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黑眼秦放
偌大的武道場上,秦放的動作毫不起眼,畢竟,場中耀眼的存在,都在那幾人身上。
只見一身穿錦衣華服,樣貌清秀的青年,手持一柄橫刀,身影如幽魅,刀未出鞘,卻有陣陣恐怖刀意。
對手尚未觸碰其衣角,雙眼便已滿是恐懼。
“在下認輸。”
另一處,一名白衣男子,面如溫玉,彈指間,一道無形劍氣奔騰而出,沒入對手體內,不消片刻,對手不敵戰敗。
“雲家的小子,不錯不錯。”
峽谷一側看台之上,一名衣着華服的老者淡淡一笑,看着那白衣男子,滿是讚賞。
“不光是那小子,姑娘也不差啊。”
老者身旁,另一素服老者撫摸鬍鬚,打趣開口。
卻看另一邊,一襲白色紗衣,隨風起舞,揮手間,白霧縈繞,對手連連後退,面色蒼白,最終被打下台去,此女,正是當日驚鴻院邀請何湘的,雲瀟瀟。
短短數十年,雲瀟瀟已然列位元嬰,為雲家新一代天驕中屈指可數的存在。
“嘿嘿,肖家那個小子,也不簡單啊。”
武道場上某個角落,一名身穿藍色風衣,英俊瀟洒的年輕男子,手中一根紫竹笛隨意揮動,便有陣陣音鳴。
其對手頭頂一尊巴掌大小的青銅小鼎,冒出道道光幕,將人團團護住,一時之間,相持不下。
“不僅是肖雲兩家,皇室宗親與其他古家族的後生,也都個個不凡,真是江山輩有人才出,以後的日子,會更精彩啊。”
“拭目以待。”
丹道場的進度,比之武道場快了不少,第三場,已然落下帷幕。
由於第二場淘汰了不少人,參與第三場的人數已然不足,留下的,也都是丹位不低之人,竟然沒有一人被淘汰。
天空夕陽西斜,第四場,第五場很快落下帷幕。
短短一天的功夫,丹道場上便有大半煉丹師出局,剩下不到五十人。
這五十人,無一不是青牌煉丹師,且大多數都在青牌五爐以上。
至於武道場那裏,也經歷了五場鬥法,剩下了一半的人。
第二日的太陽抬頭那一刻,第六場開啟。
丹道場這邊沒什麼太過於惹人注目的事情發生,畢竟焦點都在那幾人身上,加上煉製的丹藥雖然品階不低,但對於在場之人來說,幾乎沒什麼難度,最多也就是品次上的差距罷了。
再者如何湘等級別的煉丹師都始終在保存實力,為的就是能在後面有難度的場次更好的發揮,又怎會輕易將真正實力展現出來。
若是一開始便展現真正實力,或許,早有異象出現了,畢竟在場紅牌煉丹師足足有五位,加上諸葛雲這位達到紅牌卻未獲得紅牌的,便有六名紅牌煉丹師。
煉製品階不低的丹藥,全力出手的話,丹藥品階定然極高,天地異像也會隨之伴生。
武道場那裏與丹道場不同,每一場每一人並非只鬥法一次,有可能一個人會在一場內鬥法數次不等。
秦放經歷了十數次鬥法,遇到的,都是結丹期,贏得都很是輕鬆。
這武道場鬥法都是抽籤決定,與修為並無直接關係。
反倒是煉丹師協會另外五院的人似乎運氣不怎麼好,除了寒墨院的燕王十七,竟然全都出局了。
其中夏金蠶半隻腳踏進了元嬰中期,可依舊還是敗在了雲瀟瀟的手下。
當年服用火靈丹后,雲瀟瀟寒毒盡去,此後一飛衝天,更是在數年之後覺醒了雲家千年難遇的靈韻法身,備受雲家重視。
如今的雲瀟瀟,已然具備了元嬰中期修為,憑藉天賦,元嬰後期亦能對敵,與雲家不出世的絕世天才雲劍衣並駕齊驅,為雲家下一任接班人代表者。
眼見秦放一拳擊倒對手,燕王十七剛獲勝走下另一武台上,不經意間餘光掃到,便起了興趣。
“這驚鴻院的秦放倒是挺有意思的。”
“就是那驚鴻院主太過膽小了,說好的丹武論道大會上見,現在卻做了縮頭烏龜。”
“那就先拿秦放那小子開刀,看你驚鴻院主能不能忍得住。”
這燕王十七的嘴或許是開過光,在第八場時,還真與秦放遇上了。
在第七場的時候,秦放罕見的遇到了一名元嬰初期天驕,不過那名天驕並未能在秦放手下堅持太久,便敗了。
一百多名元嬰修士,戰到第八場,依然淘汰了十數人。
不過越級挑戰成功者寥寥無幾,畢竟武道場也有條件限制,不得隨意使用威力強大的法器,故這些人能使用的最高級別寶物,只能是自己的本名之寶。
若只是依靠外力,也就沒法比了。
“呵呵,沒想到剛剛才想着收拾你,這麼巧就碰上你了,你還真是時運不濟啊。”
燕王十七冷漠地看着秦放,眼中滿是輕蔑。
早在燕王十七元嬰之前,秦放不過一假嬰修士,若不是何湘煉製的破嬰丹,或許秦放到現在都還停留在假嬰期。
“寒墨院主,燕王十七!”
