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沈微微雖然沒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但虎頭媽一看就知道她還是不相信，瞬間更生氣了，直接對着院子把虎頭喊了出來。
“快說,是不是程家那兩個小子打了你！”
虎頭點點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聲控訴道：“就是程明朝和程明希打得我，他們聯合起來打我，打完我就跑了！”
沈微微看了他一眼,發現虎頭臉上還真的有兩個巴掌印,其實不算明顯，就是虎頭哭得太嚇人了，把臉都給漲紅了，不然估計早就沒痕迹了。
“你確定？”她問道。
“我確定。”虎頭點點頭。
虎頭娘居高臨下的問道：“沈微微，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但沈微微沒有馬上說什麼,看了她一眼：“我得回去問問他們，如果是真的，我會讓他們道歉的。”
現在正是大家吃完了晚飯閑着沒事幹的時候，本來都打算回家睡覺了,沒想到突然上演了這麼精彩的一幕，眾人來了興趣，一大群人都跟在後面準備去看熱鬧。
家裏程焰不在,之前準備的竹片少了,他趁着還沒天黑拿着砍刀上山砍竹子去了,沈微微站在院子外喊了一聲，小安連忙從裏面沖了出來。
他以為娘是買了什麼好吃的叫他，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虎頭，衝到一半的小腳立馬就收了回去。
“快過來。”沈微微一看他這心虛的樣子就明白了,這兩孩子還真的打架了。
小安扭扭捏捏的不肯過去。
以前他和虎頭打架，虎頭娘也找上門過，哪怕很多次都是他輸了還挨了打，虎頭娘也要以他弄壞了虎頭的衣服為由讓他們賠錢。
肖菊花怎麼可能賠錢，直接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小安打一頓，打的虎頭娘無話可說，只能罷休。
雖然肖菊花現在不在了，但小安怕娘也這麼揍他，而且今天他還打贏了，娘說不定會揍得更狠。
“快點。”沈微微皺眉道。
大福從屋子裏出來，推了他一把：“走吧。”
小安梗着脖子，心想走就走，就算被打也無所謂，反正今天大福打虎頭的時候他是爽到了的。
而且大福是為了他才出手的，他不能當一個懦弱的人。
於是一走出去，小安就直接道：“沒錯，就是我，我打了虎頭！”
一旁剛準備開口的大福直接怔住了。
虎頭大喊道：“你亂說，是程明朝打的我，你們兄弟感情可真好啊，都會互相擔罪了！”
沈微微：？兄弟感情好？
怎麼辦，又想笑了。
不行，忍住，一定要忍住。
她輕咳兩聲，再一次問道：“你們真的打了虎頭？”
她真的太驚訝了，完全沒想到兩人會聯合起來打人，更加想不到在有人上門找麻煩的時候，小安會願意主動站出來。
“打了。”小安和大福都點了點頭。
虎頭娘得意了：“行了，你兒子都承認了，趕緊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覺得沈微微肯定會像肖菊花一樣，當著他們的面把大福小安揍一頓，以往每次肖菊花這麼做，她就算了，但這一次不行。
她一定要讓沈微微再賠虎頭一點醫療費，要不就拿錢，要是不肯拿錢就送一條魚給他們。
但虎頭娘的願望很快就落了空，因為沈微微壓根就不準備打孩子，而是耐心的問道：“為什麼你們要打他？”
她很清楚自己的小孩的為人，小安雖然調皮了一點，但不是那種主動惹是生非的，而且今天晚上他們都急着挖蚯蚓喂小雞，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把虎頭打一頓。
小安連忙道：“我本來在挖蚯蚓，虎頭故意過來煩我，說我不該聽娘的話，還說不管我怎麼聽話，娘都只喜歡大福不喜歡我。”
沈微微的臉色頓時就冷下來了。
“你真這麼說了？”
虎頭被她的目光嚇到了，結結巴巴的：“我，我沒有！”
