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爭面

第44章 爭面

沈烈還是不信,“水果晒乾肯定不好吃。”

寧棠道,“那有些水果晒乾了就是比新鮮的好吃。”

“比方說?”沈烈問。

寧棠想了想,“桂圓啊,桂圓就是龍眼晒乾,你說桂圓是不是比龍眼好吃,對了,還有柿餅,我覺得掛了霜的柿餅就比新鮮的柿子吃起來更有滋味。”

沈烈沒法反駁了,“那你就搗鼓去吧,要是搗鼓壞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寧棠切了一聲,“小瞧人了不是。”

她不搭理沈烈,跟三個小孩商量,要曬什麼水果乾。

這時間應季的水果有冬菠蘿、香蕉還有一些成熟的比較晚的芒果,這三樣都能晒成水果乾。

說干就干,這段時間寧棠就帶着三小隻研究怎麼曬果乾,一直研究到了十二月底,才琢磨出個所以然。

香蕉干好曬,成熟的黃香蕉切成拇指厚的香蕉片,然後整齊地排列在簸箕上,放在院子裏晒乾。

冬菠蘿就更簡單了,菠蘿生吃的口感本來就不大好,容易刺嘴巴,晒成菠蘿乾以後,既保留了菠蘿原本的清甜滋味,味道也沒有那麼刺了。

最後的芒果是最難的,秋冬季的芒果本來就沒有夏季的甜,剩下來的芒果大多個頭不大,而且口感青澀,不然也不會在大娃這一群孩子的圍剿下留到最後。

個頭不大倒是好解決,不大的個頭用來曬芒果乾正好。

可青澀的口感就難處理了,要寧棠帶口感青澀的芒果乾回去給寧為國和孫愛菊,她也拿不出手。

不過這難不倒寧棠,很快她便有了主意。

家裏現在一個月能領五兩糖票,寧棠領二兩,三個小孩一人一兩。

沈烈職級高,工齡也長,他一個月能領半斤糖票,一個人頂寧棠他們三個。

算下來沈家一個月就有一斤糖票,平時炒菜用不了多少糖,家裏的糖票攢了不少,足足攢了五斤。

寧棠就跟三個小孩商量,用糖票換一些糖出來腌芒果乾。

大娃他們欣然同意,用糖腌的芒果乾他們也能吃,何樂而不為呢。

一月初,水果乾就都大功告成了。

寧棠把曬好的香蕉干、菠蘿乾和芒果乾都收好,放在透明的玻璃罐子裏,整整齊齊地排在桌上,看着就喜人。

三小隻看着水果乾,饞得直流哈喇子。

寧棠一樣倒一點到盤子裏,“你們試試。”

大娃捏了一塊菠蘿乾吃進嘴裏,咬了兩下,瞪大了眼睛,“哇,好好吃啊!”

“好吃吧。”寧棠也吃了一塊菠蘿乾。

晒乾的菠蘿吃起來果然沒有生菠蘿那種刺嘴巴的感覺,只余菠蘿的清甜,味道好極了。

三娃抓了兩塊香蕉干,兩個腮幫子吃得鼓鼓的。

香蕉晒乾之後又香又脆,就是有點費腮幫子,給三娃一塊,他能吃上半天。

沈烈看他們吃得香,裝作不經意間經過,悄悄順了一塊芒果乾。

這一嘗,發現不得了,入口酸甜,果肉清爽彈牙,跟生芒果和辣椒鹽蘸的芒果相比,又是另一種風味。

沈烈忍不住路過一次又一次,順走一塊又一塊。

大娃一臉懵逼,“爸,你走來走去幹嘛。”

沈烈一噎,“我吃飽了,散散步不行嗎。”

大娃無語,“行行行。”

寧棠樂了,“沈團長,別裝模作樣了,要吃就大大方方地過來吃。”

沈烈厚着臉皮坐下,手裏捏着一塊菠蘿乾,“嘿,還別說,真讓你搗鼓出來了,這些水果乾味道不賴啊。”

“現在知道好吃了。”寧棠道。

她跟三個小的說,“知道你

們爸這叫什麼行為嗎?”

