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真的把她治好了
第7章她真的把她治好了
蔡思源臉色發青,又見安馥珮與澤的身影清晰地落在車簾上,二人挨得極近,頭幾乎碰在一起,極其暖昧。
“不知羞恥!”蔡思源咬牙,左手握着長弓,左臂舉起,右手拉住弓弦,向著車廂虛發一箭,回頭便喝令兵士,“染疫安氏就在馬車之內,給我拿下了!”
蔡思源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兵士齊喊威武,跟在後面的群眾更是用力吶喊。
“捉住安氏!”
“活埋安氏!”
喊聲震天,滾滾從杏子林襲卷下來。
在這聲勢浩大的喊聲之下,山下馬路上的澤王馬車,就如同被裹脅在巨浪之中的一葉小小扁舟。
一時之間,澤王的護衛和蔡思源的士兵短兵相接,叮叮噹噹地打了起來。
套車的馬匹受驚,發出一聲嘶鳴,朝前狂奔,身後的馬車失衡,上下顛簸。
安馥珮措手不及,手指一抖,血管鉗脫落,碰傷了一根血管。
小泗也把纏他的兩個兵丁打暈,飛身上了馬,勒住馬韁,控住了馬匹,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什麼?”蔡思源聽不明白鄭朝宗在說什麼,“賤內不通醫術!”
透過車簾,他看見澤王抱住了安馥珮。
但不等他把車內情形看個仔細,車中一隻大手握住槍頭,不知怎麼,蔡思源手中長槍便已脫手。
馬,繼續往前狂奔。
現在,澤王有令,護衛們高興極了,放開了手腳去打,一下子把那些士兵放倒泰半。
澤王回眸,眼中有光,道:“放心,本王靠得住。”
安馥珮身子一晃。
蔡思源根本配不上安馥珮!
一旦皇帝駕崩,他的兄弟上台,嬴景琰就垮了,落得個被新皇砍頭的下場也未可知。
馬車,在路上顛簸,車內的兩個人搖搖晃晃。
然而,蔡思源是不會有此覺悟的。
澤王的護衛個個武藝高強,先前礙於蔡思源是朝廷命官,所率的又是朝廷兵士,所以沒下殺手。
蔡思源為鄭朝宗阻撓,只得扔了弓箭,他甩開鄭朝宗,揚鞭催馬上前,長槍向前一搠,撩開車簾。
“噓。”澤王長出一口氣,原來是他的格局小了。
他覺得嬴景琰不過是仗着皇上的寵愛,實際上毫無根基。
花紅不可置信道,“小姐,你別騙我了,我現在已經是鬼啦,身子都是麻的,動不了。”
蔡思源既然與澤王為敵,心中早已盤算妥當,哪怕澤王有個三長兩短,他大可以把責任推在混亂的災民身上。
他們大多數不知馬車是澤王的,一部分聽到馬車內是個王爺,便對蔡思源更起敬佩之心。蔡思源為了撲滅潯陽時疫,非但大義滅親,且敢對抗王爺,真是太有骨氣太正直了!
但聽到蔡思源的號召,他們便如潮水般向前涌去。
“嘭。”
鄭朝宗喊道,“那是你自己醫術不行。”
蔡思源見自己帶來的兵士都被澤王的護衛打暈了,朝着身後的百姓振臂一呼,“本官之賤內就在馬車之內,不論是誰捉住她,便是為阻斷時疫作貢獻,賞百金!”
鄭朝宗萬萬沒有想到,掀開車簾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哧!”
這具身體被易惜兒餓了許久,實是虛弱。
馬車猛地一震。
據說他的母親是毫無來歷的外族女子,像這樣的皇子不可能參與爭儲,所以不會有什麼前途。
安馥珮趁此之機,加快手中動作,只需把術口縫合就可以完成手術了。
只見馬車內鑽出一個打扮奇怪的男子,頭戴水藍色帽子,口鼻矇著個水藍色罩子,獨留出一對迷人的桃花眼,身上反穿一件綠色長袍,前襟上沾着不少血,手上戴的手套也是血淋淋的。
安馥珮嘆氣道:“早跟你說了,手術要注意避免細菌。相對於手術切口來說,我的身體上是有細菌的。你碰了我,就不可再碰術口。”
事已至此,澤王道,“小泗,給我打,打死了人本王兜着。”
箭去如飛,卻在半空中被小泗接住。
安馥珮給花紅做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手術,支持不住,差點摔倒。
鮮血從術口中湧出來。
“又是何故?”澤王可從沒覺得女孩臟啊。
澤王心想,他這是在救她啊,她倒有男女大防了?心下一轉念,英氣的臉上卻是一派促狹,“可我已經抱啦。”
他搭弓拉弦,放出一支長箭向車中人影射去。
雖然對面是個王爺,但蔡思源自覺是去歲的狀元,三年間全國只此一個,意氣風發,目空一切,才不把澤王放在眼裏。
花紅也被鄭朝宗的反應嚇了一跳,回頭見安馥珮站在身旁眯眼看她,花紅卻悲從中來,“啊,小姐,你也死了嗎?嗚嗚嗚,小姐,你好命苦。嗚嗚嗚,……不過也好,到了陰曹地府,我還和小姐在一起。小姐,花紅還是伺候你……”
忽然躺在卧榻上的丫鬟抬起頭來,迷惑地看了眼鄭朝宗,迷茫道,“我……我這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嗎?”
