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名聲

第42章 名聲

六月天,天氣開始漸漸變得炎熱。

每到五六月,海浪島路邊的芒果樹就開始結果了,一排排挺拔的芒果樹上結了一顆顆碩大金黃的芒果,壓彎了枝條,散發著甜甜的芒果清香。

寧棠跟羅嫂子買菜回來,正好看到這副場景,忍不住舔了舔乾涸的嘴角。

羅嫂子見狀,踮腳從樹上摘下一簇芒果。

她這一摘摘了四五個芒果,每根褐色的芒果枝上都連着金黃帶着淺紫色的芒果,看着就喜人。

“給,小寧。”

寧棠一愣,“嫂子,這芒果樹是別人家種的,我們摘不好吧。”

羅嫂子樂了,“這芒果樹就是路邊栽的,誰家都不歸,只要想吃,自己摘就行。”

寧棠接過芒果,“我還以為是別人家或者軍屬院栽的,就跟上次分菠蘿蜜一樣,得統一採摘了才分下去。”

羅嫂子擺擺手,“那不一樣,菠蘿蜜那是因為數量少,所以才統一採摘發放,不然有的人去摘了,吃到了,有的人沒吃到,就得鬧起來。”

寧棠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羅嫂子接着道,“你呀,就放心吃吧,大娃他們幾個要是饞嘴了,也可以隨便在路邊摘芒果,這個是不拘着的,你瞧這一路的芒果樹,哪裏吃得完,不吃就做花肥了,還浪費了呢。”

寧棠點點頭,為了這些金黃香甜的芒果不被浪費,她一定要努力消耗,握拳道,“嫂子,要不我們再摘點吧。”

羅嫂子樂了,“成,正好我也摘點回去,給我們家老趙和晴晴甜甜嘴。”

羅嫂子跟寧棠一起摘芒果,一邊跟她普及海浪島芒果的品種。

有扁圓光滑的台農芒,青色外皮,汁水豐富的青皮芒,幾乎等同於成人一個半巴掌長的象牙芒,還有味甜爽口的金煌芒,長得很像腰果的腰芒,甚至還有雞蛋大小的雞蛋芒……

聽得寧棠是口水直流。

可惜路邊栽種的芒果樹產的芒果主要是象牙芒,像台農芒、青皮芒、雞蛋芒這樣的芒果,得到菜市場看,有沒有菜農賣,到時候也可以買些回來嘗嘗鮮,領略一下不同品種芒果的滋味。

回到家,寧棠跟大娃一對眼,兩人都樂了。

寧棠手上挎着的菜籃子,三分之一裝的是菜,三分之二裝的是剛摘的象牙芒。

大娃剛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上哪野去了,全身上下沾滿了泥土,他那件上衣,衣擺上面,盛的全是芒果。

再一看跟在他後頭的二妞和三娃,一樣一樣的。

大娃見寧棠盯着他,趕緊解釋道,“我是用舊衣服裝的。”

寧棠樂了,“沒怪你,趕緊洗澡去,你這一身髒的,能搓下拳頭這麼大的泥丸子。”

大娃皺皺眉,“才沒有你說的那麼臟呢。”