“這話說出來虎頭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這就有點過分了，不管怎麼樣虎頭也不能隨便挑撥人家兄弟間的關係啊。”
“就是，虎頭娘，你怎麼教孩子的？”
看熱鬧的眾人看不過眼了，虧虎頭娘還整天在外面誇自己孩子有多優秀，搞半天是個愛說謊還愛惹事的人。
虎頭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被這麼多人一起指責，他哭的更厲害了：“我說了又怎麼樣，說了他們也不能打我啊！”
沈微微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打人是不對的。”
她衝著兩個孩子招招手：“給虎頭道歉。”
這放在往常，小安肯定是不會道歉的，但剛剛娘聽了虎頭娘的告狀后，並沒有像肖菊花那樣對着他一頓打，他心裏特別驚喜，感覺娘是不會害他的。
這會兒也就選擇了聽娘的話，跟在大福身後說了聲對不起。
虎頭娘剛想說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怎麼夠，就看到沈微微拍了拍手：“好了，接下來輪到虎頭給他們道歉了。”
“什麼？你竟然要虎頭道歉？！”虎頭娘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為什麼不能道歉，打人是不對，但主動惹事的可是虎頭，如果不是他跑過去說這些話刺激小安，大福會動手嗎？”沈微微淡淡的說道。
“你！”虎頭娘覺得她簡直蠻不講理，“說兩句怎麼了？說兩句就受傷了？我兒子可是實打實挨了打！”
“虎頭娘，我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的人，你呢，也講講道理。我還在醫院躺着的時候，虎頭欺負了小安多少次你心裏清楚，現在他胳膊上都還有個疤，過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但你如果不願意配合，那咱們就去家屬會那裏好好嘮嘮。”
沈微微冷淡的看着她：“現在，道歉。”
聽着這些話虎頭娘快要氣死了，她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沈微微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最後，她只能按着虎頭的腦袋：“道歉！”
“對不起。”
“走！”虎頭娘嫌丟臉，拉着他就走。
他們一走，看熱鬧的人也散了。
但一邊離開大家還在一邊討論，他們以前還以為沈微微就只有長得漂亮而已，沒想到性格這麼烈，看來以後程家可不好惹了。
——
沈微微關上院子門，看着目瞪口呆的兩個小孩，摸了一把他們的腦袋：“看什麼。”
小安嘴巴張的大大的：“娘，你剛剛好厲害啊！”
不僅把虎頭他們趕走了，還能讓他反過來給自己道歉？
他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這也太爽了吧！
沈微微笑了一聲，隨即嚴肅道：“雖然虎頭沒有受什麼傷，但你們要記得，盡量不要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尤其是在人少的時候，一旦出了什麼意外後悔都來不及，明白了嗎？”
“明白了。”兩個小傢伙齊齊點頭。
“不過今天做的很棒，娘沒有想到你們能互相幫助，很好，我很開心！”
沈微微真的很開心，嘴角的笑容遮都遮不住，想了想，又從屋裏拿了兩顆糖出來，一人分一個：“這是獎勵你們的，一定要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互相幫助。”
小安看着免費的奶糖，心裏高興極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今天不僅不用挨揍，竟然還有糖吃！
看來和大福關係變好還是有一點好處的呀……
