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完全是一幫穿着開襠褲玩……
紀景和陳旭這兄弟情不是隨便說說的,紀景有時候把陳旭當弟弟,有時候也把他當哥哥,所以一看到他就忍不出放聲痛哭。
哭完,心裏沒那麼憋屈了,才悶聲道:“我沒想和她分手。”
“我當然知道你沒想跟她分手,我又不傻。”
“……”
“一時衝動說的話,能算數嗎?回頭找個台階下就完了。”陳旭坐到紀景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問題是你倆剛才吵完了嗎?”
紀景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你得把這一頁翻過去啊,說說吧,剛吵到哪了。”
“季沐恬。”
“啊?不是因為江延?我以為,你想讓江延搬出去的事叫她知道了。”
“那個……我都沒敢提。”
“所以,就單純因為你把那間宿舍給季沐恬住了?”
“是,也不完全是,反正她說季沐恬礙着她了,問我打算怎麼辦,我,我現在腦子裏實在太亂。”
陳旭怔了怔,揚起嘴角:“這有什麼可亂的,她和季沐恬摽上勁,就證明她還是在意你的,不然她幹嘛為了屁大點事和你吵。”
紀景聞言,抬起頭看向陳旭:“真的?”
“根據我的經驗,穗姐明擺着是吃醋嘛。”
“經驗?你有什麼經驗?”
“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有沒有良心,我在這幫你出謀劃策,你還質疑我?”
紀景忙擺手,那雙眼睛潮濕又明亮:“我不質疑。”
陳旭無奈的搖搖頭:“為什麼你年紀輕輕,卻能讓我感受到歲月蹉跎。”
紀景對他的陰陽怪氣充耳不聞,只站起身道:“那我現在去找她。”
“找她幹嘛?”
“她不是問我打算怎麼辦嗎,我就說,以後再也不理季沐恬。”
陳旭一把將紀景拉回來,看着紀景的眼睛,語重心長:“兄弟,你要想好了,一步退步步退,你已經退成蘇佳穗的孫子了,再退你就得管她叫一聲祖宗,祖宗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祖宗讓你上炕,你不能下地,這樣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你丫是奔着一輩子過啊。”
“……”
“既然她在意你,她吃醋,你翻身的機會不就來了嗎,難道你就沒想過讓她蘇佳穗看一看你的臉色嗎?”
“沒想過。”紀景頓了頓說:“我也沒想過火星撞地球的時候該往哪躲。”
“行,你當我剛剛是放屁,去吧,去給你祖宗磕頭認錯去吧。”
“……”
紀景內心是無比掙扎的,長年累月養成的奴性正迫切催促他去找蘇佳穗認錯,表明再也不理季沐恬的決心,可就這件事而言,他真沒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他原本和季沐恬就不是很熟嘛,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還有,他被蘇佳穗扭頭就走的行為傷害了,他僅存的那點可憐自尊不容許他就這麼輕易的低頭。
他不想做一輩子蘇佳穗眼裏的傻子,蠢貨。
終於,紀景開口:“怎麼翻身?”
陳旭托住下巴,沉思良久:“我估摸着她現在就吃准了你得先服軟,根本不當回事,你這幾天就先別搭理她,做足分手的姿態,滲着她。”
“萬一滲過頭了呢?”
“瞻前顧後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她是不把分手當回事,又不是不把你當回事,你怕個球啊。”
一聽蘇佳穗拿他當回事,紀景笑了,忽然興緻勃勃:“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哪知道,你當我是能掐會算的半仙啊。”陳旭瞪了他一眼說:“那不得走一步看一步嗎。”
“你根本就沒譜啊。”紀景的心像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直接沉到底了。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不就怕江延趁虛而入嗎,其實江延很好解決,你信不信只要他知道你和蘇佳穗分手了,保準會離蘇佳穗遠遠的,他得避嫌啊。沒有江延這個潛在危機,誰還有能耐做你的情敵?往最壞了想,就算滲過頭,你也不過是個三拜九叩磕頭認錯,那蘇佳穗的脾氣你是清楚的,她能忍心對你下狠手嗎?”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你為什麼還垂頭喪氣的?”
“我有嗎?”
“請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照一照,就你這副霜打茄子樣,還指望蘇佳穗先跟你服軟?”
“那你說我得什麼樣?”
