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原女主(三)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無法扼止,畢竟前世聽別人提起喬冉時,林曉蘭也忍不住萬分嫉妒。
在未出嫁時她是林家最受寵的閨女,全村姑娘都羨慕的存在。而喬冉呢,小小年紀就頂着個克親喪門星的名聲,也不怎麼受歡迎,到了歲數,就連十里八鄉的媒婆都不會登門。
誰能想她眼光那麼好,一挑就挑中了後來前途地位都非同凡響的城裏知青顧建明。
林曉蘭前世過得蹉跎凄慘,但她只認為是自己瞎了眼,選錯了人。若是能給機會讓她嫁給顧建明,那她也可以像喬冉那樣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
這心理簡單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我上我也行。
隨後林曉蘭開始向家人有意無意的打聽情況,終於得知前兩天村子就來了一批知青,而其中就有那位家庭背景不凡的顧建明。
但與前世似乎不同的是,顧建明是和別人一起住在了狹小的知青點,而不是借住在喬冉外公家的老房子裏。
喬冉倒是大方將老房子借了出去,不過卻是給了新來的幾位女知青。
林曉蘭沒有去想着其中的緣由,反而慶幸這樣一來就少了顧建明和喬冉最初的相處機會。
前世不就是因為借住的緣故,喬冉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與顧知青好上了么。
林曉蘭只當這是老天爺對她的偏愛,不然怎麼讓她重來一世呢。而現在的改變,更是說明連上天都支持她拿下顧建明這樣的良配。
……
顧建明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但他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委實苦不堪言,簡直超出他的想像。
過去當慣了天之驕子,一下子要忍受起鄉下的艱苦生活,白日裏要頂着日頭在田地里辛苦勞作賺工分,好不容易累了一天回到知青點,吃的是乾巴巴的紅薯飯。
晚上也睡不好,同伴知青們多是天南海北過來的,生活習性本就不一樣,加上水土不服,這也就造成了被迫整夜要聽其他人打呼嚕,還有蚊蟲叮咬。
青田村本就地處南方,加上春季潮濕,蚊蟲更是數不勝數。
沒幾天工夫,顧建明原本還俊朗帥氣的面容,就憔悴了不少。
這點不光是他受不了,其他知青也是頭疼。
這不中午的時候,一位同樣來自首都,名叫宋倫的知青來找他,主動提議道:“聽周知青她們說,借住那戶人家的房主喬同志會做一些草藥,可以驅蟲的,效果很好。不如我們大家一起湊錢去買一些。”
聽他這麼一說,也讓顧建明想起了那位看起來冷冷淡淡拒絕他借住的姑娘,好像是叫喬冉。
不過這事他沒有同人提起,其他知青也就不知情。
至於驅蟲草藥這事,還得說起那幾位女知青在喬冉家住下后,難免也初次經歷鄉下這麼多的蚊蟲,害怕得不行。
蕭函知道后就拿了一些草藥給她們,並且說道,“春日裏蚊蟲多,睡覺前可以用這些草藥熏一熏屋子,就不容易被叮咬了。”
老房子畢竟太久沒住人,平時都是放雜物的,也更容易招蟲子。原身倒是沒這些煩惱,許是經常服用靈泉的緣故,平日裏都是身強體健,蚊蟲不侵的。
不過自然界中,萬物相生相剋。越是這種蚊蟲多的鄉村,周圍山裡就天然生長着一些草藥,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採摘一些,而原身的外公本就是個赤腳大夫,留下的筆記里也寫了不少。
原身沒怎麼上心,而蕭函曾經經歷的某幾世里就當過醫者,對這些信手拈來。
根據原身外公的筆記,還有自己的醫術經驗,就順手炮製了一些驅蟲的草藥,幫那些借住女知青,也只是順便的事。
而知青點那邊怎麼知道的,還是因為宋倫和另一位姓蔡的女知青在來的火車上就看對了眼,那位女知青自己免受蚊蟲之苦,又心疼他,就說了這事。
*
宋倫和顧建明來的時候,蕭函正在做些小東西,比如炮製藥材的用具,還有上山打獵佈置陷阱的東西。哪怕她可以靠着原身留下的家底坐吃山空,但也不能讓外人發現么。
包括在那些女知青住進來之前,蕭函也將大部分東西放入地窖或是空間裏,就算那些知青只是住在隔壁,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做出家徒四壁,一窮二白的的樣子。
金手指並不是什麼足夠強大的倚仗,更不可能與龐大的國家機器做對抗。
蕭函也只是進一步適應現狀生活,隱藏自己的突出與眾不同,換而言之先苟着吧。
見到有知青來找,說是想購置一些驅蟲的草藥。
蕭函也就指了指院子裏角落裏的一堆新採摘的草葉子,“你們照這個,進山裡隨便摘就是了,不是什麼稀罕物。”
宋倫面色一苦,對於從小在城裏長大的知青們來說,辨別這些草葉子和普通的雜草有什麼區別,屬實有些為難了。蔡娜她們不是說這喬同志挺好相處的么。
“喬同志,不能再商量商量么。當然了我們也願意用糧食或者工分來換。”
畢竟現在還嚴禁投機倒把呢。
宋倫之所以這樣說,還是因為有問其他人家,比如那位住在親戚家的女知青,發現喬冉給的草藥效果更好一些。
似乎足足有五六種植物混雜在一起,不光是夜裏有用,白天地里勞作時也有效果,可避開田地里的螞蟥之類的蟲子。
若是讓長期勞作習慣的村裡人來說,只會笑話這壓根算不了什麼,更不可能還特地去弄什麼驅蟲的葯,多麻煩啊顯得多精貴似的。
但對初來乍到的知青們來說,簡直就是救命了,驅蟲的葯再貴也貴不到哪去,哪怕省下十天半個月的糧食也是值得的,何況買了還能一起用。
