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懷孕？
其實昨天在醫院問過醫生后,沈微微就想着讓程焰完全和她一起睡，畢竟醫生說的有些嚴重，說程焰的胳膊不能壓,就怕晚上一個不小心翻身壓到了，睡在一起的話她也能幫忙看着點。
話雖如此，但畢竟兩人這麼久沒有睡在一起過了，即便只是正常睡覺，沈微微也覺得有點彆扭。
所以等吃完飯後,沈微微想了想，把兩個孩子叫了過來：“今天你們跟娘一起睡好嗎？”
一張床睡不了四個人,但現在天氣熱了,完全可以把之前做的竹床搬進去,墊上被子就跟床沒什麼區別了。
有孩子在，她心裏也能輕鬆一點。
但沈微微萬萬沒想到,小安竟然拒絕了她。
“不行,我不能跟娘一起睡！”小安搖搖頭。
沈微微還不知道他是怕“傳染”給自己，以為只是孩子大了，不願意跟娘睡了，這也正常,畢竟是男孩。
小安不能過來睡，那大福肯定更加不願意，哎,要是有個女兒該多好。
她失落的嘆了口氣：“那好吧，晚上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算了，不就是一起睡嗎，不要緊張,越緊張越顯得心裏有鬼，自然一點就好。
沈微微是這麼安慰自己，也是這麼做的，但是真的等到了一張床上后，她都準備閉眼睡了，程焰突然靠了過來。
她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幾點了？”
沈微微看了眼手錶：“九點了，快睡吧。”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往外面挪了挪。
她以為自己很隱蔽，但聽到那細微的動靜，程焰忍不住笑了：“很熱嗎？”
“是有點熱，可能要下雨了，天氣有點悶。”沈微微抱着被子，違心的說道。
今晚其實一點都不熱，山裡颳起了山風，她把窗戶打開了一點，涼風吹進來特別涼爽，但不知道是不是程焰一個大男人睡在旁邊，她總感覺有股熱氣朝着自己撲來，臉上都紅彤彤的。
沈微微覺得自己這樣非常不淡定，但卻不知道，白裏透紅的臉在朦朧月光的襯托下有多漂亮。
程焰艱難的把目光移開，輕咳兩聲，也不拆穿她：“再過上兩個月應該會更熱，等下次去鎮上買個電風扇吧。”
說到這個，沈微微就來了精神，“還是算了，家裏沒有工業票了，而且電風扇多貴呀，先等等看吧，要是受不了了咱們再買。”
她不願意買這些不僅是想攢錢，更多的，是不想讓家屬區的人覺得他們日子過的特別好。
之前不久程焰才給她買了手錶，過段時間可能就有自行車了，家裏隔上三五天就能吃上一頓肉，這要是再買一台電風扇，說不定整個家屬區的眼睛都得盯着他們了。
“好，你說什麼時候買都行。”程焰笑道。
沈微微不知道程焰是故意說這些，就為了讓她放鬆的，反正這會兒睡不着，就開始說自行車的事，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困了，再醒來時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沈微微有點不好意思，明明說了要照顧程焰的，沒想到直接睡到大天亮了。
一醒來，她趕緊問程焰胳膊痛不痛。
“沒事，昨晚沒壓到，就是有點難受，待會兒可能要擦點葯。”
“那我幫你！”沈微微連忙道，程焰自己不好擦，而且昨晚相處了一晚后她發現，和程焰待在一起也沒什麼尷尬的，頓時就放開了許多。
沈微微怕他痛，吃完早餐就去找葯了，程焰則是心情大好的坐在院子裏，本來美滋滋的等着自己媳婦的，沒想到突然跑出來了一個李長偉。
聽到沈微微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程焰直接道：“你趕緊走，把雞蛋拿走，豬蹄也不要買了，接下來兩天休息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恢復訓練的時候咱們就好好過兩招。”
李長偉：！！
“我這就走，團長再見！”他飛快的跑了，生怕被程焰逮住，沒想到他們團長受傷了還是這麼可怕！
——
接下來沒有李長偉搗亂，程焰屬實享受了兩天“病號”福利，不僅晚上能和媳婦一起睡，就連擦藥都是一天三次一次不落！
他特別愉快，就連偶爾從程家院子門前經過的路人都覺得，程團長這兩天臉突然沒以前那麼黑了。
大家特別好奇發生了什麼。
本來現在不是農忙時節，天氣又熱，幹活累，大家就喜歡聚在一起聊八卦，聊着聊着就開始討論起程焰了。
