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封印很難嗎?
高昂又歡喜的叫聲,從小女孩粉嫩的小嘴中輕快的發出,顯得那樣的不真實。
胡青臣因為過於清瘦,而顯得異常突出的眼睛,因為這聲稱呼,震驚得越睜越大。
舅舅?什麼舅舅?
下方,小女孩還抱着他的大腿,但驚恐的少年卻已經畏懼起來。
胡青臣快速的後退!
因為他突如其來的離開,藍藍一下沒抱住,踉蹌一下,才好不容易站穩。
少年退到離小女孩四五步遠的地方,他蒼白的皮膚近乎透明,聲音顫抖:“你……你認錯人了……”
說完,他埋着頭就走。
這個小女孩認錯人了,她對他突然示好,突然跑過來抱他,是因為她把他認成了她的舅舅。
但他不是這個小女孩的舅舅,他根本不認識她,他只是一個孤兒,一個必須靠着參加《致命訓練場》,獲得最後的獎金,才能艱難完成學業的孤兒。
他不想跟任何人接觸,他也不想任何人看到他,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他不該多管閑事的,為什麼聽到聲音要往這邊走,他應該更早就離開的。
少年的腳步非常快,快得彷彿後面有異獸在追似的。
而藍藍的反應也很快,她噠噠噠的追過去,嚷嚷着說:“舅舅,舅舅你等的藍藍,藍藍沒有認錯人,你是藍藍的舅舅呀,藍藍看過舅舅的照片,在媽媽的房間裏!”
雅雅媽媽的房間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但是藍藍可以進去,藍藍有時候在雅雅媽媽家裏過夜的時候,就會和雅雅媽媽睡一個床,舅舅的照片就擺在床頭柜上,那張照片里,不止有雅雅媽媽和舅舅,還有雅雅媽媽的爸爸和媽媽,一共是四個人。
藍藍因為經常看那張照片,她早就記住舅舅的長相了。
雖然現在的舅舅跟照片上的舅舅比起來,年紀大了一些,也更瘦了一些,但是五官是沒有變的呀。
藍藍要追不上了,舅舅跑的太快了,藍藍着急:“舅舅,你等等藍藍,藍藍不是壞孩子,雅雅媽媽明明說過,舅舅如果見到藍藍,會很喜歡藍藍的呀!”
前方少年快走的步伐,這時突然停了下來。
他略微有些駝背的身體猛地轉了過來,少年蒼白凹陷的臉上,此時寫滿了不可置信:“雅……雅?”
胡青雅?
他姐姐胡青雅?
藍藍看舅舅終於停下了,她也停了下來,小女孩撐着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呼呼,對呀,雅雅媽媽呀,舅舅的照片,藍藍就是在雅雅媽媽那裏看到的呀,藍藍沒有認錯人的,舅舅就是藍藍的舅舅!”
胡青臣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懵,叔叔嬸嬸不是說,姐姐……早就死了嗎?
胡青臣與姐姐胡青雅年齡差的有些多,姐姐比他大足足一百零一歲,父母和姐姐相繼出事時,胡青臣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孩,突遭橫禍,家逢巨變,然後,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嬸嬸接管公司,他就被送進了星際孤兒院……
胡青臣死死的注視着眼前的小女孩,他懷疑這個小女孩在騙他,可是,她圖什麼呢?她騙他能有什麼好處呢?
胡青臣不敢放任自己去幻想……姐姐真的沒有死嗎?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胡青臣的腦子一瞬間很混亂,就在這時,他的大腿又被抱住了。
他低下頭,就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望着他傻笑:“嘿嘿,抓到舅舅了。”
胡青臣登時覺得很窘迫,他眼神閃爍了兩下,有些不自在的問:“你的媽媽,是長什麼樣子的……”
他聲音裏帶着遲疑,又帶這些莫名的期待,他指了指自己右眼睛眼角的位置:“她這裏,是不是有一顆……”
“紅痣!”藍藍興沖沖的搶答!