顧建明雖然對宋倫之前說的效果半信半疑,還本身也是深受其苦,沒道理放棄,於是又溫聲道:“或者喬同志你有什麼需要的,我們可以拿來換。”
一是一,二是二。
蕭函雖然對顧建明無感,不過這話卻沒錯,她雖然不缺吃喝,但是這些知青們身上未必沒有她需要的的東西。
見狀宋知青又再次表示了他們打算長期購置一些。平日裏光是勞作已經很辛苦了,更沒有什麼空閑時間去采草藥。而且對方貌似還懂點醫術,在村子提前結個人緣也好。
蕭函想了想也行,最後應了下來。
宋倫本來還想以知青們一起買為由讓對方姑娘便宜些的,但就算帶上他們中氣質長相最好的顧建明,貌似也沒有半點優待。
並不知道顧建明第一天就碰了硬釘子的他,在回去路上還開起了玩笑,“看來顧知青這臉也不是無往不利啊。”
往日裏多少村裏的小姑娘盯着他瞧紅了臉的,連女知青們一個兩個在路上對顧建明的態度都分外不同些。
顧建明也沒想到對方完全不搭理他,這一次兩次的冷淡,也讓他心裏微妙的產生挫敗感。
過去無論是在大院裏,還是在學校,他都習慣了其他人愛慕注視的眼光,沒想到就在這山旮旯里,人家一個小姑娘態度冷淡不說,他還討不到半分好處。
顧建明不禁搖了搖頭,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宋倫那話剛落音沒幾分鐘,就在路口拐彎處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林曉蘭。她眼睛彷彿含着一汪水,更是緊緊地盯着顧建明,似是含情帶羞地問道,“你就是顧知青嗎?”
……
林家父母疼愛女兒,擔心她落水留下什麼病根子,連家裏什麼重活輕活都不讓她碰。
奈何林曉蘭重生后的心早就飛到了那位有遠大前途,長得又玉樹臨風的顧知青身上,根本顧不上養身體,就急着好好打扮一番,又打聽了一番顧知青的行蹤,這才趕過來。
見顧知青是從喬冉家的方向過來的,林曉蘭下意識心裏一緊。
難道即便沒有借住的事,他們還有別的緣分嗎?
緊張擔憂之餘,林曉蘭仍然在心裏安慰自己,沒關係的,現在他們也才剛認識,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一想到這,林曉蘭看向顧建明的目光越發灼熱了。
顧建明莫名有種自己是塊肥肉,被人虎視眈眈急於想要吞下的感覺。
除了一開始的羞澀搭訕后,林曉蘭的態度越發直白,還向顧建明說道:“顧知青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儘管來找我。”
這聽得顧建明和宋倫都愣了愣,這姑娘的話放在這年代已經是很大膽出格的了。
然而多了一世經歷的林曉蘭又不是什麼青澀小姑娘,扭扭捏捏的,再說了前世喬冉不就對顧知青很好么,哪怕結婚後結婚後都不用下地勞作賺工分,還可以專心備考,跟養着個小白臉似的。
那時候多少人私下在嘲笑喬冉,現在看明明就是個金龜婿。
而喬冉能做到的,她也絕對能做到。
最後還是因為到了知青點,林曉蘭才不依不舍地離開了,連對顧建明的稱呼都由顧知青變成了一聲聲的顧大哥。
旁邊被忽視許久的宋倫沖顧建明擠眉弄眼,打趣他道:“你可真是會招桃花,這才幾天工夫就有村裏的姑娘對你芳心暗許了。”
“別胡說,傳出去影響名聲就不好了。”
顧建明蹙了蹙眉頭,卻也沒說是人家村裡姑娘的名聲,還是他自己的名聲。
他不明所以的同時也是苦澀,自己雖然下鄉當了知青,但那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從來沒想過在這裏娶妻生子,他不可能在這裏待太久的。
顧建明面上溫和帶笑,心底卻無比冷靜又堅定地想道。
*
製作這些知青們所需要的驅蟲草藥,對於蕭函來說花費不了什麼工夫,而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想從知青們手中得到的不是什麼糧食或工分,而是一些書。
她需要了解這個時代信息,而這些城裏來的知青便是最好的渠道。
這樣的要求讓宋倫這些知青們有些意外驚訝,而但他們來時的確身邊多多少少還帶了些書籍課本。原以為下鄉后可以不忘學習,或是聊以慰藉。
但料不到光是每天都是各種繁重的農活勞作足以佔據他們的所有時間,也顧不上看這些了,多是放在行李里的。
而對方一個在村子裏長大的小姑娘,卻主動提出想要看書學習,這忍不住讓人產生些許荒謬反差感。
不過想再多,他們也沒有拒絕,誰讓喬冉還附帶送了一些治療發燒感冒的草藥呢,這更增加了知青們對她的好感,相比起來他們也算佔了便宜。
這事村裡人也知道了,頂多嘀咕一聲這城裏人果然精貴,至於喬家丫頭會製藥這個事實,也很快被接受了。
畢竟想一想,人家外公還曾是這十里八鄉最有名的赤腳大夫呢。
殊不知,蕭函正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潛移默化地改變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論學識,在這個時代她或許是不缺的,但也需要一些方式表現出來。
追根溯源,這具身體因為無父無母的緣故自小就沒怎麼上過學,前身能當上村裡記賬的會計,說是天生擅長數字,但還是冒險了些。
蕭函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打下補丁,順便為之後要做的事情鋪墊。
在這個年代,如果不是想過歸園田居的日子,那麼有必要對以後的人生做出規劃。前面那位無所謂了,接下的路還得蕭函自己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