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意外
王大虎愛喝酒,今天難得有空，就讓虎頭娘炒了兩個菜，打算好好的過過癮。
不過雖說是下酒菜,也就是一點素菜而已,沒辦法，現在又沒肉買。
王大虎之前也拉過蔡傑一起喝酒，兩人是一個團的，還都是營長，平日裏經常會有交流。
他拉着蔡傑坐下，見他懷裏還抱着一個搪瓷缸子，問他這裏面是啥。
“這是牛奶，農場的人帶給我的。”蔡傑把蓋揭開給他們看。
“你要這玩意兒幹嘛？不要錢的？”一旁的虎頭娘問道。
蔡傑嘴角噙着笑：“哪能不要錢，是特意給我愛人買的,她身體不好,我想試試看讓她喝點牛奶會不會好一點。”
虎頭娘一聽要錢就沒了興趣，這玩意兒又腥又不好喝，有錢買這個還不如去買點肉呢,不過她對高雪這種人是很看不上眼的，一個女人,嬌氣的很,不就是懷個孕嗎，還喝這些東西,想她懷着虎頭那會兒還下地種菜呢！
虎頭娘覺得高雪矯情,但一旁的段艷香卻覺得高雪幸福極了。
其實段艷香是看不上營長的,因為王大虎就是營長，她覺得自己比她姐也就是虎頭娘學歷高，還好看,就應該嫁個更有本事的，所以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什麼副團長團長身上。
但這會兒看見蔡傑對高雪這麼好，她心裏是非常羨慕的，她還從來沒見過對自己媳婦這麼好的男人。
聽說高雪自從懷了孕后，在家什麼都不用干，衣服是蔡傑洗的，吃飯直接去食堂就行，就這，蔡傑還怕委屈了她，巴巴的給她找好吃的，還千里迢迢的從農場要了牛奶來。
這些事整個家屬區就沒有不知道的，大家都在說，蔡傑雖然職位不高，但在疼媳婦這方面，所有人都跟他沒得比！
一開始段艷香聽到大家這麼說，還覺得蔡傑是個沒骨頭的妻管嚴，畢竟哪個頂天立地的真男人會這樣啊？
但現在見了蔡傑后她才明白自己錯了，蔡傑長相斯文清秀，說話還特別風趣幽默，看上去就儀錶堂堂，一表人才的，比王大虎這種五大三粗的好太多了，也壓根不像什麼沒骨氣的妻管嚴。
段艷香覺得高雪運氣可真好，嫁給了這麼一個長相好人品更好的男人。
她的目光十分露骨，蔡傑也感受到了，回過頭問她：“段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段艷香連忙移開視線，給自己隨意找了個借口，“我就是還沒喝過牛奶，想嘗嘗這是什麼味道，不過蔡大哥你說這是給高嫂子的，那我還是別奪人所愛了。”
她只是隨口一說，但哪知蔡傑卻笑道：“你想喝我分你一邊就是，這沒什麼的。”
“真的？”段艷香愣住了，這牛奶對蔡傑多重要啊，剛剛他都說為了牛奶跑了一路，差點摔一跤，想想都知道他有多看重，結果就這麼給自己了？
“對，這有什麼的，你拿去喝吧，這麼大一缸子呢，直接倒一半走就是。”蔡傑豪爽的說完，就像毫不在意一樣，繼續喝酒了。
段艷香還在那裏可是可是的，虎頭娘直接把牛奶給奪了過來：“別可是了，蔡傑給了咱們就收着唄，再說了高雪一個人，能喝的了這麼多？還不如給咱們嘗嘗呢！”
她雖然嫌棄牛奶，但這可是不要錢的，不要錢的東西誰不要啊，又不是傻子。
虎頭娘把牛奶拿回了廚房，一邊倒一邊說：“你不知道，這牛奶農場那邊是專門給工廠的，咱們一般人想買還買不到呢，估計蔡傑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
段艷香：“那他對他愛人真好。”
“可不是，他愛人，也就是高雪，是從老南邊過來的，剛來的時候水土不服，吃什麼都吐，當時蔡傑請了好幾天的假去醫院照顧她呢！”虎頭娘說完，又壓低聲音道，“本來那幾天上面是想讓他去參加任務的，要是能做好，就能往上面動一動，結果就是因為照顧高雪，這麼好的機會，沒了！”
虎頭娘一拍手，特別遺憾的說道。
段艷香啊了一聲：“這也太倒霉了，高雪怎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要這個時候生病？”
“就是啊！當時大家都覺得蔡傑會怪高雪，這也是情理之中嗎，但誰知他一點都不怪，反倒對高雪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虎頭娘說道。
聽完這些，再看坐在外面喝酒的蔡傑時，段艷香心裏覺得他更好了。
——
