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把當鋪置於何地?
    第七章你把當鋪置於何地?
    “清者自清,我相信法律公正。”
    李重樓隨手把碎片裝迴文件袋,面無表情說道:“徐天厚跟江濤,不過是跳樑小丑。”
    “只要你不想離婚,沒人能逼你。”
    對這個岳父,李重樓還是了解的。
    做人板正,心胸寬廣。
    哪怕因為他當年入贅江家,被調離秦州,也沒像劉之如那樣,對他羞辱刻薄。
    整件事,擺明了就是陽謀。
    逼江玉心無路可走。
    但並非只有這一個辦法。
    徐天厚。
    不過是個心理變態的奸商。
    不生事則罷,不知死活來惹他,找死!
    “你言而無信?”
    江玉心沒想到李重樓竟然改變主意。
    之前說等母親病好離婚,現在直接不離了。
    眼神充滿着厭惡,壓着怒火冷冷說道:“結婚三年,我一直以為你唯唯諾諾,膽小怕事。”
    “現在才知道,你是這麼表裏不一。”
    “你憑什麼跟江濤和徐天厚斗?”
    “要真有本事,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么?”
    “我媽說的沒錯,人窮志短,你改變主意,無非是想多拿好處。”
    “江家對你不好無可厚非,但你不該拿我爸的前途當籌碼!”
    江玉心的表情,盡收李重樓眼底,那種深入骨髓的厭惡刺的他心口發悶。
    自以為兩世為人,古井無波。
    對任何事都能看淡。
    卻發現,關心則亂,面對母親跟江玉心時,他做不到風清雲淡。
    但有些事,總要有人擔。
    “隨你怎麼想,這世上的事,總有變數,唯一不變的就是變。”李重樓不想再談,說完轉身離開。
    江玉心俏臉滴血,雙眸噴火,盯着他背影怒罵:“李重樓,我爸要是因為這件事坐牢,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見他毫無反應,氣的淚流滿面。
    轉身上車,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心裏充滿着悔恨。
    悔的是當初為何要那麼任性,選擇跟李重樓結婚。
    如果這婚離不掉,以徐天厚的手段跟勢力,父親必然會去蹲大牢,受盡折磨。
    那時她又怎麼面對整個江家和母親?
    “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李重樓鐵眸堅毅,暗暗念道。
    誤會,是婚姻最大的絆腳石,但他卻沒法解釋。
    誰都不會相信他重生的事實,只會認為他在找理由狡辯。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人微言輕。
    唯一的辦法,就是出人頭地。
    前世他用了幾十年,才登臨巔峰。
    這一世,沒那麼多時間。
    想跟江家和徐天厚抗衡,必須儘快成名,才能保江玉心無恙。
    在此之前,隱忍是唯一的選擇。
    調整好情緒回到病房,陪母親聊了一會便哄她入睡。
    明天,還要跟醫生定下手術時間,儘早把手術做了,才能安心。
    入夜,躺在病房的陪床上,被刺眼的燈光照的失眠。
    思緒翻騰。
    回憶着前世今生的一切,如夢如幻。
    前世,慘遭江濤構諂身陷大獄。
    命不該絕,在獄中遇到師父林震東。
    這才改變命運。
    若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接觸到那件秦代至寶,回到現在?
    再造之恩,絕不敢忘。
    眼下母親的手術費危機已除。
    本應儘快到牢裏探望他老人家,但監獄有因定探視時間,暫時去不了。
    但林震東有個女兒叫林穎,是他師姐,就在西街的東林典當行。
    前世蒙她照顧,才有了後來的輝煌。
    既然監獄去不了,那就先去拜會師姐。
    第二天一早,李重樓伺候好母親,打車直奔東林典當行。
    “前世今生,如夢幻泡影。”
    看着這熟悉的店招,李重樓思緒跌宕。
    這個店是師父留給女兒的唯一財產,也是他前世出獄后的發跡之地。
    只是此刻,兩人還素未謀面。
    “這東西是以前一個大老闆送的,乾隆爺大印貨真價實,怎麼可能是贗品?你再好好看看。”李重樓深吸了口氣剛踏進門,就聽到一個急切的爭辨聲。
    店裏的實木茶台前,坐着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面紅耳赤,兩眼圓瞪。
    即便打扮的再好,也掩不住眉目之間的戾氣。
    站在他面前的是當鋪朝奉趙業成。
    這個人,前世李重樓很熟悉,心術不正,對師姐一直存着非份之想。
    後來因為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被他抓個現形,逐出當鋪。
    懷恨在心一直暗中找他麻煩。
    小人一個。
    “王哥你信我,書畫這東西我不知道看過多少,每個來賣的都要編套故事說是祖傳的。”
    趙業成眼裏泛着陰詭之色,手裏拿着一卷蓋滿印章的捲軸古畫:“這畫,題的是明末畫家邊景昭的字。”
    “蓋的是各式各樣乾隆爺的章,自古以來,就沒這個規矩。”
    “一副畫看的是什麼?整體美感風格,你看看這像什麼,小孩子塗鴉!”
    “甚至都不是出自邊景昭之手,紙張裝裱更是清朝無疑。”
    “完全就是臨摹,絕對是贗品無疑。”
    “五萬已經是頂天價了王哥。”
    “還是因為我跟你關係好,出了這個店你賣不了第二家。”
    一番話,聽的姓王的中年人表情沮喪,低頭嘆氣罵道:“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我得勢時,個個逢場作戲。”
    “老子幫他辦了那麼多事,結果仗着老子不懂古玩,連張畫都送假的。”
    “要不是快破產了,到現在都分不清真心假意!”
    “再多點!”
    王德海氣的額頭青筋畢露。
    他以前主宰了這麼多年秦州地下勢力,春風得意時,人人見了他都心顫。
    如今改邪歸正,但是公司眼看着要破產。
    想盡辦法弄資金維持。
    送他畫的人,告訴他乾隆真跡,價值不菲。
    結果竟然是副贗品。
    一時間,恨的咬牙。
    “也就是看在王哥您的面子上,我自掏腰包給收了,不入當鋪。”
    趙業成眼神越發得意,假惺惺道:“不然連這個價都給不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李重樓冷冷的聲音:“趙業成你膽夠肥,打着當鋪的名義,兩百萬的開門真跡,五萬就想覓進自己腰包。”
    “你把當鋪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