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好人
“醒了，孩子真的醒了！”所有人看見這一幕全高興的笑了，尤其是許院長更是笑的開心。剛才他才把這好消息彙報上去就得到了首長的表揚和肯定，而且還叮囑許院長一定要照顧好孩子，再有消息隨時隨地電話彙報，而且首長還準備盡量抽個時間過來，親自看望一下孩子。
“好！好！太好了！太好了……！”許院長興奮地搓着手，第一個湊過去和藹地問道：“孩子，能聽見我說話么？孩子！你能聽見么？”
曹青眨眨眼。
“能聽見！哈哈哈！大家看見了沒？快看，孩子……他沖我眨眼了！”許院長欣喜若狂地回頭向醫生們笑道，隨後又轉過身去，用最柔和的聲音又問：“孩子，能說話么？”
曹青繼續眨眨眼。
許院長呆了呆，搞不明白曹青究竟想向自己表達什麼，神情一僵有些尷尬地抬頭向高強望去。
高強來到病床的另一邊，先伸手取過護士的看護記錄本看了看，然後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他輕輕抬起曹青的左手，搭了搭他的脈，再點頭示意護士把氧氣罩取下來，翻開他的眼皮看看，然後又從口袋裏取出聽診器戴上……。
“沒事，孩子剛恢復過來，因為昏迷時間過長還很虛弱，需要再多調理幾天。現在他恢復的情況不錯，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就能正常說話了。”高強胸有成竹地說道，轉身對護士吩咐道：“林護士，這幾天麻煩你幫孩子多按摩一下手腳，這樣配合後期治療恢復起來會更快些。”
“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林護士笑着點頭：“放心吧高醫生，我一定會按您的交代好好照顧這孩子的，絕對保證不出半點問題！”
“好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嘛！小林同志的覺悟就是高，孩子交給你這樣的革命同志我們絕對放心！”許院長在一旁連連點頭，難得和顏悅色地誇讚了林護士一句。頓了頓，他清清嗓子又道：“另外，我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剛才我向中央首長在電話彙報了下孩子的情況，首長聽了非常高興，首長說，過些天他會盡量抽時間過來醫院看看，所以……大家對孩子的後期治療一定不能放鬆，爭取讓孩子早日康復，這可是組織上安排的重要政治任務，大家千萬要放心上啊！”
所有人先是一驚，接着就一喜，尤其是林護士更是激動萬分，臉蛋漲得通紅，雙手緊握拳頭，用力地點了點頭。
為了讓曹青能在安靜的環境儘快康復起來，醫生們在病房中並沒呆多久就陸續離開了，只留下林護士繼續照顧曹青。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曹青此時正微張着嘴，瞪着無比的驚愕的眼睛，痴獃呆地望着這些人離去的背影。
一晃就是十天過去了，在高強制訂的完善醫療方案和林護士的無微不至照顧下，曹青的身體機能得到了極大的恢復。第二天，他就能勉強開口說話了，第三天可以進些流食不再完全依靠營養液的補充，等到第四天的上午，曹青的四肢也漸漸恢復了知覺，在林護士的幫助下能夠坐起，到第七天的時候，曹青已能可以在林護士的攙扶下地慢慢走上幾步了……。
“嗯，恢復的真不錯！小林，這幾天可辛苦你了。”為曹青做完了今天的例行檢查，高強很滿意地點頭向林護士望去。
“高醫生，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林護士大方地答道：“其實真要說辛苦的應該是高醫生您才對，要不是您這孩子恐怕早就……這些天我見您也夠累了，得注意身體啊！”
“我沒事，我這身體棒着呢。”高強笑笑收起了聽診器，坐在床邊看看躺在床上一聲不吭的曹青想了想抬頭向林護士道：“我坐一會吧，陪孩子聊聊……。”
林護士剛想開口再勸，可轉念一想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高強雖然沒把話說完，但林護士心裏卻清楚他陪孩子聊天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孩子雖然看起來恢復的還算不錯，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自他清醒之後很少主動說話，除了平日恢復鍛煉和生理排泄需要幫助時，他就這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沉默寡言的，兩眼無神，經常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思。也許……是因為大地震的緣故吧，一夜之間失去了雙親，遭遇到如此變化的孩子受不了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打擊，從而變得如此沉默。
“高醫生是上海來的大醫生，聽說這孩子的父母好象也是上海人，也許……他們老鄉之間說些話能夠讓孩子早點快樂起來……。”帶着這個念頭，林護士悄悄退出了病房，順手幫高強掩上了門。
“你叫曹青對么？我叫高強，高大的高，堅強的強，你可以稱呼我高叔叔。我是從上海來的，你爸爸媽媽也是上海人對不對？能聽得懂上海話？會說么？呵呵，好，那我們用上海話聊聊天好嗎……？”
拿起一個蘋果，高強帶着微笑幫曹青削着，邊削邊和曹青聊天、說故事。雖然，曹青半躺在床上很少開口，往往回答高強的問題也不過是很簡單的幾個字，但高強卻一點都不在意曹青對自己的冷淡，繼續用滬語和他聊着些很平常的家常小事，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讓曹青感覺到自己對他的關心，用這種方式儘快使他忘記災難帶來的傷痛，從中解脫出來。
“家裏除了爸爸、媽媽還有誰呢？上海那邊還有親戚嗎？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高強試探地問，可曹青一句都沒回答，只是眼神有些遊離地看向一邊。高強心中微微輕嘆一聲，他還以為遭遇大變后的曹青是故意不想去聽這些，就再也不去提這話了，轉而就聊到了上海著名景點和美食小吃，想用這些來打動孩子的心。他說著可口的大白兔奶糖，城隍廟的五香豆、梨膏糖、南翔小籠包和香噴噴的生煎饅頭，當然也少不了大世界的哈哈鏡……長風公園的鐵臂山、銀鋤湖，西郊動物園裏的大熊貓、大老虎和頑皮可愛的小猴子……。
就這樣，高強耐心地陪着曹青聊了幾個小時，削好的那隻蘋果早就陸續進了曹青的肚子裏，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完后，高強站起身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叮囑讓他一定要好好休息，繼續配合醫生堅持鍛煉，保證儘快恢復，等明天自己再過來給他說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
“嗯，這人還不錯，挺好的一個人，就是唐僧一樣啰嗦了些……。”高強離開后，曹青的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