雅雅媽媽的右邊眼睛有一顆小痣,是紅色的,超級漂亮!
胡青臣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
是姐姐,真的是姐姐!
姐姐沒有死!
姐姐真都沒有死!
胡青臣趕緊蹲下身來,他兩手握住小女孩兩邊的肩膀,呼吸急促又顫抖:“你媽媽,你媽媽現在在哪兒?她,她……”
話沒有說完,本就敏感自卑的少年,已經紅了眼眶,他的眼淚不間斷的掉了下來,整張臉變得狼狽不堪。
藍藍一下被嚇到了,舅舅怎麼哭了?
是受傷了嗎?
藍藍開始上下打量舅舅的身體,很快,她發現舅舅的手背上有一塊紅色的傷口,小女孩忙捧起舅舅的手,對着那個傷口小口小口的吹氣:“舅舅不疼,舅舅不哭,藍藍給舅舅吹吹,痛痛就會飛走了!”
胡青臣的手很粗,手上有很多繭,還有很多常年練武所帶來的老傷,他想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覺得那手太丑了,可小女孩卻那麼鄭重其事的捧着他。
胡青臣想到小時候,因為被測驗出s級戰鬥力,父親嚴厲的教導他練武時,每次受了傷,姐姐也是這樣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給他吹氣上藥。
胡青臣再也忍不住,他一把環住小女孩,把她緊緊的壓進自己懷裏,失聲痛哭。
姐姐沒有死,姐姐結婚了,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現在叫他舅舅!
他不是孤兒,他還有親人!
驚喜,興奮,滿足,又害怕的情緒,在少年封閉的內心深處不斷交織,胡青臣無暇去想太多,他宛如一個驚惶不安的幼童,緊張的抱着懷中失而復得的珍寶,彷彿只要抱得夠緊,就不會再失去!
藍藍已經被嚇蒙了,有,有這麼疼嗎?那個傷口看起來也不大啊……
藍藍趕緊繼續伸手拍拍舅舅的後背,嘴裏繼續哄着:“藍藍給舅舅找葯,等到舅舅傷口癒合了就不會疼了,藍藍可會上藥了,藍藍一定能把舅舅的手治好的!”
胡青臣……哭的更大聲了!
外甥女真的好好啊!
【???剛來,我現在滿腦袋問號,這是啥情況啊?】
【回前面,這個人是藍藍的舅舅,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家裏好像關係不怎麼樣,舅舅都不知道自己姐姐生了個女兒……】
【關係不好會哭得這麼傷心嗎?不過我真的看不懂……】
【如果是藍藍的舅舅的話?那這個就是……暴神的前小舅子?】
【反正不管怎麼說,藍藍在訓練場見到自己的親人,這也算是好事吧,這下暴神應該會放心一點了,寶貝女兒誤入訓練場,暴神嚇得都往訓練場撥通訊了,現在女兒跟她舅舅在一起,起碼身邊有個長輩在。】
胡青臣抱着外甥女哭了一會兒,又怕嚇到小孩,只得很快的收拾好情緒,將小女孩放開。
胡青臣的聲音還有些止不住的發抖:“你叫藍藍?你,你是怎麼進到訓練場裏面的?難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胡青臣就激動得心如鼓跳,難道是他參加比賽,被姐姐和外甥女看到了,然後她們就來找他了?難道姐姐也在訓練場裏?
無暇去考慮防衛嚴密的致命訓練場,怎麼可能讓人隨便進入,胡青臣只滿懷希望的東張西望,企圖能找到自己姐姐的身影。
“不是的,藍藍不知道舅舅在這裏,藍藍是陪小狗狗找媽媽,才走到這裏的。”藍藍實事求是的解釋道。
小狗狗?找媽媽?
