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單休
下午,沈烈回家,回來的時候把託人做的書架也帶回來了。
書架大概半人高,是用櫸木做的,櫸木材質堅硬,防蛀耐潮,是做書架的上好木材。
沈烈環視一圈屋子,最終決定把書架放在窗檯的搖搖椅旁邊,“放這吧,能曬到太陽,不容易生潮長蟲。”
寧棠樂了,“島上多風雨,你放在窗邊,就不怕一陣大風大雨把它們全都淋濕了,捲走了。”
沈烈嘀咕,“捲走就捲走,那說明老天爺也愛看書嘛。”
說歸說,他還是把書架挪了個位置,移到了客廳避風的一角。
寧棠招呼三小隻往書架上擺書。
大娃每擺一本,都十分珍惜地摸了摸封面,再往書架上擺。
總共就七本書,擺完也只佔了書架的小小一角。
大娃很是惋惜,“才這麼點書啊。”都不夠他看。
“這麼點?”寧棠道,“夠我給你們講好幾個月了。”
大娃鼓起臉,“那總有看完的一天嘛。”
“看完了就再買。”沈烈道,“一本書能值多少錢,最多兩塊,你們多幫忙做家務,比方說幫忙倒一次垃圾,我給你們一分錢,攢着攢着,不就夠買書了嘛。”
寧棠補充道,“還有過年我們給你們三的壓歲錢,也能用來買書。”她看看三小隻,挑眉道,“你們不會已經把壓歲錢用光了吧?”
三小隻心虛地摸了摸口袋。
大娃的壓歲錢全都用來買炮仗跟小夥伴們放光了,二妞的壓歲錢買了兩根紅頭繩,現在還在她小辮上繫着呢,三娃倒是不怎麼花錢,不過兩個大的把錢都花光了,想吃糖,三娃就用自己的壓歲錢買了,三小隻把糖分着吃了。
所以,他們現在囊中羞澀,口袋裏空空如也。
大娃很是後悔,早知道壓歲錢能用來買書,他就不買炮仗了。
炮仗放完就完了,也就聽個響。
可書就不一樣了,買來可以反覆地看,還能收在書架上,多美。
小孩子對那種能收藏的東西,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寧棠看了一圈三小隻的表情,心裏已經猜到了,笑道,“沒事,還來得及,從今天開始,你們幫倒一次垃圾,一分錢,洗一次碗筷,兩分錢……”
“怎麼樣,其實兩塊錢,很快就能攢到了。”沈烈接道。
“等攢夠錢了,我帶你們去江市,去逛新華書店,順帶還能看電影,逛街買東西。”寧棠道。
三個小娃眼睛一亮,齊聲道,“那就說定了。”
抬眼一看天色,天都暗了,寧棠沈烈還有三個小娃肚子都餓了。
沈烈問道,“晚飯想吃啥?”
大娃說,“要吃蔥花餅。”
蔥花餅就是小蔥切碎加了雞蛋攤的麵餅,吃起來一股蔥蛋味,大娃很喜歡。
二妞接道,“我想吃面。”
沈烈想了想,“那就煎一碟蔥花餅,再做一份蔥油拌面。”這兩樣東西做起來不怎麼費時間,很快就能吃。
寧棠:“可以,餅跟面配腌菜,味道也很香。”
羅嫂子院子裏的瓜果日漸豐收,她腌了挺多菜,有酸甜蘿蔔,醬黃瓜,酸辣白菜……她家裏只有三個人,吃不完這麼多腌菜,送了不少給寧棠。
沈烈用菜刀把小蔥切碎,跟雞蛋一起倒入麵糊中,加幾滴香油,然後攪拌均勻,往鐵鍋刷油,倒入麵糊,烙至兩面金黃,再把麵餅出鍋。
麵糊下鍋那一剎那,一股蔥花餅的香氣溢出,縈繞在整個廚房,還飄到了客廳。
大娃尋味而來,圍着灶台不肯走,“爸,我餓了,給我嘗點吧。”
沈烈樂了,“你這小貪吃
鬼。”捏了一塊蔥花餅給他,“拿去墊墊肚子。”
蔥油拌面做起來也簡單,嫩綠的小蔥從蔥白跟蔥綠的分界處切斷,就着剛煎完蔥花餅的油鍋,再倒入適量的油,把蔥白下油鍋煎炸,然後撈出備用。
蔥綠也接着下油鍋小火煎炸,炸的同時下入提前調好的料汁,煮上一分鐘,蔥油就搞定了。
細挂面焯水,撈出放入碗中,倒入蔥油攪拌兩下,卧上四個煎好的雞蛋,再把之前的蔥白鋪在面上,香噴噴的蔥油拌面就做好了。
做好的蔥油拌面,麵條金黃,蔥段被油煎炸后呈醬黑色,配上蔥白,嫩滑的雞蛋,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
大娃轉了轉眼珠,大聲道,“爸,我幫你端面!”
