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神色不變,雜誌這一頁就停在這兒。
陳靜坐直身子,順順凌亂的劉海,陸臣那邊笑着問道:“在鄰市出差?”
陳靜清醒很多,但聲音仍帶着幾分軟和,睡醒后的軟和,顯得格外好聽,她說:“是的,不知陸先生找我有何事。”
陸臣聽着她的聲音,覺得是一種享受,他輕笑,“沒事就不能找你啊,陳秘書不要這麼公事公辦,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啊。”
跟股東做朋友?
陳靜想想都覺得驚悚,何況還是那麼年輕的股東,她微微一笑,“陸先生有話直說。”
“明晚我生日,一起過來幫我過生日吧,跟你那位閨蜜一起來,我已經邀約她了。”陸臣笑着說道。
原來是生日。
陳靜安靜幾秒,道:“好,我到時看看,陸先生。”
陸臣倒是很想叫她別一直喊陸先生,不過知道她此時肯定改不了,於是就算了,他笑問:“你老闆在嗎?剛才打他電話,沒接,你把你電話給他吧,我跟他說兩句。”
陳靜一聽,應了聲好。
正想起身去看看傅臨遠忙完沒,舉着手機一轉頭便看到沙發上坐着的男人,他長腿交疊,手臂搭在扶手上,腿上搭着本雜誌,領帶松垮,領口微敞,帶着幾分矜貴。
陳靜心跳快了些,遞過手機,“傅總,陸先生找你。”
傅臨遠撩起眼眸看向她。
狹長的眼眸黑如墨。
看得人心慌。
陳靜正在猶豫着要不要把手機收回來,傅臨遠朝她伸手。
陳靜往前傾,把手機放在他掌心,傅臨遠接過去,修長的指尖按了擴音器,他嗓音低沉,“什麼事。”
陸臣在那頭笑道;“我喊了聞斂,明晚聚聚。”
傅臨遠另一隻手隨手翻着雜誌,“明晚再說。”
陸臣嘖一聲。
“你可一定要來啊,你特么不來,算什麼兄弟,再說,你不來,你秘書能來嗎...”
傅臨遠神色不變。
陳靜則有幾分尷尬,怎麼說得好像她必須去一樣,她湊過去,張嘴想說,傅臨遠指尖卻往紅色按鍵一按。
嘟嘟嘟——
電話掛斷。
他撩起眼眸。
陳靜正往前湊,動作一頓,她有幾分呆愣地看着他眼眸。傅臨遠看她幾秒,才將手機遞給她,陳靜回神,伸手去接。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想去?”
陳靜拿到手機了,她刷地抬眼,神色認真地道,“不是,工作為重。”
“不過,傅總,是不是得給陸先生準備生日禮物?”當傅臨遠秘書以來,陳靜聯繫過不少品牌,幫他買過不少禮物。
傅臨遠合上雜誌,隨手扔在一旁。他往後靠,看着她,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陳靜又是一愣。
她怎麼會知道。
她猶豫了幾秒,想起陸臣那些花里胡哨的領帶,她想了想,道:“傅總,不如給陸先生準備一條領帶吧?”
