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局之法，乍成博弈
這是趙司明白自身優勢之後的第一次實戰，他也是邊說邊在瘋狂的查資料。
畢竟歷史只是歷史，不是紀實。
哪怕現在的資料看似已經非常完善，可誰知道古時候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
趙司說的慢，只是為了不斷的試探，逐步的推進。
要是說錯了，那不就是裝x不成反被x。
被x也就算了，失去了李二的信任，沒有了好處，那才是真正損失！
“所以，不能一味的放糧放糧，你得給他們找事做。”
李世民看到這裏，眉頭越皺越緊。
他有些看不明白趙司的意思，賑災不放糧食？
“找事做？”
“他們都沒吃飯，沒吃飯就沒有力氣。”
“再給他們安排事情做，那豈不是……”
李世民話是沒雖然沒有說完，趙司也明白了李世民話里的潛台詞。
“首先，你要明白一個邏輯關係！”
“不是你給他們吃飽飯才能安排他們去做事，而是他們做了事才有飯吃！”
“至於做什麼，歸結起來就四個字，興修水利！”
“在我們這個時代有一句話，興修水利，百年大計！”
“水利設施完善，不僅可以在雨季極大的抑制洪澇災害的發生，還可以將蓄起來是水在旱季的時候作為補充！”
這是趙司的總結，更是近代的經驗。
當年為了大力發展農業，在興修水利方面國家可是舉了大措施。
鄉下每年固定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出勞動力去通渠。
“這麼多白得的勞動力你不要，難道你還要等災情過去了再征徭役？”
“現在抓緊點，明年估計就不會受災了！”
趙司越說越嗨，卻沒有發現李世民和房玄齡都沒有了動靜。
紫宸殿裏，君臣二人已經徹底被震撼到了。
趙司的話就好像撥開了那一層一直遮蔽他們思想的迷霧，豁然開朗。
因為在他們這個時代，一貫的做法便是賑災。
所謂賑災，就是給老百姓糧食。
哪怕是想，那也是考慮如何把糧食有效的發放到老百姓手裏。
換句話說，他們一貫都是在規則範圍內去施展，從未想過要去打破規則。
要知道，固有思維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李世民感慨趙司謀略非常的同時，他也發現了這個以工代賑中最關鍵的地方。
糧食！
如果沒有足夠多的糧食，這個計劃就淪為了空談，沒有一點實際意義。
而且，他從隋朝，從李淵那邊接過來的糧食，已經幾近消耗一空了。
“是不是正在為糧食的事情發愁呢？”
“辦法是有，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了！”
百姓衣不附體，食不果腹，嗷嗷待哺……
都這種時候了，他李世民還狠不下心？
不等李世民表明決心，趙司繼續開口。
“你是不是在想，蘇杭早已糧倉見底，關中地區也因為受災而糧食大幅減倉。”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天天不吱聲，甚至天天哭窮的世家？”
“以我所了解的到的情況來看，各世家手裏的糧食，加起來都夠你整個大唐百姓吃很多年了。”
“只要你能從他們手裏搞到糧食，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也不需要太多，夠把這個冬天熬過去就行了！”
“只要一切順利，今冬的雪災就不再是雪災，而是瑞雪！”
“歸根結底事情又回到了世家的身上。”
“所以我才說，要看你能不能狠下心。”
“最後送你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累了，睡覺！”
趙司直接下線。
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就看李二如何決斷。
趙司雖然嘴裏說著睡覺，可實際上卻是一點都睡不着。
今天這經歷，實在是太過離奇。
要不是卡里還躺在一長串的數字，他都會以為這還是在做夢。
看到趙司頭像變成灰色，紫宸殿裏的君臣二人依舊立在那裏出神。
尤其是趙司最後一句話，很明顯是意有所指。
李世民明白此中深意，但現在根本就做不到。
李唐王朝，簡直就是世家代表的匯聚地，而且他李家就是各大世家的其中之一。
只不過他們承了天命，登了九五。
就算是現在，他身後站着的也是一連串的世家大族。
長孫無忌，便是其中的代表。
對於各地方的世家如何，李世民當然也有深刻的了解。
他能不知道各大世界有糧？
他知道的清楚的很！
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李唐王朝就是以五姓七望為首的大世家，以及數不清的小世家組成。
現在他要是聽了趙司的意見，割了世家的肉，那他身後的世家會不會心生芥蒂，甚至棄他於不顧。
其他觀望的世家會不會被他的這個導火索點燃引爆，引發一些列的連鎖反應。
世家之富庶，李世民一直都眼紅。
有史記載，高士廉編撰《貞觀氏族志》的時候，排名第一的是博林崔氏，第二的是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第三才是他皇家李氏。
儘管後來李世民強制讓高士廉進行了修改，把他李氏排在了第一，但實際上卻沒有什麼效果。
朝中官員想和大世家聯姻的，依舊比想和皇家聯姻的多。
到唐文宗時期，世家地位依舊根深蒂固。
唐文宗甚至還說過“天子兩百年，不及崔盧”這樣的話。
兩百年啊，當了兩百年的皇帝，家底都沒有兩個世家厚，這已經足夠能說明問題。
現在呢，李世民手裏已然沒有了糧食。
沒有糧食，趙司給的計策便無法實施。
想賑災收攏民心，就要搞糧食，要搞糧食，就要對世家動手，對世家動手，又極有可能瞬間翻船。
這簡直是個死循環，李世民頭都大了！
“房老，此事何解啊！”
房玄齡深知其中要害，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而是沉吟不語。
這個趙司，還真是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一次災情，在趙司的建議之下，一轉眼直接變成了皇家和世家的博弈。
災情天下共知，李世民必須要救。
要救災，又要對世家大族動手。
太子餘黨和騎牆派，估計已經在等着看笑話了！
甚至，已經在暗處做着準備，就等着李世民失敗，然後說李世民不顧百姓生死，直接起兵！
起兵？
謀反？
房玄齡眼神一亮！
謀反，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而且，現在有這個想法，甚至有這個準備的人，他可是知道不少的！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