沈烈一眼就猜出他打的什麼小心思,“成,幫我端到桌上。”
大娃噔噔蹬跑過來,雙手捧着面碗,穩穩噹噹地往客廳走,一邊走還不忘一邊道,“我幫你幹活了,你記得給我一分錢啊。”
沈烈噴笑,“成成成,不就一分錢嘛,我給你記着了。”
二妞也跑過來,“爸,我幫你端蔥花餅。”
沈烈把裝餅的碟子給她,“小心點拿。”又說了一句,“算了,我拿吧。”
對女兒,他總是要心疼上幾分。
大娃過來端菜的時候,沈烈想也不想便給他了,輪到二妞,沈烈卻擔心她拿不穩,碗碟摔碎了咋辦,碎了事小,刮到二妞的腳背就不好了。
二妞癟癟嘴,“大哥都能拿,我也能拿。”
沈烈摸了摸她的羊角辮,“行行行,你拿就你拿,拿的時候小心點啊。”
二妞點點頭,眼睛一亮,還不待她說話,沈烈便接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分錢是吧。”
二妞小跑了兩步,又不忘回頭叮囑沈烈,“爸,你可得記好了,別忘了啊。”
沈烈噴笑,“放心,少不了你的。”
他一轉身,又看到了腳邊的三娃。
三娃子仰着圓團團的小臉望着他,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米牙,伸出白嫩的小手,奶聲道,“爸。”
得了,又是來拿東西領一分錢的。
沈烈也不敢讓他拿那些重的,隨便洗了把筷子給他,“喏,拿好了。”
這一把筷子,三娃也要分兩隻小肉手拿。
拿完筷子,三娃還不肯走。
沈烈扶額,“知道了,一分錢。”他開始後悔承諾三小隻幹活能給錢了。
三娃這才心滿意足地跑了。
沈烈又炒了一個酸辣土豆絲,再把醬黃瓜、酸甜蘿蔔、酸辣白菜從瓦罐里撈出來放進碟子,端着碟子剛走到客廳,就聽見寧棠跟他告狀,“沈團長,快來管管你的三個娃。”
沈烈把碟子放桌上,粗略一看,屋子裏十分太平,也沒見有什麼東西倒了灑了,“咋了這是?”