傅臨遠眼眸微眯。
領帶。
他安靜地看她幾秒,最後道,“什麼都不用替他準備。”
說完,他站起身,嗓音低沉,“收拾下,回京市。”
陳靜愣幾秒,隨即應道,“好的。”
不用準備還好呢。
她轉過身子,搭在肩膀上的外套終於搭不住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陳靜立即轉身,竟是件外套。
什麼時候披上的?她彎腰去撿,卻看到袖子邊的金絲線以及領后的品牌logo,這是傅臨遠的外套。
陳靜微愣。
她拎起來,下意識地看向前方的高大身影,他手機響起正接起來,手插在褲袋裏,肩寬窄腰,後背寬闊。
陳靜看他背影幾秒,收回視線,把外套順好搭在手臂上,隨後拿起桌上的筆等東西,塞進包里,背上,跟出去。
此時夕陽落下,於從把車開來。
傅臨遠站在台階上,低頭點煙,點燃后,他指尖夾煙,拉開車門,彎腰坐進去。
陳靜快步上前,拉開副駕駛門也坐進去。
懷裏的外套帶着淡淡的煙草味,觸感柔軟,暖和。
陳靜抱着一會兒,看着前方的路況。
從內視鏡,能看到他一手指尖夾煙搭在車窗上,一手握着手機,垂眸在翻郵件,陳靜看他專註,便沒開口打擾。
傅臨遠回京市,得回傅家吃飯。
車子抵達一棟別墅前,傅臨遠咬着煙推開門,準備下去。陳靜急忙轉過身,喊道:“傅總。”
傅臨遠微頓,他偏頭看來。
陳靜溫柔一笑,把外套遞給他,“外套。”
傅臨遠垂眸看眼她白皙掌心遞來的黑色外套,他伸手拿過,神色淡淡:“資料拿回公司后,就回去休息。”
“好的。”陳靜點頭。
傅臨遠長腿一邁,下了車。
車門關上。
陳靜轉身坐正,於從調下導航,道:“傅總讓我帶你去吃飯,吃完飯再回公司。”
“嗯。”
這時,前方停下一輛黑色SUV,一個俊帥的男人從車裏下來,黑T跟牛仔褲,指尖夾着煙往別墅門口走去,隔着老遠喊了一聲哥。
陳靜在車裏聽不到對方喊了什麼,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眼熟,彷彿見過。
於從也看到那個男人,他啟動車子,說道:“顧家的少爺顧呈,也是顧瓊小姐的堂弟。”
原來是顧瓊小姐的弟弟。
陳靜嗯了一聲。
於從把車開出別墅區,道:“顧家是大世家,傅總家則書香世家,兩家關係一直很好,傅總很照顧顧瓊小姐的家人。”
陳靜聽着,又嗯了一聲。
窗外夜景疾馳而過,五彩斑斕的夜晚,璀璨的高樓大廈。陳靜看着天邊不太顯眼的星星,問了一句。
“顧瓊小姐出國多少年了?”
於從道:“五年。”
“哦。”
五年的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等待起來,也需要點兒耐心。
於從帶陳靜去吃酸菜魚,他無意中發現的一家,味道確實極好,吃魚少說話,陳靜就安靜地吃魚。
吃完魚於從送她回公司。
馮志今天出差在外,他發了一封郵件給陳靜,裏面是視源公司發來的合同,陳靜打印出來放到傅臨遠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頂樓沒人,就她一個,傅臨遠的辦公室阿姨也打掃乾淨了,不過阿姨不能動他任何桌面上的東西,包括衣架上的衣服,這些就都陳靜平時整理。她把咖啡機清洗下,擦拭乾凈,一轉眼就看到白天買的七葉蓮。
她看了幾秒。
七葉蓮確實好看,翠綠也適合辦公環境,放紅玫瑰是艷俗了。
她忙完,離開辦公室,輕輕帶上門。
她桌上的玫瑰花有幾個女生上來已經拿走了,但還是很多,陳靜猶豫幾秒,決定全部帶走,她把它們從水裏拿出來,擦拭下,包裝好,攬在懷裏抱着回住所。
門一開。
蔣禾在她家,她歪在沙發上看平板,見到她回來,懷裏抱着玫瑰花,笑起來,“喲,今天的收穫?”
陳靜換好鞋,取出一個空置的花瓶,把玫瑰花放進去。
她問蔣禾,“你今天去拿了嗎?”
