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柯南看向整個人都僵硬起來渡邊美春,眼神凌厲，“你與兇手合作，在小蘭園子面前製造出與崎目小姐對話的假象,先故意讓他們聽到前面兩句十分正常的對話,令他們確認對面的聲音屬於崎目小姐，隨後你走到一邊,假裝與她交談,讓我們以為崎目小姐是在那之後去世的，事實上並不是。”
“而且這本就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沒有小蘭和園子，也會有其他人,你可以選擇和老闆娘交談，可以和其他客人交流,都只是為了誤導我們有關死亡時間的範圍而已。”
“不，不是的！”渡邊美春閃躲了一瞬,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喊了出來,“就像你說的,那時候小蘭小姐他們只聽到了開頭兩句，根本沒有聽到後面,所以他們沒有辦法證明我在和活着的菜子交談,但同樣，沒有聽到的他們也沒辦法證明,我不是在和活着的菜子說話啊！”
“這種理由，只能說是你們的猜想而已！”
“可渡邊小姐你猜，你的那位合作者,敢不敢把自己的手機拿到鑒識課去檢查呢？”
寂靜過後,渡邊美春唇角拉平,躲開柯南的視線看着桌角，小聲而又固執，“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柯南不為所動，站在原地，“而且拋開這一點，我也能確定崎目小姐沒有和你通話。”
“因為在這通電話之前，她就已經被佯裝散步的道井先生殺死了。”
“什麼！”
“合作者，居然是道井先生和渡邊小姐嗎？”
“真是你們兩個乾的？”
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眾人，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忍不住看向了那邊的道井直人。
“你在開玩笑吧，我就出去了差不多十分鐘，而且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回來的時候崎目已經死了啊。”道井直人的笑容有些難看。
“不錯，”早見川此刻也忍不住開口了，“那通電話是在你回房間之後打來的，這是一個怪圈，也是你聰明的表現。
無法證明電話是假的，就無法指證你有作案時間，相反，無法證明你之前已經殺掉崎目小姐，也就沒有憑信說明電話來臨時她已經死亡，但這個交織的環，是建立在沒有其他證據將其打破的基礎上的。”
“上村先生，昨天道井先生回到房間之後，沒有再出去對吧？”柯南開口。
“啊，是的。”上村不明所以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他回到房間以後，做了什麼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之後？”上村回憶着昨天的場景，“好像回去之後，道井和我打了聲招呼，說‘沒想到這時候了，我先去準備洗澡了’，然後他就進入衛生間了。”
“你的意思是？”
“沒錯！即便當時你沒有正好看到時間，道井先生也會故意點明時間，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創造證人，之後他進入衛生間也不是為了洗澡，而是用崎目小姐的手機以及電話錄音來給渡邊小姐打電話。”
“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這裏！”柯南從身後拿出了一個證物袋，裏面放着的是一件男士浴衣。
“這是昨天晚上道井先生出去買酒時穿的浴衣，上面還噴上了道井先生你昨晚喝的啤酒。”柯南目光銳利，此刻早已沒有人在意他的年齡了，“為了當做佐證的憑據，你特意將它留了下來，但是你沒有想到另一件事吧，道井先生。”
“以女士溫泉池的構造，如果道井先生想要把暈倒的崎目小姐丟到溫泉里，又不發出大的水聲，就不可避免要彎腰碰到溫泉水，不過那時候，大概道井先生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角浸泡在了水裏吧。”
“可是，我的浴衣上什麼痕迹都沒有，不是嗎？”
“確實，短時間的
浸泡確實不足以讓浴衣變色，但是，我說的不是顏色。不如穗子夫人來幫我們解釋一下吧，麻煩把您之前回答我時說的，再複述一遍就可以了。”
老闆娘看了看眾人，開口道：“因為女士常常會有更多的保養要求，所以我們這裏其實女士溫泉的水和男士溫泉的是有細微差別的，無論是準備的消毒劑或是其他的。”
早見川看向了因為這番話而瞳孔緊縮的道井直人，又側頭聽柯南繼續說著，“如果從道井先生的浴衣上檢測出了與女士溫泉相同的物質，你要怎麼解釋呢？”
“我，我……”
“我的確去過溫泉，可我沒有殺她！”道井直人猛地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我當時散步到那邊，聽到崎目叫我的名字，問是不是我在外面，我說是，她說請我進去喝一杯酒。”