寧棠用眼神示意他看裝蔥花餅的碟子。
沈烈低頭一看,一疊厚厚的蔥花餅,形還在,可不是這裏缺了一角,就是那裏缺了一角,一看就是小娃們貪吃,用手捏的。
他額角直抽抽,“你們這裏捏一點,那裏捏一點,就跟老鼠咬過似的,還咋吃。”
三個小娃無辜地對視一眼,大娃‘惡人先告狀’,“我們是怕你發現。”
他們三餓得不行了,大娃先起的頭,伸出小手捏了一小塊蔥花餅,見廚房裏的沈烈沒發現,又捏了一塊。
二妞跟大娃學,也去捏蔥花餅,自己吃完還不忘塞一塊到小三娃的嘴裏。
寧棠也不制止,就笑着看三個小娃‘偷吃’,等沈烈來了才告狀。
沈烈才不跟三個小娃計較,擺擺手,“吃飯。”
蔥花餅只能墊墊肚子,真要填飽肚子還得吃正餐。
大娃用蔥花餅裹着酸辣土豆絲,吃得滿嘴流油,二妞小臉都快埋進蔥油拌面的碗裏了。
吃完飯,三小隻十分自覺地去幫沈烈洗碗。
沈烈把他們揮開了,“你們今天已經掙了一分錢了,再多我沒錢給了。”
其實是大冬天的,沈烈不想三個小孩洗碗,凍手,一個鬧不好,長凍瘡了咋整。
他在家的時候,也是能不讓寧棠洗碗就不讓寧棠洗碗,寧棠細皮嫩肉,洗碗廢手,不如讓他這個糙老爺們來。
一家五口洗完澡,窩在客廳里。
三月份天氣還是有些冷的,沈烈開窗留縫,升起爐子,把客廳烘得暖融融的。
寧棠從書架上隨手抽出一本《西遊記》給他,“你給他們三講故事。”
沈烈無語,“那你呢。”不是說好你給他們講的嘛。
寧棠示意他看她手上。
沈烈低頭一看,寧棠手上是一盒蛤蜊油,合著擱這護膚呢,“行行行,我給他們講。”
他把三個小孩抱到客廳的紅木長凳上,從二樓拿了條棉被給他們裹上。
隨手抄起《西遊記》,翻開正文那一頁,“第一回,靈根育孕源流出……,那猴在山中,卻會行走跳躍,食草木……”
《西遊記》主要是白話文,然後摻文言文還有韻文,不過古代的白話文,對現代人來說,也是文言文了,碰上比較難懂的地方,沈烈就用自己的話給三小隻解釋了一番。
在他的敘述中,一個光怪陸離的神仙世界就像一幅畫卷,在三個小孩的面前徐徐展開。
彷彿真的有一隻繫着草裙,活靈活現的石猴在石崖峰洞,澗水瀑布間,跳樹攀枝,採花覓果。
三小隻聽得十分入迷。
寧棠也一邊聽着一邊擦蛤蜊油,這蛤蜊油還是之前在山崗村的時候,沈烈帶她去市裡買的。
她打開潔白光滑的蛤蜊殼,用小指挖出一點放在手心上,用手心的溫度化開,然後均勻抹在臉上,手上。
蛤蜊油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味道還是十分好聞的。
寧棠自己擦完,又把二妞給薅過來,往她的小臉和小手上抹蛤蜊油。
寧棠早都發現了,二妞的皮膚不是很好,許是長期風吹日晒的緣故,小小的臉上居然有一些細紋,一到冬天,臉頰兩側就會出現細小的紅血絲。
打她發現以後,隔幾天就幫二妞擦一點保護皮膚的蛤蜊油,又叮囑她,在外面玩的時候,有太陽出來了,就往樹下躲,久而久之,二妞的皮膚好了不少,也白了不少,至少沒再出現冬天臉上有紅血絲的情況。
二妞全副心思都被沈烈講的故事給吸引住了,任由寧棠作為。
寧棠幫二妞擦完,又把三娃薅過來,依葫蘆畫瓢,給他的臉上、手上抹上蛤蜊油。
大娃不比兩個小的,他能一心兩用,一邊聽沈烈講故事,一邊分神看寧棠給二妞和三娃擦手擦臉。
見寧棠給他們擦完就打算把蛤蜊油收起來,沒有一點給他擦的意思。
大娃癟癟嘴,“后媽你偏心,只給他們擦,不給我擦。”
寧棠樂了,“矯情,好好好,給你擦給你擦。”
把大娃也薅過來,往他的小臉蛋和手上抹上蛤蜊油。
大娃這才滿意,繼續聽故事去了。
沈烈餘光瞥寧棠一眼,突然覺得手痒痒。
……他也想擦蛤蜊油。
寧棠敏銳地注意到他的小眼神,心裏暗暗偷笑,晃了晃手裏的蛤蜊油,逗他,“沈團長,你擦不擦。”
沈烈立馬正色道,“這種娘們唧唧的東西,我才不擦。”
他一個糙老爺們,擦什麼蛤蜊油。
哼!不擦!
