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番外(一)
第87章番外(一)
五年過去,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比如說葉熾從一個對門中事物生疏的老頭子,也變成了一個遊刃有餘的老手,又比如說門中新收的弟子裏也有天賦不錯的,如果宋清徽還不回來,倒是可以考慮培養另一個接班人。
隨着葉熾處理事物越來越得當,葉穗也漸漸的開始了鹹魚生活。
她今天照例在陪楚瑤說話,“好幾年都沒有收到大師兄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裏,不過大師兄那麼厲害,他肯定能帶着你的魂魄回來的。”
葉穗為楚瑤擦了擦臉,繼續說道:“門中外出的弟子打探到了柳公子的消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我非要問清楚他是怎麼想的,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其實就算是柳慕之要另娶,站在客觀的角度而言也不是不能理解,柳慕之畢竟只是一個凡人,他的壽命比不上修仙之人長久,楚瑤如今這副模樣,也不知哪一日能醒過來,就算醒過來,她也只能作為鬼修活着。
如果是楚瑤現在有意識,估計也不會強求柳慕之等她。
但這只是從理性上而言,人畢竟是種感性生物,很容易被情感所驅使,葉穗是站在楚瑤這邊的,如果柳慕之一聲不吭的離開又找人成了親,她自然是會為楚瑤感到不值。
葉穗替楚瑤換了一身衣裳,然後又為楚瑤蓋好了被子,她唉聲嘆氣,“我爹帶着薛伏去參加登仙府的百年大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真希望你能快點醒過來,和我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葉穗都不知道說過多少遍希望楚瑤快點醒過來的這種話了,可惜這些年來,躺在床上的楚瑤都還是沒什麼動靜。
忽而之間,有鐘聲響了起來。
這是浮雲宗的山鍾,還是幾年前葉熾帶領着門中長老做的,一旦有妖氣或者是魔氣出現在浮雲山上,這座鐘便會敲響。
葉穗心中一驚,自從那次妖魔作亂之後,浮雲山上的護山結界已經被加強了不少,怎麼可能還會有妖魔入侵?
葉穗從楚瑤的房間裏走出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月色下站着的人影。
那是一位身姿頎長的男子,鴉青色的道袍在風中衣袂翩飛,更勾勒出了他消瘦的身形,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他有着一頭白髮,好似是染了滿身風霜,清冷的過分。
葉穗不確定的喚出了聲:“大師兄?”
宋清徽微微頷首,回了一聲:“葉師妹。”
葉穗心中的詫異越大,宋清徽究竟是怎麼從一個少年仙君變成了如今這副冷情漠然的模樣?
這五年來他究竟是去了哪裏,又發生了什麼?
鐘聲再次敲響,不遠處已經傳來了弟子們熙熙攘攘的聲音。
葉穗來不及詢問宋清徽的過去,她說道:“大師兄,我們浮雲山不知是來了何種妖魔作亂,剛好你回來了……”
葉穗意識到了什麼,沒有說完的話停了下來。
是啊,怎麼宋清徽一回來,山鍾就響了呢?
而且山上的陣法並不是尋常妖魔能夠突破的,可如果是從浮雲宗的人,那就另說了。
葉穗退後了兩步,神色戒備。
宋清徽沒有任何波瀾的說道:“葉師妹,我並不想傷害你。”
葉穗問:“你還是我們熟知的那位大師兄嗎?”
宋清徽沉默了一會兒,“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成了什麼樣子。”
葉穗這才發現,宋清徽身上竟然流露出來了魔氣,她不由得越發緊張,“大師兄,你墮魔了。”
宋清徽:“是。”
他曾經是浮雲宗里最讓人驕傲的大弟子,也是公認的正道翹楚,如今卻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他墮了魔。
這無疑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其他弟子已經聞訊而來,把宋清徽包圍在其中,除了新入門的弟子以外,其他弟子看到宋清徽如今模樣,一個個皆是大驚失色。
“大師兄,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大師兄身上會有魔氣?”
“大師兄,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化解你身上的魔氣!”
……
眾人三言兩語的,只相信宋清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不願意相信他確實是放棄了多年來的堅守和信念,已經墮化成魔。
這些關心,全是因為多年以來,宋清徽身為大師兄的恪盡職守,以及對師弟師妹們的愛護有加。
宋清徽卻是不言不語,對於這些人的關心不為所動。
葉穗後知後覺,她意識到了什麼,要退回楚瑤的房間,但一道劍氣逼退了她往前的步伐,她回頭看向宋清徽。
宋清徽一步步往前,“葉師妹,我找到了救楚師妹的方法,我要帶她離開。”
換做是以前,葉穗說不定還會相信他的話,可今時不同往日,葉穗根本就不會相信宋清徽的話。
她一咬牙,手中長劍出現,擋在了宋清徽身前,“楚瑤就留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宋清徽目露遺憾,隨即,周圍氣氛變得冷冽,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危險。
趕來的長老們意識到了情況不妙,率先帶着弟子們出手。
宋清徽如今沒了伏魔劍,手中卻是出現了另一把長劍,葉穗認得,那是楚瑤的佩劍,原來五年之前,宋清徽就一直藏着楚瑤的佩劍,日日夜夜都帶在身邊。
葉穗覺得難以理解,又覺得不可思議,宋清徽這幅樣子,分明就是對楚瑤有了執念!
宋清徽墮魔之後,實力大漲,眼見着周圍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地上,葉穗心知自己不是對手,而是轉身進了房間,她走到床邊剛要背起楚瑤,背後寒氣已至,逼得她回身提劍一擋,也被劍氣震得退後了兩步。
宋清徽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則憑他的實力,葉穗不死也傷。
葉穗怒道:“宋清徽,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思!”
白髮男人身量很高,他已經抱起了楚瑤的身體,把她容納進了自己的陰影之中,他如玉的臉上神色極淡,看不出悲喜,又或許是他本來就沒了這些複雜的情感。
他說:“我亦不知這樣做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這麼做,便這樣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