“我聽二團的李營長說程團長受傷了，這兩天都在家裏休息呢，怎麼可能會高興？你是看錯了吧？”
“就是，像程團長這種人，之前下大雪都想着訓練，不願意呆在家，現在怎麼可能因為在家休息高興？肯定是發生別的了？”
別的？
那是發生了啥？
大家一琢磨，心想能讓程焰這種情緒不外露的人這麼高興，肯定是有什麼喜事，但他才當上團長不久，不可能這麼快又升職，那就只可能是一個原因了……
一瞬間，有經驗的年紀較大的軍嫂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而其他年輕軍嫂還不知道為什麼，連忙着急的問道：“嫂子們，到底是啥原因啊？”
“害！還能有啥，當然是沈同志懷孕了啊！”
——
此時的沈微微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她正提着籃子往山上走。
程焰聽說小安吃野果子吃的食物中毒了后，就想着帶兩個孩子來山上，教教他們什麼東西能吃，什麼不能吃。
畢竟現在的孩子嘴饞，看到能吃的都往嘴裏送，吃了拉肚子都是輕的，萬一真遇上什麼有毒的，那可就是闖了大禍了。
他出任務的時間多，很多次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對這些東西比較了解，前兩天他“胳膊疼”，加上小安身體還沒好，就沒過來。
休息了兩天，正好今天天氣不錯，就一家四口一起上山了。
現在山上的人已經不怎麼多了，之前因為沈微微打獵的事，不少軍嫂都往山上涌，但這麼多天了，有收穫的人太少了，大家也都明白了，想吃到肉，想靠着運氣好撿漏那是不可能的，還是多存點錢和票以後去供銷社買吧。
人一少，周圍就很安靜，只有一陣陣蟲鳴聲，和着山間的縷縷清風，走在陰涼的樹下，特別愜意。
他們一邊走一邊看，路上遇到了不認識的野果，程焰就會給兩個孩子講解一遍。
沈微微不愛吃這些，但總歸沒事，也跟着聽了一耳朵。
就這麼走走停停的到了中午，兩個孩子都有些累了，沈微微看了看周圍，正好不遠處有一塊乾淨一點的地方：“咱們去那邊坐會吃點東西吧？”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沒打算這麼快回去，所以昨天晚上，沈微微就準備好吃的了。
怕小安的腸胃還沒好，也不敢吃什麼重口味的，她就用玉米粉加紅糖，做了一籠紅糖饅頭，饅頭扛餓，但吃了容易嘴干，就把水壺給帶上了，裏面是用熱水沖的麥乳精。
這水壺是程焰以前出任務立了功，部隊獎的，質量很好，熱水裝進去一上午了，這會兒再倒出來還是溫的，喝下去溫度正好。
吃飽喝足了，沈微微看着兩個小傢伙有點犯困：“要不要睡一會兒？”
大福和小安都點了點頭。
她剛想問程焰要不要休息，程焰卻看向她：“你困嗎？”
“還好。”因為在食堂工作的關係，每天吃完午飯了還要收拾一會兒，差不多兩點才全部弄完，那個時候睡就太晚了，所以沈微微索性就不睡午覺了，反正晚上不到九點就睡覺了，也是一樣的。
“那我們往裏走走，看看有沒有收穫？”程焰問道。
沈微微一下就來了精神，她正是這麼想的，每次來了山上不帶點什麼回去，她都覺得白來了一趟，尤其還是跟程焰一趟，更加有希望找點好東西了。
但是，“你的胳膊沒問題吧？”
程焰一頓，搖了搖頭：“沒事，我小心點就行。”
“那好，咱們一起走，你別動手。”沈微微叮囑道。
看着這麼關心自己的媳婦，程焰臉上滿是愉悅。
但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他那“疼痛而不能自理的胳膊”，突然就露餡了！
——
事情是這樣的，打獵需要安靜，也有可能有突發情況，正好兩個孩子困了，就讓他們在原地休息會，沈微微和程焰兩個人帶着東西繼續往山裡走。
他們吃飯的地方還比較開闊，而且也離山腳不遠，經常會有人來，孩子們在這裏是挺安全的。
但再往裏面走就說不定了。
程焰以前跟部隊一起進山冬獵過，知道往北邊再走一段路是一塊灌木叢，那裏可能有野鴨。
“鴨子？那說不定有鴨蛋了！”沈微微非常激動，在山裏，野鴨比野雞更難找，而且這很少有人養鴨子，想買點鴨蛋回來做鹹蛋都不行。
“咱們快點去看看，如果有的話，說不定能抓兩隻回去養着。”
之前她抓的兔子也沒吃，全都養在了院子裏，這要是再來兩隻鴨的話，真的就雞鴨兔三全，這趟也不算白來了！
沈微微是這麼想的，但她沒想到這一次運氣更好，都還沒到程焰說的那個地方呢，突然，就看到一個灰色的影子飛快的從面前躥了過去。
“是兔子！”
她就知道，山上最多的絕對是野兔子！