不過他的開心沒能維持多久，等到程焰砍完竹子回來，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後，眉頭緊皺。
他沒罵孩子，也沒多說什麼，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直接道：“明天開始五點起，我帶你們去晨跑。”
他沒想到這兩個小傢伙這麼弱，這要不快點鍛鍊出來，以後連娘都保護不了。
“五點！這也太早了吧！”這下連大福都表現出明顯的抗拒了，連忙看着沈微微，希望她能讓爹收回這荒唐的決定。
沈微微卻笑了笑：“我覺得挺好，那就五點。”
程焰六點前就要趕去訓練，只能五點起來才有空。而且家裏也沒什麼事，兩個孩子完全可以八點就睡覺，這樣一來睡眠時間夠，還得到了充分的鍛煉，多好。
她都這麼說了，兩小孩也知道沒人能幫他們了，只能趕緊去洗澡了睡覺。
——
第二天一早，程焰就帶着他們出了門，小安眼睛都還沒睜開，往外走的時候差點撞到牆上，“啊——嗚嗚嗚！”
程焰趕緊把他抱到了院子外面，見屋子裏沒動靜這才鬆了口氣：“小點聲，別把你娘吵醒了。”
“為什麼不能吵醒？我們都這麼早起來鍛煉身體，娘也要起來！不然以後怎麼保護自己呢？”小安振振有詞。
程焰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娘要自己鍛煉才能保護自己的話，還把你生下來幹嘛？”
小安：“……”
也是哦。
“快點跟上。”程焰催促着他們往外跑。
今天是第一天，也不能一下鍛煉的太猛，走走跑跑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程焰還要訓練，就先讓兩個孩子回去，自己徑直去了操練場。
起得早本來就困，跑了這麼久就更困了，大福和小安都想再睡一會兒，但被子裏冰冷的，想了想，兩小孩都去了沈微微的房間，開始往她的被子裏鑽。
程焰回來后，沈微微覺得彆扭，兩個人是分開睡的狀態。
程焰不太滿意，但又不敢當著媳婦的面多說什麼，只能咬咬牙拿着被子回到了自己房間，不過在臨走前，把礙眼的兩個小電燈泡也給拎走了。
所以這幾天沈微微都是一個人睡的，這會兒感覺到被子裏突然有了涼意，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給兩個小傢伙掖好被子，就繼續閉眼睡了。
——
這樣早起鍛煉，回來接着睡的日子過了快一個星期，大福和小安才慢慢適應過來，等到了星期五，沈微微懶得沒睡懶覺，而是跟着他們一起起來了。
她快速的穿好衣服洗刷好出門，才剛打開門，就看到了杜小娟的身影。
“嫂子。”杜小娟眯着眼睛，顯然是還不適應這麼早起，“你怎麼這麼精神？”
“這幾天每天早上都被他們父子吵醒，我都習慣了。”沈微微擺擺手，轉身把門給關好。
她們是要去趕集。
尋常趕集倒是不用這麼早，但杜小娟昨天得到消息，說這次屠宰場會賣肉，要是想買的話一定要早點過去。
屠宰場一般是不對外出售的，裏面的東西都直接供應給供銷社和軍區食堂，只有節假日時他們這些人才能買到一點。
這次能買的消息一傳出去，立馬就引來了不少人，沈微微他們過去的時候，前面已經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伍。
不過因為她們來的也算早的，所以輪到沈微微的時候，案板上還是有不少東西的。
肉都是今天一大早現殺的，還在冒着熱氣，屠夫一邊磨刀一邊道：“每個人最多只能買四斤，還要票，你看看要什麼。”
四斤？
沈微微感覺自己的熱情頓時被澆滅了一半，糾結了兩秒才道：“那就拿兩斤板油，一斤五花肉，再來一根豬骨頭吧？”
豬骨頭沒什麼肉，所以不要票，而且價格要便宜不少。
沈微微看着屠夫在桶里拿出來了一根大筒骨，稱了一下發現超重了，她以為屠夫會直接給自己，結果人一轉眼就拿出砍刀砍下了一大半，最後往稱上一放：“行，剛好了。”
沈微微：“……”
還真是一點水都不放啊。
她接過東西剛要走，就看到一旁的桶里有不少豬下水，沈微微眼前一亮：“我要點這個可以嗎？”
“可以，除非你買的肉不要了。”
總之就是不管買什麼都只能買四斤，一兩都不能多。
沈微微：“……”那還是算了。