“以前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
……
蘇佳穗回到教室,明顯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始終盯着她,正沾沾自喜,等着看她笑話。
這讓蘇佳穗想到了那塊摻雜劇毒的榛子醬夾心巧克力,外表看上去無害的東西,裏面不定藏了多少壞水。
很煩。
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
比起末日降臨,這世界滿目瘡痍,起碼如今她永遠不會失去溫暖的陽光、香甜的空氣、乾淨清澈的水。
至於紀景,會成為她無疾而終的初戀,圓滿的人生就該有這樣一段無疾而終的初戀。
不過……
連着三節課紀景都沒回教室,陳旭也跟着跑了,班主任來看了四五趟,臉色一次比一次陰沉,明擺着不打算輕饒這倆混小子。
紀漢華有事沒事就打電話到學校詢問紀景的近況,在外人看來是個即便事業忙碌也不忘關心兒子的好父親,班主任要是真惱火了,多半會通知紀漢華,那麼紀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頓毒打。
蘇佳穗一想到這裏,就有點難受,很有意給紀景發消息讓他趕緊滾回來。
可他們已經分手,如果劇情持續進展,紀景和季沐恬之間將要產生更多“恰巧”“正好”,兩個人關係會越來越親密,直至形影不離。
她這個前女友再往上湊,那不是純粹給自己添堵嗎?
中午放學的鈴聲響起,蘇佳穗長舒了口氣,收拾好桌上的試卷,叫江延一起去吃飯。開始江延沒說話,要下樓梯的時候才忽然問:“他們倆去哪了?”
蘇佳穗回頭,沒看見季沐恬那一夥形影不離的小姐妹,口吻頓時暴躁:“我哪知道,我又沒拿繩牽着他倆。”
江延喉結微動,默默跟她拉開一點距離。
程向雪早等在教學樓門口,像好久沒見到主人的寵物狗,一把抱住蘇佳穗:“穗姐——想死我了——”
“你集訓結束了?”
“嗯!我們老師讓我抓緊文化課,那意思應該是保過了,嘿嘿,等我藝考結束請你們吃大餐。”程向雪衝著江延拋了個媚眼,而後視線兜轉一圈,輕輕“欸”了一聲:“陳旭和景哥呢?怎麼就你自己?”
她問江延,江延也只能搖頭。
“什麼情況啊……”程向雪後知後覺的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說什麼情況?”蘇佳穗伸了個懶腰,笑道:“我跟紀景分手了。”
“嚇我一跳,原來是……”程向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蘇佳穗:“你說啥?啥玩意啊?”
“你又不聾又不傻的,非要我重複一遍嗎?”
“不是,為啥啊?咋的啦?”
“不為啥,沒咋的。”
程向雪笑了,挽着蘇佳穗的胳膊撒嬌:“你就跟我透漏一下內情唄,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
蘇佳穗也笑了,很清楚程向雪壓根不信她和紀景會真的分手:“小天鵝同學,你還是把好奇心轉移到文化課上去吧,我和紀景的事,你權當不知道行嗎。”
“你這不是難為我嗎。”程向雪湊到蘇佳穗耳邊,小聲問:“是不是跟你們班那個哭精有關係?”
蘇佳穗前腳才讓她打聽季沐恬的事,後腳就和紀景分手了,不怪程向雪有此猜測。
“我要說有關係呢?”
“那我就讓她在海高混不下去,挖牆角挖到我穗姐頭上,這還得了。”
聽聽,這是什麼炮灰發言啊。
蘇佳穗可不能讓她的小巴黎天鵝真成松花江大鵝:“心意領了,但跟任何人都沒關係。哎,江延,你給佳和補課的時候多帶一個大橙子唄,這倆人水平相當,你也就順便的事,耽誤不了太多時間,回頭我和她媽媽說,補課費按月結。”
程向雪眼睛一亮,馬上將季沐恬拋之腦後,湊到江延身邊獻殷勤:“小江老師,我保證認真聽講。”
江延抿唇,猶豫片刻,在程向雪期待的目光中微微頷首。
“你答應啦!耶!我現在就給我媽打電話!”或許是又燃起了對江延的三分鐘熱度,程向雪格外興奮,她一邊放肆大笑一邊對蘇佳穗說:“以後周末我都去你家住!”
蘇佳穗一直很喜歡程向雪的笑聲,豪爽,痛快,彷彿天塌下來都無所謂:“行啊,食宿費怎麼算?”
“等入冬!我給阿姨整個貂!”
“什麼?”
“整個貂啊,咋了?”
江延還是沒聽明白,他以為程向雪要給孫女士一整隻雕。
蘇佳穗看穿他的困惑,解釋道:“意思是買一件貂皮大衣,就東北人常穿的那種。”
江延終於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啊,原來是這樣……”
他那帶着點笑意的柔和語調又讓程向雪小鹿亂撞了,程向雪雙手捧着臉頰,嬌羞的在蘇佳穗肩膀上蹭來蹭去,哼哼唧唧:“哎呀,小江老師真的好帥哦,人家好喜歡——”
蘇佳穗不由握緊拳頭,惡狠狠的威脅:“你再這樣我打你了。”
然而餘光瞥見江延,他眼睫低垂,嘴角微揚,竟然是在笑。
……
那三個人在操場上,像是很開心。
紀景站在天台,盡收眼底,快要把牙齒咬碎。
陳旭肚子咕咕叫了半天,紀景就是不挪窩,他有些無可奈何地說:“大哥,你還要抑鬱多久啊,還能不能去吃飯了?”