沈微微喊完就準備去抓，但程焰比她的動作很快。
長腿一邁就想去追，但跑了兩步他發現不行，兔子多但是靈活，要是直接追太難追上了，而且這要是跑了，他媳婦肯定很難過。
這麼一想，也來不及猶豫了，程焰直接從身後的背簍里掏出柴刀，手下一個用力，直接把刀甩飛了出去，一道凌厲的破空聲響起，陽光折射在刀背上好像一道銀光在空中劃過，然後“咔”的一聲，應聲落地的同時，原本還在飛奔的兔子直接被刀打暈了過去。
程焰以前也這麼打過兔子，但他都是用石頭，畢竟石頭不大還好控制方向，刀就不一樣了，一不留神就可能會甩偏，甚至還可能直接卡在樹上，把刀砸個豁口出來。
這要不是情況緊急，來不及撿石頭了，程焰都不會用刀。
但他沒想到，這次用刀也這麼順利，兔子暈了，也沒傷到哪裏，這樣不僅可以吃肉，還能用皮做成圍巾，北方的冬天寒冷刺骨，有這禦寒是最好不過的了。
程焰動作迅速的撿起兔子，心想他媳婦肯定更高興，正準備把兔子遞過去邀功的時候，突然發現面前的沈微微皺了皺眉頭。
程焰一愣，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為什麼會覺得不詳呢？
因為他媳婦的目光好像在看……在看，他的右手？
右手？！
一陣冷風吹過，剛剛還想着要在媳婦面前耍帥的程團長突然就回了神，趕緊把右手上拎着的兔子往地上一扔，抱着胳膊開始皺眉賣慘：“好痛，這兔子太重了，我都沒想到會這麼重……”
沈微微：“……”
這拙劣的演技，她都不想戳穿程團長了。
“你剛剛甩刀的時候用的也是右手。”
那麼重的柴刀都能掄起來甩那麼遠，怎麼可能還會被一隻兔子累到？
程焰：“……”
程焰沒想到自己好好藏了三天的“病情”，突然就這麼被揭穿了，看着沈微微沉沉的目光，不管是訓練還是外出任務都從來淡定自若的程團長，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緊張。
“媳婦，我沒騙你，我真的是胳膊有傷，就是這幾天你照顧我照顧的太好了，所以它就好得特別快。”程焰認真道。
沈微微哦了一聲，轉頭就道：“但是你今天早上都還說痛的不行，讓我給你揉了兩次葯！”
程焰：“……”
人不能貪心，尤其不能在貪心后犯蠢。
沈微微很生氣，哪怕是在又抓到了一隻兔子，且找到了野鴨窩，撿了十多個鴨蛋回去的情況下，也很生氣。
她把容易碎的鴨蛋放在大福的背簍里，然後提着裝着籃子的兔子，健步如飛的回了家。
小安看着他娘的背影，又看了看什麼都沒拿走在後面的程焰，小聲道：“大福，為啥爹不拿東西啊？”
大福想了想道：“娘不喜歡的人，是不配拿東西的。”
聽得一清二楚的程焰：“……”
小安完全沒注意到他爹的眼神攻擊，聽完這話后想了想，趕緊跑到後面把程焰手裏唯一拿着的一雙手套也給拿了過來，大大的鬆了口氣：“好了，我拿了東西，我是娘喜歡的人了。”
徹底兩手空空的程焰：“…………”
而令他更崩潰的還在後頭，等他剛下山，到了家屬院，突然就看到兩個軍嫂滿臉笑容的跟他道喜：“程團長恭喜你啊，是不是咱們過段時間就能吃到紅蛋了？”
這邊的習俗，生了孩子后就會給周圍的人發紅蛋。
這個習俗程焰是知道的，也是因為知道更加懵了：“為什麼？”
“沈同志不是懷孕了嗎？幾個月了？醫生怎麼說？我聽說生過雙胞胎的人再懷孕也能生雙胞胎呢！”
程焰：“……”
誰跟你們說的我媳婦懷孕了？
我今天回去連房間都進不了了你們信不信？！
——
不過說是生氣，但沈微微也沒太生氣，畢竟程焰也確實是受傷了，只是有點誇大了而已。
程焰保證自己絕不再犯，以後一定會好好表現，而且特別主動的拿着被子走出了房間門。
沈微微卻叫住了他：“你幹什麼？”
程焰心裏挺失落的，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福利這麼快就沒了，但他現在也不敢惹沈微微生氣了，只能裝作平靜道：“我回去睡，晚上不吵着你了。”
沈微微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的轉過了頭，看向別處：“要不，你就在這裏睡吧？”
程焰一愣：“真的？”
“我不是想跟你睡，是大福，他說小安晚上太吵了，有點影響到他了，他想一個人睡，當然了，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我明天把雜物間收拾出……”
話還沒說完，程焰就飛快的把被子放在了床上，眉宇間滿是喜悅：“我願意，我特別願意！”
看着他這樣，沈微微都有些想笑了，至於嗎，不就是睡在一起，有必要這麼高興？