另一邊,蘇家也剛好吃完晚飯。
寧雪親自給蘇光宗蘇耀祖兩人燒好洗澡水,等他兩洗好澡,又揉了揉酸痛的腰,幫他們把頭髮細細擦乾。
最近後勤部的事情多,蘇俊彥回來的比較晚,他一回來就喊寧雪給他做飯吃。
寧雪趕緊三兩下替雙胞胎擦乾頭髮,又匆忙地去下廚,跟伺候大爺似的伺候蘇俊彥吃完晚飯。
蘇俊彥一抹嘴,也不管那一桌滿是油水的碗筷,歪着身子在凳子上看報紙。
寧雪任勞任怨地把碗筷清洗乾淨,今天剛下過一場雨,天氣冷,水很涼,碗筷洗完,她的手幾乎被凍僵了,伸都伸不直。
好不容易忙完,寧雪從廚房裏出來,以為能休息一會了。
蘇俊彥把報紙一抖,“去給我倒杯茶。”
那一瞬間,寧雪心裏的委屈和不滿都到了頂峰。
她死死咬住舌尖,才不讓自己發火。
幫蘇俊彥倒好茶,茶杯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擱,心裏終究是帶了幾分火氣,落杯時下了力氣,茶水四溢。
蘇俊彥很奇怪地看她一眼,這是又鬧啥脾氣呢?
不過寧雪的心思他猜不到,只能在心裏暗暗吐槽一句,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寧雪‘發完火’,心情也平復下來。
看到蘇光宗和蘇耀祖剛洗完澡那紅潤俊俏的小臉,她心裏絲絲的不滿更是不翼而飛,“好了,咱們開始今天的學習吧。”
蘇光宗和蘇耀祖整個寒假都沒出去過,開學了也是,每天下課回來就是被寧雪壓在家裏學習。
這樣壓抑的生活,別說小孩了,連大人都扛不住。
所以一聽寧雪說要開始今天的學習,就連脾氣溫和的蘇光宗臉上都罕見地露出了不滿。
性子跳脫的蘇耀祖更是直接鬧了出來,把桌上的作業本一掀,“我不想學!”
寧雪脾氣很好地把掉在地上的作業本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聽話。”
蘇耀祖撇撇嘴,小小聲地嘀咕道,“我親媽在的時候,也沒見她天天壓着我們兩學習。”
這話簡直就是在扎寧雪的心。
她臉色蒼白地摁住自己的胸口,“耀祖,你怎麼能這樣說。”
雙胞胎的親媽那是對他們不管不顧,才不像自己一樣,事無巨細地操心,還要天天關注他們的吃穿,盯着他們學習,這得廢多少功夫?
她道,“你們知道什麼叫愛之深責之切嗎,我要不是為你們好,我天天抓你們學習幹嘛,有這些功夫,我歇着不好嗎。”
可寧雪的這番心思,似乎是白費了,反正雙胞胎一點都沒領情。
蘇耀祖不正面看她眼睛,“那是因為你自己生不出,把我跟哥當成你的親兒子,讓我們好好學習,以後出人頭地,幫你風光養老。”
這話當然不是蘇耀祖一個八歲小孩能說來的。
寧雪跟寧棠過來隨軍快一年了,堂姐妹兩個,沒一個人傳出好消息,島上不免有些風言風語。
——是不是不能生,才來給別人做后媽。
——怪不得寧雪對蘇家雙胞胎這麼好,估計呀,是她自己不能生,把雙胞胎當作親兒子養,以後幫她養老呢。
經常有人在雙胞胎耳邊叨叨,吹耳邊風,久而久之,這些話連雙胞胎都學會了。
蘇俊彥聽蘇耀祖越說越不像話,咳嗽一聲,“好了,都別說了,我做主,今天給他兩放假一天,今天就不學習了。”
他看了看猶在怔愣之中的寧雪,又補充了一句,“明天再學。”
蘇耀祖看着寧雪蒼白的臉色,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似乎是闖禍了,臉上趕緊扯出一個笑,去拉寧雪的手,“媽,剛才都是我瞎說的。”
蘇光宗
也趕緊拉住她另一邊手,“是啊,媽,你別怪弟弟,他說話不帶腦子,都是,都是那些嬸嬸姨姨在我們耳邊亂說,所以弟弟才……”
寧雪回過神,看着雙胞胎兩張可愛稚嫩的小臉,漸漸放鬆下來。
是啊,肯定是別人在他們兩面前傳風言風語,他們才亂說的,小孩子嘛,能懂什麼。
*
三月十五號,大娃中午放學回來,就風風火火地道,“軍屬院門口的佈告欄貼告示了,好像說婦委會要招什麼幹事。”
寧棠忙着做飯,隨口問他,“你又不認字,咋知道人家招幹事的。”
大娃鼓着臉,“后媽你瞧不起人,我不識字,我還沒長耳朵啊,是我聽到的。”
大娃放學回來,經過軍屬院門口的佈告欄,看到很多人圍在那看。
他仗着自己個子小,擠進人群中,掃了好幾眼張貼的告示。
告示上的字他基本都不認識,但不妨礙他能聽別人說告示里的內容。
他隱約聽到,說是婦委會要招幹事了。
寧棠並不打算進婦委會,也就隨口問了兩句,就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吃晚飯的時候,沈烈也提起,婦委會要招幹事的事。
寧棠奇了,“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沈烈道,“這麼大的告示就在佈告欄上貼着呢,我又不瞎。”他接着道,“反正我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到不少人圍着看,估計這次報名的人挺多。”
他問寧棠,“你要不要去報名?”