胡青臣沒太聽懂。
藍藍就細細的解釋了一遍。
胡青臣聽完更不懂了,為什麼一條狗能在致命訓練場裏來去自如?訓練場的防衛不是地獄等級的嗎?
小女孩這時看舅舅也不哭了,她抓住舅舅的衣袖,小手輕輕搖晃着:“那個……舅舅,你可不可以幫藍藍一個忙?”
胡青臣一愣,立刻點頭:“好,你說,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五分鐘后,胡青臣把頭破血流,暈死過去的雷克,拖到了一塊平地上,他皺眉不解:“你是說,你要我照顧他?”
藍藍探了探滿臉是血的壞叔叔的鼻息,確定壞叔叔沒有死,只是睡著了,藍藍鬆了一口氣,這才說:“是的,麻煩舅舅幫藍藍照看一下這個叔叔,藍藍現在有點事情要去辦,等辦完了事,藍藍再回來和舅舅一起想辦法讓這個叔叔醒來。”
藍藍本來的目的地就是去封印異化病源體,但是在路上看到那個被雷劈的叔叔,她就過來打聲招呼,結果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藍藍雖然很害怕這個叔叔,因為這個叔叔剛剛要打她,但是藍藍又怕山上過一會兒又掉石頭下來,所以她還是想把這個叔叔搬到安全一點的地方,藍藍自己搬不動,幸虧遇到了舅舅,就請舅舅幫忙了。
“藍藍現在要走了,舅舅,藍藍很快就回來!”這裏已經離異化病源體那個山頭不遠了,藍藍覺得自己要是麻利點,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回來!
胡青臣連連點頭:“嗯嗯,你快去,別耽誤了!”
雖然不知道外甥女要辦什麼事,但是,他有外甥女了!他有姐姐了!她們說什麼他都聽!
小女孩很快就離開了,胡青臣看了看左右,最後就在雷克的旁邊坐了下來。
又過了十分鐘,胡青臣正在整理自己的物資包,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悶哼。
扭頭去看,是雷克醒了。
是的,胡青臣是認識雷克的,他為了參加這屆《致命訓練場》,特地去看了上屆比賽的視頻,上屆比賽就有這個雷克,他害過很多人。
雷克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他覺得自己渾身痛極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摸到一手血,雷克一怔,暈倒之前的記憶,瞬間全部回籠!
“那個死丫頭!”
嘴裏罵了一聲,雷克又看向自己身邊,正一臉緊張的盯着他的乾瘦少年,雷克的目光落到了少年懷中的物資包上,他眼珠子轉了一圈:“是你救了我?”
胡青臣低下眼睛沒說話。
雷克笑了笑:“兄弟,夠義氣,我叫雷克,你叫什麼?我看咱們這麼有緣,要不後面我們倆就組隊吧,你放心,我可是老選手了,上屆我就……”
“砰!”
