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騙了她
小元醒來一看靈炁彈數目就知道紀雲動手了。
沒想到紀雲第一次使用靈炁彈是在她沉睡時,而且成功擊中六人。
她很滿意,“這些人中的惡氣應該很快就會發作,我們剛好可以暗中觀察一下效果。”
紀雲驚訝問,“這不是靈炁彈么?惡氣發作是什麼意思?不止是受傷嗎?”
小元輕笑一聲,“我教你將體內惡氣轉過靈炁的過程可不容易啊,既然是用來殺傷別人的,幹嘛還要費力將惡氣轉為靈炁?既然是用來做武器,當然要用更易於殺傷敵人的惡氣,只需用一層靈炁包裹住,讓惡氣無法再傷害你自身就行了。”
“啊?”紀雲這時再仔細回想小元教授的運氣法門,恍然大悟。
靈台里,紀雲的小絨雞靈體獃獃看了看小元的銀色靈體,猛地向後退去,在靈台周圍緩緩轉了幾圈,才再次靠近。
紀雲知道自己是被小元誤導了,她微微生氣,又覺得慶幸,她深知自己的天性,如果小元一早說明靈炁彈其實是惡氣彈,她打出時一定會有猶豫。
她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她必須學着勇敢起來……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灌完雞湯,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是王率發來視頻通話!
視頻一接通紀雲嚇了一跳,王率嘴唇眼圈全是紫黑色,沒戴眼鏡,右眼腫得像顆爛桃子。
“先聽我說!”王率很急,說話時牽動了傷口,齜着牙忍痛,“金芃芃找的小混混已經知道你在哪裏了,他們不僅要打你,還要拍你裸|照!你快跑!哪怕是到老唐辦公室賴着不走都行,趕快保護好自己!”
紀雲問,“你不是被踢出群了嗎?怎麼得到的消息?”
王率拿起另一個手機,上面是姚文和金芃芃的微信對話,“我裝成別人潛伏在她們群里的時候還黑進了她們的手機,她們發的每一條信息,每一通電話,我全錄下來了!我要去告她們!這些是證據!她們得付出代價!”
告?怎麼告?
先不說這些證據是非法獲得的,沒準還可能成為對方反訴他的證據,金家有的是錢,得到風聲后只需讓小混混們到外地藏一陣子,王率要怎麼證明打他這幾個人是金芃芃找的?
況且,紀雲跟小元看過刑法,別看王率傷成這樣,鑒定的話只能算輕微傷,即使打他的人被抓到了也供認不諱,結果很可能是治安拘留十五天,再賠償一點錢。然後呢?
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有許多特權,於是把沒能擁有特權的人當做玩具肆意踐踏。
想要他們為傷害他人付出代價,幾乎不可能。
如果是幾天前,紀雲一定會感到悲憤絕望,但這一次,她心裏有熊熊怒火,她要站起來,正面對抗這些人。她不能再躲在別人身後讓人保護了。
她對王率說,“你好好養傷,我去找她們算賬!”
王率看到紀雲的神情異於尋常,擔心地喊:“你別衝動!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躲起來——”
紀雲狠狠地按下關機鍵,深吸一口氣,開啟靈目,很快發現六個弔兒郎當的小混混站在巷口探頭探腦,為首的那個一手拿了一個手機,悠閑自在地跟人通話。
果然已經找到這裏了。來的還真快。恐怕這夥人一直就在學校附近等候金芃芃發號施令。
紀雲四下一看,抱起一塊比她書包還大一圈的碎磚牆當武器。
這間破屋在三樓,陽台圍欄早被拆得光禿禿,幾天前她也站上去過,向下看一眼都會心驚膽戰,現在,她一點不怕,抱着磚牆沖幾個小混混大聲喊:“喂!雜碎!”
四下張望的小混混們抬起頭看向她,不約而同猥瑣地笑,還有人吹了聲口哨,“比照片漂亮!嘻嘻。”
“哎唷,妹妹,你抱這麼大塊磚頭幹什麼?累不累啊?”