三小隻齊齊搖了搖頭。

寧棠大笑,“這個啊,叫做真香。”

正說著話,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自行車的叮鈴聲。

寧棠和沈烈對視一眼,沈烈出去拿信。

信拿回來,沈烈展開,一目十行,“是岳父岳母的回信。”

“廢話。”寧棠道。

除了寧為國和孫愛菊,還有誰會寄信給他們。

“信上說的什麼?”

“就說知道我們今年回去過年,他們很開心,讓我們人來了就行,不用買這買那的。”沈烈道。

寧棠點點頭,這話像是老兩口會說的。

沈烈瞥寧棠一眼,支支吾吾。

寧棠眼瞼一跳,“還有什麼,你一併說了,該不會是我爸還是我媽生病了吧?”

她皺緊眉頭,“肯定是我爸,他愛抽煙,也不知道是不是肺出了毛病,真是的,我走之前都讓媽好好管管他了。”

沈烈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啊。”他搖搖頭,“都不是。”

“那是什麼?只要不是生病就行。”寧棠道,“你有什麼就放心說,支支吾吾的幹啥。”

她都這麼說了,沈烈一五一十地道,“岳母問你,是不是和寧雪鬧彆扭了。”

這一年來,寧棠頻頻往家裏送信,信上說的都是她在海浪島過得不錯,說她跟沈烈還有三個小孩的趣事,還有海浪島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

但關於寧雪的事,一句沒提。

按理來說,是嫁到同一個海島的親堂姐妹,相互之間肯定是要來往一下的,畢竟有血緣關係在。

寧雪雖然沒有寧棠寄信寄特產這麼頻,但一年兩三封信還是有的,信上也一樣沒提寧棠,只說她自己過得很好,蘇俊彥對她很好,雙胞胎又聰明又聽話。

寄回山崗村的信,寧為國寧為黨兩兄弟,外加孫愛菊和周銀兩妯娌肯定是會一起看的。

兩堂姐妹,誰都不提誰,可不奇怪?

所以孫愛菊信上問了這麼一句,實屬正常。

“算是吧。”寧棠道,“你說我該怎麼回?”

沈烈嗤了一聲,“能怎麼回,要是我,我就把寧雪使得那些小伎倆,都跟岳父岳母告狀。”

寧棠翻了個白眼,“多大人了,還玩告狀那一套。”

“那就不回了,反正我跟寧雪處得不好的事,他們都知道,我兩從小就不對頭。”寧棠道。

沈烈說,“本來就不該回,你倆是堂姐妹,又不是親姐妹,再說了,哪怕是親姐妹,也沒有天天沾一起的。”

寧棠點點頭,“那你就回封平安信就行了。”

與此同時,寧雪也收到了周銀寄來的信。

跟寧為國和孫愛菊寄來的信相比,周銀寄信的口吻,明顯沒有那麼客氣。

周銀壓根就不關注寧雪有沒有跟寧棠鬧彆扭,她知道兩人從小就不對付,也看不上寧棠,巴不得寧雪欺負寧棠呢。

她寄來的,是一封質問信。

一個多月前,寧棠寄回去的信,信上說,她要跟沈烈和三個孩子回去山崗村過年,還是沈烈特意請了年假,主動要求回去的。

可把孫愛菊樂開了花,也讓周銀憋了一肚子氣。

同樣是女婿,憑啥沈烈能請年假陪寧棠回去過年,而蘇俊彥就不行?

