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回 賈璉襲爵

50. 第五十回 賈璉襲爵

且說大太太刑夫人遇事慌亂,急忙闖入賈母屋中求助,卻見親妯娌跪在地上,隔房妯娌面色不善,老太太紅着眼圈看她,刑夫人被唬得一時噤聲。

只聽老太太怒喝,“哪個衙門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派捕快衙役來抓一品將軍!”

刑夫人滿臉通紅,她哪裏說的“抓”,訥訥回道,“都察院......”

賈母眼看刑夫人此來有事,賈林氏卻好好安坐,不打算告辭,也不說避避,她又不能開口趕人,只氣得別過眼不看,亦不管她,厲聲問刑夫人,“因着何事?”

“說是一個叫石獃子的破落戶,到都察院告大老爺結黨營私,謀財害命!”刑夫人就知道這些。

賈母又問,“大老爺呢?”她就不信那些衙門的人,還敢真叫大兒子去問話。

“在家呢......”刑夫人說的前言不搭后語,連忙解釋道,“那些青衣只敢帶了老爺的貼身小廝去。”

賈母也不圖能從這個小家子氣的大兒媳口中得什麼有用消息,只叫鴛鴦派了機靈的婆子,去前頭問大老爺和二老爺。

正巧兩位老爺,及清客幕僚們都在書房,正想辦法。

只璉二低頭垂眼,緊緊握住椅子把手,生恐自己露出興奮神色來。

沒錯,此正是他與妻子王熙鳳設出來的計策,如今每一步都按照原定計劃走着,成與不成就看這收尾了,可千萬不能露了餡兒。

老太太着人來問,正巧屋中這麼多男人拿不定主意,便訴與老太太,請見多識廣的老母親給個示下。

鴛鴦回來,一五一十答了。

原過年期間,大老爺外出赴宴時偶見幾把扇子不錯,欲向主人家求購,可派璉二爺去問了好幾回,都未果,那家兒窮的吃不上飯,也不賣。

璉二爺無法,只說辦不了,大老爺便找了二老爺的門生,現任順天府通判傅試傅二爺周旋。

傅二爺找人做了個假帳子,說那主人家欠債不還,強壓着人家把扇子拿出來抵債,還將人打了一頓,險些要了人命。

那人綽號叫石獃子,脾氣又肘又呆,待被人救下,連路還走不了,就叫人抬着他,往都察院遞狀子去了,如此慘樣兒走了一路,引了一路人圍隨,在都察院門口鬧出了好一陣動靜。

賈母一聽,也顧不得有賈林氏這個無外人在場,氣得直拍榻,“糊塗,糊塗啊!”

因着年底北靜王出了事,關係近的,哪家不繃緊了皮子,生怕行錯了路子,被人一概論處,這才翻過年幾天,大兒子就往刀口上撞!

賈母心思轉得極快,瞪了沒眼色的刑夫人一眼,“還不叫你弟媳婦起來!”

刑夫人聞言,連忙上前將王夫人攙起來。

是了,王子騰與都察院交好,人盡皆知,如今大老爺之事,還得靠着她這極不喜的弟媳婦。

王夫人只垂眼,謝過老太太開恩,心中卻在考量着此事能不能叫哥哥沾手。

此案本只一件小事,隨手就能壓下去,但與結黨營私搭上關係,就不一定了。

誰不知,結黨營私是當今大忌,冒然出手,可能還會連累哥哥,可不出手,大老爺輕則遭訓斥,中則降爵,若是因此被人查出別的事來,重則除爵也是有可能的。

只聽賈母跟王夫人道,“這起子小人為了報復,什麼事兒都能信口開河,一個小小的六品通判,與他有什麼黨可結,再說謀財害命,幾把舊扇子而已,這府里隨便收拾收拾都能堆滿他家,誰稀罕他家這‘財’!”

賈林氏面色平靜,眼睛盯着槅子上的梅瓶,似什麼都未聽見,心中卻嗤之以鼻,若是不稀罕,何苦費如此大的力,還被人告了官。

王夫人尚在考慮,都察院坐堂已本能偏向賈王兩家,只這證據確鑿的,都察院門口又圍了眾多百姓,當堂偏判了,恐會惹出事端,便隨口問了賈家小廝幾句,退堂,容后再議。

后又派人前往賈家說明情況,問如何處置。

如此一來,賈家自然是鬆了口氣,連忙上下打點起來。

賈璉和王熙鳳見案子暫被壓下,也不氣餒,早在預料之中,只暗中着人好醫好葯照看石獃子,千萬不能叫人出了事。

賈母也得了消息,但案子沒結,不能完全放心,見賈林氏一副她“不答應就不走”的無賴樣兒,賈母沒精力跟她耗,只道,“敦兒媳婦,我今兒乏了,沒精力招呼你,去你嫂子院裏坐坐吧。”

見賈林氏隨後起身,王夫人急了,事兒沒成,怎能就如此算了。

不過,又聽她道,“老太太,既您精力不濟,黛玉不好勞您費神照顧,我看這府里上下也忙,想必太太們也沒空照管,正好我得空,不如,我帶她去山上養段時日如何?”

賈母的臉肉眼可見沉了下來,如今在這院裏,黛玉都能被調唆地不大聽她這個親外祖母的話,若在外養上不知多長時間的“時日”,黛玉心中還有她這個外祖母,還有寶玉嗎?