其實她讓程焰留下來也不是完全因為大福，主要是他們兩個已經結婚了，總是分房睡不好，要是不小心被其他人知道了，該怎麼想？
尤其是兩個孩子一直缺乏安全感，對小孩來說，父母之間穩定的關係是很重要的，沈微微不希望他們總是擔驚受怕她和程焰會離婚的事。
而且這幾天相處下來，她覺得兩個人也沒什麼，和程焰在一起她還挺自在的。
“行了，趕緊去把兔子處理了，今天晚上咱們吃兔子肉。”
程焰點點頭：“行。”
有肉吃的日子固然很爽，但沈微微也知道細水長流，畢竟今天是運氣好，隨着天氣開始變熱，以後獵物往外跑的機會也會少了。
不過既然有肉那就吃過癮，兔子直接做了一大半，用辣醬和紅油做的冷吃兔，又麻又辣還香，而在山上撿到的野鴨蛋，沈微微本來想讓家裏養的母雞試着孵一孵的，但用蠟燭照了照，發現都是一些沒有受精的鴨蛋，就乾脆全都給腌製成鹹鴨蛋了。
鴨蛋用加了鹽的黃泥裹好，放在通風處保存，差不多要放上一個月的時間，味道才會好。
等到鴨蛋腌好的那天，正好就到了端午節。
現在物資缺乏，想做什麼青團粽子都是沒條件的，畢竟糯米這種東西在北方很難買到，不過艾草卻是有的。
沈微微和杜小娟一起上山，砍了不少艾草回來，綁起來，掛在門上辟邪。等到艾草晒乾之後，一部分保存下來，另外一部分放在鍋里，加上涼水，燒了一大鍋熱騰騰的艾葉水出來。
“娘，這個是幹嘛的？”小安好奇的問道。
沈微微道：“給你和哥哥洗澡用的。”
艾葉水洗了皮膚不容易過敏，雖然大福和小安都屬於比較皮實的那種，但風俗還是需要參與的。
不僅是艾草水，還有雄黃，沈微微也讓程焰去買了。
端午的時候在家四周撒上一點雄黃，可以防止什麼蟲蛇之類的東西爬進屋裏，程焰回來的時候，兩個孩子剛好洗完澡。
沈微微看着他：“程焰你把這個水倒掉一下，我去找高雪。”
高雪懷孕了，不方便接觸這些東西，前幾天就問了沈微微，能不能幫她在家周圍弄一點，就弄一點點，既不會對身體有影響，也能起到點作用。
沈微微拿着雄黃就過去了，剛準備問高雪灑在哪裏時，一走進院子，看見地上有血，整個人都嚇死了。
“小雪！小雪！你在哪？你沒事吧！”沈微微背後嚇出一陣冷汗，趕緊往屋子裏沖。
還好，下一秒高雪扶着肚子出來了：“嫂子我沒事，我沒事。”
沈微微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見她除了臉色有點蒼白外，其他確實沒什麼問題，這才鬆了口氣。
“那血不是我的，是蔡傑的。”高雪皺着眉頭道。
“蔡傑？他怎麼了？”沈微微此時倒是冷靜下來了，只要不是高雪就行，畢竟她懷孕了，這要真的流了血，那就是大問題了。
那血確實是蔡傑的，但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他故意的。
蔡傑沒想到這次高雪像鐵了心一樣，根本不願意原諒他，他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什麼道歉發誓上交津貼……但高雪還是不理他。
蔡傑沒辦法了，那天下訓回來的時候經過水田，他突然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蔡傑聽人說過，水田裏是有很多螞蟥的，要是沒穿水鞋下水的話，很容易就被螞蟥叮上，被這東西咬了簡直痛不欲生，唯一的好處就是螞蟥是一種中藥，能賣錢。
蔡傑盯着水田，在田埂上站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
今天中午，高雪難得的心情好了一點，準備在院子裏晒晒太陽，抬眼突然看見蔡傑走了進來。
他本來打算裝作沒看到的，這些天蔡傑回家都特別勤快，也不出去喝酒了，一下訓就往家跑，每次還會順路從食堂里把午飯買回來，買的都是高雪喜歡吃的東西。
但高雪根本不會吃，直接當做沒看見的。
今天她本來也打算不搭理蔡傑，但卻發現蔡傑走路的姿勢有點怪怪的，跛着腿走的，而且臉色蒼白，嘴上都沒了血色。
他走過來，艱難的笑了笑，把手裏的飯盒遞給了高雪：“小雪，這個是鎮上的飯店賣的紅燒肉，你不是最愛吃這個了嗎，還熱乎着呢。”
高雪皺眉，她不想理蔡傑，但心裏確實疑惑，想了想道：“你哪來的錢買的紅燒肉？”
之前因為想道歉，蔡傑把所有的錢和票都給了她，高雪生氣，不想要他的錢，但也不希望他拿着這些錢出去喝酒，就都放在了柜子裏。
難道這些錢是蔡傑後來自己拿出來的？
蔡傑苦笑：“小雪，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我真的不是這種人，這錢，是我賣葯得到的。”