喝酒本來就是個浪費時間門的事，等到喝完了酒，就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回家休息了，家屬院靜悄悄的，蔡傑滿身酒氣的回了家，一到屋裏，就大聲道：“小雪，快來看看，我給你帶牛奶回來了。”
高雪本來正想睡覺了的，她身體不好，加上從小就生活在南方，懷了孕之後就經常害喜，現在月份大了，雖然吃的下東西了，但是精神不太好，夜裏睡覺都不踏實。
這會兒好不容易來了一點睡意，就被蔡傑吵醒了，她睜開眼想說些什麼，就聞到了那股酒氣。
“小雪，你不是想喝牛奶嗎，我幫你熱熱好不好？”蔡傑熱情的說道。
高雪搖搖頭：“我不要。”
她剛剛吃完飯，喝什麼牛奶，而且這牛奶都沒處理過，怎麼喝？
倒是蔡傑身上那股子酒味，弄得她有點想吐，趕緊把床頭的碗端了過來，喝了一點把反胃壓了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睡一會兒。”高雪說完閉眼就想睡覺了，之前一直反反覆復的下雨，她可能是有點着涼了，又想吐身上又沒勁，但她不敢吃藥，就想着多睡會兒覺。
但這時，蔡傑卻突然撲了過來。
“這是什麼？這是誰給你的牛奶？你不要我的，就要別人的？！”蔡傑抓着高雪的胳膊，突然發狠的問道。
高雪的手腕才剛恢復不久，還使不上勁來，被他這麼一捏，頓時痛的不行。
更難受的是蔡傑一靠過來，她就更想吐了。
“你鬆開！”高雪用力推開他，都顧不得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腕，扶着牆跑到堂屋裏。
她不能吐，醫生說了，像她這種害喜嚴重的，一定要堅持吃點東西，不然肚子裏的孩子會沒營養，受不住的。
所以她只能強忍着噁心，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一邊反胃一邊喝了下去。
她喝的難受極了，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痛，但蔡傑不知道，他紅着眼追了出來，見高雪一直在反胃，以為她是在反感自己，心裏更加憤怒了。
“啪”的一聲一揮手，高雪提在手裏的暖水瓶就被他揮倒了。
“啪嗒”一聲，發出巨響，整個暖水瓶直接碎了，裏面的開水和玻璃渣全都炸了出來，高雪離得近，加上剛剛在睡覺，穿着短袖，玻璃渣和熱水全都扎到了她的胳膊上。
頓時，燙出的水泡和刮傷的血跡混在一起，痛的她差點說不出話來：“蔡傑！你發什麼瘋！你有病嗎？！”
“我是有病，我就是賤，我看你不舒服，巴巴的去給你找牛奶，跑的一身汗，還差點摔一跤！結果你呢，你一回來就不給我好臉，開口就是讓我出去，說喝不下牛奶，其實只是喝不下我給的吧，你剛剛喝的又是哪個野男人給的！”
他怒目圓瞪，眼裏滿是血絲，說話的樣子猙獰醜陋，哪裏還有半分在外面的斯文得體。
“你嘴給我放乾淨點，又臆想症就去治！那明明是沈嫂子給我的，難道別人給我東西都還要你管嗎？你說一你着急去給我找牛奶，那你一身酒氣是怎麼來的？是你走到路上有人沖你潑了一身酒嗎？蔡傑，你還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啊！”
高雪說完，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直接“砰”的一聲關上門，躺在了床上。
情緒波動，此時不僅是胃難受，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開始鬧騰了，高雪只感覺自己痛的全身顫抖，她想伸手摸摸肚子，但胳膊一抬起來，就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緩緩的閉上眼，一直忍着的淚水此時才緩緩滴落下來。
而在門外，蔡傑彷彿此時才回過神來一般，飛快的跑到了門口，腳踩了一地的玻璃渣都不在意。
他使勁的敲打着門，不斷的懇求着：“小雪，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我就是一下太着急了。你快打開門讓我看看好不好，你受傷了嗎？疼不疼，快讓我看看！”
“對不起小雪，我不是故意去喝酒的，是食堂的人沒有通知我，我不知道牛奶來了，才被戰友們拉過去喝了兩杯。我知道有牛奶之後，我就馬上沒喝了，我都是太着急你的身體了才會這樣的啊？”
可這一次不管他再怎麼敲門，裏面都沒有半點回應，高雪彷彿已經睡著了一般，一點動靜都沒有。