林如海,這個寶玉以後的靠山,不能就此斷了聯繫。

賈母因拒絕道,“山上更深露重的,如何能住人,就玉兒那身體還是別折騰了。”

賈林氏索性說,“老太太叫黛玉來問問她願不願隨我去吧。”

賈母當然不肯,若是黛玉真被她哄了去怎辦,如今的黛玉,已不是剛進府時對她千依百順那個黛玉了。

見賈林氏寸步不讓,賈母只能妥協,擺手道,“也罷,如今突然多了這麼些人伺候,我這院子裏也吵得慌,便把黛玉挪出去吧,叫她也好寬住。”

王夫人聞言,眼中閃過欣喜。

賈林氏得償所願,自然告辭,去瞧黛玉。

小姑娘見了她依舊極高興,眼中都泛着神采。

賈林氏告知她欲上山住些時日之事,小姑娘瞬間失落,又聞每月定期來瞧她之事不變,又重新振作。

賈林氏摸摸她的頭髮,囑咐道,“若有了事,一定叫人去山上知會我,千萬不要憋在心裏。”小小年紀,也不知何來恁多心思。

黛玉只孺慕地望着姑媽點頭,又聽姑媽說起兄嫂準備遠行之事。

黛玉忙問了兄嫂的路徑,聽姑媽說目的地是如州,順路到處逛逛,說不得,還要去姑蘇一趟。心中希望燃起又破滅,還想着若是去揚州,她想請兄嫂代為看望父親的。

賈林氏怎不知她心事,笑道,“三月,你姐姐姐夫要去揚州,必要去拜訪你父親的,若有書信、物件要帶去的,儘早準備,好叫你姐姐一併捎了去。”

黛玉大喜,已思考着要給父親捎帶何物了,賈林氏也不擾她,閑話幾句,又囑咐了嬤嬤丫鬟們幾句,便告了辭。

回家后,賈林氏將賈府的官司告知兒子,便沒再過問。

胤礽覺着奇怪,賈赦便是再混賬,也不至於分不清輕重,如何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令人一查,始作俑者竟是賈璉夫妻。

賈璉先引導賈赦知曉了那古扇的存在,又上門與石獃子結下交情。

畫,他確實買不來,但他知道賈赦性子,見了那好東西,別的就入不了眼,一定會想方設法弄上手,而此時,那起子趨炎附勢的,便會撲上來獻殷勤,這傅試傅通判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淺顯的局,算計自己的生身父親,一時叫胤礽摸不着頭腦,不過轉瞬,他得出一荒誕的猜測,把自個兒都逗笑了。

他與妻子一說,誰知妻子並不意外。

吳熳沒想到王熙鳳動手如此快,就是不知石獃子告了賈赦后,他們要如何控制局面,才能叫賈赦將爵位讓出來。

她又哪裏想到,正是這手法粗糙的局,入了上面的眼。

暗衛將賈家動作,報到當今案上時,當今也笑了,沒想到還人謀划著降爵的。

一品降為三品,朝中每年祭賞、俸銀也能減上一等,雖算不得多少,但將一個混不吝的當家人剔下去,換個性子軟弱的上來,似乎也不錯,省心不少。

當今便出手,替他們圓了一把。

都察院坐堂,原本都要判石獃子誣告了,不想,被上峰暗示將此案拖上一拖,命人把賈赦帶來過一過堂,坐堂驚詫又不解,這等小案,何須如此?

但暗示他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其與王子騰私交甚篤,如此關係,不說幫賈家,還欲整治賈家,坐堂模糊猜到可能還有更上面的意思,嚇出一身汗,趕忙照辦。

賈赦被請去過堂,家中送去打點的銀錢,悉數被退回,賈家一時慌了,連跑了好幾府交好的人家,都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石獃子又咬死了賈赦結黨營私,眼看此事越鬧越大,賈母惶恐牽出舊事來,影響整個榮國府,已在考慮棄卒保車。

王熙鳳最善察言觀色,他們夫妻尚未動手,老太太便有了此意,如何能不喜,只每日與賈璉在帳中互相警醒,千萬要沉住氣,別在最後關頭露了餡兒,否則功虧一簣。

果然,賈赦再次被請去過堂時,賈母便上了表奏,賈赦德行有虧,不配其位,請旨由其嫡子賈璉襲爵。

當今故意拖了幾日,方准奏,又放賈璉襲爵、王熙鳳誥封的聖旨。

一切塵埃落定,賈家有人歡喜有人愁。

賈母高興賈家保住了爵位,王夫人一心想着籠絡住賈璉王熙鳳,為寶玉以後做打算。

而王熙鳳賈璉,又謀划著如何從賈母、賈政及王夫人手中,將這榮國府的實際掌家權奪到手。

王熙鳳因吳漫之言,方有今日,自然感謝,卻從林黛玉處聽得她將要遠行,連忙下了帖子請她,可惜遭了拒絕。

吳熳顧及榮府出現畫像之事,一時不便露面。

只回了一張紙條給王熙鳳,“知你不信陰騭報應,但這世間亦有報復與報恩,切記多行善事。”

如此,吳漫與王熙鳳的因果就算了了。

賈林氏一直等到黛玉挪完院子,親送了些擺件陳設去,幫她事事安置妥當,方上了山。

而胤礽吳熳二人,送走了吳侍御。

吳熳尋了一處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將吳漫的衣冠冢立好,方啟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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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聊齋]論背景板與炮灰誰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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