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想討主人歡心
她背着手摸了摸腰間,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房檐下。
她站在牆角,透過窗戶看了進去,僅看了一眼,緊握着的手便鬆開幾分。
那個乞丐男人為什麼在哭?
那張臉,看起來似乎很委屈。
屋內的男人,深邃的眸底映着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悄然勾着嘴角,半坐在床上,那滴看似極其隱忍的淚又從眼角滑了下來。
沒過多久,她走了進來。
“你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哭什麼?”
她的目光裏帶着几絲審視的意味。
乞丐男人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而後依舊是那副痞里痞氣的模樣,卻似乎多了几絲逞強,攆着眼角的液體道,“沒有哭,只是太疼了,這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了。”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腿上,那腿雖然已經縫合了,但接連受傷,此刻更是紅腫的厲害,疼也是必然的。
她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拿着止疼葯走了過去,“吃掉,會好一點。”
乞丐男人看着她,眼神灼灼,在她越發不耐煩的眼神里,竟直接舔在了她的掌心,舔起了那顆葯。
她抽回手,身上像多了一陣電流。
“你幹什麼?”
他依舊看着她,“想討主人歡心。”
男人的話像是將她定在了原地,她低頭看着男人,眸色多了幾分複雜。
“我沒有讓你裝他。”
“我沒有裝他,大小姐我可以當一次我自己嗎?”
她端着的那杯水從男人的頭頂如數澆下,冷冷道,“要是想裝可憐,就繼續頂着這張臉頂着影子的身份裝下去,你以為,要不是有這幾分相似,你會留在這裏嗎?”
男人笑了笑,有幾分無奈。
“大小姐,我錯了,我乖乖的好不好?你說什麼我都聽,我只想要你多疼我一點。”
她坐在沙發里調着葯,“疼你?都已經在這了,還想要什麼呢?”
她已經把有可能的危險留在了身邊,還想要她怎麼做呢?
男人艱難的往前撐着身子,想要離她近一點,“我想要,大小姐抱抱我,吻我,可以嗎?大小姐還欠我獎勵的,那是我用命還回來的,大小姐不會忘了吧?”
她搖着吊瓶里的液體,抬眸看着男人,“你要的獎勵只是一個擁抱一個吻?你大可趁這個機會,要一筆錢。”
隨後,她眸色暗了下來,眼神流轉在男人身上,“不在乎錢的人,只有曾經什麼都不缺的人才能做到,你一個乞丐,怎麼會有這樣的定力?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乞丐?”
“大小姐,難道在你的眼裏,什麼都可以用錢來衡量嗎?”
她被問的有些措手不及,事實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用錢去解決一切。
就像當時的何景琛一樣。
要她留在他身邊做情人,可以出價。
要哄她開心,也可以出價。
甚至是買她的手指,買她的夢想,都會有一個確切的數字。
她譏諷的笑了笑,“人生中的第一個老師,總是很難以忘記的,也總是會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他的影子的。”
“你說你想要一個擁抱,一個吻,可這些東西轉瞬即逝,多一分鐘也留不下,又有什麼意義?”
男人的心臟砰砰的跳動着,聽着心愛的女人說他是人生中第一個老師,這種心情很難不躁動。
她是他一手養成的。
也是他悔之不及想要追回的...
他繃著一口氣,看着她,“我喜歡,就是意義,我一個乞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花。”
她拉過他的手,消毒,扎進血管,一氣呵成。
“你喜歡我什麼?”
他呼吸緊促着,“全部,好的壞的,每一個破碎的你,我都喜歡。”
她怔了怔,覺得男人輕浮,又不知道為什麼竟又覺得男人好像很了解她。
否則,又怎麼會用破碎兩個字來形容?
“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膽敢再用你自己的名義對我說這些話,我會毀的就不只是你這張臉。”
她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何景琛的心卻狠狠的雀躍着。
以前,他們說這類詞的時候太少太少。
那些喜歡,愛,像是禁忌,像是高高在上的尊嚴,像是門第之差,他從不屑開口說。
現在,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已經成了沒有身份能說出這些話的人。
這一夜,她沒有留在這。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只要她一離開,他的失眠症就又會回來折磨着他。
....
彎月高懸,她坐在汪澈的床邊,喂他吃了一粒藥丸。
手術的事,不能當誤。
她需要找個理由讓汪澈接受。
十幾分鐘后,汪澈疲倦的眨了眨眼睛,入目的是陶軟。
她好像很煩惱的樣子,看的他心疼。
“汪澈。”
他怔了怔,這是再見面以來,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我在。”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他只模糊的記得,後腦像被人打了一下,而後就暈了過去,再睜開眼睛就已經是眼前這副場景了。
她淺淺的笑了笑,起身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汪澈放下水杯,眼神還是那樣溫柔,“好。”
她沉默了幾秒,“你不問問是什麼忙嗎?”
“無論是什麼,只要你開口我都沒辦法拒絕。”
這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陶軟遞給了他一根煙,“這個味道很輕的。”
他接過,點燃,“嗯,還不錯。”
她給的,他都喜歡。
“小軟,我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事情變的這樣容易,她是始料未及的,她想好的那些說辭似乎都用不上了。
“你知道,我曾經也是醫學教授,我在研究一個新的醫學項目,我需要這個項目來幫我翻身回歸醫學界,只不過我需要驗證我心裏的問題,所以需要一個人來配合我完成這場開顱手術...”
汪澈牽了牽嘴角,溫和的看着她,“你是該這樣的。”
她有些疑惑,“什麼樣?”
“穿白大褂,救死扶傷,我總覺得那才是真的你。”
她哦了一聲,睫毛有些微不可查的顫動着,那些洶湧的情緒又轉瞬即逝,“你不問問會不會有風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