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兩年
“詛咒？”何湘收回手，看向那早已鑽出的小蛇。
“沒錯，若我猜的沒有錯，這是摩羅星離家的畫咒，傳承了數萬年的家族，其中最厲害的便是這詛咒。”
“你怎麼知道？”何湘眼神奇異。
“嘿嘿，我曾經見過不少人中過離家的詛咒，氣息上很像。”小蛇嘴吐芯子。
何湘此時倒是有些焦慮，“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中這個。”
“她不是什麼人，一身凡骨，應該是有離家的人在這星辰上，給她的母親下了詛咒，所以她母親生下她就死了。而那詛咒也因此到了她身上，還好詛咒不強，那離家之人修為應該不高，否則便不是只要了她母親的命那麼簡單，看來她的母親並不是普通人啊。”
“你的意思是，她的母親有可能是修士？”
“不是可能，是肯定是，否則一個修士大可直接抹殺凡人，何必下這詛咒呢。”
“說得也是。”
“而且我估計那個下詛咒的人已經死了，否則這小姑娘估計活不成。至於那個老頭兒嘛，應該被人改動了記憶，而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個小姑娘的母親了，還真是愛女心切啊。”
“若是什麼疾病傷勢，我倒是能夠治好，不過這詛咒之類，我是完全沒有頭緒。”何湘不由苦笑，他從未見過甚至聽說過這詛咒，今日遇到，還真是有些讓他為難。
“呵呵，我倒是有辦法。”
“那你還不快講。”何湘狠狠地颳了小蛇一眼。
“辦法倒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那個離家的人應該已經死了，否則讓他解開是最好的。”
“說個可行的。”
“別急嘛，我記得曾經見過一種化解詛咒的方法，便是將對方身上的詛咒以特殊的方法引到自己身上，以你的體質和修為，堅持到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何況以後你還可以慢慢想辦法化解。”
小蛇剛說完，何湘深吸一口氣。
這個方法哪是方法，分明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嘛，何湘看了一眼此時熟睡了小玉，心中不由一陣嘆息，“怎麼攤上這麼個事兒。”
“呵呵，其實這詛咒對你也並非沒有好處。”就在何湘躊躇不定的時刻，小蛇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說？”
“這詛咒一道極為神秘，畫咒據說傳承至遠古時代，最開始並非是詛咒，而是一種可以刻畫在周身上可以增強自身的東西，後來演變出無數分之，才有了畫咒，你若是能夠將其引到自己身上，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最為重要的是這畫咒已經很弱，對你的影響並不大。”
“畫咒么？好，我就試一試。”
這畫咒的確讓他起了很大的好奇之心。
嘴唇停在小玉的嘴唇之上一絲之處，那原本在小玉身上的鬼臉之花竟然露出掙扎，似不願意離開。
何湘心中冷哼，他自然感受到了那詛咒的掙扎，靈力涌動，眼瞳瞬間化為半月狀。
那鬼臉之花剎那便如同魚兒被河水沖走順着嘴唇進到了何湘嘴裏。
一朵妖異的鬼臉之花赫然出現在了何湘胸口，何湘盤膝而坐，周身靈力運轉，靈火焚燒竟然絲毫不動，又以葬火去煉，也只是使其虛弱了很多，最後只得以自身靈力將那鬼臉之花包裹。好在這鬼臉之花自己能夠控制，便將其封印在了手背之上，一朵妖異的鬼臉之花如同紋身，在何湘的右手之背上出現。
“只能暫時封印，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般頑強，葬火都燒不死他。”何湘臉上露出苦澀。
“嘿嘿，我對這東西了解也不深，你自己日後慢慢琢磨吧。不過詛咒呆在她身體這麼多年，已經留下了暗疾，以你的能力，治好並不難，不過還是需要花些時間徹底清除。”
何湘點頭。
做完一切，將小玉穿着恢復原樣，蓋上被子何湘出了房門，老頭兒見何湘出門，“上仙？”
“小玉無礙了，我會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幫助她完全恢復。”
老頭兒雙眼濕潤，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了下去。
“其他事明日再說，我先回去休息了。”何湘臉色有些疲憊，剛剛的消耗讓他有些疲憊。
老頭兒點頭，沒有打擾何湘。
第二天，何湘還在熟睡中，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的何湘顯然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小玉很早便起了床，整個人比以往精神了太多，感覺頭腦思考問題都變得簡單起來。
來到何湘的床前，用一根羽毛在何湘耳朵邊亂動着，擾得何湘不情願也不得不醒來。
“你這小丫頭，怎麼打擾我睡覺。”何湘不解氣道。
“呵呵，何湘啊，你說會走的，怎麼，想賴着？”小玉嘟着嘴。
“我。。。。。。。”何湘竟不知怎麼回答。
這時小玉的爺爺恰好走了進來，“小玉啊，你怎麼去打擾上。。。。公子睡覺呢。”
“爺爺。。。。。。”
“喔，有件事給你說，我有事請何小兄弟幫忙，所以他會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
“啊。。。哦。。。。”小玉一開始頗為驚訝，隨後又低聲應了一聲，走開了。
“吃飯了，公子，你也吃一點吧。”
“好。”