蔣禾還刷着平板,道:“拿了,拿了十朵放我辦公桌上,很漂亮,看着心情都好了。”
陳靜微微一笑,她擦擦手回了沙發坐下。
蔣禾挪開平板,看她一眼,“公司都在傳陸總今天送你玫瑰花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秘密要透露。”
陳靜推開她踢着自己的腳,端起水杯喝水,道:“別亂說,他是順路買的花,說是從一個小女孩手裏買的。”
蔣禾想了下。
覺得這確實像陸臣會做的。
她也就沒再想那麼多,她坐起身,湊近陳靜,說道:“你要不要順便挑一條裙子,明晚參加陸總的生日會。”
陳靜看一眼屏幕,這是公司附近一家女裝專賣店,裏面可以租借一些輕奢品牌。陳靜看了幾眼道:“明晚再說,說不定我要加班。”
蔣禾嘖嘖一聲,“怎麼可能需要加班,明晚不少人受到邀約,你加班他們都不陪你呢。”
陳靜哦了一聲。
她伸個懶腰,“那我洗澡去了。”
“去吧去吧。”
洗完澡出來,陳靜擦拭頭髮,蔣禾已經回她的公寓,夜也深了。陳靜倒在床上發獃準備入睡,這時手機響起,她拿起來一看,竟是黃沫發微信過來。
她點開。
黃沫(威遠投資部經理):陳秘書,這麼晚打擾了,我想問你個問題。
陳靜:黃經理,請問。
黃沫(威遠投資部經理):你老闆除了公司,平時還有什麼愛好,或者他喜歡什麼東西,能告訴我嗎?
又是這個問題。
陳靜編輯打算再次拒絕。
黃沫又發來。
黃沫(威遠投資部經理):陳秘書,不怕你看笑話,我很喜歡傅臨遠,我今天說錯話了,他很不悅,我想彌補。
陳靜編輯的指尖一頓。
黃沫是投資圈出了名的美女,在威遠更是特別得他們董事長的看重,長相明媚,性格向來有些高傲。
很少有人能讓她低頭。
她上次問粉鑽的事情,那姿態顯然囂張,今日卻如此低微,真誠。陳靜微嘆言口氣,她繼續編輯。
陳靜:黃經理,非常抱歉,我是個秘書,得有職業素養,老闆的喜好愛好沒有經過他同意是絕對不能往外透的,要不,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這條信息發出去后。
黃沫就沒再回了。
她也是病急亂投醫。
陳靜放下手機,靜看着天花板,許久許久才進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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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陳靜起得早,自己做了早餐,蔣禾過來蹭一頓早餐,隨後送陳靜上班,在這晨早的車流中,蔣禾讓陳靜開。
陳靜烏龜式地開到公司。
抵達時比平時晚一些,大廈全是拿着卡刷着進門的,陳靜上了樓,傅臨遠已經來了,新來的那位特助姓劉,正在他辦公室站着,傅臨遠指尖理着袖口,正在跟他談話。
陳靜快步走向辦公桌,放下包。
電梯門打開,馮志跟幾個高管走出來,看樣子是要開會,他們跟陳靜打了招呼就往會議室走去。
陳靜桌子上又放了幾份文件。
陳靜拿起來翻看。
傅臨遠帶着那名特助走出來,特助在他身側有些緊張地說著話,兩個人經過陳靜的辦公桌,傅臨遠眼眸掃到她桌上的空瓶。
他眉梢微挑。
“花呢?”
陳靜抬起眼,她今日戴了美瞳,眼眸很漂亮,她對上他狹長的眼眸,道:“傅總,昨晚拿回家了。”
傅臨遠眼眸眯起。
看她幾秒。
隨後收回視線,朝會議室走去。劉特助加快腳步跟上,伸手推開門,傅臨遠指尖輕抵了下眉心,神色冷漠,走了進去。
會議還有一會兒開始。
陳靜放下文件,進茶水間,泡了一杯黑咖啡,端着進了會議室,放在他的手邊。她今日打了點兒香水,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襯衫袖口沒扣,半挽着,露出白皙的手腕以及小巧的女士手錶。
傅臨遠靠着椅背。
修長的手指搭上咖啡杯,輕輕摩/擦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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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源公司答應讓出控制權,傅恆集團得往視源投下十個億,來對抗外資的惡意收購。所以這一整天,大家都很忙。
傅臨遠的辦公室,馮志進進出出好幾回。
陳靜也忙,劉特助很多事情還需要她幫忙,下午三點多,陳靜還在對傅臨遠的行程表,一抬眼。
傅臨遠手臂搭着外套,走出辦公室,他指尖夾着煙往電梯走去。陳靜手機響起滴滴兩聲,她低頭拿起來。
傅臨遠:有事電話。
陳靜:好的,傅總。
隨後,男人就進了電梯,陳靜收回視線,繼續手頭的工作。誰知到了四點,蔣禾跟喬惜就上來捉她。
陳靜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不少人都去準備給陸臣過生日去了。
“走啦,我們的陳秘書。”
陳靜就這樣被蔣禾等人半拽着下樓,並去了那家店,喬惜跟蔣禾都提前訂了一條裙子,陳靜沒提前訂,她們兩個人幫她參謀,最後選了一條紅色的緊身裙,一字肩,以及腰部露一點,露個半月型的形狀。
陳靜皮膚白,紅色很稱她。
三個女人穿好衣服,面對面站着,笑着欣賞對方。
“真美啊!”
