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作為一個后妃，胡姬懂得當綠茶，也懂得如何討好男人。她平時算是很得寵了，加上她不是那些公子、公主的生母，她自己也沒有一兒半女，她壓根就沒有多學習如何討好小孩子。
胡姬和胡亥之間，是姨母和外甥的關係，天生就擁有利益關係。胡亥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要跟胡姬多靠近，胡姬也知道要多哄着胡亥一點，兩個人相互靠近，尖銳的矛盾就少。
這一會兒，胡姬聽到小楚然的話十分震驚，難怪胡亥剛剛噗通一聲就跪下去。
“公主說笑了。”胡姬臉上的表情都要僵了，她原本是想幫着胡亥說幾句好話，根本就沒有想過偷家，頂多就是想讓自己的外甥登基為帝。
如果胡亥沒有成為皇帝，也不知道他們以後的下場會如何。他們得罪的公子可不燒，就不用說那些公主。
等到那個時候，其他人一定羅靜下手。
“好笑嗎？”小楚然挑眉，“你笑啊。”
胡姬根本就笑不出來，如果她真的笑，秦始皇也不可能當那些話都是笑話。
“笑不是這樣的。”小楚然朝着胡姬笑，“像這樣，翹起唇角，還能露出小酒窩。”
“陛下……”胡姬不想繼續跟小楚然說話，作為一個大人想要反駁小孩子，小孩子還能無理取鬧，“胡亥是在您身邊長大的，您也教導過他，他哪裏能有那些心思。”
“那是他不想當皇帝咯。”小楚然道，“是你們要逼着他去當皇帝？你們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秦始皇任由小楚然發揮，他正在看彈幕。
武則天：幹得漂亮！
乾隆：長大以後，一定也很漂亮。
宣統帝：渣渣龍，大豬蹄子！
乾隆：你說什麼？
宣統帝：後世女子對您的敬稱。
乾隆：你到底是哪個朝代的？
宣統帝：我是一個有身份證的公民。
……
秦始皇就喜歡看着他們互踩，相互嘲諷，相互揭短，這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只不過什麼渣渣龍、大豬蹄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詞，還好不是說他。
“陛下。”胡姬有些幽怨，陛下怎麼還不看向他。
秦始皇看了一會兒彈幕之後，他瞥了一眼胡姬。他對胡姬沒有很深的感情，一個事業型的帝王，有了兒女，寵幸不寵幸女人，寵幸誰，都顯得不是很重要。
“父王。”小楚然道，“她在跟你撒嬌，要你懲罰我呢。”
“……”胡姬無語，小公主能不能不要隨便加話。就算她有這個意思，可她沒有說出口，小公主就閉上嘴巴吧。
胡姬都不敢瞪小楚然一眼，就怕瞪了小楚然一眼之後，陛下就要瞪她了。
“多大的人了……”小楚然嘀咕，“父王，我都沒有總是跟你撒嬌呢。”
最後，胡姬只能氣呼呼地離開。
胡姬曾經以為秦始皇非常寵着她，她在後宮也算是頭幾份。小楚然來了之後，胡姬只覺得自己的地位直線下降。
過不了幾天，後宮的那些女人就要覺得她失寵了。
胡姬得寵的時候，不把別人放在眼裏，那是常有的事情。她受不住別人把她不放在眼裏，她出嫁之前就已經受過很多苦，成為秦始皇的女人後，她就不允許別人再欺負她。
偏偏是一個三歲大的小女孩說那些話，如果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胡姬或許還能直接上前撕爛小楚然的嘴，再跟皇帝告狀，非得讓皇帝處罰小楚然不可。
胡姬都走了，胡亥自然也沒有久待，兩個人灰溜溜地離開。
趙高挺失望的，胡姬顯然不是小楚然的對手。也對，一個大人直接面對一個小孩子，難免是要吃虧，那就得看他們私底下有什麼動作。不能明着來，那就只能暗着來。
“你跟他們是不是一夥的，是不是想跟他們一起害我？”小楚然沒有忘記趙高。
“公主，奴才哪裏敢呢。”趙高連忙道。
“口是心非的傢伙！”小楚然輕哼一聲。
“……”趙高又看向秦始皇，思索了一會兒，“公主跟着陛下，就不用過像以前那樣擔心受怕的日子，沒有人敢欺負您。”
趙高的意思就是小楚然以前吃過很多苦，所以她才變得尖刺多，才喜歡說傷人的話。趙高不希望秦始皇把小公主的話當真，怕自己也會被小公主坑害了。
“我又沒有被害妄想症。”小楚然道，“天天都覺得你們要害死我，那太累了。”
“你的嘴巴倒是很能說。”秦始皇輕笑。
“那是因為父王沒有插嘴，讓我把話說完。”小楚然道，“要是你捂着我的嘴巴，就不能把話說完啦。”
秦始皇當然不能隨便捂着女兒的嘴巴，這個小女兒太能折騰。