蘇俊彥可是後勤部的,請假比沈烈這個現役團長可方便多了。

周銀等了一個多月,都沒等到寧雪寄信回去,說蘇俊彥也請年假陪她回去過年。

所以,這質問信就來了。

蘇俊彥看寧雪在看信,而且臉色不大好看,他咳嗽一聲,問,“信上寫的什麼。”

雪強扯出一個笑,“哦,沒說什麼,我媽就問我們過得咋樣。”

蘇俊彥點點頭,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寧雪轉了轉眼珠,“哎,你說,我們今年在哪過年啊。”

蘇俊彥很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在說啥呢,那肯定是在島上過年啊。”

“哦……”寧雪咬了咬牙,“其實,我媽信上還說了,今年寧棠和沈烈要帶他們家三個小孩回山崗村過年。”

蘇俊彥驚訝道,“不可能吧,你知道山崗村離海浪島多遠嗎,來回十四天的路程。”

寧雪道,“是真的,所以我們今年要不要也帶着光宗耀祖回家過年,我爸媽他們還沒見過光宗耀祖呢。”

她低聲道,“雖然路程是遠了一點,但寧棠和沈烈都能回去,為什麼我們不能。”

蘇俊彥皺眉,“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來回都要坐火車,現在拐子又多,你放心咱家光宗耀祖出門嗎?”

寧雪張嘴反駁道,“那寧棠和沈烈不也是帶着三個小孩,我們家孩子還比他們的少一個呢,而且年紀也沒他們家的小,照看起來比他們家方便多了。”

蘇俊彥還是覺得不妥,撇撇嘴,“那為什麼是回你家,不是回我家,我家在江省,比山崗村所在的祁省可近多了,按你這麼說,我爸媽也好幾年沒見着孫子了。”

寧雪聽完這話,心裏發涼,但還是決定再抗爭一下。

跟蘇俊彥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她對蘇俊彥的性子不說摸了個透,也摸准了個七八分,故意激他道,“你再考慮考慮唄,這回沈烈可是特地請了年假陪寧棠回去的。”

她一邊用餘光打量蘇俊彥的臉色,一邊徐徐道,“到時候他兩回村了,別人會說,你這個女婿比不上沈烈疼老婆,人家都能陪着老婆回村,你就不能。”

蘇俊彥聽完,臉色瞬間變了,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比不上沈烈了,當即道,“不就回村過年嗎,我陪你去。”

寧雪頓時笑靨如花,覺得她把蘇俊彥死死拿捏住了,“哎,這就對了嘛,我都嫁過來一年多了,按理來說,也該回門了。”

蘇俊彥雖然應了寧雪,但心裏還是有幾分不爽。

從來沒聽說過,過年回女方家,不回男方家的。

要不是為了爭這個面,他都不想去山崗村。

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什麼好的。

他心裏不爽,面上就帶出了點,嘴上也不饒人,“我就陪你回這一年啊,以後過年要麼在海浪島過,要麼去江省我爸媽家過。”

寧雪彎了彎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今年蘇俊彥能陪她回山崗村過年,不落面就行了。

想完,她心裏又發寒。

蘇俊彥陪她回家過年的初衷,不是體諒她一年多沒見家裏人了,而是為了跟沈烈爭面子。

怎能不讓人心寒?

蘇俊彥沒注意寧雪的臉色,猶自道,“你要知道,我跟沈烈不一樣,他沒父沒母,所以可以陪寧棠回家過年,我不一樣,我父母雙全,又是家裏的獨子,我兩個姐姐生的都是女兒,光宗耀祖就是家裏的長子嫡孫,能陪你回去過一次年,都算你祖墳冒青光了。”

寧雪面無表情地聽着蘇俊彥的碎碎念,心裏頭一回對她選擇了蘇俊彥感到後悔。

定好了今年春節回山崗村過年的事,一月初到一月底這段時間,寧棠的心情都是十分輕鬆愉快的。

但這份好心情,在得知寧雪和蘇俊彥也要跟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消失殆盡。

寧棠是咋知道的呢。

消息是沈烈帶回來的,蘇俊彥跟寧雪商量好今年也回山崗村過年後,就迫不及待地去部隊找了沈烈,跟他說,不對,應該是炫耀了這個消息。

他的意思很明顯,沈烈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這疼老婆的名聲,總不能只讓沈烈一個人領了吧?

