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金丹九轉
看着天照在劍陣之中化作一灘污血從天空中灑下,朱瞻能夠感覺到一股靈氣充盈在劍陣之中。
這是倭國最後那幾尊神靈以及三貴子身上所蘊含的靈氣,但論這些靈氣的總量來說,已然相當於一條小型靈脈所能夠蘊含的全部靈氣了。
若是就這麼直接散於天地間,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即便是對於已經奪得了一個洞天,自己還有一個的洞天的朱瞻來說,在這個天地靈氣衰退的時代,這麼多靈氣也是非常驚人的。
若不是這些神靈都是被殺死在他的劍陣之中,劍陣阻止了一部份靈氣的逸散,朱瞻恐怕都還留不下這麼多的靈氣。
不想浪費的他直接從袖口掏出了一支玉瓶,然後便操控劍陣將靈氣集中,以大法力聚在一起,化作一滴滴的靈液之後收入了玉瓶之中。
只是這一部分靈氣能夠收起來,其他倭國邪神被殺之後,還於天地間的靈氣就沒有辦法回收了。
畢竟他在出雲佈下的陣法只是阻攔這些邪神逃竄,不是用來封禁靈氣的。
而且出雲地方雖然不是很大,但也是一個倭國的令制國,放到大明也能有一座縣那麼大了。
被殺的倭國邪神雖然數量眾多,逸散出來的靈氣平攤到這麼大一片區域也不會帶來什麼影響。
尤其是這些青玉衛的士卒發現,眼前這些倭國的山精妖怪雖然號稱是神,可除卻極少一部分特殊存在之外,都是不能抵抗火炮和火槍,甚至刀劍的攻擊的。
青玉衛在最初訓練的時候,就是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訓練,每一個小隊就是一個作戰單位,按照鴛鴦陣的陣型,在這種山地亂戰的戰場上尤其能夠發揮其強大的作戰能力。
雖然其中修為比較強的都已經被朱瞻幹掉了,剩下的大多只是一些層次不高的山精妖怪,但他們數量太多,又跑的漫山遍野都是,想要清理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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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他拋出的丹鼎,只不過是輔助修鍊的器具。
於是這些青玉衛士卒就將火槍的子彈和虎蹲炮的炮彈都進行了簡單的祭煉,使之成為一次性的簡易法器。
於是這就簡單起來了,他們這次出征雖然走的是海路,但虎蹲炮和火槍都是隨身攜帶的。
若是一對一的單挑,他們或許不是這些倭國邪神的對手,但什麼時候軍隊會和人一對一的單挑了?
在朱瞻渡劫成仙的時候,錦衣衛和青玉衛的人正在漫山遍野的捕殺着那些逃竄的倭國邪神。
三道裂痕代表着他還能再用三次七絕伐天劍陣,只是每一次催動,這裂痕就會擴大,三次機會用完,這七把飛劍上的裂痕就會將飛劍毀去,從此七絕伐天劍陣便不會再有。
簡而言之,一者是人,一者是仙。
畢竟剛才被他斬殺的那幾尊倭國神靈可都是實力強大的大神,比起之前被他一劍斬殺的建御雷神之流強出不止一個檔次,若是真的一對一放對,怕是朱瞻要花費很大的代價才能夠對付得了其中的某一個。
他此刻就感覺到了自己體內有一股清靈之氣正在生出,經過他的丹田、經脈,流經五臟六腑、血脈骨骼,令他產生了一種輕盈欲仙的感覺。
事實上也就是倭國邪神被集中屠滅的這片山區靈氣濃度稍微上升了一分,至於其他地方能有一些不明顯的異象就算是頂天了。
正常情況下普通修行者是根本沒有這個能力的,天劫的雷電之力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當朱瞻藉助天雷之力完成金丹九轉的第一轉之後,他也同樣完成了天雷淬體,身體得到了本質上的改變。
這是朱瞻當年收集了諸多秘法之後,根據道家金丹的修行法門,自己綜合改良出來的一門修行之法。
朱瞻明了,這是天道留給他的一線餘地。