如此,護衛們左支右絀,已經十分吃力。
安馥珮急忙道:“別碰我!”
“安姑娘!你自己開刀不成,可不能怪別人給你扔石頭!”
真乃是奇女子。
“那你的手髒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馥珮想要繼續手術十分困難。
蔡思源未及問話,鄭朝宗便迫不及待地撲入馬車。
一個他以為必死的人從馬車的卧榻搖搖晃晃爬下來!
花紅真的被救活了!
澤王嬴景琰,京城中出了名的富貴閑散王爺,整天流連風月場所,與名妓酬答歌詞曲譜,鬥雞走馬。
如此一對比,更反襯出蔡思源那匹夫太猥瑣了。
“安神醫!”
她已經完成了手術,有點疲憊,但仍雲淡風輕地笑着,“誰說我不行。”
澤王懷疑,假如此時有刀架在安馥珮的脖子上,她也會專心致志地先做完手術的。
鄭朝宗看見車內安馥珮也是跟澤王一樣的打扮。
九仞之山,而功欠一簣。
原來如此!
“安馥珮,別以為你攀上了澤王,你便能有恃無恐。澤王身邊女人無數,他對你也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玩玩而已,不多時玩膩了,便會把你拋棄。”
澤王的護衛雖然武藝高超,也擋不住這許多人,況且他們都是災民,護衛們也不敢動刀動劍,只是運用內勁將他們打暈而已。
當著這麼多人,蔡思源只覺得丟臉之極,他再次搭弓引箭,向馬車內人影瞄準。
蔡思源道:“本官為防止時疫擴散,勞心勞力。澤王阻撓本官抗時疫之舉,本官為天下人之計,敢與權貴抗爭,鐵骨錚錚,有何不可。”
那些災民中本來夾雜着許多暴徒,大家唯恐時疫染上身的,皆奉蔡天澤的話為圭皋。
明明手術的大部分操作都已完成,就卡在最後的收尾階段。
鄭朝宗猛地衝上前,拉住蔡思源的胳膊,義憤填膺道:“我與安大夫打賭,看她開刀能不能救回她的丫鬟。你現在打擾她,那我們的賭不是白白被你破壞?”
安馥珮笑了,輕摸了摸花紅的頭,溫柔之意從清澈的眸中流出,“什麼呀,你活得好好的。我說過不讓你死,你便不會死。”
鄭朝宗看見被自己預判絕對會死的女人竟然對他開口說話,又驚又恐,往後便倒,“天哪,她真的把她治好了。”
蔡思源眼見士兵一個個倒下,而車中燭火光亮如同明月,將安馥珮和澤王二人的影子落在車簾上,他只覺得大失顏面。
她可是末世首席神醫,空間手鐲中備有末世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藥物,她從未失手。
護衛們百般阻擋,還是有一塊石頭砸中了馬車的車輪。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撿了塊石頭扔向馬車,其他的災民有樣學樣,也撿石頭扔過來。
鄭朝宗更急了,“不行!不行!現在你害她開刀不成,責任到底算誰的!我不管,你要殺她也要等手術結束!”
“澤王,靠你了。”此時此刻,安馥珮不由自主把澤王當成了合作夥伴,就好像末世在手術時遭受喪屍攻擊時那樣,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復興隊隊友,生死都交給他們。她只要認真完成手術就行。
安馥珮道,“那是麻藥的勁還沒過,不急,過會兒就好。”
蔡思源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人。
還好澤王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在此紛亂之際,安馥珮心中所念唯有手術而已。
澤王罕見地慍怒,“蔡狀元,你定要在此時與本王為難?”
鄭朝宗和師父做過多少次手術嘗試都失敗了!
可安馥珮卻成功了!
這世上竟真的有人能做這樣的手術!
而這個人是個年輕女子,也就是眼前的安馥珮!!!
震驚之餘,鄭朝宗忽然想到他和安馥珮的賭約。
他鬍子一撅,忍不住坐地上朝天痛哭,“怎麼辦?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叫這小姑娘祖師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