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劍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而且不止多，還怪得離譜。

不能走出某條線，不然會變成豬，不能半夜開門，不然會死……所以，自己飛起來似乎也很正常？

但是！

飛起來，還能看到躺着的自己是怎麼回事？

莫陽舉起雙手，卻看不見自己的手臂，他再低頭，也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彷彿他成了透明人。

有沒有可能……我現在其實是靈魂出竅？

在他的視野中，整個世界以黑白灰的方式呈現，就如同CT片一樣，沒有生命的物質變成了純黑色，有生命的則以白色的方式呈現，但讓他不解的是，天空中還有一道道的的“氣”，分散、凌亂，甚至地底下也有。

但山谷之中除了一株大樹之外，便沒有其他生命體了。

那是茅屋邊上的大槐樹。

莫陽看到了地面上的部分，也看到了地面之下的部分，根系發達無比，比之地面上的部分絲毫不遜。

他轉過身，看向另一邊。

牆壁消失，他再次看到一株株“白樹”，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外面那名老嫗，只有一個白點如同火焰一般在跳動着。

但他“眨”了一下眼睛，發現視野又變了，天地以本來面貌出現，再眨一下，又成了CT片模式。

還帶切換模式的。

“開門！開門！”

老嫗發出直刺靈魂的吼聲。

莫陽只覺一股吸力襲來，便向著自己躺在床上的身體落去，咻地一下就沒了進去，然後他就醒了過來，猛地坐直。

剛才是在做夢嗎？

還是他真能靈魂出竅？

那我再睡？

“吵吵吵，有能耐你倒是進來啊！”他向外面吼了一聲，倒頭睡下。

翻來覆去好一會，他終於沉沉睡着。

他再次飄出了自己的身體。

所以這是我的外掛？

老子要牛逼起來了？

但是……這種能力要如何才能讓自己牛逼呢？

莫陽有些茫然。

出去看看。

莫陽想了想，沒敢去谷外。

他不確定那老嫗能不能看到靈魂狀態下的自己，萬一可以的話……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心念一動，他就向著谷內的方向飄去，牆壁彷彿不存在了，他飄了出去，天地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呈現在他的面前，非生命的物質全部消失，變成了透明的黑，只有有生命的東西才會以灰白色的方式出現。

“好疼！我好疼啊！”一個聲音突然傳到了莫陽耳朵里。

莫陽一驚一愣，連忙往茅屋內飄。

誰在說話？

“你是誰？在哪？”他大着膽子問。

“好疼呀！”但那個聲音只會喊疼，並沒有回答他。

我現在是靈魂狀態，能夠說得了話嗎？

可我明明聽到了自己的話……莫陽心中一動，難道我發出的不是聲音，而是類似於腦電波這樣的信號？

那！

莫陽從茅屋中探出頭來，谷內應該是安全的，他看向大槐樹，這裏只有它一個生命體。

在靈魂視野下，大槐樹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呈現在他面前，去除了一切雜質。

上半截，沒問題。

下半截，咦！

莫陽突然發現，在大槐樹的某個根系處竟有一件劍形狀的物品，散發著強烈無比的白光。

所以那究竟是劍還是劍形狀的生命體？

他心念一動，靈魂就向那飄了過去，厚實的大地有若空氣，他可以直接穿透。

切換視野模式，那還真是一把劍，長約三尺，散發灼烈白光的正是劍身。

這把劍應該早就埋在那了，大槐樹的根系長到這，被鋒利的劍刃斬斷。

所以，大槐樹才會叫疼。

我特瑪是不是瘋了？

樹居然還會喊疼？

才兩天而已，我就失智到這樣的地步？

莫陽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他在這個狀態其實不用呼吸，也無法呼吸，只能做出這樣的動作而已。

冷靜！

這不是夢，我也沒有瘋。

這地下有沒有一把劍，我明天挖一下就知道了。

莫陽再往前走，整個墳場一片漆黑，這時他才發現山谷中除大槐樹外居然沒有其他植物，甚至連蟲子都沒有，否則他現在一定能夠“看見”。

陰氣這麼重？

但為什麼又會有一棵大槐樹呢？

它憑什麼長在這裏？

莫陽感覺自己頭有些大，索性不想了，繼續前進，但再走幾步之後他發現自己無法再往前飄了，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着，只能在原地飄。

“我是不能離開自己的肉身太遠嗎？”

他心中一動，然後有些慌，仙俠劇里有靈魂出竅太遠太久而無法回到肉身的橋段，自己可別也這樣。

他連忙回去，向著自己的肉身撲去。

眼睛睜開，他猛地醒了過來。

嘭嘭嘭，砸門聲不斷，老嫗彷彿不會疲勞似的。

那不是個人！

莫陽可以肯定，因為他並沒有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形，而是只有一個白點。

鬼火？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吼了一句，在茅屋中尋找起來。

這句話自然又激怒了老嫗，發出連連的尖嘯，讓莫陽的腦袋如被針扎，鼻子裏又流出了血來。

“等老子修成仙，第一個斬的就是你。”

