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零號試劑

星船出現,載離了第一名的軍校生。

……

終點處。

魏一驍閉眼催動精神力,片刻后睜眼：“升旗台在我們腳下的龜殼裏，終點設在熔龜獸尾巴上，現在隨着龜殞，尾部縮回殼裏了。”

林暗驚聞言,立刻飛到尾端查看,看完回來報告：“隊長，是有一個洞,但是無法深入，裏面看不清,路完全被砂石堵死。”

魏一驍看了一眼白色機機甲……他算是明白,越橙站在那兒幹什麼了，原來是在精神力具現化。人無法進入封閉龜殼,但是精神力可以。具現精神力按下終點按鈕，即可完成升旗。

他不再說話,努力將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穿過沙石，進入熔龜獸的龜殼內部。銀白色的長絲纏繞着終點,各軍校的升旗按鈕都被封住了,只有帝國軍校的不是。

魏一驍的精神力向前一步,劇痛襲來,他忍不住往回一縮，那是什麼東西？！

隨着幾道流光閃現，又有其他軍校的人抵達了。

風·亞瑟：“終點呢？”

吉野櫻好心回答他：“地底下。”

風·亞瑟：“你怎麼知道？而且你會那麼好心告訴我？”

吉野櫻翻了個白眼：“那你別信，聖埃斯特就在這干站着吧！”

簡·唐納德也很快發現端倪,將精神力探入龜殼地底。

猶豫要不要再試的魏一驍察覺到幾股不同的精神力,立刻警覺,沒時間了！

他放出大片精神力凝實，猛然朝伏虎院的升旗按鈕撞過去，隨着精神海的陣陣割裂疼痛，銀白長絲點點化為灰燼，畫著伏虎院校徽的按鈕清晰地展露出來。

感覺放出的精神力都被侵蝕得薄弱了一層，魏一驍深深看一眼帝國軍校那邊的按鈕──那一片都被帝國軍校主指揮清理過了，乾淨無比。

【伏虎院已抵達終點──】

第二星系軍區的軍旗也出現在夜幕里，閃閃發光。

【愷悌院已抵達終點──】

鳳思鸞畢竟已經面對過一次銀噬蟲，即使精神力依舊虛弱，但還是很快解決了目標。

【聖埃斯特軍校已抵達終點──】

簡·唐納德緊隨其後解決了銀噬蟲，拍下按鈕。

三所軍校的人坐上星船之後，無盡海軍校的廣播才慢悠悠響起。曲夜白嗤笑一聲：“無盡海前面堵我們堵得挺歡，結果主場倒數第一？”

魏一驍也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剛才和銀噬蟲的交手，刺得他現在依舊有些頭疼，乾脆不再思考，開始閉目養神。

賽場外，第五星系的媒體吸取了第四星系的教訓，一直守在場館外等待採訪本場冠軍。

果然，只一天一夜，第一名就出來了。並不是預估的兩天到三天，而且，獲得第一的帝國軍校主力隊成員，還把賽場依託的星獸給砍了。那段直播畫面震撼至極，簡直是神一般的輸出。

恭喜發財隊代表帝國軍校校隊接受採訪，越橙和顧承星站在前排，另外三人站在他倆身後，面前懟了一排話筒。

顧承星顯然很擅長應付這種局面，客套官話信手拈來，一會兒感謝學校和老師，一會兒感謝隊友及對手，不給其他隊友插話的餘地。

“請問帝國軍校主指揮，你們已經連續兩次拿到單場賽事第一，是否會保持連勝直衝總冠軍？”

“當然。”越橙惜字如金。

顧承星剛要接過話題繼續侃，那名記者把話筒往後一縮。

記者有經驗了，話筒只要到了機甲師嘴邊，他就能講半天。採訪時間只有五分鐘，全讓機甲師一人講完了，他們報道寫什麼？

機甲師無辜地扶了下眼鏡：“各位記者朋友沒有

問題了嗎？既然如此，本次採訪到此……”

話沒說完，一支話筒急促地伸到後排，“請問蕭同學，帝都星的選舉本周就會出最終結果，目前您兄長蕭凌然上將的票數是最高的，對此你怎麼看？如果蕭上將成為帝國新的元帥，是否會改變第一星系的格局？”

蕭湛然低頭，黑色話筒很不禮貌地越過前排人的耳際，湊到了自己面前。他看向那隻話筒背後的攝像設備，青年的聲音磁性好聽，內容卻極為精簡：“滾。”

那名記者臉色一僵，剛要開口，面前一直安靜的帝國軍校主指揮突然抬眼：“時間到了，採訪結束。”

黑髮Oga信步走下台，本想懟上去追問的記者卻感覺自己被恐怖的氣壓所籠罩，動彈不了半步。直到五人小隊離開後半晌，他才滿臉是汗的回神。

五人回到校隊住所，蕭湛然攔住了準備回屋的越橙：“你的精神力不如平時穩定，在終點遇到了什麼？”甚至剛才，不自覺地對記者外泄了一絲精神力威懾。

越橙訝然，而後馬上想通。

在覆春星時候，自己都能感覺到蕭湛然的精神力紊亂，現在他自然能反過來察覺自己的不同。

“沒什麼，一些銀噬蟲而已。我只是有點奇怪，為什麼終點也會放置星蟲繭。”越橙回答。

“去醫療中心做個精神力檢查吧。”蕭湛然道。

“明天去，今天太累了，只想先睡一會兒。”越橙露出一絲倦意，打了個哈欠。

“……好。”蕭湛然被少年柔軟的樣子擊中，心跳漏了一拍，半晌才想起應聲。

一天一夜的疲憊在出了賽場后盡數湧上來，越橙洗了澡就撲到床上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終於感覺精神海不再難受，渾身鬆快。他走出房間，卻看到客廳里，四個隊友齊刷刷地盯着自己。