蔡傑痛苦的抹了一把臉：“小雪那你先睡一會兒，我去給你買葯，我一定給你買最好的葯，絕對不會留疤的。”
蔡傑說完，先是用掃把把家裏的玻璃渣打掃乾淨，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醫院。
——
沈微微從司務長那裏得了不少牛奶，現在沒冰箱，這種天氣要是不一次性喝完，肯定就浪費了。
所以一回家，就開始弄。
這種沒經過處理的生牛乳很腥，沈微微想起來家裏還有一點茶葉，不是什麼名貴茶葉，就是在山上摘的野茶葉自己炒的，她用了一點做了三杯奶茶，讓兩個孩子嘗嘗。
“好喝嗎？”
“特別好喝！”大福點點頭，嘴邊留下了一圈奶鬍子。
沈微微幫他擦掉，就聽一旁的小安道：“娘，這個是什麼，我可不可以天天喝啊？”
他覺得這個比汽水還好喝！
“當然不可以，這是司務長爺爺特意給你們才有的，下次見了記得跟爺爺說謝謝。”沈微微叮囑道，“不過如果你這次考試表現好點，娘可以想想辦法。”
小安：“……”
行吧，他就猜到了。
沈微微瞥了小安一眼，覺得有點奇怪，這小傢伙現在怎麼這麼波瀾不驚的？
她看的隱晦，但是卻被小安發現了，小黑球一抬腦袋，十分得意：“娘你是不是在驚訝我怎麼不害怕？”
沈微微：？？
見了鬼了，他怎麼猜到了，難道真的變聰明了？
她禮貌微笑：“沒呢，你不害怕我高興都來不及，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小安哼了一聲：“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行的。”
說完，就扭着小屁股走了。
沈微微看向大福，心想小安哪來的勇氣，難道是大福給的嗎？
但是大福已經沉浸在奶茶的美味里了，小口小口的喝着，像只小倉鼠一樣，見娘看過來了，連忙抬起水潤潤黑黝黝的眼睛：“怎麼了娘？”
“沒事，慢點喝。”沈微微笑了笑，又去弄另外半杯牛奶了。
今天要全部弄完，正好給杜小娟和高雪也送點過去，孕婦喝牛奶也是有好處的。
小孩們喜歡甜的，喝奶茶正好，但他們懷孕了，少喝點茶葉比較少，沈微微記得杜小娟喜歡吃辣的，高雪又經常害喜，正好之前的生薑還有不少，弄點姜撞奶，味道不錯還有點辣，她們應該會喜歡。
沈微微做好后就送了過去，她沒想到會發生蔡傑的那件事，雖然第二天沒有等到高雪來送碗，但她也沒有在意，只以為是她忘記了。
——
到了考試這天，沈微微提着個籃子去了學校。
庄大娘見了，不停往裏面看，以為是什麼好東西。
畢竟家屬區現在不少人都在說，沈微微有大本事，每次去山上都可以找到獵物，說不定這裏面也是藏的什麼野雞野兔呢。
沈微微哭笑不得，把籃子直接放在桌上給她看：“大娘，這裏面是我昨天在山上找到的野韭菜，今天中午弄個韭菜盒子吃。”
山上的野生韭菜現在正是好時候，沈微微見了就拔了不少下來，今天考試，學生們都要補一補才行。
庄大娘恍然大悟：“難怪今天送物資的同志送來了不少粗糧面呢，和着是做這個用的。”
沈微微點點頭，她昨天就跟司務長說了，以後每逢考試就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一學期也就兩次考試而已，負擔不大，大家吃的也開心。
韭菜盒子不難做，就是人多了數量也多，所以他們早早的就開始和面了，但還沒幹多久，突然有個老師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道：“沈同志，程明希同學進醫院了！”
“什麼？！”
沈微微嚇了一大跳，把手上的麵粉洗乾淨，一邊解圍裙一邊着急的問道：“怎麼進醫院了？”
今天不是考試嗎，難道是跟同學發生衝突了？
“是食物中毒，突然就肚子痛，趕緊把他們給送醫院了，你快去看看吧！”
聽到“他們”，沈微微更擔心了，她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大福小安都因為食物中毒去醫院了，慌亂的叮囑了庄大娘幾句，她就飛快的往醫院跑。
庄大娘也知道沈微微有多疼愛孩子，在後面大喊道：“小沈你放心照顧孩子，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的！”
但沈微微可沒辦法放心，她想不明白怎麼好好的，突然就食物中毒了呢？
明明昨天和今早吃的飯給以前沒什麼兩樣啊？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喝了奶茶的原因。