莫陽惡狠狠地道，甭管行不行，氣勢不能弱。

找到了。

他要找的是鐵鍬，本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應該是用來修整墳墓的吧。

莫陽並不在意真正的原因是否如此，有鐵鍬就好辦了。

反正已經起了，那就現在開始吧。

他開內門而出，在大槐樹下尋找起來，確定那把劍所埋的位置。

一會之後，他確定了挖掘點。

挖起。

“一鏟子、兩鏟子、三鏟子……”

挖到太陽初升時，他也才挖出一個不到一米深的坑，而對照靈魂視野，那把劍至少也在地下五米處。

早着呢。

“兩千五十六鏟、兩千……”

這坑是越往下越不好挖，因為你挖半米深的時候只需要挖很小的一個坑，但要挖到五米深，洞就得挖得很大，否則你怎麼下鏟？

還有泥土，運上來也會越來越吃力。

所以一直挖到傍晚，莫陽也才挖到了三米深。

他沒有再繼續，累得一躺到床上就睡了過去，好久之後他被嘭嘭嘭的砸門聲驚醒。

咦，我怎麼沒有靈魂出竅？

他沉思，想了一會，困意再次襲來，無視響作的敲門聲，再次進入了夢鄉。

咦，他再次靈魂出竅了。

奇怪，為什麼現在又行了？

兩者的區別是……第一次他是在天沒黑的時候睡着的。

難道靈魂出竅一定要晚上入睡才行？

是了，之前他也曾在下午睡着過，卻並沒有靈魂出竅。

“疼啊！疼啊！”老槐樹的呼痛聲又傳了過來。

莫陽再次看了眼地下那把劍的位置，確定沒有挖偏了，然後回到茅屋，觀察起門外的東西。

但CT片模式下他只能看到一個白點，微微揚動，彷彿鬼火。

我沒做啥虧心事啊，為什麼半夜會有鬼敲門呢？

他試着大吼一聲，明明自己可以聽得清楚，但門外的老嫗好像根本聽不到，完全沒有理會他。

“所以這就是電磁波？”

可惜，他在這個狀態下別說殺傷力了，就是拿起一根頭髮都不可能做到，不然的話怎麼也要向老嫗吐兩口口水。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一個進不了屋，一個也不敢出去，拍門罵了一夜，老嫗在天亮前消失。

繼續挖坑。

莫陽挖到中午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為什麼要找那把劍？”

幫助老槐樹？

奢望這把劍可以改變什麼？

又或是因為純粹太無聊了？

或許都有吧。

我能幹嘛呢？我現在除了挖坑似乎真得什麼也幹不了。

快到晚上時，叮地一下，鐵鍬撞到了什麼東西，不但發出金屬脆響，甚至還讓莫陽的手麻了一下。

挖到了。

他眼睛一亮，用手一扒，果然，他摸到了一支劍柄。

再扒拉一下，他握住了劍柄，一拔，寒光閃亮如秋水，整支劍都被他拔了出來。

哪怕莫陽不懂劍，但看一眼就可以肯定，這是一把好劍。

劍刃鋥亮，甚至在自己發光，耀眼得讓莫陽都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但只是一會，寶劍便斂去了光芒，一如尋常之劍。

這是自晦嗎？

莫陽更加激動，能夠自晦的劍就更加寶貝了。

仙劍？

那是不是要滴血認主？

莫陽一狠心，就想用劍割破自己的手指，但剛剛提起劍就放了下來。

這劍太利，說不定直接就把手指給切了下來。

我可沒興趣搶洪七公的外號。

他一狠心，把手指咬破，擠了半天才擠出一滴血落在了劍身上。

咦，血液瞬間就消失了，彷彿被吸收了一般。

一滴是不是不夠？

莫陽咬咬牙，再咬一口，又擠了幾滴出來。

血液依然立刻消失。

要不要再滴？

莫陽有些為難，想了想，自己每天的飯菜有限，又沒有什麼營養，本身就可能貧血，再這麼擠說不定會缺血而死。

算了，先放着吧。

他帶着劍回到茅屋，放在床上，但想了想，又放到了桌上。

放床上太危險了，別不小心碰到自己一下，把命根子切了咋辦？

雖然現在這處境也沒機會用，但萬一以後能夠出去呢？

現在幹嘛？

莫陽發獃，劍挖出來了，他也失去了目標，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熬呢？

睡吧！

他往床上一躺，但一時半會卻睡不着。

月上中天。

嘭嘭嘭，砸門聲再起，粗暴無比。

莫陽剛想皮兩句，卻見放在桌上的寶劍猛地熾放豪光，咻地一下，竟是化成了一條白龍飛了出去，

“啊！”

“不！”

“饒——”

咻，白龍飛了回來，光華斂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今日更新完畢，求讀者老爺一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