有一次，大半夜的，小楚然的飢餓值掉到了10以下，系統滴滴滴，不斷提醒秦始皇。
好不容易睡着的秦始皇就只能爬起來，趕緊讓人做吃的，還得去找小楚然，讓她吃兩口。
當時，秦始皇就特別無語，餓了，就說啊，那些下人是死人嗎？一個個都不看看小主子今天到底吃了多少東西？
小孩子真的太容易餓了！
秦始皇還懷疑小楚然就是故意半夜餓肚子不找吃的，可是小楚然應該不知道系統的存在……他就只能少惹女兒不開心，不能讓她作。
“可是這樣……父王，別人要說你是啞巴，一點都不陛下了。”小楚然對手指。
秦始皇深呼吸一口氣，不論他怎麼做，小女兒都有話說。
“朕應該怎麼做？”秦始皇問。
“把他們扔進冷宮去！”小楚然道。
“冷宮？”秦始皇皺眉，“那是什麼地方？”
“……”小楚然沉默了一會兒，“關他們小黑屋，讓他們待在住的地方不能出來，抄書！”
“浪費紙！”秦始皇回答，天下還有無數的學子等着紙張做的書籍，哪裏能讓胡姬和胡亥隨便浪費紙張。
胡姬和胡亥回去之後，胡姬轉頭看向胡亥，她示意下人去宮殿外盯着。
“說，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胡姬問，“你怎麼又跟小公主吵上了？”
原先，胡姬以為秦始皇是要利用小楚然，皇帝應當是表面上順着小公主，那麼皇帝就不可能太過傷他們。可這一次，皇帝直接說胡亥不能當皇帝，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那些宮人轉頭就會把話傳開，就會有更多的朝臣知道這一點。
胡亥登基為帝的希望算是徹底絕了！
胡姬還想着胡亥登基為後，設法讓胡亥立她為太后。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曾經的盤算都落空了。
後宮其他的女子，還有那些公子、公主，他們知道胡亥不能登基為帝，他們又會怎麼說？
一個註定不能當皇帝的公子，哪個大臣願意跟他多往來啊。
當年，呂不韋跟嬴異人走近，也是想着要把嬴異人推向秦王的位子，這才是奇貨可居。
胡姬沒有生養兒女，也沒有養其他的小公子，胡亥沒希望了，就等於胡姬手裏沒有其他可用的棋子。她現在想要去養別的女人生的兒子，也難。
那些年歲大一些的公子，他們早已經有了記憶，不可能再多跟胡姬走近。若是胡姬還得寵，那些公子或許會靠近胡姬一點。
可惜不是……
胡姬養着胡亥，有親外甥，她就沒有想着養別的公子，就是要給外甥全心全意的關愛。
“糊塗啊！”胡姬伸手戳着胡亥的腦袋。
“不是你們說讓我過去，表面上關心關心這個妹妹嗎？”胡亥表示自己都是按照這些人說的話去做。
“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腦子？”胡姬問，“情況不對，你就不知道走嗎？”
“我哪裏知道這些？”胡亥道，“我一過去，她就斜眼看我，就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那你就讓她啪啪啪說那麼多？”胡姬道。
“不想啊，也沒辦法。”胡亥腦中浮現秦始皇冷眼看他的目光，最近一段時間，他才感覺到秦始皇能有多冰冷。
胡亥被嚇到了！
他不敢多說話，然後，就只能聽着小楚然說。
“父王都沒有多說。”胡亥嘀咕。
“知道嗎？你這一輩子算是毀了！”胡姬道，“以後，就算所有的公子都沒了，你登基了，他們也是說你害死了那些公子！”
胡姬越想越氣，她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結果現在什麼都沒了。
“不當皇帝就不當皇帝，又不是……”
胡姬真想一巴掌扇過去，胡亥是不是真的傻。
“住口！”胡姬道，“陛下的公子那麼多，沒有你，還有其他人。”
“姨母，你是要扶持其他人嗎？”胡亥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姬，“我才是你的親外甥啊。”
但凡有選擇的機會，胡姬都不想放棄自己的外甥。胡亥不行，那他們就得再拉攏一個能被他們控制的公子，就怕他們很難把人控制住，反而成為別人手裏的棋子。
城裏的書館已經開始賣紙張製作的書本，書本的價格不是特別貴，那是秦始皇讓相關部門控制的結果。得讓更多人讀書，才能打斷那些勛貴對知識的壟斷。
“你一個屠夫還買書做什麼？”當有人看見屠夫去買書本的時候就開口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