然而在他從身劍合一的狀態解除,與劍陣分離的瞬間,天空中便有數道天雷劈下,不偏不倚的在每一把飛劍上都劈了三下。
感受到這難得的機遇,朱瞻也不敢怠慢,生怕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好在有着朱瞻佈下的陣法,他們想逃也逃不出去。
他倒是忘了,自己已經引發了天劫,剛才一直沒劈下來,純粹是因為他在斬殺那些倭國神靈,天道給他留了一些面子,以及天劫本身也需要時間醞釀。
而且七絕伐天劍陣本身也有隔絕氣機的作用,劍陣結成的情況下是可以在天劫之下隱藏自身的氣機,以免被天劫鎖定的。
至於說為什麼天劫先劈七把飛劍,自然還是這七把飛劍殺戮之氣太盛,有傷天和。
這也是修仙界的一種避劫之法,有人覺得自己渡不過天劫的,就會想辦法封禁自己的氣機或者躲在某處洞天,讓天劫找不着,以此來躲避天劫。
所以朱瞻也懶得在這方面費什麼心思,收好了玉瓶,便打算解開劍陣收回七把飛劍。
金丹九轉,便是要經歷九次這樣的修鍊,將修行者自身打磨到一個圓潤無暇、無垢無漏的完美狀態。
如果沒有天劫的放水和雷電之力的淬體,那他現在還要用這清靈之氣來洗鍊一遍身體,這才能夠完成從肉體凡胎到仙肌玉骨的蛻變。
看到這一幕,朱瞻臉色頓時一變,隨即露出了苦笑。
簡而言之,就是將修行者自身作為一枚金丹去祭煉,用種種方法去打磨、錘鍊,直到金丹無漏之後方算成就一轉。
虎蹲炮雖說威力有限,除非是近距離的直接命中,否則都很難做到直接一炮轟死一個邪神,但孟青鱗之前在把他們訓練成翻江衛的時候,也教了他們龍族最基礎的煉器之法,讓他們去祭煉自己的武器和甲胄。
不過眼下,飛劍和劍陣的事情可以留到以後再想,還是先渡過天劫吧。
朱瞻知道,這就是成就真仙之後從仙體裏誕生的仙氣。
於是朱瞻也不耽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之後,便主動氣機牽引,誘發了天上的劫雲。
但即便如此,這些大神在七絕伐天劍陣當中,也表現的毫無還手之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的一樣,被朱瞻輕鬆的宰殺。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一道聲音自朱瞻身體裏發出,隨即他拋出的丹鼎也一個變化,直接把他裝了進去。
隨着朱瞻被七道天雷劈過,又鑽進了丹鼎之中,天上的劫雲便開始逐漸散去,而這也意味着朱瞻渡過了這一次的天劫。
這使得這些武器的威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雖然子彈和炮彈祭煉起來確實麻煩,這東西又是消耗品需求量很大,但對於這些青玉衛的士卒來說卻不是問題。
硬要作死去用肉身抗天劫的劫雷,就只會被劈成焦炭。
但如果是對天地有大功德,那天劫就會變成朱瞻這樣的情況,劫雷當中的雷電之力主動灌輸淬鍊身體,直接脫胎換骨從肉體凡胎一躍成就仙肌玉骨。
比如說天劫會給你調整自己狀態的時間,天劫的威力會降低之類,總之就是一句可以大大提升修行者渡過天劫的機會。
即便朱瞻想要重現劍陣,他也沒有辦法再祭煉出七把能夠作為陣基的飛劍了。
雷電之力淬體本身就可以讓他從肉體凡胎蛻變成仙肌玉骨,但朱瞻並沒有被動的等着雷電之力給他淬體,而是運轉自己創造出來的法門,藉助這一次的天劫淬體,要實現他金丹九轉的第一轉。
就好像朱瞻現在,雖然他還沒開始渡劫,卻也已經明悟,自己只要抗住七道天雷,就能夠渡過自己的這次天劫,從而突破金丹,成就真仙之境。
只有用這股清靈之氣將自身的法力改換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成仙了。
但這種方法只能避,不能渡,而渡不過去,自然也就別指望能再進一步,一輩子卡死在渡劫的境界,再無寸進。
