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二天的吃飯時間，相田麗子絕望地發現黑子哲奈每一次都巧妙地站在了她進入廚房的路線上。
可惡！明明她前段時間還特意天天去一年級和黑子學妹打好了關係，居然被一頓飯毀於一旦！
並不知道相田麗子在想什麼的黑子哲奈謹慎地掃了一眼前方咬着手絹滿是不甘的少女，更加警惕地挺直了腰板，試圖阻礙她的視線。
不阻礙不行，她甚至現在都還能回憶起昨晚食物剛進嘴時的美妙滋味，以及十秒過後彷彿被命運扼住了喉嚨般的窒息感。
比起碧洋琪一看就有毒的料理和桃井五月看起來和吃起來都很黑暗的料理，黑子哲奈覺得還是相田麗子這種吃起來很美味後勁卻很有毒的料理更加恐怖。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她一改往日除了對哲也之外一視同仁的作風，一到做飯時間就死盯着相田麗子，絕不讓人有進入到廚房的機會。
而相田麗子一開始還心有不甘，但最後靈機一動，巧妙地利用了這段時間在黑子哲奈面前不停地說著誠凜籃球部的好話，力圖定下她以後的陪練身份。
而其他人雖然這段時間既要訓練又要做飯，身體上辛苦了一點，但能有人阻止麗子，避免了這場夏季集訓再次發生集體中毒的慘案，倒也算是累並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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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開始，那個女人就一直用不好的眼神盯着你啊，花宮。”瀨戶健太郎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不懷好意地對身邊的隊友說道。
“啊。”花宮真陰霾的眼神落在對面的木吉鐵平身上。
他當然發現了，從他對木吉鐵平第一次動手腳的時候就有一道熾熱的眼神如箭般落在他身上，令他頭皮戰慄。
但這當然沒有使他畏懼，反而加劇了他心中的暴戾情緒，他摧毀木吉鐵平的計劃策劃已久，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不過……總感覺誠凜比他計劃中的還要難纏很多，為什麼？
難道之前的比賽他們都沒有使出全力……
不，不對。不提其他人，光是木吉鐵平今天的表現就已經遠超了他上一場的水平。
想到上半場原定的計劃因為對手沒有預想到的實力而沒能順利進行，花宮真煩躁地撕着嘴皮。
而場外的黑子哲奈緊盯着花宮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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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別的理由。”
“只是你讓阿哲生氣了，僅此而已。”
聽見花宮真離開的腳步聲，青峰大輝微微一抬頭。
——可惡！
原本故作深沉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
要不是因為不能私下鬥毆，他絕對會把那傢伙狠狠揍一頓啊！
腳下踩得啪滋啪滋響，性格並沒有隨着年齡在增長的青峰大輝氣憤地走出男廁。
“喲。”
——然後撞見了魔鬼。
“啊啊啊啊——！”青峰大輝嚇得連連後退，他瞪大眼睛看着靠着牆的黑子哲奈，“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裏啊！”
黑子哲奈淡定回答：“走錯了。”
“騙人吧！你該不會是想着衝進男廁所揍花宮真吧！”
“……不是。”
“你這可疑的停頓是怎麼回事啊！你絕對是這麼想的吧！”
“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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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裁判的一聲哨響，誠凜對霧崎的比賽以82比70結束。
“阿大，你在看什麼？”桃井五月疑惑地看着從廁所回來就保持着一個詭異的姿勢的青梅竹馬。
“那傢伙……”意料之中地看見前方位置上的人站起來，跟着霧崎第一高校的人離開，頗有些咬牙切齒：“還真是膽大。”
就算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女孩子啊，
一點都不知道害怕嗎！
青峰大輝站起身，丟下一句：
“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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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東西的誠凜眾人等在體育館門口。
相田麗子：“黑子呢？”
黑子哲也微微喘着氣：“我在這裏，教練。”
“嗚哇！”
“哈哈……”相田麗子訕笑道：“真是不管多久都沒能適應黑子的存在感呢。”
火神大我一眼識破：“你這傢伙明明剛到吧！”
“教練，”沒有理會火神，黑子哲也叫住相田麗子，語氣着急：“2號不見了。”
“2號在休息室等我，但是等我換好衣服之後它就不見了。”
聽完黑子的話，眾人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相田麗子行動力極強地安排大家到體育館各處去找。
“日向，你帶着火神和黑子他們去觀眾席找找看。”
“伊月，我們幾個去後台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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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2號不見了嗎？”
送別了一臉見鬼表情的青峰大輝，黑子哲奈甩甩手，本來是想問下哲也他們在哪裏，卻得知了2號失蹤的消息。
“行，那你們先在體院館內找找。我就在附近，馬上去找。”
掛斷電話，黑子哲奈原本安慰弟弟而鎮定自若的表情立刻染上了幾分着急。