不過,他低頭看了看身上,是有點埋汰,把芒果往桌上一放,嚷嚷一聲,“我去洗澡了。”腳步一拐,就進了澡房。

二妞和三娃排在他後頭,等着洗澡。

寧棠把他們四個摘的芒果都收攏了一下,她摘的是象牙芒,而大娃他們三摘的是不知道從哪摘到的青芒。

她摘的象牙芒都已經熟透了,吃起來也方便。

把象牙芒洗乾淨,把芒果的肉核分離,然後用刀把果肉橫豎划幾刀,劃成一個個小格子,再抓住兩側把這些芒果格子都擠到碗裏,十分方便不臟手。

現在就剩大娃他們摘的青芒了,這些青芒都還沒完全成熟,寧棠試着切了一塊嘗嘗,差點酸掉她的大牙。

她想起了羅嫂子給她介紹芒果的品種的時候,說過這種青芒,可以蘸辣椒鹽吃,還跟她講了一下辣椒鹽的做法。

需要的材料都是家裏有的,辣椒粉

化成辣椒水,白糖加水在鍋中小火煮開,加入少許鹽,攪拌均勻,再分次加入調好的辣椒水,小火慢慢炒干,一碟辣椒鹽就做好了。

做好的辣椒鹽呈淺褐色,上面點綴着紅色的辣椒皮,聞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香味。

寧棠試着用青芒蘸了一下辣椒鹽,辣椒鹽的甜咸辣味中和了青芒的澀味,變得更好入口,她忍不住嘗了一塊又一塊。

大娃他們也洗好澡了,各個穿着短袖上衣和小短褲。

大娃噔噔蹬地跑到電風扇前,把線開關一拉,電風扇搖頭送出徐徐清風。

三個小娃就蹲在電風扇前,感受着涼爽的清風,齊齊發出舒適的感慨聲。

寧棠喊道,“過來吃芒果。”

他們三跑過來,芒果接走,又回到了風扇前面,顯然是一刻也不肯離開風扇。

甜滋滋的象牙芒和酸澀的青芒配起辣椒鹽來各有不同的風味,吃得三小隻直呼過癮。

大娃還一揮手,“明天再去摘,把島上的芒果全摘完。”

寧棠道,“你摘的下咱們家也裝不下,可給別人留點吧,孩子王。”

正說著話呢,門口傳來腳步聲,是沈烈回來了。

他頭髮都被汗濕了,衣領那一塊濕得最嚴重,都能透出裏面白背心的雛形了。

沈烈把外面的衣服一脫,嚷嚷道,“有喝的沒,渴死我了。”顯然是熱得不輕。

寧棠道,“有薄荷糖水和冰鎮綠豆湯,你喝哪個。”

沈烈猶豫不決,兩個他都想喝,但他還想留肚子吃飯,總不能喝個水飽。

寧棠道,“吃飯前喝薄荷糖水,吃飯後喝綠豆湯,成不?”

沈烈點點頭,“成。”

寧棠把盛滿薄荷糖水的搪瓷缸子遞給他,沈烈接過一口飲盡。

薄荷葉泡水,加了半塊冰糖,既帶着薄荷清新的香氣,又帶着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沈烈喝完,把搪瓷缸子一扣,砸吧砸吧嘴,“還有沒?”

寧棠又給他倒了半杯。

第二杯沈烈沒有第一杯喝的那麼急,一邊細細品嘗一邊感慨,“當初你說要種那勞什子薄荷的時候,我還不大同意,覺得這玩意沒啥實用性,現在看來,還是你有前瞻性。”

那可不,薄荷葉的作用,冬天顯不出來,夏天就十分明顯了。

香氣能驅蚊,今年夏天的蚊子明顯比往年的要少了不少,葉子能泡水,薄荷糖水的滋味,誰嘗了都說好。

往院子裏一栽,也不用怎麼管,就隔幾天澆瓢水,它自個在那野蠻生長,鬱鬱蔥蔥地長了一大片,看着就喜人。

上回羅嫂子來他們家,品嘗了薄荷糖水,又聽了薄荷的作用后,嘖嘖稱奇,硬是分了幾株野薄荷回去,估計現在趙家院子裏也長了一大片。

寧棠道,“你知道就好。”又道,“你要喜歡這個薄荷糖水,就帶去部隊喝唄,反正做起來也不費什麼功夫,就薄荷葉加兩塊糖的事。”

沈烈道,“我覺得可以。”

夏天是操練旺季,他每天都得出一身汗,喝普通的水又覺得不大解渴,這薄荷糖水正好。

他把喝得一滴不剩的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放,“今年的夏天是越發的熱了。”

但也過得越舒坦了。

要是以往,下班回來,哪有甜滋滋清涼清涼的薄荷糖水喝,哪能被照顧得這麼妥帖。

沈烈嘴上不說,心花一朵朵地開足了。

他用腳踢踢大娃,“去,給你爸我讓個位置。”

然後用屁股擠開大娃,往三個小娃中間一坐,直面電風扇,又順手從二妞的碗裏用竹籤子叉了一塊蘸滿辣椒鹽的芒果,邊吃邊砸吧嘴,“嗯,這芒果味道不錯,上面蘸的長得像鹽的是啥玩意。

大娃氣炸了,“爸你就知道欺負我們。”

沈烈斜他一眼,意思很明顯,就欺負你了咋滴。

沈烈這一坐,大半個能吹到風扇的位置都給他佔住了。

大娃用手推了推他,沈烈哪裏是他能推動的,簡直是紋絲不動。

還是三娃機靈,爬起來,往沈烈身上一坐,享受吹風扇的最佳位置。

沈烈也不攔他,由着小三娃往自己身上坐,爺兩帶着二妞一起吹風扇,愜意不已。

可把大娃氣出個好歹,跟寧棠告狀,“媽!”