豬下水不好吃，但好歹也是葷菜，帶着肉味，後頭的人要是沒肉買了，連下水都能搶的乾乾淨淨。
買好了肉，就往集市上走，沈微微感嘆現在買東西可真難。
好不容易有肉買，半根骨頭也就燉一鍋湯，一斤五花肉頂多吃一頓，剩下的板油用來炸豬油，也沒有多少。
杜小娟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聽說要是能有工作的話，過年過節可是會分肉的，要是咱們能找到一份工作就好了。”
她這話也就是說說，工作多難找啊，軍區那麼多人，工作名額早就爆滿了，除非你特別優秀，不然哪來的崗位分給你？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在集市上買東西。
因為之前去過農場，所以沈微微需要的東西沒那麼多了，看着買了一點后，就去了郵局。
“你好，收件人叫沈微微，寄貨人叫沈大柱的包裹有嗎？”
“有的，你簽收一下。”郵局工作人員拿出一個綁的特別嚴實的蛇皮袋，“昨天才到。”
“昨天才到，嫂子你娘家特別遠嗎？”杜小娟記得沈微微剛醒來第二天就給家裏打了電話了，怎麼寄了這麼久才到？
“也不是遠，是很偏僻。”
說起來，沈微微她娘家和程焰老家是一個公社的，但她娘家位置特別偏，要想去隔壁村，都要繞一大圈山路，所以當時她和程焰相親的時候，肖菊花就嫌棄他娘家條件不好，說他們是窮鄉僻壤里的刁民。
沈大嫂聽了之後，直接上去把肖菊花臭罵了一頓，肖菊花和沈家的梁子，也就是那個時候結上了。
以前沈微微倒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住在山裏除了交通不便以外，其他的都還不錯，尤其是靠近大山，打獵特別方便，所以經常能開葷。
但在後世待了幾年後她發現，不能繼續這麼下去了。
現在是七一年，她清楚的記得再過十多年，經濟會完全變一個模樣，那時候再待在深山老林里不僅沒什麼好處了，還會被時代淘汰。
所以沈微微一直在琢磨着有什麼辦法能讓大哥一家從老家搬出來，但除了找工作以外，好像還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可是現在工作多難啊，就連他們公社的一個臨時工都要找關係花錢才能進去……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手裏頭沒錢，沈微微又想到了杜小娟剛剛說的工作福利的事，她沉吟了片刻，決定把找工作的事提上日程。
——
沈大嫂怕沈微微身體沒恢復好，把家裏所有的肉都寄過來了。
野兔子和野雞都有一整隻，還有三隻晒乾了的麻雀，甚至在袋子的最裏面，用布緊緊的包着一小根野山參。
沈微微心裏酸酸的，盯着山參看了許久沒說話。
程焰發現她有點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我想着要給大哥大嫂寄點什麼東西回去。”沈微微其實是在想找工作的事，但事情沒定下來之前，她暫時不打算告訴程焰。
“咱們這裏好像沒什麼特產？”她也沒說謊，確實在頭疼這個，本來想給娘家寄點肉回去的，現在看來，這裏的肉還沒有娘家多。
程焰道：“要不買點麥乳精，再寄點罐頭回去？”
他也去過沈微微娘家，知道那裏偏僻，糧食和肉還能自己解決，這種副食品是最難得的。
沈大哥有一兒一女，年紀比大福小安要大上一兩歲，還在長身體，買麥乳精確實不錯，“不過咱們供銷社好像沒得賣，要去鎮上。”
看來只能找個時間過去了。
雖說今天收到了很多肉，但這些已經晒乾了，可以放很久，拿一點出來分給杜小娟和何嬸子，剩下的就放在地窖里。
沈微微打算把今天在屠宰場買的骨頭先給燉了。
新鮮的骨頭洗乾淨放在砂鍋里，和冬瓜塊一起燉，又營養還清甜。
燉湯的時候，沈微微把買的板油拿出來開始煉豬油，這對火的要求比較高，要是火大了，板油就糊了，煉出來的油味道都不對。
大福跑過來幫忙燒火，沈微微怕他待久了難受，就道：“要是累了就和小安換着來。”
“好。”
嘴上是答應了，但大福一直沒有出去，坐在灶前專心致志的燒着火，小臉蛋都被熱的紅彤彤了。
