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生
天承國邊緣的一處有一小城，穆城。穆城的邊緣有一處小村葉落村。在這座村子的邊緣蓋了一座三十來平方米的小屋，小屋內，一位衣着簡樸的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拿着一本被翻閱的泛黃的書，嘴中不停地念着書中那有些模糊的文字。少年一身粗陋的麻布衣裳，頭髮偏長，相貌看着有些獃滯，眼神卻異常清澈，手掌上佈滿了肉鹼，個子只有一米五左右，矮矮的。“湘兒，早些睡去，明早咋爺倆去看看山中的陷阱，咱們家多久沒進過肉了。”從少年的隔壁傳出一道滿是疲憊卻又帶着慈愛的聲音。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書，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多年晚睡，便學會了用月亮的位置來分辨時間，此時已過午夜天。“父親，我馬上就睡。”何湘吹滅了唯有自己房間才有的油燈，躺上了床，翻過被子，沉沉的睡了過去。何湘母親在生下他后便不在了，只有父親撫養他長大，這麼多年，何宇承既當父親，又做母親。老的也更快了。即使現在四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已是六十過的相貌。何湘常常因此而暗自落淚。
翌日清晨，何湘的父親何宇承便早早起床，將早飯做好后叫醒了何湘，兩人吃過飯便朝山裡進發了。此時正處於秋季，清晨的空氣比較濕潤，偶爾幾隻小鳥鳴叫。在小鳥鳴叫的樹杈下，一隻全身漆黑的野豬正發出陣陣哀鳴，原來它的腳被一個鐵夾子夾住了，失去了移動能力。不遠處，一個中年人和一位青年正四處觀察，偶爾拿起一個鐵夾子。“再去前面看看。”中年人收起夾子，對青年說道。這兩人正是何宇承父子。
青年也幫忙拿夾子，“啊，野豬。”看着眼前的野豬，青年驚訝道。何宇承連忙拿着帶好的網子，將網子從野豬的頭開始套了進去。看着眼前有一百來斤的野豬，兩人也是一陣高興。何宇承想着這下不僅可以開葷，而且還可以賣些錢幣，心中一陣高興。“湘兒，這下咋爺倆可以過幾天舒坦日子了。”中年人拉着野豬，與何湘一道向山下走了去。
此時市集正熱鬧着，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何宇承父子此時已經在家將宰殺好的野豬分塊，取了一些肉放在家中。將大多數肉用棕葉挽成的掛繩提着放在一個大簍子裏。兩人抬着簍子來到了市集上一處算是熱鬧的地方，取出穿好的肉掛在旁邊一棵小樹上，等待買家的到來。
“何大叔，賣肉啊一個衣着樸素中年人背着簍子在何宇承父子旁坐了下來，拿出了背簍中的藥草。其中有一株只有兩片葉子，莖稈是白色，但葉是紅色，呈等腰三角形。“咦，大叔，這株草藥真奇怪。”何湘看着這株草藥，驚訝道。
中年人笑道：“這是我在一塊石頭上發現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塊石頭特別硬而這株草藥的根就在石頭裏，我非常好奇，便花了大力氣才弄開，終於把它采了出來。”
何湘拿着這株草藥，不由在嗅了嗅，當他剛嗅時，腦中如有閃電掠過，一張充滿煞氣，邪惡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只是一瞬何湘便驚醒過來，但好似心神被吸攝一般。
“大叔，我能用一塊肉跟你換這株草藥嗎？”何湘臉上充滿了渴望，雖然心中依然害怕不已，但一個孩子對未知的事依舊十分好奇。那位大叔一愣，笑道：“你想要拿去就是，我和你父親乃是好朋友。”
何宇承見和向這邊的情況，便問道：“王兄，你們？”中年人連忙回答：“哦，沒事，這孩子想要一株草藥罷了。”
“湘兒，你拿草藥來幹嘛？”何宇承疑惑道。
“父親，我。。。”何湘不知怎麼解釋。
見自己孩子這樣，何宇承也無奈，只好拿了一塊肉，遞給王大叔。“王兄啊，千萬不要拒絕。？”見何宇承如此，王大叔也不好拒絕，便收下了。
何湘拿着藥草，小心地收了起來。
集市上人群來來往往，人們對於野豬肉也是非常喜愛，很快便賣完了野豬肉。“看來我的藥草今天賣不完了？”