“早……？”越橙抬手打招呼。

顧承星撲過來拉着他左看右看：“我的老天，你可算醒了！蕭湛然都把蕭家醫療團隊搬來場館外面待命了！”

越橙迅速打開光腦看了眼時間──從賽場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天。

“我沒有感覺睡了那麼久……”越橙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若不是房間心率檢測儀的數據顯示一切正常，我們真的會破門而入。”白冰鯉幽幽道。

“那紅焰星的賽後主辦方演講？”越橙想起了正事。

“結束了，下一場的比賽星也已經抽出，在第三星系。第三場前有二十天休息時間，我先帶你去檢查身體。不用在意你沒到的事，伏虎院的魏一驍和愷悌院的鳳思鸞也請假了，沒出席賽后演講的主指揮不止你一個。”蕭湛然全面地回答了他。

越橙想了想，沒什麼要問的了，於是在隊友們關切的眼神下，早餐都來不及做，就被蕭湛然帶上了醫療星船。

半球形狀的椅子裏，大小儀器把越橙包圍住，嘀嘀的檢測聲響個不停。

蕭湛然端着一個餐盤出現，他走過來拉開半球椅子的前桌板，把餐盤放在少年面前：“早餐。”

托盤裏有一碗面，上面卧了兩個蛋，旁邊還有一杯牛奶。

越橙夾起麵條嘗了一口：“還不錯，家政機械人做的嗎？”

“……我做的。”蕭湛然琥珀般的眼睛認真地盯着越橙，像在判斷他的讚美是不是客套。

越橙愣了一下：“你也會做飯？”

“只會幾道古華夏星的食物，我母親教的，她是古華夏星研究學者，無論是文字、歷史還是美食，她統統喜歡研究。“蕭湛然解釋。

越橙來了興緻，和他聊起古華夏的菜肴，蕭湛然居然都挺了解。

閑聊中時間很快過去，星船降落在醫療星，儀器的初步報告也出來了。一

群醫生拿着報告邊看邊點頭，越橙被簇擁着從星船轉移到私人醫院的病房內。

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越橙忍不住問出聲：“有問題嗎？”

年邁的醫生和藹地笑笑：“初步報告顯示的數據很穩定，別緊張。你可以授權你上一次的精神力檢查報告嗎？方便我們比對。”

越橙之前在帝都星醫院的檢查報告很快傳輸過來，兩份報告在電腦上詳細比對，一條條數據標綠。終於，在精神力閾值這一條上，數據有了差異。

“提高了？”蕭湛然和越橙同步驚訝。

“對。”醫生嘖嘖稱奇：“雖然人類歷史上有過精神力成長的例子，但是近兩百年來都沒出過。雖然他的精神力還沒到成長升階的程度，但是確實比四個月前提高了不少。”

“至於昏睡五天的原因，初步觀測，是精神力損耗后的自動修補導致的。3S級精神力的人，精神海比普通人更為廣闊，也能夠自動修補損傷的精神力，就算他不來這裏，也不會有事。”醫生給蕭湛然遞了定心丸。

蕭湛然放下心：“再觀察兩天看看。”

接下來的兩天，越橙重新過上飯來張口的住院生活。

Oga穿着柔軟貼身的淺藍色病號服，一邊喝雞湯一邊看動畫片。

順便一提，雞湯是醫院的病號餐機械人燉的，不是蕭湛然。他燉過一次，被醫生連人帶湯趕出了病房，指責其帶的雞湯油脂超標，不能給病人喝，最後只能靠機械人。

一集動畫片結束，越橙半靠半躺在病床上，剛想要不要打一局遊戲，蕭湛然敲門進來了。

青年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盒子：“軍區送來的，你的零號試劑。”

昨天，蕭凌然打來通訊關心越橙的情況，並且告訴他們，兩人從邊漠星黑市拍回的藥劑鑒定完畢，確認是帝國軍校科研部丟的失敗品，已經被軍區銷毀。

同時還帶來了一個重大消息，第一軍區的藥劑研製有結果了，不過不是能夠突破人類極限的增長身體素質的藥劑，而是調劑精神力和體能的穩定藥劑。

“這種藥劑被命名為零號試劑，軍區會繼續研發真正能讓精神力成長的一號藥劑。你是研究的提供人，所以第一軍區和帝國軍校一致同意，把研製成功的零號試劑贈予你一份。聽我弟說你在比賽里損傷了精神力，可以試試用零號試劑調節。”

越橙謝過蕭元帥。

是的，在他睡覺的那幾天，帝國鋪天蓋地都是元帥換屆的大新聞，曾經的蕭上將，已然成了蕭元帥，任期五十年。而曼莜樓元帥，正式宣佈退役，她沒有接受其他委任，而是告訴眾人，接下來會帶着夫人蕭琬周遊星系。

零號試劑是淺淺的青綠色液體，看起來像蘋果汁。黑色盒子裏一共有三支。

詢問過醫生后，越橙喝了一支，藥劑是淡淡的甜味，沒什麼特別。

然後越橙又開始了嗜睡的日子，除了檢查和吃飯，每天大半時間都在睡覺。蕭湛然每天都來病房，卻每天都沒得到和Oga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