他使勁的吸了吸鼻子，難道有些饞嘴道：“好香啊。”
這麼好的板油煉出來的豬油肯定香，把油全都盛出來，放在搪瓷缸子裏晾着，剩下的豬油渣就放在碗裏，往裏面撒點辣椒粉和鹽，稍微一攪拌，沈微微嘗了一個，又辣又香特別開胃。
“拿去吃吧，大福和小安一人一半。”
大福接過豬油渣，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仰頭問沈微微還有沒有事要干，知道沒有后這才乖乖出去了。
鍋里其實還有一點豬油渣沒有盛出來，沈微微打算試試把這個放在蝦籠里，看看效果會不會好一點。
這些天蝦籠倒是都有收穫，但裏面的東西逐漸變少了，有時候放下去一天，再拉上來裏面的東西都不夠一頓吃的，她想着是不是蚯蚓放久了沒什麼吸引力，打算換豬油渣試試。
沈微微把豬油渣倒進去的時候，心疼的很，不停的祈禱可不要讓她血本無歸。
血本無歸是不可能的，因為去河邊放蝦籠的時候，沈微微突然知道自己的工作該怎麼處理了。
——
她是第二天早上去的，一大早的，河邊很安靜，把蝦籠放好后沒有馬上回去，而是打算去山上碰碰運氣。
其實家裏剛收到了不少肉，本來不用這麼著急的，但她前兩天聽何嬸子說，一到四月這裏就會下雨，還會持續好一段日子，她怕到時候雨太大了上山不方便，就想着這兩天都來試試。
不過她運氣還不錯，轉了許久雖然沒有看到什麼獵物，但卻發現了新鮮的兔子糞便。
沈微微跟她哥學過打獵技巧，知道一旦這樣，就代表着這裏有兔子經過，要是順着勢頭找，很容易找到兔子窩。
狡兔三窟，找到兔子窩后還不能馬上就抓，還得慢慢的把其他的洞都給找到。等到都找到了，就用火熏，其實這挺危險的，也就是因為現在天氣濕冷，土壤都是潮濕的，不容易起火，不然沈微微是不敢用這個方法的。
很快，就有兔子從洞裏竄了出來，沈微微趕緊踩滅火了上去追。
兔子喜歡走老路，而且眼前長在兩側，正前方的視線是很差的，所以沈微微老早就在發現糞便的那條路上支了個網套，等到兔子一鑽進去，馬上把網口收緊就可以了。
沈微微晃了晃手裏的兔子，發現今天運氣確實好，這兔子很肥，而且瞅着大着個肚子像是懷了孕。
那就先不吃，放到家裏養着，等小兔子生下來了之後，和小雞一起餵養起來。
正準備下山，沈微微轉頭一看，發現周圍有點陌生。
這裏她應該沒來過。
開始她以為只是追兔子追的迷失了方向，打算照着原路回去的時候，聽到另一邊有一陣動靜傳來，沈微微想了想，走了過去。
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鐘，從樹林裏鑽出來，沈微微才發現原來這裏是軍區學校……等等，學校？
之前她好像聽杜小娟說過，軍區小學最近正好在招老師。
她看了眼學校，決定等找個機會去看看。
——
沈微微去山上打獵，就讓兩個孩子自己在家玩，她應該不到兩個小時就回來。
大福蹲在角落裏看着面前的木盆子發獃。
這個木盆子是沈微微讓程焰找人打的，每次去河邊放蝦籠的時候，多少都能弄到一點螺螄，大的小的都有，但是數量沒有多少，沈微微就想着湊一湊，等到能湊夠一碗的時候，再一次性撈出來吃了。
但放在外面是不行的，就只能養在木盆里。
大福不喜歡出去玩，沒事幹的時候要不就挖點蚯蚓餵雞，要不就盯着這些螺螄發獃，自己默默的在角落裏當蘑菇。
但今天他發獃不是很愉快，因為一直有一道無比灼熱的目光盯着他。
大福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了：“你有事嗎？”
小安“啊”了一聲，飛快的擺擺手：“我沒事啊。”
“那你看着我幹什麼？”而且不只是今天，大福發現了，這幾天小安都這樣，也不出去玩了，就整天跟着他，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而且看的特別認真仔細，就好像在觀察什麼稀罕東西一樣。
大福眯眼想了想，好像就是從和虎頭打了架那天開始的。
“你是想感謝我？那就不用了，你離我遠點就是最大的謝禮。”大福淡淡的說道，而且也不知道跟着他算是哪門子的感謝。
小安一挑眉：“你可想錯了，我才不是為了謝你呢，我是在學怎麼變聰明！”