“你看他們,你看他們。”
“我不瞎,關鍵看了又能怎麼樣呢?寫一篇蘇佳穗觀察日記?”
紀景很沮喪的低下頭,已經不是霜打的茄子了,是蔫吧茄子。蔫吧茄子說:“她一點都不受影響。”
“麻煩你收一收這副深閨怨婦的嘴臉,蘇佳穗你還不了解,任何事在穿衣吃飯面前都不叫個事!講真,這點你不服不行。”
“我服,我早就服了。”
紀景記得高一那會,好像是因為體育課他不換運動服,害班級被扣分,身為紀律委員的蘇佳穗來找他算賬,他們倆在操場上吵得不可開交,連年級主任和教導主任都驚動了,全跑來勸架,是真怕他們倆打起來引發集體鬥毆。
可誰勸架也不如中午放學鈴管用,一聽到放學鈴,蘇佳穗趕忙說:“我得吃飯去了,不然會低血糖。”
紀景被晾在那,又生氣又想笑,心想這人是餓死鬼投胎轉世吧,乾脆以後不要叫她“事媽”,叫她“餓死鬼”更合適些。
雖然這樣想過,但紀景到底未曾叫出口,畢竟綽號裏帶個“死”字,實在不吉利,蘇佳穗只是事多,愛較真,脾氣暴躁,人卻不是壞人。
蘇佳穗啊……
紀景無力的伏在欄杆上,長嘆了口氣。
“差不多得了,走吧。”
“去哪?”
“上戰場,戰鬥要打響了。”
“你想讓我跟穗姐比誰更洒脫嗎?”
“那不然?你怎麼也得露一面啊,別讓她以為你是躲在牆角哭呢。”
陳旭一直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
紀景心情和腳步一樣沉重:“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陳旭不以為然:“這事落我身上,我才不會像你這麼沒出息。”
紀景很想把自己的軍師拖出去暴揍一頓,但身體毫無力氣,未必能打得過。
上刑場似的來到食堂,紀景一眼就看到了蘇佳穗,她坐在窗邊,正埋頭啃排骨,雙腳併攏着,腳尖晃晃悠悠,那叫一個快樂似神仙。
“你就當沒看見她。”陳旭怕紀景露怯,小聲提醒。
其實不用提醒,紀景臉冷的像一塊冰,已經沒有露怯的餘地。
“你去打飯吧,我不想動,也不想吃排骨。”
“媽的,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以後你結婚我得坐你爸那位置上。”
“我會感謝你這些年的含辛茹苦。”
陳旭拿紀景沒辦法,誰讓紀景對親爹沒半點感情,即便讓他來當這個爹也不會覺得吃虧:“你以後可他媽得好好孝順我。”
陳旭端着托盤,任勞不任怨的去打飯了,留紀景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悶氣。
殊不知蘇佳穗早注意到他們倆,從對面的儀容鏡上,把他倆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欸,那不紀景嗎。”程向雪帶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我瞅他情緒不高啊,又擺大少爺譜了。”
紀景只要不高興,就基本喪失了自理能力,連鞋帶散開都懶得系,程向雪原來當他是貴公子脾氣,兩眼冒紅心,崇拜的不得了,現在看他就實在太喪。
可蘇佳穗很清楚紀景為什麼會這樣,他從小跟爺爺在一起生活,雖然衣食無憂,但心事無人可訴,受委屈了,難過了,只能獨自窩在一個小角落裏慢慢消化。
幸好還有陳旭陪着他。
小說里,陳旭是紀景的頭號跟班,也是頭號助攻,是男女主愛情的見證人。
蘇佳穗扭頭看向正在排隊打飯的陳旭。知道的,他把紀景當兒子,不知道的,他還真像紀景忠心耿耿的跟班小弟。
蘇佳穗沒忍住笑出聲,視線稍稍偏移,正和紀景撞上。
紀景臉色難看極了,陰沉沉的,彷彿頭頂烏雲,隨時會落下一道閃電。不過他那長相,即便甩出一張生人勿進的冷臉,也是很招人喜歡的,周圍的高一女生無不暗暗偷瞄他。
帥哥嘛,賞心悅目,誰不願意看。
蘇佳穗收回視線,對程向雪道:“你別閑着沒事去逗他啊,他現在不屬於正常人類的範疇,容易撲過來咬你一口。”
“我看他是想咬你一口,你倆到底咋回事啊,反目成仇了?”
“反目成仇……你還挺會說。”
“哎呀,我真的好奇死了,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肯定憋不住去問紀景。”
“那你去問他吧,我也好奇他會怎麼回答你。”
程向雪猛地站起身,又緩緩坐下。
蘇佳穗笑道:“幹嘛,鍛煉身體呢?”