王大叔面色有些不好，畢竟這裏處於偏僻的山野集市，人們對錢幣的需求還是很渴望的。何宇承見狀，連忙道：“王兄啊，錢財乃身外之物。”王大叔也沒有說話，收拾好藥材便回家去了，畢竟趕集的時間已經到了末尾，人群也越來越少。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便過去了一年，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科舉之日。這一年來，何湘每日除了干一些活和趕集時與父親一起去賣些野味便是刻苦研讀。這一天早晨，何宇承替兒子收拾好行李，何湘起得也很早，用過早飯，便背着書箱向穆城的方向走去，在葉落村口有一棵百年大樹，因為此時處於秋季，片片黃葉隨着微風起舞，顯得很是蕭條。看著兒子的背陰在初陽下越拉越長，何宇承更加顯得蒼老。一直到正午才拖着腳步回家。
何湘走了很久，翻過一座座山，跨過一條條小河，正午吃野果，晚上就生個火堆，烤幾隻從河裏抓的小魚。直到兩天後終於到達了穆城，看着眼前宏偉的建築，何湘的面色十分驚訝，因為從小在鄉村長大，自然不知曉外面的大世界，只是趕集時聽過路人說起穆城的華麗，心中很是嚮往，想不到自己也能看到，心中不覺有些滿足。
穆城在天承國是一座小城，因為地勢偏遠險峻，處於群山中，所以比起天承國的國都天心城無論是面積還是建築的設計和建設上都只是冰山一角。因此，可想而知一個鄉下人的眼界是多麼狹小。看着城門處來來往往的人，何湘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氣，“我一定能考取功名回鄉接父親，讓他不再受苦，補償他多年來對自己默默的付出。”心中不由暗自道。
“喂，喂，就是你，小子.”守城的幾個士兵中的其中一個對何湘吼道。何湘東看看西看看才發現那人在叫自己，“這位大哥，請問有什麼是嗎？”何湘走了過去。“小子，你不像本地人啊？”
士兵道。何湘回道：“是，大哥，我是來穆城應試的。”士兵才恍然大悟，旁邊的一個士兵道:“現在正處於秋試時間。”
“那好吧，進城吧。”士兵連忙道，語氣有些低，因為誰也說不準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少年會不會考上，若是考上了，日後記恨自己，那就完了。
看着城門上兩個大字-穆城。何湘走了進去，看着街道上的繁華，何湘驚訝連連，不過自小學習儒學，定力還是有着一些。何湘摸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自己的錢袋，走到一處賣饅頭的小攤。“請問，一個饅頭多少錢啊？”何湘看着籠中的饅頭，不由咽了口唾沫。賣饅頭的是一位大嬸，她看了看何湘，笑道：“孩子，餓了吧？
我的饅頭又香又甜，一個銅錢幣三個。”
何湘心想：“聽說城裏的東西很貴，果真如此，一個銅錢幣在葉落村能換十個饅頭。”無奈下只好買了三個。
吃完饅頭，何湘準備去驛館投棧，但一天的價格是五個銅幣，而且據說在穆城還是最便宜的，在穆城的中心的豪華客棧一天有花十個銀錢幣或是十個金錢幣，一想到金錢幣，何湘連見都沒見過。現在身上也只有三個銀幣和二十幾個銅幣罷了。
按照天承國的貨幣計算方法，銅錢幣是最基礎的貨幣，在其上還有銀錢幣，金錢幣，而一個銀錢幣就等於一百個銅錢幣，同理一個金錢幣就等於一百個銀錢幣。何湘家裏這麼多年也才積累了十幾個銀錢幣而已。
沒有辦法，何湘只得住下來，並且晚上沒有油等無法複習功課，而驛站的油燈可以一直用。交了房錢，一名體型較矮小且瘦的但卻十分精明的店小二帶領何湘進了房間。“客官，您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小的。”
店小二笑着為何湘放下書箱，店小二知道這些讀書人說不定一下就高中，那可是要做大官的，只要伺候好了，自然好處多多。
“好的，謝謝，你先去忙吧。”何湘坐在簡樸的床上。店小二離開房間后，何湘打開書箱，將書籍稍作整理，便閱讀起來。
為了這次考試，何湘準備了很久，平日何父都不讓何湘干農活，這樣何湘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要是能謀得一官半職，日後可就衣食無憂了。
何湘平日在功課上很用功，村子裏，讀書的也就三個人，連一個像樣的老師都沒有，就連何湘手中的書，都是託人到城裏花了不少錢買來的，因此，何湘對這些書視若珍寶，這一書箱的書幾乎每一本都被翻閱得如同古老的羊皮紙卷。
偶爾何湘也會跑到城裏的講堂外偷偷聽裏面的老師講書，還特意準備了不少野味，等裏面的學生出來后以此來換取他們的筆記，一來二去，自然也就熟了。
這一次來穆城考試，還是村裏的村長跑了好幾次城裏，花了不少錢才得來的名額，何湘心中也在擔憂若是考不上，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