麻煩了啊，今天人這麼多。2號平日裏那麼乖，怎麼會突然跑掉呢。
要是被她發現是誰把2號偷走了……
幾步爬上體育館附近最高大的一棵樹上，黑子哲奈鎏金色的眼眸流轉過一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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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會不會已經跑出去了？”
找遍了整個體育館連一根狗毛都沒有看見的火神大我煩躁的抓了扎頭髮。
黑子哲也從一個觀眾席凳子下鑽出來，頭髮亂翹，“姐姐在外面，如果2號跑出去的話應該也跑不了多遠。不會躲得了姐姐的眼睛的。”
前提是如果2號真的是自己跑出去的。
日向順平扶了一下滑落的眼鏡，“黑子桑一個人應該也看不過來吧，我們等下也一起出去找。”
雖然夏季集訓時他們完全見識到了黑子哲奈的眼力有多恐怖：所有的動作在少女眼中都像是慢動作一樣，她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夠準確指出他們動作的不流暢之處以及其他不足並給出調整建議。但冬季杯的體育館這麼大，日向順平覺得就算黑子哲奈有四隻眼睛也看不過來啊。
“喂，那邊的三個人！”
“不要在體育館逗留，馬上就要閉館了！”
正在黑子打算鑽進上一排的凳子下面時，工作人員呵斥他們。
“不好意思！”
黑子先是跟着被嚇到的日向他們一起不好意思地鞠了個躬，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僵住了。
“你看得見我？”
“哈？”工作人員臉色立馬變得不好，大概是把他們幾個當成來搗亂的人了，語氣更加嚴厲：“在說什麼啊，這可不是你們開玩笑的地方！”
火神大我還在一旁摸不着頭腦，日向順平倒是瞬間反應過來黑子的意思。
雖然這個工作人員可以一眼看到存在感低的黑子確實厲害，但是也不用這麼震驚吧。日向順平看着臉色越來越差的黑子哲也想。
下一秒，黑子哲也迅速跑了出去。
“黑子，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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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鬼？
再一次被面前這個醜陋的東西發出的聲音震得後退的黑子哲奈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眼神死死盯着對方。
不管用多大的力氣打傷這個怪物，下一秒卻總
是能恢復原狀。更離譜的是……
黑子哲奈的餘光掃過正在四處逃串的長着像青蛙一樣的腿又有着蒼蠅一樣的翅膀的東西，咬牙。
她懷疑自己進入了誰的幻境中，不然怎麼會看見這麼掉san的生物。
“桀——桀桀——”面前這個長着無數條腿的球狀生物張大嘴巴叫着，唾液從嘴角一直懸挂到地上。
“贏……要贏……”它僅有的一隻眼睛瞪得巨大。
“轟！”
該死的！
閃身躲過向自己伸長的腿，黑子哲奈原本站的石子路立刻被掀起一塊地皮，塵土紛飛。
要是被她抓住是誰搞得鬼，她決定不會放過他啊——！！！
黑子哲奈惱怒地拔起身側的樹，一把扔過去。趁着怪物被樹遮擋了眼睛，立馬拔腿就跑。
然而——“汪嗚……”
黑子哲奈：“！！！”
她難以置信地回頭。
畸形球伸出一隻觸手，勒緊了手中毛茸茸的生物。
2號見她看過來，因為疼痛而不自覺發出的聲音更加着急。
“汪汪！汪汪汪！！！”
看見幾乎只有怪物一個巴掌大的柴犬着急地又咬又撞，還不忘着急地沖她叫喚的黑子哲奈停下了腳步。
“汪汪汪！”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催促着她快跑。
怒氣從黑子哲奈的胸口翻湧上來，及腰的長發在風中搖擺，她目眥欲裂地看向它。
“——轟隆！轟隆！轟隆！”
一棵又一棵的樹被連根拔起，以看不清的速度向它飛過，它“桀桀”得輕蔑地笑着，準備結束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的性命。然而在樹的背後一個黑色的影子倏地襲來，巨石砸在它的臉上，而狡猾的人類趁着它倒地的瞬間拐走了自己的獵物。
“桀——！！！”
它被徹底激怒了。
紫色的煙霧從四周湧來，黑子哲奈一隻手護住正在發抖的2號，一隻手抬起石頭，不敢錯眼地盯着正在發怒的生物。
這傢伙……不是幻術。
汗從她的額角劃過臉頰，又一滴一滴累積到下巴，形成一串晶瑩剔透的水珠。
2號汪嗚汪嗚地叫着，黑子哲奈咬了一下舌頭，疼痛感喚醒了有些渙散的意識。
即使是六道骸這樣最頂級的幻術師的幻境中絕不可能沒有“眼”，她雖然自認沒有向阿綱的超直感，沒有辦法一眼看破幻術。但在經歷過庫洛姆和瑪蒙的訓練后，如果這是幻境，她不可能發現不了一點不對。
除非是復仇者這種級別的人腦子秀逗了派人來殺她。
“桀——！！！”
在黑子哲奈默默往後退的時候，眼前的怪物終於忍不住了。沉重的身體在地面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向她跑來，速度卻是不符合它笨重的身體那樣敏捷。
“汪！”
集中不了精神的黑子哲奈被2號的聲音喚醒，她驚慌地抬眼，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攻擊。
然而下一秒，面前這個十分掉san的生物張開了所有觸手向她襲來，黑子哲奈這才看清這傢伙被手腳包裹住的本體。
——搞什麼？籃球也能成精嗎?
千鈞一髮之際，黑子哲奈只來得及將2號扔開。
毛茸茸的小狗渾身的毛都炸開，它看着危在旦夕的主人，四隻爪爪在空中拚命地刨着想要趕到她身邊，卻只能發出一聲凄慘的悲鳴。
“汪——！！！”
在這樣尖銳的叫聲中，已經失去意識的少女手指輕顫。
下一秒，巨大的壓迫感從少女身上如火焰般冒出，震懾住了張大嘴巴垂涎欲滴的怪物。
“汪汪！”
伴隨着像是在回應2號的一聲狗叫，兩道身影像是閃電一樣在空中躍起，“轟”地一聲，其中一道身影化作巨獸按住戰戰兢兢的怪物，利爪將它撕得粉碎。
“汪？”
穩穩落在一個黑色的腦袋上的2號看着正笨拙地叼起主人的黑白色大狗，疑惑地叫道。
拔拔?
那道影子頓時腳步一滑，巨大的狗眼滿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