是長長見識，二是積累人脈，認識認識別的流派裏面的年輕弟子，多一些有真本事的朋友，關係搞好，如果真有魏雲凡對我們不利的那天，我相信只要是我們真心對待的朋友都不會坐視不管。”
我撓着頭道：“目的性會不會太強了點，你這是真心交朋友嗎？”
“朋友自然是要真心交的，我們也不是說非要去利用誰誰誰。”
聽老裴講了這些，我心裏咯噔一下，然後想起上午玄靈子師姐說她要去趟白馬關，不會就是要去參加這個什麼天賜法會的吧？我忙喊了聲：“壞了！！！”
“啥？”裴磊不是很理解的看向我，我忙說道：“我有個師姐....怎麼說呢，準確說是個長輩，今上午說她要去白馬關！說不定就是參加這個法會的。”
“那不正好嗎？我們明兒出發說不定還能趕上她。”
“你不明白，宏虓那個師姐不想讓宏虓插手咱們這個圈子的事兒，讓她看到宏虓參加法會，非抽了宏虓的皮不可。”
“為啥啊？”老裴不可思議的看着常婉婷
我垂頭喪氣道：“還不是我這古怪的命格，無法接收神授，賊老天還非要讓我經歷這些鬼神之事，她一直不想我去涉險！”
“對哦，你這小子是個騾子啊，有勞力，沒功能啊。”
“去你妹的！你才是騾子呢！”說著我又和老裴打鬧在一起，常婉婷任憑我們鬧了一會兒說道：“行啦，兩個幼兒園的班長，打鬧夠了嗎？來說正事吧，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既參加法會，又不讓宏虓的師姐知道？”
“我有辦法，梅山教有個法門叫做換目，當然啊不是指換眼睛啊，而是指換面目，說白了和古代走江湖用的易容有點像，不過梅山教的是通過法術去催動的。”
“那要不給他試試？”常婉婷說著和裴磊壞笑的看向我，我心裏突然一陣毛毛的不詳的感覺，裴磊說道：“這個法門很簡單，配方只需兩樣東西，一個是樹木樹根處的泥土，還有一樣東西嘛......”說著他看向院子裏一個服務員帶來上班的4歲的樣子的小男孩子，我狂喊道：“你說清楚！啥東西！？”
只見老裴走出包間，走到那服務員身邊道：“張嫂，快到飯點了，你去招呼客人，東東我來幫着照顧。”
“這哪兒成啊，老闆，您讓他在院子玩就是了，您去陪你朋友，客人那邊交給我。”裴磊揮着手道：“你只管去招呼客人，我陪東東玩會兒。”說著抱過那個叫東東的小孩兒，然後哄着他道：“東東，玩一下午了，想不想尿尿啊？哥哥帶你去尿尿好吧？”
“想~”東東甜甜的說道，只見裴磊並沒有抱孩子去廁所，而是在一張桌子上拿起了個農夫山泉的瓶子，走到了院子的角落，我眼見這一幕，趕緊起身想要跑路，卻被常婉婷一把按回了椅子裏坐下。
一小時后，我的臉上跟敷面膜似的蓋了厚厚一層濕乎乎的樹根下的泥土，至於為啥是濕乎乎的，別問，我不想說，我忍受這難聞的味道，帶着哭腔說著：“我他大爺的是造了什麼罪啊，認識裴磊你這個爛人！！嗚嗚嗚。”
裴磊拿着根竹籤在我臉上划拉着刻出一道道皺紋：“你說讓他換目成一個老道，要不要給他捏個山羊鬍？”常婉婷道：“你用手捏啊？”說這裴磊掏出了一個手套道：“放心，自從學會這個法門，我就常帶着手套。”說這戴上手套在我下巴處一點一點的捏鬍子。
“別搞了，臭死了！！嗚嗚嗚”
常婉婷在我後腦勺上來了一巴掌道：“別鬧！還想不想去天賜法會了？”
“我沒說我想去啊！嗚嗚嗚”
“成...哈哈哈，成了”裴磊憋着笑說道，說罷開始對我的臉念咒語掐指絕
“你大爺的裴磊！！”
又是一小時，我臉上的泥土逐漸風乾，裴磊從前台工具箱裏取了一個小榔頭，走到我跟前，我跟兔子一樣蹦老高道：“幹什麼？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別激動啊，我把你臉上的泥敲下來。”
“靠！你早就想找機會謀害我了是吧？”
聽到動靜原本在前面店裏照顧生意的陸小薇也走了進來，看到我臉上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我趕緊躲在包間裏，裴磊追着我道：“你躲什麼啊？”
我低聲對他道：“靠！你總不能讓陸小薇知道你會法術吧？”
“這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老裴把你和他的事兒都告訴我了，包括常家妹子的事兒。”陸小薇憋着笑走了進來。
“靠，你知道你這樣把普通人牽扯進來有多危險嗎？”我說實話有點生氣了，但是陸小薇道：“這有啥，我既然和老裴關係好，遲早都要面對這些的不是嗎？”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我一個外人能說啥，只好任由老裴輕輕的將我臉上的泥土敲開，當我臉上的泥巴全部敲開后，我看了看常婉婷遞過來的鏡子，整個人都驚呆了，鏡子裏的那人顯然已經不是我了，而是一個皺紋佈滿整個臉，留着山羊鬍的滄桑老人。
“別開口說話啊，開口你就暴露了，再來就是你們有沒有覺得差點什麼？”裴磊說著看了看兩位女生，常婉婷一拍手道：“髮髻，哪兒有道士，頭髮這麼短的？”
“這麼短時間，我上哪兒去長長頭髮啊？”
“別急啊，九虎，我認識表演系的同學，他們古裝道具多的是，我去給你搞套假髮就成了，噗！哈哈哈哈”陸小薇雖然話這麼說，但是還是掩飾不住想笑的衝動。
“老裴，這玩意兒能維持多久？”
“一天的時間！”
“靠！那我不是今天都沒法回學校了？”
“住店裏啊，我早給你們準備了客房！”
於是接下來的一晚，我們詳細定了前往白馬關的旅程計劃，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三人離開了麻辣惹火火鍋店，陸小薇則是叮囑了老裴一路小心后，回學校上課了，我們三人前往車站，坐上了前往白馬關的火車，接下來我將面對的東西，是我萬萬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