雷克自吹自擂的推銷還沒說完,胡青臣直接一板磚,砸到雷克的腦門上。
剛剛醒來的雷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眼皮一翻,又暈了過去。
【噗!!!!我他媽一口水噴了出來!舅舅人狠話不多啊!我爽了我爽了!】
【該!雷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舅舅肯定是知道這姓雷的不安好心,所以先下手為強!】
【我覺得舅舅應該是聽到雷克罵藍藍“死丫頭”,所以生氣了!我都生氣了!】
手裏的石頭染上了鮮血,胡青臣將石頭放到一邊,拿了塊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藍藍說,她回來后,她會和我一起想辦法讓你醒來……所以,我們沒想到辦法前,你還不能醒。”
樸實無華的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給對方一板磚后,胡青臣又低下頭,繼續老實巴交的整理自己的物資包。
一秒鐘后,彈幕。
【艹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懂想辦法的!】
【雷克今年本命年是吧哈哈哈!】
——
藍藍並不知道那個壞叔叔已經醒了的事情,她還在緊趕慢趕的往礦山那邊跑。
等到抵達目的地時,小女孩聳了聳鼻尖,小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晚上,今天的氣味濃度,竟然已經比昨天晚上要高這麼多了……
藍藍不敢再耽誤,她判斷了一下方位,隨即噠噠噠的跑到東南方的山崖底下,先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植被情況,然後,蹲下開始刨土。
將一些小花小草,連根成片的從土地里挖出來,再搬到距離山崖較近的地方,把它們重新種植下去。
過程有些枯燥,但因為心裏一直計算着移植的數量,所以藍藍挖得十分得心應手。
小女孩忙得小手小臉髒兮兮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旁邊某棵大樹繁茂旺盛的樹冠中,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正側躺在那裏。
時殊一身黑色防護服,凌冽的身形幾乎與樹影融為一體。
他頭上還罩着那隻兜帽,涼薄的眉眼被額前落下的碎發遮擋。
又是這個小女孩。
時殊兩手環胸,他靜靜的注視着下方女孩忙忙碌碌的身影,鋒利的眉頭,慢慢蹙緊。
過了一會兒,眼看小女孩移植了不少花草,終於,她停了下來,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小女孩拍了拍手上的土,背着她的小背包,又朝崖底的西南方走去。
【藍藍這是在幹什麼?】
【不是說封印什麼病源嗎?怎麼不封印了,跑到這兒來種花了?】
【是在種花嗎,我還以為是她止血草用完了,在采止血草呢,話說她到底想做什麼啊?】
彈幕不明所以的時候,中央會議大廳的各大軍官們,同樣是一頭霧水。
葉元帥看向身邊的副將:“還沒打通?”
副將無奈極了:“暴神那邊估計是把光腦都關了……”
葉元帥:“……”
葉元帥面色難看,他停頓了一下,下令:“通知主辦方,補發內部連線,讓太子去問她,她想做什麼。”
副將很快照辦了。
三分鐘后,時殊瞥向自己又開始震動的光腦,抿了抿唇,再次點開屏幕。
一行簡短的指令一閃而過。
“嘖。”太子殿下吐了口氣,他坐起身來,單手按着一旁的粗大樹榦,下一秒,手臂發力,足下用力一踩,他翻身而起。
少年凜冽的身姿,如飛馳的驚鳥,從幾道樹影間一晃而過,不一會兒,他平靜的落地,站在了西南山下,某個忙忙碌碌的小女孩身後。
“呀!”藍藍聽到背後有聲音,扭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從天而降的大哥哥。
大哥哥有點眼熟,藍藍仔細辨認了一下,瞬間驚喜:“是你呀,壁虎哥哥!”
【噗哈哈哈哈!壁虎哥哥是什麼鬼稱呼!】
【可憐啊,太子殿下含淚痛失真名!】
【叫你拽,叫你狂,叫你昨天不告訴藍藍你叫什麼,以後你就叫壁虎哥哥吧!哼!】
黑衣少年顯然沒想到小女孩會稱呼叫自己,他神色不虞,眉頭越擰越緊。
只是,想到光腦上的軍方傳令,少年終究耐着性子,問出聲來:“在做什麼?”
“啊?哦,這個呀?”小女孩捧起手上還沾着土的小花:“藍藍在封印異化病源體呀,已經封印到第一個缺口了哦。”
時殊眸色微沉,別人或許不清楚異化病源體是什麼,但作為一國太子,他知道。
暗黑物質,影響物種變異,爆炸后,會造成大面積空氣污染。
時殊瞥着小女孩手上,那平平無奇的小野花,他抿了抿唇:“怎麼封?”
