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番外3
姜扶光跟他講道理:“天子大婚是國禮,大宴群臣,以彰君臣同喜,普天同慶,禮不可廢。”
婚姻代表了傳承和責任,尋常人家成親,也要宴請賓客,以顯人倫之重,家中體面,皇家亦是如此。
姬如玄滿臉拒絕。
姜扶光也懶得廢話了,把眼兒一瞪:“你去不去?”
她瘦大了眼睛,眼兒大而水靈,瞪他的時候,滿眼都是他,姬如玄愣是不敢造次。
他滿臉沮喪:“我去,我去總行了吧,不過我去了,北芪當歸紅棗花膠要吃完,梨也要吃完,你身子虛,要多吃點東西,多補充一點體力,等會還要洞房呢……”
怪不得一回到兩儀殿,就一直哄她吃東西,愣是不願意走,原來擱這兒等着呢。
姬如玄依依不捨地走了。
姜扶光心頭一松,嘉禮總算有驚無險,順利完成了。
雖然姬如玄鬧了不少妖,着實令她狠狠捏了一把汗,但禮數上沒什麼大的錯漏,昏禮還是很圓滿的。
姜扶光不禁想到,行同牢禮時,姬如玄被烤餅子噎得食不下咽,抻直了脖子,白眼直翻的模樣,當時可把她看愣了,愣是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嘉禮之前,就有禮部的官員,專門為他們講解嘉禮的一應禮數,讓他們提前熟悉嘉禮的一應流程,他表現的一直很好,她是真沒想到這傢伙根本就不經事,輪到頭了,全程咧着嘴,笑得像個大傻子,腦子成了擺設。
姜扶光忍不住彎了嘴角笑。
這個傻瓜!
每次一緊張,腦子就成了漿糊,小動作就特別多。
姜扶光吃完了秋白梨,凈了手,一看時辰,已經到亥時初(21點),折騰了一整天,她實在累得慌,想着宴會沒那麼早結束,便靠在榻上閉眼歇一歇神,沒一會兒,就有些睜不開眼了。
姬如玄也着實沒有耐心,陪着一幫大老爺們兒吃吃喝喝,勉強在太極殿待了大半個時辰,捱到亥時六刻(22:30),這酒才剛喝開,就借口身子乏了,退席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一句:“今天是朕的大喜之日,普天同慶,你們繼續喝啊,不醉不歸,美酒管夠!”
文武百官一臉無語。
見過着急了入洞房的,沒見過客還沒宴完,就直接把客人撂下了,自己跑回去洞房的。
黃景州咳了一聲,趕緊為陛下找補,以免陛下在新婚之夜,落了一個急色的名聲,可就貽笑大方了。
“長公主身子骨弱,今兒折騰了一整天,許是累着了,想必陛下是不放心長公主。”
京里早有傳言,陛下當年在南朝做質子時,就對長公主暗自傾心,如今是得償所願。
陛下擔心長公主,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急色啥的,沒人往這上面想,陛下從安京登基之後,連個母蚊子都不讓近身,這樣的人,你說他急色?!
姬如玄回到兩儀殿時,姜扶光已經睡著了。
燭光將新房,映得滿室通紅,她平躺在榻上,燭光在她臉上,籠了一層薄薄綺麗,更襯得她蘼顏膩理,艷色照人。
他忍不住走近,目光近乎貪婪地看着她。
許是他目光太過灼人,姜扶光睡得也不深,她輕顫了顫眼睫,睜開雙眼,眼前一片迷朦朧。
姬如玄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唇:“夫人,我們該行合床禮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一片水潤,眼前的人變得清晰,不覺就彎了唇兒,嗓音有些嬌懶:“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姬如玄彎着唇笑:“是洞房的時辰。”
姜扶光眼兒一瞪,睡了大半個時辰,精神是好了許多,卻渾身軟綿綿的不想動。
“阿琰。”他輕喚。
姜扶光懶懶地應了聲。
他又湊近了些,鼻尖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渾濁的呼吸伴着灼灼的溫度,與她氣息交纏在一起。
“阿琰,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嗓音嘶啞,目光晶亮,眼底含着濕意,“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姜扶光親了一下他的唇:“好!”
姬如玄彎腰將她抱起,大步走到床榻前。
夫妻倆並肩坐在榻上。
喜娘喜氣洋洋地進了屋,一邊唱念着吉祥話,一邊將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棗子,落花生等物,灑到了床帷上。
姜扶光透過朦朧霞紗,看到身邊的人,直挺挺地抻直了腰背,端着肩膀,緊繃著身子,雙眼直愣着,看着前方的龍鳳燭,兩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喜娘笑盈盈地托着玉如意上前:“新郎可以掀新娘子蓋頭了。”
姬如玄一下緊張起來,捏了捏掌心的汗漬,掌心不動聲色地在腿上蹭了蹭,這才抬手,拿起如玉意,轉向姜扶光,一下屏住了呼吸。
姜扶光心想,掀蓋頭不需要這麼大力氣,眼前朦朧的光影,陡然一清,四目相對,他眼中映着跳躍着燭火,透着火熱的光。
喜娘笑盈盈地宣佈,合床禮成。
內侍和宮女進屋為帝後去冠除服,姜扶光渾身一輕,連氣都喘順了,吃用了一些東西,就去偏房梳洗。
她身上乏得厲害,忍不住多泡了泡,等她梳洗完畢,回到新房,子時已經過了兩刻(23:30)。
新房裏的侍人持燈,如魚貫耳般退出新房,房中只剩下姜扶光和姬如玄兩人。
滿室燭光,烤得屋裏溫度火熱,空氣里浮動着香燭燃燒散發的香熏,濃郁的松露香,甜膩中透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暖味,光是聞着,就不禁叫人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姜扶光突然覺得渾身躁熱,呼吸有些不暢,她目光迷朦,看着姬如玄向她走了過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侵略,她下意識後退一步,緊接着腰間一緊,身體被他抱起來。
他的體溫比屋裏的溫度還要燙人,姜扶光被他燙得渾身顫慄,嬌小的身子曲蜷在懷裏,一步一步走向了,滿目灼紅的婚床。
姬如玄輕柔地將她放到榻間。
她纏着姬如玄的脖頸,深陷在柔軟的雲床上,聽到他一邊吻着她的發,一邊啞聲道:“夫人,我們該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