對於天道來說,朱瞻用劍陣斬殺了倭國邪神,這自然是對天道的功績,可這並不意味着天道會放過七絕伐天劍陣這麼凶戾的東西。
不過在朱瞻將七把飛劍收回,仔細檢查之後卻也注意到,飛劍並沒有被天劫毀去,只是每把飛劍上多了三道裂痕。
畢竟平常的作戰和訓練,是用不到祭煉過的子彈和炮彈的,直接用普通的就行。
只見隨着他的真元運轉,整個人便彷彿團成了圓潤的一團,好似一顆彈丸漂浮在了空中。
儘管他早已改換了血脈成就真龍之軀,不再是凡俗之人,但這與經受過天雷之力洗禮的仙肌玉骨相比,還是有着極大的差距。
朱瞻抬頭看向天空,天上的劫雲已經等候許久,威力也醞釀的差不多了,之所以遲遲未能降下,只是在給朱瞻留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而已。
在丹鼎內,七道天雷所帶來的雷電之力已經逐漸被朱瞻吸收,他的肌肉、骨骼、內臟和經脈全都得到了雷電之力的洗禮,從本質上發生了蛻變。
不過他運氣好,直接有天劫的雷電之力淬體,提前完成了這一步。
就好像剛才,朱瞻的氣機被劍陣阻隔,天劫確實感應不到他的氣機,但已經引發的天劫卻也沒有散去。
而他所說的那句偈語,也就是這門法訣修行的關竅,以天地為烘爐來煅燒自己,以陰陽造化來作為燃料,用天地萬物來作為原材料,最終成就自己一顆圓潤無暇的九轉金丹。
隨即,便有七道閃電如同七條雷龍一般從劫雲之中降下,狠狠的劈在了朱瞻的身上。
有着青玉衛大軍圍剿,錦衣衛好手定點清除,這些邪神已經逐漸被一塊區域一塊區域的清理乾淨。
儘管在這一過程當中不是沒有倭國邪神奮起反抗,其中一些有名有姓的妖怪實力也確實不弱,但青玉衛如今雖然還叫着這個名字,但他們卻早已經升級成了翻江衛這種修仙界龍族龍宮的主力道兵,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但朱瞻並沒有打算浪費這些清靈之氣,而是繼續運轉法門,開始了第二次淬體,也是金丹九轉的第二轉。
通常來說,只有那些專門煉體的體修,才能夠在渡天劫的時候以肉身硬抗天劫的雷電之力,然後以此來洗鍊自身。
天劫淬體,這即便是在修仙界也是很難得的奇遇了。
所以也只有那種知道自己此生渡劫無望的人,才會用這種方法來躲避天劫的降臨,然後耗盡自己的壽元。
天劫之下,每把飛劍都挨了三道天雷,這便是天道對七絕伐天劍陣的破壞,在阻止劍陣再次出現。
但天劫臨身的朱瞻卻在臉上浮現出了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因為這七道天劫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害,反而七道天劫所蘊含的雷電之力直接灌輸進了他的身體,幫他完成了脫胎換骨的淬鍊。
這就是順應天道的好處了,雖然天道無情也無私,但只要做了順應天道的事情,平時可能沒有什麼靈異,但在這種渡天劫或者其他什麼天道能夠顯現的情況下,還是能夠享受到一定的優待的。
直接便從袖口拋出一座丹鼎,盤坐於空中一邊接受劫雷的洗禮,一邊開始修鍊起來。
而現在倭國神靈已經被斬殺,他的氣機再度被天劫感應到,自然而然的就會有天劫臨身了。
而普通的子彈只需要平常利用閑暇時間進行祭煉,日積月累下來數量還是很可觀的,用在關鍵時刻,足以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就好像現在,某些強大的邪神試圖反抗,卻不是被虎蹲炮炸的血肉模糊,就是被火槍攢射打成了篩子。
而隨着清繳行動逐漸落下帷幕,青玉衛的副指揮使找上了錦衣衛的幾個千戶,向他們問道:“你們可見到了王爺?”
“未曾見到,之前王爺說要去獵殺倭國邪神中的強大存在,我等修為不足,無法跟隨王爺。”錦衣衛的千戶回答着青玉衛副指揮使的問題,而他們所回答的內容也讓這位副指揮使的內心感到擔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