“哦,很簡單的啦。”藍藍也沒有隱瞞,小姑娘一邊繼續移植花草,一邊順口解釋。
“異化病源核的形成,是依賴於礦石,礦石是由地殼下方的岩漿融化,冷卻,壓力之後所形成,而既然礦石來源於地下岩漿,那麼地下岩漿里又包含了什麼其他的東西,才會在裏面又長出異化病源核呢?爸爸說,那是一種超壞超壞的壞物質,叫做暗黑物質。”
時殊眉梢一挑。
藍藍繼續說:“留於宇宙之中的零星的,散落的暗黑物質,它們隨着岩漿,變成了礦石的一部分,它們在礦石的溫養中,安靜的自我膨脹,當膨脹到一個不容忽視的量級的時候,異化病源核就形成了。”
“所以,如果要封印異化病源核,那麼核心的目的,就是摧毀礦石,阻斷異化病源核繼續生長,那麼礦石要怎麼摧毀?植物覆蓋法,和水源阻隔法,都是可以成功的。”
“植物根系茂密,當植物的根筋扎入了礦石下方的地脈后,地脈中還未流入礦石的暗黑物質,就會被植物率先吸收,簡單來說,就是植物闖到礦石家裏去,搶了礦石的飯,礦石沒有飯吃,一直餓肚子,自然就沒法再長個子,就實現了封印的目的。”
藍藍將手上的小花埋好了,然後繼續說:“藍藍現在做的,就是植物覆蓋法,而水源阻隔法就比較複雜了,要在山體附近挖地下水,藍藍沒有工具,肯定是挖不了的。”
【她在說什麼?】
【不知道……】
【那我們要不要去星網上查查?什麼礦石啊,什麼岩漿啊,什麼覆蓋法啊什麼的……】
【?為什麼要為難自己?】
彈幕稀里糊塗,時殊倒是聽得明白,只是,這些頭頭是道的分析,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小孩能輕易說出來的。
中央會議廳的軍官們倒是能夠接受,他們以為,昨天暴神和藍藍說了半天悄悄話,說的大概就是這些,所以現在藍藍估計只是複述一遍而已。
“植物剛剛被移植過去,根筋要扎進土壤深處,至少需要幾年時間。”這是少年這兩天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他不是質疑這兩個方法的可行性,只是質疑,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能讓植物去搶到礦石的飯?
藍藍眨巴眨巴眼睛,她摸摸小野花俏麗的花瓣,嘟噥:“它們長得很快的。”
是的,當然長得很快。
同樣在看直播的厲桀,輕輕一笑。
畢竟,過了藍藍的手,想長得不快都不行。
“能有多快?”黑衣少年顯然對小女孩含糊的回答,不太滿意。
藍藍想了想,做了個特別誇張的動作:“超快超快。”
少年沉着臉不再說話。
小女孩繼續低頭忙碌。
過了一會兒,少年捲起袖子,彎下腰幫忙。
如果要證實小女孩的話是否真實,他不妨親手試試。
“咦,壁虎哥哥,你要幫藍藍嗎?”藍藍看着少年白皙的手指挖開了一點泥土,她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掛滿笑意。
時殊沒有做聲,只低頭做事。
藍藍覺得壁虎哥哥雖然嚴肅了一點,不愛笑,但是人還是蠻好的嘛。
小女孩把手上的小綠草塞到壁虎哥哥手中,友善的對大哥哥說:“那藍藍就麻煩大哥哥啦,大哥哥可以幫藍藍把這顆小草,栽到那邊那個石縫的位置去嗎?”
時殊捧着綠草的手指動了動,他神色冷冽,但到底還是一言不發的起身,打算去前面的石縫。
可就在這時……
少年突然腳步一頓。
他垂眼,墨眸緊緊注視着自己手上這株鮮嫩水潤的草葉,片刻之後,少年帶着薄繭的指腹,碰了碰草葉尖上那淺薄的植物紋路。
喉頭滾動一下,時殊有些緊繃的出聲:“它是……3s級草本?”
“什麼?”藍藍沒聽清,她又挖了一些花草,把花草都塞到壁虎哥哥手中后,她又蹲下來繼續挖土。
時殊安靜的看着自己手上,突然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一大堆3s級草本。
整個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