寧棠摸摸大娃的頭,道,“別跟你爸計較,他比你還幼稚。”

大娃得到寧棠的安撫,這才不哼哼唧唧了,朝沈烈斜了一眼,意思很明顯,我有媽罩着。

沈烈才不跟他計較,問寧棠,“這芒果上面蘸的是啥?”

寧棠跟他解釋,“蘸的是辣椒鹽,就是辣椒加糖和鹽做成的蘸料。”

沈烈道,“味道不錯,下次吃芒果再做這個蘸料。”

“那你得問大娃。”寧棠道,“這些芒果一半都是他摘的。”

大娃挺起小胸脯,十分驕傲。

沈烈樂了,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那就麻煩沈大娃同志,明天再幫你老爹我摘點芒果回來了。”

大娃從鼻子裏哼出一個氣聲,“這還差不多,等着吧,明天我再給你摘。”

沈烈真想踹他一腳,看這小子得意的。

翌日,大娃帶着二妞和三娃,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摘芒果。

寧棠猶在半夢半醒中,喊了一聲,“戴着草帽去。”

太陽正烈,怕他們晒傷。

客廳里傳來大娃的應聲,寧棠又睡了過去。

九點整,寧棠起床,到院子裏洗漱。

新買的牙刷配黑人牙膏,含一口水,吐出唾沫,大娃他們三正好回來。

寧棠一打眼,就樂了,大娃二妞三娃手上提着都是新鮮剛摘的芒果,大娃的脖子上甚至還掛着兩根芒果枝綁在一起的芒果,金燦燦的芒果,正好垂在他胸前。

“你們這是把芒果全家抄斬了?”寧棠道。

大娃擺擺手,“才這點,哪夠我們塞牙縫。”

“想吃再去摘嘛。”寧棠道,“反正漫山遍野都是。”

“不過——”寧棠拉長了聲音,“吃這麼多,估計得上火。”

“先吃,上火了再說。”二妞接話道。

寧棠笑了,“咱家二妞啥時候也變成小饞貓了。”

二妞臉一紅,實在是芒果太好吃了,加上這年頭也沒啥好吃的,就指望着這些水果甜甜嘴。

也幸虧他們三是生在了海島,有豐富的海產吃,四季還有各色的水果,反正比山崗村的小孩幸福多了。

大娃他們三把芒果往桌子一放,大娃踮起腳從客廳的柜子裏翻出兩毛錢,喊道,“媽,我們出去買菜了。”

寧棠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反正她今天起得早,又沒啥事,正好看看大娃他們是咋樣買菜的。

老實說,當初她只是隨口給大娃佈置了買菜的任務,沒想到他還真能把菜買回來,還買的都是新鮮的好菜,這讓寧棠不禁起了好奇心。

去的路上,大娃他們三走在前頭,寧棠跟在後頭。

一人頭上扣了一個大草帽,刺眼的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大娃先跟二妞和三娃商量好,今天要吃什麼,又問了一下寧棠,看她想吃什麼。

寧棠說隨便,大娃就聽二妞和三娃的。

定下菜單,中午吃紅燒鮁魚、清蒸螃蟹還有白灼花螺,那要買的就是三樣海鮮,鮁魚、螃蟹和花螺了。

商量好,

也走到了菜市場。

大娃掃了一圈,徑直走到一個攤位前,“周叔,給我來一斤花螺。”

被大娃喊做周叔的,是一個個子中等,笑容和藹的男攤主,他一見是大娃,頓時笑開了花,“喲,是大娃啊,要花螺是吧,好好好,這就給你秤。”