何湘起身跟在小玉身後。
“爺爺，幹嘛把他留下啊，您不是說他是壞人嗎，哪有把壞人留在家裏的。”
老頭兒微微一笑，“你這小丫頭，昨天還要留人家，今天就變趕人家了。”摸着小玉的頭，老頭一臉慈祥。
“還不是爺爺你教的，哼。”
吃着菜飯，何湘想起了自己和父親一起吃飯的情景，想起來小時候自己生病父親冒雨背着自己去看郎中的情景，和這位老爺爺疼愛孫女一樣。
此後的每一天晚上，何湘都會為小玉清除體內暗疾，不得不說，這詛咒何湘之前從未接觸，一時間還不好下手。白天會去山裏采些草藥，至於小玉在跟着何湘幾次之後便一直跟着何湘。和何湘不時玩耍，何湘只會偶爾與其交談一句，其他時間都不理睬她。
小玉每天晚上都會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流遍自己全身，那種感覺很是舒服，漸漸的發現好像曾經那難以忍受的疼痛也沒有在出現過，至於那鬼臉之花小玉只知曉是小時候自己被刺下僻邪的圖，如今不見了，心中不但沒有不開心，反而高興不少，畢竟那個女子會喜歡自己胸前有那麼大一朵嚇人的圖案呢。
隨着何湘採集的草藥越來越多，整個房舍周圍都瀰漫著一股草藥味。
小玉只知道這是爺爺拜託何湘採的，爺爺也沒有說是做什麼用的。
“蘇大爺，你這是要開醫館呢，這麼多的草藥。”一個壯碩的漢子挑着一捆柴火路過農舍時，朝那在翻草藥的蘇大爺說道。
“嘿嘿，小老頭我家來了一個先生，會治病，這不是，前幾天腰腿疼，先生給我采了些葯。還真好了，我就思量着多采一些。”蘇大爺笑呵呵的開口。
“那感情好，改天我也來讓先生看一看。”大漢挑起柴火哼着曲兒去了集市。
蘇大爺是賣糖葫蘆的，何湘和小玉出去之時，也會拿着做好的糖葫蘆去集市上賣，以此維持生計，因此果樹對於蘇大爺家很是重要。
至於何湘在采了半年的葯之後也是偶爾才去採藥，他會去山澗的小溪里抓魚，而小玉往往會在這個時候搗亂，但何湘抓住魚之後，小玉則會高興得跳起來，“有魚吃了咯。大白，放下魚，你不可以吃。”
何湘沒有使用法力，完全是以凡人的姿態生活。二人會一起摘果子，種菜，何湘不善於表達，因此一直都是少語，倒是小玉話多。
這段時間裏，村子裏有不少人會來蘇家農舍，傳聞這裏有一位年輕的先生，看病不收錢，還贈葯，一時之間倒是傳了開去。
又是半年後，夜晚何湘相隔一段時間會在半夜去小玉那裏為她驅除詛咒留下的暗疾之外，何湘以樹枝為劍，在院子內練劍，除了給來看病的村民看病之外，那就是練劍了。
也會教小玉練劍，小玉悟性非常之高，不久便學會了，何湘看着那揮舞着樹枝的小玉，露出了疲憊，也有安慰。
“何湘，你看我練得好不好？”小玉收起樹枝坐在何湘身邊。大白趴在小玉跟前，對於何湘這裏，大白也是不在那般懼怕，反而是親近。
“差遠了。”
“哼。。。”
時間轉眼又過了一個春冬，這一晚，何湘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總算是徹底清除了。”
小蛇冒出頭來，“不打算多待幾天？”
“不了。”何湘眼中不是閃爍，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兩年的時間裏，通過對小玉的治療，自己對詛咒也有着一定的了解，而這段時間自己的修為也在一次修鍊中突破至了聚靈後期。
兩年的時間給很多村民看過病，和很多村民接觸過。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把有劍鞘的短劍，短劍非常精緻，這是何湘用自己所理解的煉器的方法，用了自己一滴心血煉製而成，看上去很是普通。
將短劍放在小玉的身旁，何湘頭也沒也有回就走了，在離開一刻，小玉眼角流下了淚水，似能感受到何湘的離去。
第二天蘇大爺也發現何湘走了，小玉的病也好了，蘇大爺整個人也不如以前那般蒼老了，似年輕了許多。
“爺爺，何湘呢？去哪裏了？”小玉在屋內沒有找着何湘。
蘇大爺沒有說話。
“是不是採藥去了。我去找他。”
蘇大爺搖頭。
“是給哪家人看病了嗎？”
蘇大爺再次搖了搖頭。
“那是摘果子去了？”小玉眼角泛着淚花。
“何湘走了。”蘇大爺聲音很低，但小玉還是聽見了，小玉沒有說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看見了那把短劍，緊握在手心，上面刻着一個字，湘。
眼角的淚水緩緩落下，“你是我的誰？要我為你哭。”雖是嘴上這樣說，可淚水更多了。
蘇大爺嘆了一口氣，他看出了小玉對何湘的依賴。
何湘出了那裏之後便根據自己這兩年來所了解去往天承國穆城的方向踏劍而去，看着下方那一座座城池，村莊，何湘有感慨。自己從一介凡夫有了如今的修為，那是自己從未想到過的。
此時的穆城沒有往日的繁華，街道上都少有人走動，即便是有也是一些修士。
天承國於大曆年間滅國，國內唯一的築基初期的國師慘死。國王成了奴隸，王族淪為奴族。天承國下四座城池皆不復存在，相傳是天承國犯了不可寬恕的大忌，被上仙所滅，那穆城本被一夥一個有着聚靈初期實力的強盜匪首佔據，後來歸順。
這些都是何湘所知曉的，還有其所不知曉的。他不明白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按理說修仙者是不能隨意殺凡人的。否則會遭受人間道門的制裁，人間道門的修鍊體系與修真界雖然不同，但他們的實力也是不容小旭的，一些頂尖的道門甚至能與修真界的大派相抗衡。
“就快到了。”何湘看着那有些熟悉的山脈和城池，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還有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