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戰(一)
那偏院的高牆哪裏阻擋得了駱遠的腳步!
龍象波若功的強大爆發力讓他將這丈許的牆壁一躍而過!
身在半空的駱遠,看到了那小院之中的廝殺!
這院子並不大,但是此時已經被那鮮血所染紅!
十幾個錦衣衛的力士和校尉正將五六個漢子圍在中間,不住的呼喝圍攻,雙方戰鬥激烈無比,那刀鋒相擊中,幾乎要迸出火星來!
駱遠看得仔細,那被圍攻的五六個漢子均是孔武有力之輩,進退之間前後呼應,幾個人的動作就如臂使指一般,雖然他們在人數上乃是處於劣勢,那相互配合之下,居然隱隱有反撲翻盤之勢!
已經有幾個校尉的身上隱隱有紅線滲出,顯然已經受傷,但是他們均是鋼牙緊咬,死死的拖延着這幾個人!
他們選擇了盧劍星,便意味着他們已經沒有後路退去,只有將許顯純抓住,才能緊握住那翻身的機會,就如同盧劍星一直想補缺百戶,他們何嘗不想靠着自己的武功,去奮力搏一個小旗總旗?!
勇氣將會催發武力,但是勇氣卻不一定能改變事實,駱遠看得極為清楚,若不是靳一川此時奮力衝殺纏鬥,那外圍撲不進去的校尉們又不時的瓚射牽制,這幾個人說不定早就衝出重圍了!
靳一川眼角的餘光見到了那躍進來的駱遠,頓時大喜的叫道:“三哥!”
那正在纏鬥之中的幾個漢子聽到靳一川的呼叫,頓時大驚失色,那居中的乃是一個極為精壯的漢子,一雙狹小的三角眼中,不時的閃爍着陰冷的光芒,他見到高高躍起的駱遠。手一抖,已是一把金錢鏢疾射而出!
金錢鏢乃是武俠世界之中最為爛大街的暗器,最初的出現,其實是某一位武林中人在遇襲的時候。實在找不到承受的兵刃。所以百忙之中靈感一閃,將那袖子中的碎銀子和銅錢給甩了出去。然後因為那便捷安全無污染的存在模式,迅速的風靡武俠世界。
這一招一旦施展開來不說是金光閃閃,但是也能讓一個人充分的領略用鈔票砸人的快感——雖然只是小票。
正所謂第一個發現新事物的人是天才,第二個模仿的人是人才。那麼之後模仿而又不懂得推陳出新的人,就是十足的蠢材了!
那三角眼的漢子一看便知道乃是這幾人的主心骨,自然不可能是蠢材,那銅錢一出手,駱遠便叫了一聲好!
要知道銅錢乃是極為輕巧的物品,在施展的時候並不好着力,常人往往是事前將其邊緣磨利。以擲出時的飛旋依仗邊刃的鋒利傷人,那腕力越是強悍,殺傷力就越是恐怖!
駱遠的五感極其強悍,那金錢鏢一出。他便發現這金錢鏢居然並未磨刃!
俗話說得好,大凡若簡、大巧不工,這金錢鏢越是爛大街,越是證明這門暗器的艱難,銅錢何其輕巧,能練好此技殊非易事,更何況這個男人居然沒有磨邊?!
駱遠長嘯一聲,那綉春刀已經嘡啷出竅,刀光一閃便見得火花四濺!
那漫天飛花雨一般的銅錢頓時叮叮噹噹好似爆豆一般直接碎裂開來!
身在半空的駱遠這廝甚至還極為陰毒的,將那碎裂的銅錢朝着那壯漢身上倒射而去!
那三角眼漢子眼神頓時一凜,反手一抽,已然從腰帶中拔出一把軟劍,劍舌吞吐之間,已然將碎錢全數擊飛,駱遠這才飄然落下,他揮了揮手中不太趁手的綉春刀,然後似笑非笑的道:“許大人不愧是武進士出身,這一手金錢鏢可謂是登堂入室。”
很顯然剛才出手的便是這次要捉拿的要犯,駱遠頂頭上司的前頂頭上司閹黨許顯純了。
此時他還有些驚疑不定的道:“你是何人?”
“錦衣衛小旗駱遠。”駱遠慢條斯理的介紹道。
“駱遠?小旗官?”許顯純的眉頭緊皺道:“為何我不知道錦衣衛中居然有武功如此高強的人?”
一旁的靳一川此時正氣喘吁吁,剛才的那一番纏鬥將他可是累得不輕,他冷笑道:“許大人的眼中看得到的只有魏公公和雪花銀,哪裏看得到我們這些小蝦米...”話音未落,這個英俊的青年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駱遠疑慮的看了一眼靳一川,然後對那虎視眈眈的錦衣衛校尉和力士道:“暫且退下。”
有那憨直力士想要出聲勸阻,卻被校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此時身為結拜兄弟的靳一川居然都沒有開口阻止,自然是對駱遠充滿了信心的。
見到那些校尉退下,許顯純的眼中精芒閃爍不定,然後道:“駱遠,你如果放了我,我一定讓你升官發財。”這閹黨果然是囂張跋扈至極,一個已然下馬了的官員,居然敢如此的對緝拿他的錦衣衛說話,簡直就是頤指氣使啊!
回答他的,乃是駱遠大步的提刀殺入!
許顯純的面色頓時微微一紅,然後哈哈大笑道:“這五名好漢乃是我從江湖上招募的一流好手,最擅長的便是合擊之術,既然你要尋死,那就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了!”
這五個漢子在江湖之中頗為出名,乃是一母同胞的五胞胎,自小便是心意相通,又得高人傳授武功,一旦戰鬥起來那便是五人如同一人,和他們交手之人只會覺得壓力倍增,苦不堪言,許顯純也是花了重金,這才將這五個高手網羅於帳下,為他賣命,也為他保命。
見到這個小旗官衝上來,五個漢子之中的老大桀桀一笑,已然飛撲而上,他自幼便苦練金鐘罩鐵布衫,渾身上下雖然不說的刀槍不入,卻也是堅硬非常,在戰鬥之中起的作用,往往屬於那衝鋒在前,撤退在後的角色定位。
駱遠的綉春刀雖然並非銹跡斑斑,但是作為一個江湖中人,那刀頭舔血的生活早就將他的眼力給磨礪了出來,駱遠的綉春刀乃是官制,看那汗水浸潤的刀柄,便知道這刀的年紀卻是不輕了,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是鋒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