說著,周叔用一個網籃從面前的花螺里舀了大半籃,然後晃幾下,瀝干水分,才把花螺放到了秤上,大聲道,“正好一斤。”

寧棠全程看在了眼裏,這位周叔說的一斤花螺,實際上肯定遠遠多於這個分量。

一斤花螺大概三十個,周叔給大娃的,少說快四十個,肯定是為了照顧大娃。

大娃接過周叔遞來的花螺,順帶把錢給他,小臉溢出一個笑,脆聲道,“謝謝周叔。”

周叔笑眯了眼,連連擺手,“不謝不謝。”

接下來,大娃又依次買了螃蟹和鮁魚。

寧棠發現,他似乎跟每個攤主都很熟,不管經過哪個攤子,總有攤主跟他打招呼,大娃也不厭其煩,一個一個回過去。

買了一圈出來,寧棠手裏拎着螃蟹和鮁魚,大娃負責拎花螺。

二妞和三娃兩手空空,在前面帶路。

寧棠奇了,問大娃,“你咋知道這些海鮮跟誰買比較好,就不怕人家坑你。”

也不是每個攤主都跟剛才那個周叔一樣,這麼和善的。

寧棠剛來買菜的時候就被坑過。

選好的菜拿給攤主打包,攤主打包的時候又在攤子底下,寧棠看不見的地方調換一下,把那些不好的菜掉包給她。

攤主做的隱蔽,寧棠自然就沒發現,等回到家打開袋子一看,嚯,全是爛菜,差點把寧棠氣出個好歹。

還有些攤主,喜歡往菜上洒水,美名其曰是保持菜的新鮮度,然而,有些蔬菜本來就吸水,再灑上水,實際稱重的時候也比沒洒水的蔬菜要重上一些。

都說無奸不商,有時候,寧棠也能理解這些小攤小販使的小伎倆,只是為了多賺一點錢,但坑到自己頭上時,還是會很不爽的。

大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才不怕別人坑我,我有眼睛我會看啊,哪家的攤位前面圍的人多,說明攤主不坑人,賣的菜也新鮮,我就去哪家買。”

“像周叔就是,他賣的海鮮都是頂好的,又喜歡給添頭,大家都喜歡去他那裏買。”大娃道。“而有的攤主愛坑人,他們就喜歡耍那點小伎倆,這裏少給點,那裏故意多稱重點。”

寧棠眼裏劃過一絲亮光,故意考他,“那如果是你去賣菜做生意,你願意做哪種攤主?”

大娃想也不想便道,“周叔那種。”

“為啥?”寧棠故意道,“周叔給了添頭,那不是虧了嗎,反之那些沒給添頭,缺斤少兩,這裏摳一點那裏摳一點的攤主,省的可不是一筆小錢,久而久之,掙得可比你的周叔多。”

寧棠佯裝嘆氣,“唉,周叔得了人心,卻輸了錢財,也不知道是贏了還是輸了。”

大娃道,“媽,這你可就錯了。”

寧棠挑挑眉,問他,“我哪錯了?”

“我不覺得周叔輸了。”大娃道,“周叔經常賣好的菜給人,又給添頭,口碑打了出去,誰都知道周叔家的海鮮好,還有便宜賺,久而久之,大家都認準了他那個招牌,喜歡去他家買。”

“不信,你記得不,剛才周叔攤位前面,是不是排了很多人。”大娃道,“我們排了好一會才到我們買菜。”

寧棠點點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大娃狡黠一笑,“而且,我也並不覺得周叔掙得少,他畢竟是做生意的,要真無利可圖,早都倒閉回家了,咋可能天天樂呵呵的出攤。”

說不準,這位周叔,是所有海鮮攤主

里賺得最多的呢。

主打的就是一個薄利多銷。

寧棠聽完大娃的話,那是心服口服,暗暗感慨,真沒想到,大娃小小年紀,竟然能如此通透,心裏自有一本生意經,這是很多大人都難以企及的。

難不成,他數學好,也跟這有一定的聯繫?

大娃說完,就拎着菜一蹦一跳地跟上了二妞和三娃的步伐。

寧棠看着他的小背影,挑挑眉,興許,大娃雖然念書成績不好,但在做生意上會頗有建樹,未來他們家能出一個成功的大商人?