“什麼葯？”
蔡傑不肯說，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就在這時，高雪突然看到地上有點點紅色，再一看，那分明就是血跡！
“到底怎麼回事？”高雪急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想把蔡傑的褲子撩起來看看怎麼了。
蔡傑連忙攔住她：“你快坐下，你別彎腰待會兒會不舒服的。”
“這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這個，你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了？！”高雪急得不行。
蔡傑這才不得不回答道：“沒事，我只是，這兩天我想了很多……”
蔡傑在高雪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說自己這些天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真的很對不起她，明明結婚的時候他答應了，要一輩子對她好的，現在竟然為了一點小事就傷害她。
“……小雪，我不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贖罪。我記得以前咱們談對象的時候，你最喜歡吃的就是紅燒肉了，你看我特意給你買回來了，你放心，以後我要是再對你不好，你就把我推到田裏去，讓所有的螞蟥咬死我！”
高雪鼻子一酸，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說什麼你！”
她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地上又出現了幾滴血，高雪頓時急了：“你趕緊去醫院包一下傷口，這麼多血可怎麼辦啊！”
看着她終於肯關心他了，蔡傑心裏頓時鬆了口氣，他知道，高雪肯定是原諒他了。
“你別擔心，醫院處理過了的，賣掉的螞蟥都是大夫幫我取出來的，可能是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太着急了，才會又流血。我現在再去讓醫生包紮一下就行了。”
高雪還是不放心：“那你快去。”
蔡傑不動，反而緊緊的拉住她的手，高雪想要掙脫，卻沒有成功。
“小雪，你願意原諒我嗎？”蔡傑認真的問道，頗有一種高雪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意思。
高雪看着他堅定的目光，突然想起了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半晌，她移開目光道：“紅燒肉……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好！”蔡傑高興極了，“我現在就去醫院，很快就回來！”
去醫院的路上，蔡傑臉上都帶着笑，他的腿確實很痛，但卻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就連腿上的傷，都是他特意不讓醫生包紮好的。
畢竟要是一點事都沒有了，那他不就白受傷了嗎？
這會兒高雪願意原諒他了，那他也就能找醫生把傷口處理好了，苦肉計是一回事，但他畢竟在部隊，可不能真正受傷，這是會耽誤他的前途的。
蔡傑趕緊去了醫院，但他沒想到，才剛從醫院出來沒走兩步，突然被王大虎給攔住了。
他以為王大虎又是叫他去喝酒的，剛想拒絕，就聽王大虎道：“老蔡，咱們團長說了，今年要早點開始收麥子，明天就開始。”
蔡傑一愣：“明天，怎麼這麼早？”
“是鎮上的氣象局說的，再過幾天就有陣雨了，而且要下好長一段時間呢，這要不趕緊收了，莊稼全都爛在地里了！”
王大虎從前就是在村裡種田的，對這些最擔心了，“團長讓咱們明天早點去，就不集合了，直接去地里點名，你可別忘了啊。”
“但是……”但是他腿才剛受傷啊！
但蔡傑話都沒說完，就被王大虎打斷了：“團長特別說了，你可要積極一點，之前你請假的次數可有點多，現在所有人都要參與進來，你要是缺席了團長可能會不高興的。”
蔡傑：“……”
頓時，他感覺剛剛才包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