事已至此,兩人也只好帶着大娃二妞和三娃收拾行李,準備回村過年的事了。

這次回山崗村,除去來回的路程,真正在村裡待的時間一周不到,所以只需要帶一套常服就行了。

一套常服,加身上穿的那套,總共兩套,完全夠穿。

再就是帶寧棠曬好的水果乾,以及跟菜市場漁民買的魚乾,輕裝上陣。

畢竟來回要坐十四天的火車,在火車上待的時間,比在山崗村待的時間還要長,東西帶多了除了佔地方,一點用處都沒有。

寧棠問沈烈,“你打算帶哪兩套衣服?”

沈烈想了想,“就帶一身便服還有一身我們的訓練服就行了。”

訓練服不打眼,也耐臟,平時穿正好。

沈烈帶的東西定了,寧棠就開始收拾三個小孩的行李了。

沈烈看了一眼,發現寧棠給他們三收的衣服里有往年不穿的舊衣服,奇了,“怎麼拿的舊衣服啊。”

寧棠給三小隻也做了不少衣服,雖然沒什麼花紋圖案,樣式也不洋氣,但至少是沒補丁的新衣服,可她現在給三小隻收的,是他們往年的舊衣服。

不僅帶着補丁,因為在樟木櫃裏放久了,衣服都有些漚黃了。

寧棠道,“你看清楚,一套是舊的,一套是新的。”

沈烈點點頭,“那也是帶了舊的,幹啥要帶舊衣服去,要給其他人看到了,還以為咱們過得不咋地,多磕磣啊。”

寧棠道,“傻不傻,咱們這一路去,來回要坐十四天的火車,又是春運,火車上人多,小偷和拐子也多,給他們三打扮的差一點,不起眼,能躲不少壞人。”

小偷專找富戶,拐子專找漂亮小孩。

到時候讓三小隻把好衣服穿裏面,舊衣服套外面,既不打眼,到了山崗村,再把舊衣服一脫,也不顯得磕磣。

再說了,山崗村可比海浪島冷多了,一路北上,氣溫只會越來越低,穿兩套在身上,還能禦寒。

沈烈仔細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他琢磨了一下,“哎,你說我要不要也尋摸兩件舊衣服出來穿穿,免得招小偷。”

寧棠:“拉倒吧,就你,壯得跟牛一樣,我要是小偷我也不敢偷你,別錢沒偷到,先給打骨折了。”

沈烈撇撇嘴,小聲嘟囔,“什麼叫壯得跟牛一樣,我這身材老好了好吧。”

他確實沒說大話,寬肩窄腰,緊實的肌肉,腹肌人魚線,樣樣都有,全是訓練出來的。

只不過平時隱藏在厚厚的訓練服底下,沒人發現罷了。

一月三十號,正式啟程,準備從海浪島出發去山崗村。

蘇沈兩家商量好了時間,一齊坐火車。

蘇家兩個小孩,沈家三個小孩,加起來,小孩比大人都多,又是長途路程,結伴搭夥是很有必要的。

相約在港口坐船的地方集合,兩家碰面一打眼,相互都樂了。

寧雪一看,上到沈烈和寧棠,下到大娃他們三個小孩,全都穿的不起眼的舊衣服。

尤其是三個小孩,一個比一個磕磣。

大娃和二妞的衣服上打着補丁,三娃的舊褲子,都快露出腳踝了。

三個小孩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團長的孩子,要多村有多村。

寧雪打量大娃他們三的同時,寧棠也在打量蘇光宗和蘇耀祖。

雙胞胎兩穿的都是新年寧雪給他們做的新衣服,大紅色的毛線上衣,黑色的褲子,因為七八年是馬年,寧雪還別出心裁地在毛衣上縫了兩匹騰飛的小馬。

再配上雙胞胎精緻的相貌,總之咋看咋洋氣。

這樣一對比,蘇光宗和蘇耀祖就像是地主家的闊少爺,大娃他們三則像是地主家的苦命小長工。

怎能不讓寧雪心生喜悅。

寧棠看到雙胞胎打扮的如此‘華麗’,就跟去走秀似的,動動嘴,想說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

她可沒錯過寧雪眼裏劃過的鄙夷和幸災樂禍。

估計到現在,寧雪還以為是寧棠不會做漂亮衣裳,外加沈家沒有蘇家過得好,沒蘇家有錢,所以大娃他們三個打扮的才不如雙胞胎。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寧雪看不起大娃他們三個,蘇俊彥也一樣。

他故意走到沈烈旁邊,陰陽怪氣地道,“哎呀,大過年的,你怎麼不給孩子穿點好的,是不是沒錢了啊,要不要我借你點?”