程向雪面不改色,用手指戳戳一旁的江延:“小江老師,你去問,我看你根骨奇佳,完全有本事深入敵營。”
江延很會抓重點:“敵營?”
“你咋這麼沒眼力價呢,沒瞧見這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啊,兩軍交戰,陣營一目了然啦,難道你不是穗姐一夥的?”
“是,是吧,但我不明白……”
“那你就瞅瞅陳旭,他分明都看到咱們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明擺着是跟紀景一條心,要和穗姐劃清界限,我是堅決站在穗姐這邊的,當然不能低下我高貴的頭顱,主動去跟他們搭上線。”
“所以?”
“所以你去,完成兩個任務,第一,取得敵人信任,獲得第一手情報,第二,打入敵人內部,隨時傳遞軍情。”程向雪說完,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事情不太對頭,必須儘早擺平,否則真有可能跟那邊老死不相往來,你滴,大大滴明白?”
江延偏了下頭,沒吭聲。
程向雪眉梢一挑,夾着嗓子往江延身上貼:“小江老師,拜託嘛,你就滿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嘛。”
程向雪的台灣腔殺傷力極強,蘇佳穗嘴裏含着一大口白米飯,作勢要往她臉上噴。
於江延而言算雙重攻擊了,江延終於坐不住,端着托盤站起身,奔向所謂的敵方陣營。
程向雪咧嘴一笑,問蘇佳穗:“這位壯士會不會一去不復返啊?”
“一去不復返也是讓你嚇的。”
“哼哼,你就說我這招高不高,派一個卧底過去,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見蘇佳穗不說話,程向雪表情忽然凝重:“穗姐,你不會是真下決心要分手了吧?”
“是紀景先跟我提的分手。”蘇佳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肚子,非常心滿意足地說:“雖然他多半是一時氣話,但我想好了,這一年我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至於戀愛,等上了大學再談也不遲。”
“可,可是……紀景呢?就這樣了?”
“所以說你搞卧底這步棋走得很好啊,我兩隻耳朵可以不聞窗外事,兩隻眼睛多少還是得往外看一看。”
程向雪瞠目結舌:“現在輪到我不明白了,你們搞啥飛機啊。”
蘇佳穗看着她,眉眼彎彎道:“這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讓人難以理解的事,就好像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烤串比我烤串更好吃。”
……
江延投身敵營,並未受到優待。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他和蘇佳穗是一夥的,絕對不敢公然叛變,這麼明目張胆的跑過來,準是不懷好意。
“老實交代,你有什麼目的。”陳旭摩拳擦掌:“別逼我大刑伺候。”
江延看他們,完全是看一幫穿着開襠褲玩打仗遊戲的小屁孩,無可奈何的放下托盤:“能不能讓我先吃飯。”
威逼不成,自然利誘,陳旭給他夾了一隻雞腿:“你吃,你吃。”
紀景倒是一句話沒說,就那麼眼巴巴的看着他,明明很想聽他說點什麼,偏又刻意繃著臉,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江延被他看的吃不下去了:“我沒什麼目的,是程向雪好奇你們分手的原因,非要讓我來問問。”
“蘇佳穗沒說?”
“沒,只說分手了。”
卧底表現的很坦誠,但守口如瓶,挖不出半點有用的信息。
陳旭是個鬼精鬼精卻不把心思放在正地方的人,篤定江延沒有老實交代,當即下了決斷:“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江延:“劉備和張飛也不把我當自己人,你看,我一走她們倆就聊上了。”
紀景歪頭一看,還真是,聊得熱火朝天:“那你什麼想法?”
江延輕輕嘆了口氣:“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想知道你們這打仗遊戲要玩到什麼時候。”戰鬥剛打響,他就已經吃不消了。
“當然是打到取得勝利。”陳旭一本正經道:“曹操輸給劉備,失了漢中,我們不能做曹操,你要是願意,我們三個就是桃園結義的三兄弟。”
言下之意,江延再回蘇佳穗那邊,依舊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間諜本來就夠不好當的了,何況是雙面間諜,一個不小心,兩頭得罪人。江延不吃這套,插科打諢:“那你應該改姓司馬。”
紀景實在忍無可忍:“你們能不能嚴肅點啊,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陳旭和江延一齊看向他,等着他這個正經人說正經話。
紀景憋了半天,小聲道:“不管曹漢,我個人還是主張和平解決問題,麻煩你……委婉的幫我傳達一下。”
“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分手,我回去沒法跟程向雪交代。”
“你跟她有什麼好交代的?”
“……”
“就是,你一無所獲的回去,她們才能信你沒有被我們腐蝕,還是一張純潔的白紙。”
江延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很像幼稚園老師。
小江老師。
真他媽的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