陳靜拉拉裙子,無奈,她美瞳戴了一天,晚上不想戴,於是取下來,她少許近視,平時工作肯定得戴,生活中可以不用。
三個人上了蔣禾的車。
陸臣還給陳靜發微信,問她出發沒,要不要派車去接。
陳靜回他不必,同事一起。
陸臣滿意了,有了蔣禾跟喬惜,還怕她不來么。
車子出發時,夜色降臨,整個城市籠罩在霓虹燈下,陸臣包了一個很大的清吧,裝點成生日宴會。
燈光偏暗。
但音樂不吵,特別柔和。
陳靜跟蔣禾喬惜三個人踩着高跟鞋走進去,喬惜哇了一聲,“好多氣球。”
冷色調的氣球很現代化。
接着三個人就在人群中看到傅恆的幾位同事,立即走過去,聚在一起,舞台上有民謠歌手在唱歌。
聲音柔情好聽。
而在角落那邊的深色系沙發里,傅臨遠把外套搭在扶手上坐下,揉揉眉心,陸臣拎起酒杯往他杯中倒酒。
傅臨遠低頭點煙,嗓音低沉:“聞斂呢?”
陸臣拿起手機看一眼道:“說不一定能過來。”
傅臨遠輕嗤一聲。
他端起酒喝了一口。陸臣倒不在意,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扭過身子看着那邊進來的三個人。
陳靜那一抹紅色挺惹眼,她就站在人群中,腿很長,很直,很白,她因別人說的話笑彎了眉眼。
傅臨遠一口酒入喉嚨,冰涼,他撩起眼眸,順着陸臣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那一抹紅色身影。他指尖把玩着煙,往嘴裏放去。
這時,穿着白色襯衫跟黑色百褶裙的少女從身後伸手,捂住傅臨遠的眼睛,她俏生生地歪頭:“猜猜我是誰。”
傅臨遠沒應,他把煙放進嘴裏,無視那雙白嫩的手。
下頜線分明,側臉冷峻。
小女生撇了下嘴,看向陸臣。
陸臣哈哈大笑,他說:“小妹妹別玩這種遊戲,他膩。”
嗖一下。
女生把手收回去,嘟着嘴繞過沙發坐到傅臨遠身側,傅臨遠撩起眼眸看陸臣,陸臣聳肩,他說:“你說巧不巧,我看中的那幅畫就是她畫的,小女生很有靈性,她得知我今晚生日,說要過來給我捧場呢。”
傅臨遠收回視線,端起一旁的酒往杯里倒。
他就是這樣,總是一副不理人可是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吸引人,這才吸引了一堆女人為他瘋狂。
女生笑眯眯地挪過一個空酒杯,示意傅臨遠也給她倒上。
傅臨遠偏頭看她一眼。
昏暗光線下,他斜斜咬着煙,一眼就讓女生心跳加快,她甜甜地笑道:“倒呀。”
傅臨遠嗓音低冷。
“成年沒。”
“當然了,我都大四了。”
大四。
傅臨遠握着酒瓶的手一頓。
下一秒,他往女生的杯里倒酒,倒完了放下酒瓶,他端起來喝。陸臣站起身,往舞台那邊走去,也是往陳靜所在的方向走去。
傅臨遠抿着酒,喉嚨滑動。
神色隱在昏暗光線里,看不出情緒。
只有下頜線冷硬,他舔了下唇角的酒液。
那頭,陳靜被塞了兩杯酒,都喝下了,蔣禾跟喬惜都只給陳靜倒一種酒,混酒不好。陸臣走近陳靜,笑着喊道:“陳秘書。”
陳靜端着酒抬起眼眸,卻不經意地看到那邊角落的那個沙發里,傅臨遠端着酒杯喝着酒,身側還坐着那名女學生,陳靜想起來那個女生叫唐萌,她頓了頓,看了幾秒,他領口微敞,露出修長的脖頸。