沈微微聽說過，有人是不能喝牛奶的，喝了就會不舒服，嚴重的還會進醫院。現在看來只可能是這個原因了。
她不知道大福和小安不能喝牛奶，想到是因為自己昨天心血來潮的拿了牛奶回來，才害的他們進了醫院，沈微微心裏又難受又愧疚。
結果等她到了醫院，問了護士病房在哪裏后，她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不對啊？”
大福呢？
怎麼大福沒在這，只有小安？
難道兩個人對牛奶接受的程度不一樣？
“娘，你在找誰啊？”小安剛剛上吐下瀉的，吐的肚子裏沒東西了才停下來，這會兒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正打算好好跟他娘訴苦，就發現她一直在找什麼東西。
“大福呢？”沈微微覺得不對，怎麼大福不在，牛蛋他們幾個在，總不可能牛蛋他們也喝牛奶了吧？
“大福？大福不在呀。”小安擺擺腦袋，“大福在考試呢。”
想到這個他又有點慶幸了，雖然他吃壞了東西肚子很痛，但至少躲過了考試，他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他們至少要住到明天中午才能走，考試就一天，那不就正好躲過去了嗎！
小安想着想着，突然就覺得自己沒那麼難受了。
“那你們是怎麼回事？”
小安還沒說話，一旁的牛蛋就舉手道：“阿姨，是我不對，我在山上摘了不能吃的野果子，也小安吃了，他才會中毒的，對不起。”
小安這幾天在家裏學習，沒時間門去山上找果子吃，但又特別饞。
牛蛋和他關係好，還有幾個和小安玩得不錯的小孩子，昨天傍晚一起去山上找了不少野果子下來，今天一到學校，就叫上小安一起分着吃了。
也沒想到昨晚找果子的時候，天色都黑了，幾個孩子不留神，全給摘成了不能吃的那種有毒的，早上一吃完，就立馬開始上吐下瀉了。
沈微微：“……”
她略微有些無語，但這事也不能怪牛蛋：“沒事，你們都是不小心的，不過以後可要注意點了，這次是運氣好，只是拉肚子，要是那種真的有毒的東西，後果會更嚴重的。”
幾個孩子都心有戚戚的點頭，他們再也不敢吃這種不認識的東西了。
沈微微去找醫生了，問問小安的情況，順便要把醫藥費給教了，不僅是她，其他孩子的家長也要交錢，幸好他們是在山上摘的果子，這要是在學校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醫藥費就要學校來承擔了，校長知道后，很是鬆了一口氣。
她一走，牛蛋就發現小安有點奇怪，怎麼還笑出來了呢。
“小安你肚子不痛了嗎？”
“痛啊，痛死了。”現在還好點了，最開始痛的他都走不動路了。
“那你幹啥這麼開心？”
“我開心是因為我進醫院就不用考試了啊。”就算肚子再痛也無所謂，只要不用考試就行！
牛蛋成績也不好，但他娘不在乎，反正現在上不上學都是要種地的，不過小安跟他說過沈微微的規定，所以他此時也感同身受的鬆了口氣。
氣松到一半，突然發現不對勁：“雖然沒考試了，你不會被罵，但也沒肉吃了啊。”
樂到一半的小安：！！
對啊！
他娘說的是，只要考了倒數第六就可以吃肉，考不到以後就沒肉吃了，那他現在不考，雖然避免了日後沒肉吃的慘劇，但考好了的那燉肉也沒撈着啊！
不行！
他不能看着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灰溜溜的跑了！
小安絞盡腦汁的想了想，突然就有了一個主意。
——
沈微微還不知道即便是躺在床上了，某個小黑球還不淡定，她交完醫藥費后，就準備去問問醫生小安身體的注意事項。
往前走了兩步，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高雪。
她怎麼來醫院了？
沈微微以為是她懷孕過來檢查的，剛想去打個招呼，就看到周大夫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追着高雪道：“記得這兩天不要穿長袖了，免得發炎。”
高雪點點頭，拎着一小包葯離開了。
沈微微聽着他們的話有點疑惑，但她沒有偷偷打聽別人**的習慣，剛想轉身先走，等下次再問高雪是怎麼回事時，周大夫又追了出來。
但是高雪已經走遠了，周大夫皺緊眉頭，正好看到沈微微，就沖她招招手：“小沈，你跟高雪認識不，幫我把這個帶給她吧，現在人上了年紀，總是忘事！”