大福：“……”
光是你說出這句話來，我就斷定你這一輩子都變不聰明了。
但小安臉上的表情實在太自信了，他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自從上次虎頭的事情過後，小安發現大福確實比自己聰明很多，而且以往他跟虎頭打完架不管贏了還是輸了，到了第二天，虎頭還是照樣回來挑釁他。
但這次卻不一樣，好幾天了，虎頭只要一看到他扭頭就走，別說找麻煩了，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他的小夥伴說，虎頭這是傷了自尊心了，還說大福真狠，知道對於虎頭這種厚臉皮來說，就是要狠狠的打他臉，這樣他就再也不敢湊上來了。
小安越聽越激動，心想大福確實挺厲害的，但他也不羨慕，他覺得自己和大福是一個娘生的，大福可以這麼聰明，他也可以！
那怎麼變聰明呢？
他冥思苦想了許久，決定向大福學習，以後大福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慢慢的肯定也能變得和大福一樣。
小安覺得這個方法很好，這幾天都在嘗試，雖然目前效果不明顯吧，但他相信堅持下去會有奇迹的！
大福：“……”
你堅持的下去，我可堅持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道：“其實我不算太聰明。”
“比我聰明就行。”小安現在對這個事實已經很能接受了，毫無壓力的說了出來。
“我確實是比你聰明，但這裏比我聰明的人還有很多，你要是學我，就算成功了那也還是不如我，但你要是去學習其他比我還要聰明的人，說不定就能超過我了。”
這話說的像繞口令一樣，小安想了半天才明白。
他狠狠的一拍手：“對啊！你說的有道理！”
可是，比大福聰明的人要去哪裏找呢？
娘？
娘看起來是很聰明，但她太忙了，跟着她好累哦。
爹？
爹也不行，他覺得自己和大福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黑一個白，大福白，所以他聰明，自己黑所以笨，但問題是爹比他更黑，說不定比他更笨！
正好程焰這時結束了訓練回來，還沒進屋呢，就看到小安坐在椅子上，對着他上下打量一番，突然搖了搖頭，還深深的嘆了口氣。
程焰：？什麼意思？
沈微微拎着兔子走進來，一邊找竹筐打算先把兔子裝起來，一邊疑惑的盯着他們：“這是幹嘛？”
“沒事，這兔子哪來的？”程焰問道。
“山上抓的，可惜就我一個人，沒地方放，不然還能多抓一點。”這兔子要留着下崽的，不能傷着，她只能先回來了。
程焰：“等到下個星期我休息的時候，咱們一起去。”
“成。”說到這個，沈微微想起來了，看着兩個孩子道，“你們玩了這麼久了，也該去上學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們去學校。”
兩個孩子現在上一年級，學校是過了元宵二月份就開學。
本來這個學期的學費都交了的，但因為小安極度討厭上學，成天逃課，加上大福在學校又和同學有爭執，肖菊花就故作貼心的給他們請了假，實際上是偷偷把剩下的學費要了回來，拽在了自己手裏。
讀書先做人，最開始兩個孩子的性格太偏激了，送到學校去顯然不合適，沈微微就沒提這件事，打算先把兩小孩放在自己眼前，稍微把性子扭過來一點了再說。
現在看起來已經比之前要好一些，那就不能再耽誤了，畢竟她記的很清楚，等到□□一結束，高考恢復之後，成績和學歷就會變得無比重要。
在原文中，兩個孩子愛上了女主，連書都不讀了，還自我感動願意為了愛情放棄全世界。
狗屁的愛情！
不讀書是不可能的，一定要讀書，成為有出息的孩子，才能徹底從原劇情的陰影中走出來！
正好沈微微打算明天去學校看看招老師的事，順路也能送他們過去。
原以為她這話一出會遭到孩子的極力反對，沈微微連“威逼利誘”的借口都想好了，卻沒想到話音剛落，小安就熱情的舉起了手：“我去！娘我願意去上學！”
他之前觀察過了，他們學校的老師都還挺白的，肯定都聰明！
他要去向他們學習！：，，.