他們沒有半分緊張,旁若無人商量着怎麼抓住她,怎麼侮辱她,完全把她當成待人宰割的獵物,這獵物的反抗只會給他們帶來些額外的樂趣。
一股帶着潮濕霉味的風忽然在狹窄的巷子中涌動,幾個破爛的膠袋在風中打着旋從小混混們身邊飄過,沒人注意到從早上一直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烏雲正在快速流動,濃密的雲層終於被正午的陽光撕開了幾個洞,利劍一般投進這條陰暗巷子。
紀雲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刺得眯起眼睛,她滿心憤恨,用力把手中的磚頭朝樓下這幫混蛋砸去,本來還想喊一句“直視我,崽種!”可是她忙着調撥靈炁彈,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磚頭就出手了,倉促間只喊了句“呀!”
這群崽種們根本沒能感應到她憤怒的力量,眼看着比兩個人腦袋還大的那麼一大塊磚牆從三層樓砸向他們,還嬉笑着。
這女孩就像僱主說的一樣,是個老老實實的優等生,這準頭也太差了!這種三四十年的老磚塊隨便捏一下都能摳下一塊,砸在地上就碎成渣了,能把他們怎麼樣?嚇都嚇不到人。
崽種們猥瑣地笑着,晃了晃身子,準備輕輕鬆鬆躲開紀雲扔下的磚塊,誰知,幾秒鐘后他們發出了慘叫。
本該在地上碎成一灘渣子的老磚塊並沒碎成一灘渣子,它是碎了,裂了,但它像一顆撞向地球的隕石分裂成了幾百塊小塊,每一塊都擁有不亞於鋼珠的硬度和極快的速度。
像噴子槍里的霰彈。
通常押運現鈔和囚犯的警衛會配備這種能近距離擊中目標並造成極大傷害的武器。
站得最近笑得最開心的那個小混混滿頭滿臉鮮血,他慘嚎着把兩隻捂在臉前的手移開,看到手心裏多了幾顆牙齒后張大了嘴,噗地噴了身邊捂着腦袋嚎叫亂跳的同伴一臉血,倒在地上不動彈了。
被噴了一臉血的大聲叫了兩聲,也不知道是被嚇暈了還是疼暈了,也倒下不動了。
四個站得稍微遠點的崽種也沒好太多,露在衣服外的手臂、脖子、頭臉上像被噴了紅漆,痛苦地慘叫着,有一個腦門上鑲嵌了一塊杏核大小的碎磚塊,他嗷嗷叫着想把它摳出來又不太敢。
場面血腥混亂,小元驕傲且解氣。
沒想到啊,紀雲已經將靈炁彈的法門融會貫通,舉一反三,還會就地取材!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學什麼都快。
她感到紀雲心跳極快,趕快問,“喂,你沒事吧,不要吐啊!”暗巷裏附近沒有監控,可要是留下嘔吐物,不知會不會被警察找到DNA什麼的……
小元剛想到這又笑了,她是凡人電視劇看多了!
還什麼警察找DNA呢,就這麼幾個小混混,直接弄死,再把整條巷子轟塌,反正這幾座破樓本來就是D級危樓,倒塌了也不奇怪。
這幾幢破樓一直沒拆是因為街道太窄小,重型工程車開不進來,等市政調來人手清理廢墟磚塊,屍體恐怕都高度腐爛了,還能發現什麼證據?幾個無業游民在破巷子裏無聊吹牛真趕上樓塌了唄,倒霉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怪政府。
紀雲兩手輕顫,她搖搖頭,“我沒想吐。”
小元催促,“那你趕快再補上幾磚,別讓他們再叫了!聽得我怪心焦的,萬一把人引來了也麻煩。”
紀雲一聽有理,趕緊一手拎起一塊磚頭跑下樓,還沒補磚,先在混混頭子身邊看到了一個手機。
紀雲拿起手機懟在混混頭子大拇指上解鎖一看,呵,金芃芃竟然把姚文的提議截了個圖轉發給他指示,還要求他侮辱她時跟她視頻?要看直播?