寧棠跟上他們,問大娃,“哎,你隔三岔五地去菜市場買菜,人家就不問你,為啥年紀這麼小就出來幫家裏買菜嗎。”

大娃點點頭又搖搖頭,“問啊,每次他們一問,我就說幫家裏分擔點家務,替媽你買菜,久而久之,人家就不問了,每次看到我表情看起來都挺奇怪的,感覺像是在同情我。”

“同情?”寧棠傻眼了,“同情你什麼。”

大娃想了想道,“應該是同情我這麼小就要出來幫忙買菜吧。”

確實,整個菜市場,除了大娃一個小孩,其餘的都是大人或者上了年紀的老人,也難怪賣海鮮的周叔,一見大娃就笑呵呵的,因為小孩買菜,而且買的頭頭是道的,也太稀罕了。

大娃也同情地踮起腳拍了拍寧棠的肩膀,“他們估計是覺得,我有個壞后媽,懶后媽,天天使喚我出來買菜乾活。”

其實,他們不知道,大娃自個也挺喜歡買菜的,不然光靠寧棠說兩句,怎麼催得動他。

寧棠翻了個白眼,看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啥時候名聲已經傳得這麼差了。

真是被大娃這臭小子坑了一把。

大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寧棠的臉色,“媽,你不生氣嗎?”

寧棠笑嘻嘻地道,“生氣啥,不生氣,我是后媽又不是親媽,哪怕我對你們千好萬好,別人也會覺得我苛待你們,天天在家拿針扎你們的腳底板。”

二妞回頭,認真地看了寧棠一眼,“媽沒有苛待我們,也沒有拿針扎我們的腳底板。”

寧棠問,“那你們覺得我對你們咋樣。”

三娃毫不猶豫地握拳道,“很好。”

寧棠攤手道,“這不就結了,我們控制不了別人說什麼,但是我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至於別人,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吧。”

回到家,寧棠把買來的菜該清蒸的清蒸,該紅燒的紅燒。

很快,香噴噴的三樣海鮮上桌。

大娃一手拿着花螺,一手用竹籤子把花螺肉叉出來吃,邊吃邊感慨,“媽,你的廚藝進步了不少啊。”

寧棠從鼻子裏哼出氣聲,“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不就炒幾個菜嘛,能難得倒我,以前是我不想做,現在我想做了,那就是手到擒來。”

二妞夾一筷子鮁魚,接嘴道,“不過跟爸的廚藝比還差點。”

寧棠泄了氣,確實,沈烈的手藝那是一頂一的好,她感覺自己這輩子是追不上了。

不過——

她低頭掃了大娃和三娃一眼。

大娃一臉懵逼,“你看我們幹啥。”

“你們說,沈團長的廚藝好。”寧棠道,“按理來說,大娃跟三娃的廚藝是不是也會挺好。”

話音剛落,她就想起大娃炒糊的菜,燒焦的鍋,搖了搖頭,“算了,以後咱家的飯菜,還是不能指望大娃,得指望三娃。”

大娃鼓起臉來,“你小瞧人!那是因為沒人教過我,要教會我,半個小時我就給你整出三菜一湯。”

寧棠樂了,跟二妞說,“看天上。”

二妞歪頭,“天上啥也沒有啊,只有藍天和白雲。”

“誰說的,

天上還有大娃吹的牛皮。”寧棠道,“沈大娃同志,你啥時候能努力不把菜燒糊了,再來說什麼三菜一湯吧。”

大娃鼓臉叉腰,很想反駁,但一想到上回的戰績,又泄下氣來。

再說三娃,寧棠看了眼三娃的小肉手,肉乎乎的,軟乎乎的,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成長到拿起鍋鏟,只覺得任重而道遠。

三娃不明所以,以為寧棠想吃他手裏的菜,舉起筷子,往她嘴邊湊,“啊——”

寧棠看到菜上糊的口水,果斷拒絕,“三娃乖,媽碗裏有呢,你自個吃啊。”

三娃看寧棠碗裏確實滿滿的菜,這才不把筷子往她嘴邊湊,而是一口吃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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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海島擺爛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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