面對自己的對手,秦放眉梢一抬,六院六主,戰力最強當屬寒墨燕王,昔年其一式破高顏路百餘法寶。
三閣長老都為之側目,六院之首天心院的諸葛雲都不願直面其鋒芒,如今已過數十年,其實力必然更進一步。
其修為還在元嬰中期,並非其天資不足,乃是因為其所修冥王不動體限制,修真界法修突破迅速,如諸葛雲,已然是元嬰後期圓滿,半隻腳踏進了化神。
燕王十七修鍊肉身,早已成就琉璃玉身,金剛不壞之軀,故在武道場上佔盡了優勢。
面對這樣一個怪物,秦放只感覺無形中一股巨大的壓力落在了肩頭。
但,自半年之前,秦放身體也有了變化,實力遠勝從前,否則之前也不會輕鬆擊敗那元嬰初期的天才了。
“聽說你在陳家被折磨了數年之久,被驚鴻院主救出來時已經是半死不活,修為盡廢,你能在半年之內恢復到如此程度,想必驚鴻院主消耗不輕,否則也不會不守信用沒來參加武道場。”
“今天,我就讓你再傷一次,看看驚鴻院主還救你不救。”
話到此處,燕王十七右手緩緩握拳,“念在大家同為煉丹師協會六院中人,我給你機會,三息之內,我只守不攻。”
燕王十七嘮叨了半天,秦放始終未曾開口一言,不過怒意卻是充斥全身。
素聞其狂妄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還沒有資格做我們院主的對手。”
“我秦放,與你一戰。”
話落,秦放頭髮無風自動,雙眼微閉,隨後緩緩睜開,一道凌厲的勁風,自其腳下擴散開來。
這瞬間的動靜,燕王十七都不由一愣。
秦放身影猶如鬼魅,化出道道殘影。
“喔,有些意思。”
燕王十七嘴角微微上翹,在他看來,秦放定是修鍊了什麼奇異功法,但在自己面前,依舊不值一提。
說三息不對秦放出手,便絕不會出手。
秦放一式法術,在數道殘影手心緩緩凝聚,同時打向燕王十七。
被燕王十七揮手間破滅。
第一息,已過。
隨後秦放合而為一,一隻只雙翅飛天鐵背蜈蚣從其衣袖之間爬出,密密麻麻,甚是駭人。
這些飛天鐵背蜈蚣蜈蚣爬出之後,個個面相猙獰,朝着燕王十七攻去。
卻見燕王十七身上已然佈滿了飛天鐵背蜈蚣,秦放面色卻始終保持着凝重。
蜈蚣經由其精血飼養,已然與之心神想通,無論蜈蚣如何撕咬,竟然無法破開燕王十七的皮肉。
燕王十七一聲大喝,一股駭人的波動自其全身迸發,將那些飛天鐵背蜈蚣盡數震開。
第二息,已過。
“這便是琉璃玉身的強大之處么,連飛天鐵背蜈蚣這等異蟲都沒能破開其防禦。”
不僅是秦放驚嘆,其他人照樣對燕王十七的琉璃玉身讚嘆不已。
整個東洲北部,肉身達到這個層次的強者都不多,何況是年輕一輩。
只剩下一息的時間,秦放原本急促的呼吸驟然一頓,這一頓之下,時間仿若禁止。
他雙眼一閉,又緩緩睜開。
原本正常的雙眸,不知何時,化作了一片黑色。
這一幕,他人或許無法瞧見,可燕王十七卻是有所察覺。
“秘法么?”
“就算你施展秘法,終究只是元嬰初期罷了,我肉身已然凝聚琉璃玉身,又是冥王不動體,元嬰後期全力一擊都難以傷我。”
“三息一過,便是你的末日。”
就在燕王十七心中冷哼的同時。
秦放身影如奔雷,掀起一陣音爆,雙手握拳,再次定身,已然出現在燕王十七面前。
“破……”
只聞其一聲低喝,右拳已然落到燕王十七胸口。
“哈哈……真是不知死活,你不知道我乃是琉璃玉身么,還敢以這等觸碰的方式攻擊我。”
“這樣根本不需要我主動出手,反震之力便足以將你重傷了。”
燕王十七看來,秦放根本就是在找死,這不是引火自焚是什麼。
其他人見了,也不都忍不住唏噓,直呼找死。
可第三息剛過,已然收手秦放的秦放卻沒有一點兒事。
“這怎麼可能?”
燕王十七見秦放毫無受傷的反應,面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同時,體內鑽心的疼痛如洪水般洶湧傳遍全身。
“噗嗤……”
震驚之餘,燕王十七一口鮮血噴出,面色微白。
“這怎麼可能……”
不僅是燕王十七不相信,其他關注這裏的人同樣不可置信,燕王十七乃是元嬰體修,又是冥王不動體,肉身堅若金石。
反觀秦放不過元嬰初期,且並非體修,其一拳,又怎會有如此威力。
燕王十七不是傻子,剛才秦放剎那黑眼,這一切,必然緊密相連,這秘法,竟然能傷到自己,“到底是怎麼的秘法,竟然有如此威力,不過到此為止了,揮出一拳,必定耗盡了他的靈力,他已無再戰之力。”
想到這裏,燕王十七心中才平復了些許。
隨後燕王十七一步踏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準備一擊將秦放重傷,再以迅雷之勢,廢掉秦放。
今日,秦放已然損了他的顏面,只有如此,方才能消其心頭之恨。
“噗嗤……”
可當他踏出第二步的時候,卻是踉蹌一步,險些摔倒,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
同時,體內氣血一陣翻江倒海,若非及時壓制,恐怕就得七竅流血了。
“這是怎麼回事?”
就連燕王十七,都不明白自己體內發生了何事。
秦放眼瞳已然恢復正常,看着燕王十七,嘴角掀起了一抹幅度。
“燕王院主,你已無力再戰,認輸吧。”
“否則,今日你會更加難看。”
“你……你在我身上動了手腳?”
身體上傳來的無力,燕王十七好似明白了什麼,冷冷地盯着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