再往前翻通話記錄,金芃芃給這個人轉了三次五萬元。第一筆是昨天晚上十點半,第二筆是今天早上八點,中間夾着王率被打的視頻。第三筆,就在剛才。
十萬一個。
這就是毆打侮辱她和王率的價格。
這就是損毀他們人格、尊嚴的價格。
她又找到一個最新發售的水果14手機,果然,剛才在視頻通話呢。
她再次請求視頻,立刻被拒接了,緊接着,被拉黑了。
紀雲腦袋裏有根血管一下一下狂跳,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念頭:十萬塊。還要看直播。
被踢翻的混混突然呻.吟了兩聲,紀雲回手一板磚砸在他腦袋上把這個壞種砸啞火了。
四個混混在站得遠些,受傷也輕,這時候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受傷最輕那個是個傻子,覺得紀雲純粹是運氣好,罵著髒話朝她撲過來,想要給她一巴掌,紀雲揮起板磚拍他臉上,這傻子頓時感到臉上像被十幾個大鐵鎚一起狂捶,眼前一黑,張開嘴還沒叫碎落的牙齒就跟着血流進喉嚨,倒在地上抽搐兩下不動了。
剩下的三個混混被嚇呆了一個,另外兩個機靈些的向著巷口狂奔頭都不敢回。
小元提醒紀云:“左邊打4·2,右邊5·1!”早知道這些凡人如此廢物,應該讓紀雲一個個打,練一練快速移動的靶子。
紀雲準頭出乎意料的好,這兩個倒霉蛋分別被碎石塊擊中腳踝膝蓋,立撲。她沒等小元再提醒,追上去一人補了一板磚,把這倆混蛋也徹底打暈了,板磚也徹底報廢了。
她搜出他們的手機,嘿,其中一個剛給一個好友“大龍哥”發了個定位——嚯,還搖人呢!
紀雲把手機掰成兩段扔地上,看向唯一還清醒的那個混混,“你跟着他們幹壞事,能分到多少錢?”
小混混抖得篩糠一樣,“大、大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他用力給自己兩耳光,“您您您……饒了我、我這條賤命吧!我一分錢都沒拿,我我我就是跟着他們……我也沒辦法……”
紀雲叫他把手機拿出來,奪過來打開相冊一下就看到王率被毆打的視頻,她冷笑,“往他臉上踢的不就是你么?”
小混混魂不附體,跪下了,“姐、姐,別,別呀!我瞎了狗眼,得罪了您的朋友,我去給他賠禮道歉,我——”
他趴在地上咚咚磕起頭,紀雲手機當板磚,一手機拍到他後腦勺,“回去告訴你的大龍哥,有種再來找我!”
說完她才意識到這話應該在把人打暈前說。
唉,經驗少。
紀雲又在為首的混混身上踢了一腳,向巷子連接四中校園的圍牆跑去。
小元驚訝:“唉?這就走了?”還沒毀屍滅跡呢!犯罪現場也還沒破壞呢。
紀雲說:“就讓他們回去報信!來一群我干一群!我現在還要去找姚文她們算賬!”
她心裏有一團火,從接到王率的視頻后就燒着,越燒越烈,一點也沒熄滅的跡象。小元說等惡氣發作姚文她們自然會吃苦頭,她不要等!她要親手讓她們吃苦頭,讓她們明明白白知道是她紀雲在揍她們這群混蛋畜生!
紀雲三兩下爬上圍牆,正要向下跳,突然感到背後似有人窺視,回頭一看,小混混們橫七豎八趴在地上,幾個髒兮兮的膠袋被風吹得在窄巷裏滾動,發出輕微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