寧棠想也不想便道,“不去。”
又道,“對了,你幫我在羅嫂子面前打個掩護,她跟丁嫂子都說讓我去那勞什子婦委會,我說我回去跟你商量,到時候你就說是你不讓我去的,因為家裏的三個孩子都太小了,需要我的精心照顧!”精心照顧四個字用了重音。
大娃一邊扒飯一邊插嘴,“我們不用你照顧。”
寧棠眯起眼睛,“用還是不用。”
大娃打了個飽嗝兒,捂住嘴,“用用用。”
寧棠又叮囑二妞和三娃,“知道不,都別說漏嘴了。”
沈烈無語,“真用這個借口啊?那在羅嫂子和丁嫂子眼裏,我成啥人了。”
成了那種,為了讓媳婦帶小孩,不讓她出去工作掙錢實現理想的窩囊男人。
寧棠內心腹誹,嘴上卻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沈團長,全仰仗你了。”
沈烈嘀咕,“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呢,家裏我做飯多還是你做飯多。”
見寧棠又要瞪他,沈烈舉手投降,“好好好,我給你打掩護,行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出去上班工作多好啊。”沈烈道,“你天天窩在家,都快發霉了,出去轉轉,不挺好的嘛。”
寧棠可沒有他們這年代人為工作奉獻一切的精神,“不去,我現在挺好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無聊了就去羅嫂子家、心蘭家串串門,或者去海邊吹吹風,趕趕海,小日子愜意得很。”
她穿越前就是因為工作忙壞了身體,每天早上九點去上班,晚上九點下班,一周干六天,哪怕休息時間也得手機開響鈴,保持聯繫,有一次領導一個電話過來,半夜三點她也要打開電腦工作。
每天上班臉色都是蒼白的,腳都是發虛的,眼下掛着兩個重重的黑眼圈,乍一看跟大熊貓似的。
現在到了這裏,不用煩心工作上的事,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想她去工作,絕不可能!
沈烈又道,“但是上班有錢掙,而且一周只用上六天班,每周固定休息一天,就不像我們,哪天能休假都說不準的。”
寧棠一愣,驚訝道,“等會等會,你再說一遍,什麼叫做一周只用上六天班,合
着進了婦委會,一周得工作六天?”
這不就是單休嗎!!
沈烈比她還驚訝,“你不知道?”
寧棠斜他一眼,“我上哪知道去啊。”她又沒在這年代工作過。
沈烈想了起,寧棠是從山崗村來的,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耐心跟她解釋,“不光是婦委會,市裏的紡織廠,軋鋼廠啊……,裏頭的工人,都是一周工作六天。”
寧棠嘴角都僵了,“不去,誰愛去誰去。”
一周工作六天,就意味着從周一上班到周六,然後周日休息一天,又開始連軸轉,鐵人也不經這麼造的啊!
這跟她前世的九九六有毛區別?
而且她嚴重懷疑,進婦委會,加班加得比她前世的工作還狠,估計一點芝麻綠豆大小的事都得來找她,看丁蓉花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的模樣,就能猜出,絕對不是什麼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