沈烈很無語,但他跟寧棠一樣,不打算點醒蘇俊彥,隨便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表示你愛說啥說啥,你說的都對。

沒想到沈烈一點都不受激,蘇俊彥覺得很無趣,又說了兩句,就互不搭理了。

坐船一路無話。

到了火車站,站內人潮洶湧。

一眼望過去,全是提着大包小包回家過年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十分擁擠。

寧棠皺眉,讓沈烈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把三娃抱起來,又叮囑大娃一定要牽好二妞。

想了想,又不放心,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繩子,繩的一端拴住大娃和二妞,另一端緊緊拴在她手腕上。

寧棠看了看自己做的防走丟繩,十分滿意。

正是春運,火車站實在是太擠了,像大娃他們三這樣的小孩扔進人堆里,連個影都找不見。

還好沈烈人高馬大,一直護着寧棠和三個小孩,外加寧棠特製的防走丟繩,他們才成功驗票進站,找到位置坐下。

沈烈是早早就想好今年過年要和寧棠帶三個小孩回山崗村過年了,所以提前就託人買好了卧票。

而蘇俊彥跟寧雪是臨時起意,買票當然沒有沈烈那麼及時,也搶不到好票。

所以他只能帶着寧雪和蘇光宗、蘇耀祖縮在綠皮車廂里狹窄的位置上,不能像沈烈和寧棠一樣,領着三個小孩舒舒服服地躺在兩張鋪了白床單的乾淨整潔的床上。

綠皮車廂本就十分擁擠,寧雪為了給家裏人營造一種風光還鄉的感覺,又帶了很多行李。

這些行李往兩張椅子上一放,再坐上兩個大人外加兩個小孩,那是一點縫隙都沒有,還必須得坐的板板正正的,想歪一下都不行。

再看寧棠那邊,他們行李帶的本來就少,兩張床完全夠安放兩個大人,三個小孩,外加不多的行李了。

而且,床鋪底下還有空位,可以放一些東西,就不用像寧雪他們那樣,跟別人爭行李架的位置,空間十分充裕。

軟卧跟硬座正好是相連的車廂,寧雪一抬頭就能看見寧棠她們在床上舒舒服服的休息,羨慕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然而,寧棠可沒寧雪想像的那麼舒坦。

畢竟也是廢了老鼻子勁才進站的,這一擠,寧棠覺得胃裏的早飯都被擠出來了,只好歪在床上歇息歇息。

大娃他們三個頭一回坐火車,興奮得不行,靠在窗邊,一個勁地盯着窗外飛速閃過的風景看,不時還討論幾句。

寧棠真羨慕他們的活力無限,感慨道,年輕真好。

不過她歇了一會也緩過勁了。

沈烈問她,“要不要吃點什麼,來點水果乾?”

從早上到現在,就吃了一頓早飯,現在都臨近中午了,大家肚子裏都打起了鼓。

寧棠擺擺手,“不吃了,你去看看有沒有盒飯賣,給我們幾個

弄點。”

沈烈應聲去了,不一會,就買回來四份盒飯,有蓋澆飯,白菜粉條,青椒肉絲飯,燒魚片飯。

沈烈自己吃一份,二妞和大娃各吃一份,寧棠和三娃分一份,四份,正好。

寧棠嘗了幾口,味道不錯,分量也很足,問沈烈,“這盒飯多少錢一份。”

沈烈三兩口就把飯扒乾淨了,這是他在部隊養成的吃飯速度。

他一邊從行李里翻出搪瓷缸子,準備去打水,一邊回答寧棠的問題,“三毛錢一份,不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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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海島擺爛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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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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