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天定命數
篝火繼續燃燒。
現在就剩下趙飛羽一個人坐在篝火旁。
他靜靜地想着事情。
唐茹梅已經進了小帳篷里休息。
他這是在值夜,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絕不能放鬆警惕,否則危險萬分。
突然,他聽到一陣陣響聲,聲音由遠至近,由弱漸強,由隱隱約約變成清清楚楚,是一陣陣如雷鳴般的驟急馬蹄聲。
趙飛羽抬眼望去,只見一隊人馬從黑暗中如疾風般奔馳過來,頃刻間就到眼前,藉著篝火的火光,可以看得清楚來的竟然是一隊蒙古騎兵,而是是裝備極好的精銳之師。
趙飛羽冷眼的看着。
他已經猜到是追捕郝松子的蒙古軍隊了。
為首的軍官是個四十開外的彪漢,一揮手,十幾個士兵們迅速下馬,拉開架勢包圍住趙飛羽。
那軍官上下打量着趙飛羽:“你是漢人?”
趙飛羽一臉鄙視:“能說如此流利漢語的必然是漢人,你也是漢人。”
那軍官猶豫了一下,輕點一下頭:“是。”
他不得不承認這事實,普通的蒙古人怎麼可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趙飛羽:“有何指教?”
那軍官:“到關外幹什麼?”
趙飛羽:“採藥。”
那軍官:“可曾看見一個道士從這裏經過?”
趙飛羽搖頭:“沒有,問你一個問題,既為漢人,為何幫助外族人,為何不解甲歸田退隱山林?”
當年蒙古元朝兵敗如山倒,被朱元璋的手下大將徐達率領的大軍以勢如破竹之勢直搗黃龍,打到京城大都,蒙古大帝國立時大柱傾倒,土崩瓦解,回天無力,元順帝只好率領殘部退出中原,狼狽地逃竄回塞外,苟延殘喘地偏安一隅。
在這批北撤的元朝人馬中,其中有一部分是漢人,俱是身居要職的權臣、將官和大內侍衛。
在蒙古人入主中原的時候,將各個民族劃分為五個等級,最大的民族漢族被劃為最低等的民族。
漢人婚娶的時候,必須要把新娘送到當地的蒙古當權者享受完初夜才可以成親,否則逮捕下獄,實施高壓霸道血腥的統治。
因此,漢人是很難成為叱吒風雲統管一方的權臣貴胄的,所以這批人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同時擔心害怕明朝的軍隊不饒恕他們為蒙古人效過力做過事,落得個梟首示眾甚至抄家滅族的下場,故而寧願遠到塞外受大漠風沙之苦,也不願投降明朝,更不願隱姓埋名老死山林了。
畢竟視富貴如浮雲、視錢財如糞土的人不多,更何況他們根本不是這種人。
這軍官就是當年跟隨元朝殘部北撤塞外的其中一員,雖然他是蒙古軍隊的將官,但是軀體內流動的血始終是炎黃子孫的血,如今被趙飛羽一頓奚落,不禁嘆一口氣,說道:“如果可以這樣,我還用得着跑到塞外來受罪嗎?”
趙飛羽冷聲說道:“那是你放不下心中的富貴夢而已。”
那軍官笑一笑,跨鞍上馬,準備帶兵撤走。
就在此刻,後面跑來了兩匹高頭大馬,跑在前面的是一位全身戎裝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跟在後面的是個年過五十目光陰鷲身材清瘦的老者。
全身戎裝的中年漢子用蒙語說道:“鄺將軍,抓住那道士了嗎?”
那軍官連忙恭敬行禮:“稟王爺,還在全力追捕。”
那王爺喝道:“還不趕快搜索,耽擱什麼?他逃不遠的。”
那軍官道:“是。”
那王爺忽然雙目睜大,神情充滿了驚訝,因為他看見拴在帳篷邊的一匹馬,這是一匹全身雪白不見一條雜毛的高大駿馬。
游牧民族是一個愛馬如命的民族,只要是好馬,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得到,更何況這是一匹絕世無雙的寶馬。
他連聲讚歎:“好一匹寶馬,好一匹寶馬啊!鄺將軍,把那匹全身雪白的馬帶走。”
突然,他的眼睛更加光亮起來,變得閃閃發光的。
為什麼?因為他看見了一個挑簾而出的少女,藉著篝火的熒光,這少女的容貌一覽無遺,簡直是人間絕色!
他獃獃地看着,他一向嗜色好艷,這一種既有錢財又有權力的人特點就是見了漂亮的女人絕不肯放過,就如蒼蠅聞到屎臭味死釘不放一樣的道理。
從帳篷里出來的是唐茹梅,她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於是出來看個究竟。
唐茹梅的確很美,每一道輪廓,每一條曲線,身材的比例,都令男人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他看得幾乎連魂魄都丟了,目不轉睛的看着唐茹梅,再也不願把目光移開。
他口中念念有詞:“美人,美人,絕色人間的美人啊!”
他動了邪念歪想,要將這人間絕色佔為己有,於是下了命令:“鄺將軍,把這姑娘也一同帶走。”
命令就是行動,鄺將軍無奈地看一看趙飛羽:“小兄弟,不要怪我了,只怪你倒霉了。”
他一揮手,三名士兵衝過來,準備牽馬捉人。
“究竟是誰倒霉還不一定。”趙飛羽說完,一道劍光如閃電般划起,冷森森的劍光一閃即逝,這是從趙飛羽手中發出的劍光。
拔劍、出劍、歸劍,眨眼之間完成,速度比閃電還快,劍已回到劍鞘里,好像沒有拔過出來一樣。
三名蒙古士兵的咽喉已被割破,倒地掙扎幾下,然後寂然不動。
所有的蒙古兵立即被這一劍嚇傻了。
站在王爺身後的那個老者也呆住了,喃喃自語:“看走眼了,這小子的劍法竟然有如此精湛的造詣。”
這時楊春桃也睡眼蒙蒙的出了來,還揉着眼睛問道:“師姐,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般吵的?”
當她看見眼前的景象之時,嚇得睡意全消,瞪大了眼睛,一時不知所措,驚惶地躲到唐茹梅身後。
她畢竟還年少。
其實唐茹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強裝鎮靜而已。
趙飛羽一出手,便已知道後果,一場血戰是不可避免的了,他低聲對唐茹梅道:“快和春桃走!”
唐茹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可是要她撇下趙飛羽走,她做不到,她神色堅毅說道:“我不走!你——”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穴道已經被趙飛羽點住,說不得,也動彈不得。
她知道趙飛羽要幹什麼了,急得眼淚洶湧而出。
趙飛羽攔腰抱起她,觸手之處竟是她圓鼓鼓柔軟若綿的胸脯,趙飛羽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一跳,生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顧不得上這些了,把唐茹梅放上白馬的馬鞍。
楊春桃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什麼回事,不等趙飛羽說,便已飛身上馬,坐在唐茹梅的背後,緊緊抱住唐茹梅,那匹寶馬極通靈性,放開四蹄,疾跑而去。
楊春桃大聲說道:“公子,我們在家裏等你。”
她真的很聰明,沒有說回天山派去,這樣既讓趙飛羽知道她們的去向,又避免讓蒙古軍兵知道她們的下落,給天山派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那王爺回過神來,急得大聲怒吼:“快去截住她們!快去截住她們!”
“是!”十名騎兵立即拍馬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