他撐着膝蓋,睨了眼身側的女生。
陳靜收回視線,對上陸臣的笑眼,她舉着酒杯,“陸先生,祝你生日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陸臣笑得燦爛,高興得很,“謝謝陳秘書。”
他端酒跟陳靜碰杯,笑看着她喝下去,她喝酒的樣子也很美,眼眸垂下,唇色紅艷,美不勝收。
蔣禾其他人也湊上來,祝陸臣生日快樂。
陸臣笑着不經意站到陳靜的身側,跟她一邊聊天一邊接受其他人的祝福,偶爾也相互調侃,台上的歌手輕柔地唱着歌,有人跟着跳起了舞,陸臣本想邀請陳靜也跳一支,但無奈據說來了些前女友。
他立即起身去處理。
他走後,馮志幾個人湊過來,往陳靜杯里倒酒,陳靜也沒注意,跟對方就喝起來,誰知道對方喝的是烈酒。
陳靜嗆了一下。
沒一會兒,她就有些暈乎乎的,她抬手蹭了下額頭,覺得暈。
而且處處的燈光閃來閃去讓她難受,於是她扶着沙發扶手往後面走去,那是一條通往休息室以及洗手間的走廊。
黑色的瓷磚顯得格外冷寂,頭頂的燈卻是紅色以及橘色的,陳靜靠着牆,深呼吸,天吶太暈了。
身側的女生一杯就倒,傅臨遠輕掃一眼,招來一名女服務員把女生扶好,看着她。他起身,輕扯領口,轉身走出沙發,手插褲袋裏,往休息室那邊走去,打算去透透氣。
長長的黑磚走廊安靜得很,傅臨遠拿出一根煙放在唇邊點燃,啪一聲,眉眼融在火光處,他咬着煙,一手插在褲袋裏。
這時,黑暗中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傅臨遠停下腳步,偏頭看去。
便看到了她。
陳靜靠着牆壁,手抬起來擋着光,細白的肩膀露着,精細的鎖骨也露着,她醉了。傅臨遠看她幾秒,抬手握住她那隻擋着臉的手腕,陳靜也跟着抬眼,她醉得暈乎乎地只覺得眼前的男人。
好似很多年前在她生命里出現過。
她眼睛裏全是醉后的霧氣,她靜靜地看着他好久好久。
煙霧撩起。
模糊她的眼睛,傅臨遠狹長的眼眸看着她好一會兒,“陳靜?”
陳靜聲音很軟,“嗯?”
傅臨遠取下煙,夾在指尖。
陳靜那隻握着他手腕的手緩緩往上,緊抓着男人青筋冒起的手臂,並且輕輕地一拽,傅臨遠眉梢微挑。
悸動再顯。
他往她跟前走了一步,抬手把猩紅的煙摁滅在黑磚上,隨後握住她的下巴抬起來。
陳靜挑眼看他,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樣子。
傅臨遠低頭直接堵住她的紅唇,醉中的陳靜唔了一聲,她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男人逼近她。
頭埋下去,吻得她下巴微仰,脖頸融在黑暗中,細緻白皙。
陳靜迷迷糊糊。
嘴唇被他撬開,舌尖被他壓制。
她指尖下意識地掐着他的手臂肌肉。
身子一軟,往下滑,傅臨遠單手扣住她的腰把人帶起來,長腿抵着她的腿,按着她在牆壁上,吻得更深。
陳靜那隻手掙扎幾許,攀上他的脖頸。
男人低着頭。
與她一起融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