沈微微走過去：“認識的，她家裏我家正好不遠。”
她看了看被周大夫遞過來的東西，發現是一盒燙傷膏：“高雪燙傷了？”
“對，聽說是暖水壺突然摔了，開水燙到胳膊上了，這裏面就加了一點中藥，懷孕可以用，不過你讓她盡量還是少用一點。”
“行，那我晚點去看看她。”
沈微微交完費，拿着葯就回了病房，她問過醫生了，說小安這裏打完點滴了就在床上休息，剛剛上吐下瀉的，現在腸道很脆弱，所以還不能吃東西，正好她可以回去把食堂的工作弄完，中午再帶着大福一起過來。
結果剛進病房，就看到小安正在哎喲哎喲的亂叫，看上去痛苦的不行。
沈微微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剛剛不都說好多了嗎？
“娘，我好難受啊！”小安無比虛弱的說道。
“是哪裏難受？你快告訴娘，娘去給你叫大夫好不好？”沈微微急的不行，說完就要出去，但下一秒，卻被小安拉住了。
小傢伙蒼白着嘴，搖了搖頭：“娘，別去，我不想再吃藥了。”
吃肉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以吃藥為代價啊！
沈微微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以為他只是怕苦，耐心安慰道：“聽話，你生病了不吃藥怎麼辦？一定要吃了葯才能完全好，娘先問問醫生，說不定吃藥都不行，還得打針。”
打針？！
不行！吃藥都不行，打針就更不可以了！！
小安無比抗拒，拽緊了沈微微的衣角不讓她離開。
沈微微轉身準備去叫醫生，一走……沒走動，再走還是動不了。
她一低頭，就看到了一隻緊緊拽着她的小黑手。
沈微微突然就鎮靜下來了，試問在什麼時候，一個人痛的不行的情況下，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呢？
答案是他正在裝的時候。
沈微微剛剛是太着急了，這會兒冷靜下來就明白了小安的想法。
她慢悠悠的道：“小安你是不想打針嗎？”
“嗯嗯！”小安點頭。
“也不想吃藥？”
“嗯嗯！”頭點的更歡了！
“那行吧，但是剛剛醫生說了，要是不打針不吃藥那這身體就不會好，就只能一直喝粥，什麼肉啊糖啊都不能吃。”
“什麼？！”小安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醫生肯定是騙……娘，你這麼看着我幹嘛？啊啊啊娘，好疼！好疼啊！”
他還病着，沈微微也不敢使勁，表情看起來嚴肅，但揪着他耳朵的手只用了一點力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騙我，你小子，你是怕你娘急不死是吧？”
“對不起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安連忙喊道。
沈微微還不知道他，他就是典型的，勇於認錯，從來不改！
沈微微鬆開他，讓他坐着：“告訴娘，為什麼要騙我？”
小安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手指：“娘，我不是故意想騙你的，我就是，想讓你對我好點。”
沈微微：？？
她真實疑惑了，難道她對這小蘿蔔頭還不夠好的嗎？
“你說說，我怎麼對你好？”
小安大眼睛轉來轉去，過去好幾秒，才期期艾艾開口：“就是……我想吃肉了，娘你可以做肉我吃嗎？”
沈微微恍然大悟，她說呢，原來是這件事啊。
“可以。”
她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
“真的？！”小安驚喜極了，覺得他娘真的太好了，自己騙了她被發現后，竟然還願意做肉給他吃，而且連考試成績都不需要了！
但他還來不及多高興，下一秒就聽沈微微補充道：“當然，不過到時候補考你可要好好表現哦，不然過年可就沒肉吃了。”
“什麼？補考？！”
這一次震驚的不止是小安了，就連躺在另外一邊的牛蛋幾個都傻了，怎麼沒人跟他們說，錯過了考試還要補考的？
以前學校有這規定嗎？
他們怎麼不知道？
沈微微笑眯眯的：“以前是沒有，不過我決定去跟邵老師申請，相信他一定樂意看到你們這麼愛學習的。”
說完她就出去拿葯了，前腳剛踏出病房，下一秒就聽到牛蛋等小孩憤怒的討伐聲：“程！明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