道井直人臉上出現了複雜的表情，“崎目說她還沒開始泡溫泉，裏面也只有她一個人，想和我聊兩句，我就進去了。”
“她當時穿着浴袍，也沒下水，準備把酒瓶遞給我，但是我說自己手裏還有酒，就算了，我們聊了可能五六分鐘，說了一些大學時候的事情，我就離開了，我真的沒有殺她，我走的時候她還活的好好的！”
“我當時在水池邊無聊順手試了試水溫，應該是這時候不知道哪裏沾到了吧。”他垂下了頭，“非常抱歉！因為進入女浴這種事情實在是難以啟齒，加上這件事說出來很可能會被警方懷疑，所以我下意識隱瞞了！”
“是啊，隱瞞的罪過可比殺人輕多了。”早見川端詳着自己的袖口，“剛剛就不應該讓你喝那杯水。”
“啊咧，這樣啊，可道井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啊。”柯南揮去了之前的嚴肅，臉上恢復了可愛的表情，“我剛剛一直沒有說一個很關鍵的，曾經在你手裏的東西呢。”
“是手機哦。”一道冷光泛起，“崎目小姐的手機，是你丟到水池裏的吧。”
“你在昨天晚上回房之後，打開浴室的噴頭開關，用水聲干擾上村先生並做出洗澡的假象，拿着崎目小姐的手機打電話給渡邊小姐，放出事先準備好的錄音。
在第二天早上大家分散開來尋找崎目小姐的時候，你假裝在後面找人，實際趁亂進入浴池，將她的手機丟了下去。”
“之前早見警官詢問的時候，渡邊小姐說自己曾經進去過溫泉看情況，但實際上你也去過，並且到的比渡邊小姐還要早。”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早上根本沒有去過女池，而且這又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安室透朝他解釋起來，“溫泉水中含有礦物質，具有一定的腐蝕性，手機里的電路板含有多種金屬，它們在溫泉水中會受到腐蝕，但是腐蝕程度與他們接觸腐蝕物質的時間有關，要知道一整晚和一兩個小時差距可是很大的，只要送去檢驗，就能夠知道手機是什麼時候被投擲進溫泉之中的。”
“如果崎目小姐在昨晚真的是意外身亡，那麼為什麼到第二天，她的手機才會掉到水裏去呢？”
那個一錘定音的聲音說著，“而且溫泉區的地面濕潤，是可以檢測出腳印的。”
“但是道井他說了昨天晚上也去過溫泉，腳印說明不了什麼啊！”
早見川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突然彎起了眼睛，“渡邊小姐，柯南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道井先生穿的鞋子，和今天早上穿的，並不是同一雙吧。”
可為什麼沒有去過，卻有兩組腳印呢？
“友情提示一下，”早見川依舊笑着，卻彷彿隱藏着幾分惡劣，“這次再用什麼難以啟齒的理由可不行了哦。”
“不，不，是我去女士溫泉查看的，是我……”
“美春！”道井直人握住了渡邊美春的手，緩緩搖了搖頭，“不要
。”
他看向早見川幾人，長長呼出一口氣，“是我。”
“直人……”渡邊美春輕聲啜泣起來，上村彥也面色複雜。
看着愣坐在原地的道井，早見川心中並無波瀾，道井直人很聰明，甚至算到了細節、教導了渡邊美春什麼情況如何回答，可惜渡邊美春心理素質並不過關，而且他所做的一切謀算，都是建立在沒有屍檢沒有進一步的基礎上。
事實上，霓虹的屍檢率並不高，大多數看起來沒什麼異常的案件都會被歸於意外或者自殺，並不會進行屍檢，如果來到這邊的警官並沒有那麼精明，或許道井直人做的事情很容易就會被掩蓋過去。
但是，在警方確定有他殺嫌疑的時候，即便死者家屬表明了不進行屍檢的意願，警方也有權力進行驗屍工作，而只要驗屍，就會暴露其他的問題，比如崎目小姐沒有掙扎是否受到了藥物的影響，比如她體內的酒精含量究竟有多少。
“不過，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麼想殺掉崎目菜子小姐嗎？”
“因為她該死！”
沒有傳統的一哭二跪三講述，道井直人疲憊地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話語裏的恨與怒讓人把現在和之前的他很好地分了開來。
“是因為竹內小姐的死亡么？”
“四年前，竹內優加小姐在小左千代意外身亡，當時與她一起旅行的其他四人就是你們對吧。”
“小左代，你們說的是小左代村嗎？”老闆娘疑惑地問道，這位之前一直很安靜的夫人難得主動開口了。
“您知道這個地方嗎？”這下就連柯南早見川幾人也驚訝地看了過去。
“這裏之前就屬於小左代村，但是因為行政區劃變更的問題，這一片現在被納入了禾川村，也正是因為名稱和歸屬的變動，所以我們這裏不少店鋪都新裝修、宣傳了，就是怕客人流失。”
變更？
安室透和柯南驀地睜大了眼，同時喊了出來：“平成大合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